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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小渔村往事

作者:资深农民工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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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如男用一种低沉而又忧伤的声音说道:“十多年前,这里曾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渔村,村民们以打鱼为生,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小渔村的东头住着姓冯、姓钟两户人家。冯家有个叫冯小曼的女儿,钟家有个叫钟小南的儿子。两家的大人们经常一起合伙出海打鱼,关系很是融洽。两家人家的孩子们也经常在一块儿玩,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所有的村民们都以为这种简单而又快乐日子会无限期地过下去,可是突然间发生了转折。

    由于东林市经济的迅猛发展,需要征用大量的土地给工业区盖厂房,而这个小渔村正好列入征地的范围内。当时的东林市工业基础比较差,财政实力也不雄厚,所以给村民们的征地补偿条件也就少得可怜。为此,小渔村里很多村民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着的那一片土地。

    当地政府的相关部门用了能够想到的各种手段,最终说服了大部分村民搬离了。可是冯家和钟家都觉得补偿金实在是太少了,离开了这个小渔村之后生活将会变得非常困难,于是一致决定不想搬迁。

    眼看着工业区开工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小村庄里还剩下几户人家、一所医院和一所福利院没有动静。前来动员的人越来越多、级别越来越高,相应的补偿金也开始水涨船高了。但是,补偿金离大家的期望值还相差太远。

    一方极力要求搬迁,另一方强烈想留下来,对峙的局面就这样变得越来越胶着。

    突然有一天,冯家和钟家的四个大人都生病了。病情来得非常迅速,不到一周的时间,这四个本来身体一向健康、体格健壮的壮年人,一下子变得干瘪、头发也快要掉光了。那个时候钟小南、冯小曼这两个小孩子才九岁多,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好求助于警方。

    接到报警之后,当地的警方迅速介入了调查。经过两天的调查,警方得出了自己的结论:由于周围大量拆迁的进行,饮用水可能受到了污染,他们应该是中毒了;并建议钟、冯两家迅速搬离此地,接受当地政府给予的治疗援助。

    无奈之下,钟、冯两家只好接受这个建议,领着为数不多的补偿金搬走了。可即便是这样,四个大人在一周内都相继去世了。原本有父母庇护着的两个孩子,一下子变成了孤儿。当地居委会出面安葬了大人们之后,让钟小南、冯小曼这两个小孩住进了小渔村边上的绿荫福利院。

    两个小孩到了绿荫福利院之后,日子过得也不太平,因为这一所福利院也在拆迁的范围之内。当时福利院里原来已经有七个孩子了,加上他们一共九个。当时福利院的院长钟梦萍将近70岁的高龄了,带领几个护工一起照顾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拆迁办只愿意提供他们少得可怜的赔偿金,并要求在规定时间内拆迁,却没有给出进一步的安置办法。利用这么一点点赔偿金,在规定的时间内重建一

    所利院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这些孩子们怎么办?为此脾气耿直的钟院长拒绝接受拆迁方案,用非常强硬的态度对抗着前来动员的大大小小领导们。

    事情后来有了一丝转机。经过了当地电视台的新闻报道之后,大家都知道了绿荫福利院的困境,一下子吸引了很多热心人前来收养这些孩子。钟院长自感到年事已高,无力者继续经营福利院了,于是对于前来收养的热心人采取了非常宽松的条件和态度。转眼间七个孩子全部被接走了,只剩下钟小南、冯小曼和一个自愿留下来的护工。看样子,只需再等待一段时间,连这两个孩子都被人家收留,钟院长也可以如愿地关闭这一所福利院了。

    距离工业园开工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有一个晚上,那名护工发现冯小曼居然不见了!钟院长急得不得了,发动周边的居民一起四处寻找,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

    细心的钟小南在隔壁医院的窗户外发现了一件冯小曼穿过的衣服,于是偷偷地潜进了这一家即将被废弃的医院四处寻找。结果,机缘巧合之下钟小南闯入了手术室,发现了冯小曼的尸体。此时的冯小曼心脏已经被摘除,正在移植给另一个前来做心脏移植手术的病人。

    钟小南悲愤之下,跟手术室里正在做手术的那名医生打了起来,用嘴巴死死地咬住那名医生的手不放,瘦小的双脚对他狠狠地踢。可是一个九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成年人呢?在混乱之中,那个医生的手术刀划到了钟小南的根部,整条命 根子被切了下来。大量的失血和强烈的痛楚,让钟小南昏了过去。

    等钟小南醒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右下腹多了一道被纱布包扎着的伤口,他右边的肾脏已经被摘除了。

    原来泰兰国有一对姓颂帕善的中年夫妇,是经营香料生意的商人。他们有一个15岁的女儿先天性肾衰竭,有一只肾脏已经坏死被摘除了,另一只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迟迟找不到捐赠器官的人,他们只好来到当时还是相对比较落后的东林市,在黑市上高价寻求器官。当时黑市的医生手里也没有货源,看着被弄晕了的钟小南,他们想碰碰运气,结果竟然配对成功了。

    按黑市医生的计划,先帮颂帕善家的女儿移植一只肾脏看看反应,过一段时间没有排斥的话再把另一只也移植掉。颂帕善夫妇通过秘密渠道,把钟小南带回了泰兰国,准备择期再做另一次的移植手术。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一次移植手术做得并不成功,颂帕善家的女儿做完手术后不到一周就死了。

    颂帕善夫妇悲痛不已。他们原本就是虔诚的佛教徒,认为自己眯着良心试图逆天改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上天这才会夺走了他们的女儿。所以颂帕善夫妇不惜花重金,要把钟小南治疗好并决定收养他,作为对他的补偿。当然,由于钟小南身上作为男孩的重要部分已经不存在了,颂帕善夫妇只好请当地著

    名的变性专家把他变成一个女孩子,从此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上天似乎在给颂帕善夫妇开了一个玩笑:自己家的女儿没有活过来,而本来要为他们的女儿重生而送命的钟小南却活到了现在。

    ……

    “你说的那个钟小南就是你自己吧?”燕小鱼默默地听着,突然间问道。粗犷的面相、那幅右下腹奇怪的蜈蚣纹身给了燕小鱼足够的线索——原来那幅纹身是为了盖住疤痕的。

    此时的钟如男已经泪流满面,轻轻地点了点头,软软地瘫坐在椅子上,回忆过去那一段不寻常的经历仿佛耗尽了她身体所有的能量。

    燕小鱼听罢唏嘘不已:“既然你在泰兰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又想到回国呢?”

    “颂帕善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成为了神天集团主要香料的原料方面供应商。半年前,颂帕善先生派我回来跟神天集团的分公司洽谈业务。也许是上天特意的安排,洽谈的地点竟然是汉江省的东林市,而且更加巧合的是神天集团汉江省分公司所在的位置,恰恰就是原来那个小渔村……”

    “这也太巧了吧?法克!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燕小鱼惊叹道。

    “我觉得也是!故地重游,勾起了我那些伤心的回忆……我四处打探绿荫福利院的消息和钟院长的下落。后来才知道,自从我失踪了以后绿荫福利院被一场大火彻底烧毁了,所有的资料和财产付之一炬。在这场火灾之后,钟院长身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人变得迷糊不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法克!居然有这种事情!”

    “几经周折,我终于在这里找到了钟院长。她无儿无女,一生孤苦伶仃的,为绿荫福利院贡献了自己的所有。我现在每天过来陪她说说话,也算是对她的一点报答吧。”

    “那么,冯小曼呢?你有没有见过她的魂魄,或者梦到过她?”看着沉浸在过去悲痛回忆的钟如男,燕小鱼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呵呵!泰兰国有很多所谓的算命师、术士、法师、高僧等等自称可以召唤魂魄的人,我曾经找他们试过。可是他们都说小曼的力场太弱了,距离又太遥远,他们感应不到。但是……”说到了这里,钟如男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

    “我回到了这里之后,小曼却经常在我的梦里出现。在梦里,她每次都在重复着那一句话:‘好痛啊,小南哥哥,救救小曼!’都怪我当年没有……没有保护好她……”说到了这里,钟如男掩面而泣。

    燕小鱼在那天晚上听到过这一句话,看样子钟如男说的是真的,她应该不是操纵冯小曼魂魄的人。那么,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难道另有其人?燕小鱼本以为已经找到了威胁张小胖两人安全的线索了,现在看来这一条线索是错的。

    “法克!这个人到底是谁?”燕小鱼把眉头皱成了麻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