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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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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手臂的折断错位,屠老大心神沉重,在之前看到王元吞食那血色灵物时便感受到一丝丝的不妙。

    仅仅是瞬间出手,这小子居然与之前对比,实力提升了何止一个档次,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他心里清楚,就算自己在仇恨下突破到了先天极限,也不是眼前这小子的对手,身形爆退,惨笑中却无可奈何。

    没等他身形稳住,下一个瞬间王元已然近身,一拳之下,拳头上隐约流转血色光芒,结实的轰在了屠老大胸膛之上,灵力爆发形成恐怖冲击,瞬间粉碎屠老大胸膛,却依旧没有收手念头。

    屠老大口中鲜血碎肉喷出,眼神涣散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只好在王元接下来的攻击中当做人形沙包,血肉飞溅。

    在血参内蕴含的残存兽性,若是一根根参须去炼倒也无碍,只是王元却一口吞下全部参须还有小半截血参躯干,可想而知那兽性残念多么恐怖。

    心神被兽性冲击,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马昆夫妇惨死的模样,大大刺激了王元心底的弑杀念头,毫不留情的对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屠老大进行残忍折磨。

    只是王元心神深处却陷入挣扎,仅存的一抹清醒与主导王元弑杀的疯狂兽性相互压制。

    外界王元却翻滚在积雪中,意志好似被分成了两个不同的存在,相互争夺对身体的控制权。

    意志挣扎中,王元双目血红,低吼中宛如野兽,全力挥舞拳头击打地面,发泄心中的弑杀之念。

    时间推移,天空的风雪渐渐小了,天边隐约露出一缕冬阳,拨开厚重云雾照耀在天地之间。

    此刻,王元跪在低洼雪地中,双手撑地,手背血肉模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颊两边有沾了血色的汗液流下,发出嘀嗒声响。

    好一会儿,王元起身疲惫中,面无表情的看着死掉的屠老大,心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情感。

    尽管马昆夫妇的仇王元替他们报了,可是在这期间王元被屠老大和这一群匪徒的感情所影响。

    他不知道屠老大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又有着怎样的故事,但他们所表现出的浓浓情义却是真实存在。

    只是他们的情义却不是王元放弃仇恨的理由,马昆夫妇的仇他必须报,因为在和他们生活的时间里,王元感受到了温暖,那种感觉他知道,是家的温馨。

    所以,他别无选择。

    就好像屠老二口中所讲,他们也没有选择。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所认同的道路,也正是这样,屠老大他们走到了一起成为了生死兄弟,而王元也因为他对马昆一家子的愧疚,让他踏上了这条复仇之路。

    没有谁对谁错,王元只知道,这些人滥杀无道,就是该

    死!

    收回心底的杂念和感慨,王元对屠老大尸体一阵翻找,在血肉中掏出血淋淋的储物袋,除了血色看不出其他模样。

    随即起身走到一处雪堆停下了脚步,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踢出,一男子惨叫声传出,吐血中屠老二仰道在王元脚下,面色萎靡的看着王元,神色悲哀。

    “大哥也走了,三弟你自己今后照顾好自己,二哥也去见兄弟们了!”

    声音无力,却透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好似解脱一般,眼中回忆,随即抬起独臂带着呼啸眼看就要拍在脑门,一旁王元见此却瞬间出手将其打断。

    本来钻心般的疼痛却令屠老二没有皱一下眉头,心如死灰的他,眼中露出神采就静静的看着王元,嘴角的嘲弄,好像知道王元想说什么一般。

    “马家的那两个孩子呢!”

    王元神色阴沉,低头俯瞰双臂尽废的屠老二,声音低沉。

    “答应我一件事,告诉你也无妨。”屠老二嘲弄开口,眼中异色闪过。

    王元见此人这副模样,尤其是对方的嘲弄异色王元有些不太理解,心想一个将死之人,又能翻出什么浪来,随即应答。

    “说!”

    看到眼前这少年依旧没有感情波动,屠老二心底有些佩服,如此年纪便有此等惊人实力,大哥的死和兄弟们的死却没有让他蒙蔽双眼,反而清醒许多。

    重新找回来迷失在十几年岁月里,曾经的自己。屠老二

    神色释然,苦涩中淡笑开口。

    “女孩被送到了苍蓝城叫做红廊坊的风流之地,男孩被送到了炼气宗一处矿脉做了挖矿童工。”

    听到屠老二的话,王元神色震怒,眼中杀意翻滚,却被他压制下了。

    “你想怎样!”

    声音冰冷,可王元既然这般开口,那他便是答应了屠老二,强忍着恨意开口询问。

    “苍狼山没了,马昆的恩怨我们还给你了。”

    话没未落王元冷哼开口,神情间决然开口。

    “是我亲手拿回来的!”

    屠老大见此倒也无话可说,眼前这不到二十的少年,最多也就十九岁,单凭一人便覆灭了他们苦心经营将近二十年的坚实团队,这等实力,这份勇气,屠老二根本没有去反驳的信心。

    “能不能把我们这些兄弟埋在一起。”屠老二苦涩开口,眼神乞求之色真切显露。

    听到屠老二的话王元眼神闪动,没有多说别的便答应下来。

    那屠老二起身谢过王元,趔趄中走到他大哥身旁。

    看着屠老大的惨状,心里如同刀绞,眼中泪水流出,朦胧的双眸回忆起曾经大哥对他的浓浓亲情。

    “哥,你能一

    直这么背着我和三弟么?”

    烈日下,有一个十六七的俊朗少年,背着一七八岁大的男孩,双手抱着粉嫩婴儿,满头大汗。

    这少年穿着破草鞋走在山路上,血泡裂开,却也没有吱声,依旧背着这两个孩子快步赶路。

    听到背后二弟的声音,这少年坚持中,温情开口,憨厚的笑声满是天真。

    “阿平,哥会一直这么背着你们,直到你们长大,等哥老了,你们也要背哥啊。”

    泪水止不住的流出,屠水平跪地抱起他大哥,颤抖中悲声痛苦,好像把积攒了十多年的泪水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远处的王元,将他们看在眼里,心中莫名的感觉形容不上来,但他心里清楚,即使再灭绝人性的人,也会有其珍惜的感情。

    如屠老大和屠水平来说,他们兄弟十多年的经历,对他们来讲,就是每个人心底的珍贵。

    “我没有错,我有我王元的道路,他们的可惜,是破坏了我心底的珍贵,所以不可饶恕!”

    看着屠水平抱着他哥悲痛哭泣,王元难以理解这种手足之情,但是王元却尊重他们。

    在屠水平自碎心肺之后,王元沉默中走到马昆夫妇尸体旁边跪在一旁,柔声憨厚道。

    “马大叔,马大婶,一切都过去了,小生子和花花,我会找回来的。

    您二老可别那么早走,可得等我把这俩孩子带回来,给您老两口尽孝呢。”

    说着说着,王元就没了声音,脑海回忆,想要记住之前的温馨,记住那种来自家的温暖。

    回忆好久,王元收拾心情,沉默起身,在山头忙活好久,弄出一个巨大深坑,便将屠老大和屠水平众人尸体埋了进去,却没有立碑转身离去。

    抱起马昆夫妇二人早已冰冷尸体,王元低声自语。

    “马大叔,马大婶,我带你们回家。”

    尽管王元此时伤痕累累,肩背失去大片血肉,依旧强忍着血参残留的狂暴药力反噬下的严重内伤,带着马昆夫妇尸体离开了苍狼山。

    王元走后没多久,一个干瘦身影出现在苍狼山上,这人竟是之前带王元上山的麻子脸。

    此刻他神色略有得意,如同扬眉吐气一般。

    “哈哈,都死了,好!老子在你们屁股后面受了多少年的气。

    这下好了,老子解脱了!

    你们不是感情深厚么,那倒是看看屠水清知道你们的死讯会是什么反应!

    哈哈,哈哈!”

    麻子脸干瘦男子,一副得意姿态癫狂长笑中,离开了苍狼山。

    风雪依旧,只是这寒冬没有多少时间,这里发生的一切,也终究随风雪埋葬,却也经不起人心的鼓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