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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节: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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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里的日子一如既往,宁静如风,花草都比以前繁茂了许多,可院外的世界却是另一副天地,卿天羽扯旗放炮,公然打出“清君侧”的口号,颁布了阳国当权者----芳芷太皇太后七宗罪。第一:挟天子强令诸侯;第二:无贤后之实;第三:后宫干政;第四:皇权旁落;第五:毒杀皇嗣;第六:天灾人祸,上苍怒之;第七:无女子之德。听说当时声势浩大,卿天羽亲自登台拔剑高呼要还阳国一个太平乾坤,追随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震的地动山摇,卿天羽的这一举动对幽玥来说并不陌生与惊奇,当年大家九死一生逃到临淄时,在洱沧边他就说过,他年定会回来,只是幽玥没有想到,返回的时日会这么早就到来,卿天羽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就有了回程的资本,当然一个家族,兄弟间内斗,逐使天边雁影飞才是溃败的根本,从冯怜的话语中幽玥可以猜出,苏老爷子死后,苏家处处排斥苏湛,他已经没有了实权,想必日子一定很难过,当年他举苏家军平定八王之乱的功绩也被芳芷太皇太后抹去不提,幽玥只能为他祈祷,自己也无能为力。

    卿天羽已经三个月没有踏过小院半步了,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得到时都不懂得去珍惜,失去时才倍感珍贵,幽玥有时盯着那黑漆漆的木门发呆,希望下一刻推门而入的是卿天羽,自己的心虽被“他的话”刺死,可是牵挂还是有的,想叮嘱他万事小心,不要杀太多无辜之人,若能和解就无需武力,自己陪他从襄凡逃到了临淄,可惜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已经没有力气陪他一起回去了,有千言万语要诉说,有千里万里的担忧要忠告,有风里雨里的牵挂要难眠,可是又害怕卿天羽回来,觉得夫妻之间的情分薄如一张纸,自己对他来说,有与没有都一样,他若开口,自己也无意那块石头,若他真能还阳国百姓一个太平日子,也不失为一代明君。

    付穆宣的成功逃脱对幽玥来说,是解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那一夜自己本就饮酒过多,可是心却如明镜似得,眼睛一眨也未眨,生怕一眨之下噩耗传来,看着卿天羽慌乱中披甲提剑而去的声影,那一刻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但很快又被担忧覆盖,这种情绪生生折磨人,整个人无精打采,内心本就是惊涛骇浪可又要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直到两天后冯怜送来一只祥云珠钗,幽玥的心才算彻底放松下来,祥云代表吉祥如意,暗指卿天羽未能赶上对方,他的暗杀、埋伏计划失败,看着卿天羽满脸落寞,心事重重的回来,二话不说,倒头就睡的情节,那一刻幽玥又觉得自己是个罪孽深重的犯人,没有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也未能为丈夫分忧解难,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七哥,你我的路快走到尽头了吧!”酒后吐真言,幽玥眯着眼打量烛火中的卿天羽,这些年他苍老了许多,人较之前也历练了许多,慢慢的,自己也把他当成了今生的靠山,在决心嫁给他的那一刻,是死心塌地的认为可以白头到老,可是后来才发现自己有多贪心,幻想着夫妻之间的温情,可是却招来猜疑,而这一切的恶果却降临在还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两个人都小心翼翼,都闭口不提此事,可心底的伤疤是抹不去的,酒意正浓的卿天羽,根本未瞧见幽玥眼底那藏不住的悲伤,他自认他给幽玥的恩宠是独一无二的,金银珠宝随便挑,美味珍馐随便选,他把小院当家一般,努力做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好丈夫,只许下人们报喜不报忧,幽玥向往平淡平静的生活,自己也尽力为她营造这样的氛围,想施善心,自己在身后给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持,哪怕有再多张嘴到自己耳边来诋毁她,可自己从未改变心意,她说你我的路快走到尽头了吧!当然,在临淄的每一天对卿天羽来说都是屈辱,当年他在无意中被毒害,装疯卖傻才逃过一劫,躲过追杀,来到这里,很快,他将带领着他的肆硕骑打回去与其一争高下,这里的苦与难是快走到尽头了。

    “幽儿,将有无尽的尊荣与富贵在等着我们”卿天羽此生心意已决,若不能争到那天下至高无上的皇权,也要为它而死,他的内心渴求这份皇权,当然,他更需要这份皇权,还有一个人,躺在异国他乡的土地里,背负着红颜祸水、遗臭万年的骂名在等着他来为自己洗涮冤屈,还一身清白,他不能让她白死,那缕游魂需要安息。

    “娘亲,小宝来看你了”一个热乎乎的小肉圆子倚进怀中,喜的幽玥开怀大笑,这个小机灵鬼,平日里人前一副斯文模样,小脑瓜里的“小心事”可多啦!就是幽玥的心头肉,一张小巧嘴可甜啦!娘亲、娘亲的叫着,把幽玥的心都叫融化了,碧波荡漾着一池泉水,在幽玥心中,一直把轩辕宝当亲儿子对待,百般呵护,万般宠爱,那双大眼中骨碌碌乱转,幽玥就明白他的小心思了,“告诉娘亲,想干啥?你个小坏头”幽玥宠溺的刮着小宝的塌鼻子。

    “娘亲,我们一起跳格子,可好?”小宝一脸的期待,原来是来找玩伴的呀。幽玥苦笑,还未开口,就有反对声,言灼气喘吁吁跑进来,假装呵斥道,“你个小鬼头,都说了大额姆在休息,你还……”对幽玥无奈道,“夫人……”

    “小宝,娘亲陪你一起跳格子,好不好?言灼,你来当公正”幽玥玩心大起,顽皮的蹦跳起来,年少时,她也喜欢与虎子、圆豆他们一群孩子整日无忧无虑玩耍,有一次为了能早点去跳格子,偷逃晚课,被抓回来了,硬哭了一整个晚课,怀恩师兄坐在一旁,不劝也不安慰,任凭自己泪流满面,他自岿然不动,一想到这心里凉风吹起,这么多年过去了,音信全无,“小宝,跳格子啦!跳格子啦!”

    “小宝,跳错啦!这格是单脚,错啦!”幽玥开心地大笑起来。

    “呀,儿子,跳两个就错了”一旁的言灼也笑得直不起腰来。

    “娘亲,你跳!你来跳!”在这欢快的旋律里是舒心的记忆,是曾经无忧无虑生活的写照,欢快的笑语声响彻了小院的每一个角落,温暖了每一个人的心房,拒绝痛苦,拒绝悲伤,幽玥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地跳着,跳着曾经的记忆,跳着眼下的快乐,原来人长大了,并不是快乐变少了,而是忘记了如何去寻找快乐的方法,其实快乐很简单,它从不吝啬对所有人的赐予,幽玥跳的汗流浃背,多长时间没有体会到这种放松的感觉了,像长了翅膀般飞了起来,伴着言灼激动的加油声,胜利就在眼前,门却被推开!

    “王爷回来了”在短暂的惊愕后,言灼最先反应过来,立马变回原本端庄贤淑模样,微身施礼,小宝一直害怕卿天羽,立马躲在言灼身后,把整张脸都藏在了外衫之下,这个傻孩子,以为只要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就不存在了,幽玥一傻楞,这艳阳高照的,卿

    天羽怎么有空回来了?瞧气色和神情与往日一样,面无表情,似乎对此地很陌生,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正打量自己,细细思量,自己没有任何改变呀!

    卿天羽突然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用心的去“打量”一个人,似乎万事万物都消失了,抛弃一切,只为看而看,看这些年时间的痕迹,看这些年心里的历程,这只小野猫的确改变了许多,外貌变了人心也变了,犹记初见之下,她的任性与单纯,孩童般的恶作剧,自己“病魔”时她的善良与朴素,遇事时脑瓜里的机灵与聪慧,自己一直认为她是块璞玉,原来濮玉也有瑕疵,一直以为她是利爪是对着敌人的,原来有一天也会把自己的心抓得鲜血淋淋,胸口的那张纸更是块烙铁,时时提醒自己这是背叛!这是耻辱!“言灼,你们先退下,幽儿你来,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卿天羽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他从未对幽玥粗鲁过,哪怕是当年为千然之事逼迫自己。心里在开导自己,这是假的,是安懿玄的诬陷,曾为自己挡箭之人又怎会去背叛自己。

    “来,幽儿,我想说个故事给你听”卿天羽拉起幽玥的手,将她拉进屋,口风一转说道,“很长时间没如此放松惬意畅聊了”幽玥被按在桌旁,半信半疑,从卿天羽神色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可是这做事却不是卿天羽的风格,他忙的整月整月不见人影,特别是眼下特殊时期,自己当时长卧病榻他也是百忙中抽空照顾自己,更何况自己眼下心疾被控制的很好,虽然身子虚,说故事?卿天羽本就不是一个多言多语之人,“七哥?”

    “从前有户庄家,生有一个女儿,从小就与同村一猎户家定亲”卿天羽不等幽玥开口询问,说起故事来,“男孩女孩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天有不测风云,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眼看就无米入灶,女孩不忍父母饿死,就到猎户家乞粮,哪知猎户自私,关门不受,走投无路之下,来了位老商人,见庄家可怜,施以援手,庄家为报救命之恩将女儿许给了老商人,可惜女孩心里不愿又不能违背父母之命,心里爱慕男孩又恨他的见死不救,多年之后,女孩成了夫人,有一日偶然发现老商人家的长工竟是年少时的恋人,为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女人与男人和谋杀了老商人,夺了他的财产准备远走高飞,哪知老商人早就心知肚明,将计就计,将他二人绳之以法,斩首示众,已示后人,幽儿,你觉得他们二人冤嘛?”卿天羽轻抚着幽玥的手,轻声问:“冤吗?”

    “这?”他的眼睛里平静无波,幽玥读不懂半分,虽说是夫妻,可幽玥还是不懂卿天羽的内心世界,幽玥也不知道是自己识人有限还是里面本就深不见底,卿天羽对自己宠溺,难道正如那夜他酒后吐的真言,自己当年为他挡了一箭,落下了这心疾的毛病,他对自己的感情是愧疚,他对自己的宠溺也是一种补偿,可当年自己只是无心罢了,从未想过报答,他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可是却又为了一块冰冷的石头在利用自己,这又为何,“七哥,从哪听的故事?”

    “无事时与军中将士闲聊,我觉得有趣,今日特意回来说给你听”卿天羽苦笑一下,“却也只是说说而已,夫人见解下,他们死的可冤?”原来是个故事,幽玥松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心,青天白日的在胡思乱想,手里拿起刀,剥起了果子,无心的回道,“是有点冤,毕竟他们还没有害到老商人,若老商人是好善之人,就放过他们,因果报应,佛祖会惩罚他们的”卿天羽一笑,说道:“幽儿这么说似乎也有点道理,老商人福大命大没被害死,若被害死,岂不是咎由自取,谁让他闲来无事去救无关之人,庄家全家被饿死与他无关,救了反过来谋他性命”幽玥停下手里的果子,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自己没有说老商人活该被害死,自己只是想说,事情的结果是,俩人的确心肠歹毒了,但还好佛祖未能让他们如愿,老商人也安康,那就仁爱之心,“七哥,吃果子,这种故事以后不想听了,听了怪瘆人的,这一定是说书人胡编乱造的吧”

    “挺甜的”卿天羽咬了一口赞道:“近日刚读了首诗,意境写的很美”不等幽玥反问,立马缓缓吟出,“拾级青山外,夏蝉竹林幽,仁心洒松风,快意马蹄急,这是原诗,幽儿可有兴趣拜读一下?”卿天羽看似随意从衣襟中抽出诗作,那抖动的双手正暗示他内心此刻滔天怒火,他不明白,他掏心挖肺对待之人却背叛了他,寒霜冰了他的嘴角,出不得声,冰了他的眉眼,动也不能动,冰了他的四肢百骸,外面是冰天雪地,内里是岩浆滚滚,下一秒,失去理智,后果……

    对幽玥来说这一切都是黑云压顶,惊涛骇浪,“我……我……”看着如冰如火的卿天羽,双手也不自然的抖动起来,原来自己在害怕,怎么办?解释?可此时此刻卿天羽能听进自己的言语吗?他会不会认为都是自己的解脱之词?可是说不说由自己,信不信由他人,放下手中的果子,拍了拍衣袖上的果屑,平静的说道,“七哥,这是我写的,付穆宣也是我通风报信放走的,与他人无关”见卿天羽一语不发,幽玥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双手沾满鲜血,不要再平添杀孽,当然,我也不想付穆宣有事,他对我有恩,我们……”

    “哈哈----哈哈-----”凄凉中夹着悲哀的笑声穿透了双方的骨膜,卿天羽双目怒睁,呵斥道,“有恩?你个贱人,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你们之间明明就是私情”卿天羽如老鹰捉小鸡般,一把扯住幽玥的发髻,单手将幽玥拖到水盆边,不管幽玥的反抗,幽玥本就弱小,反抗之力如泥牛入大海,根本无用,口气里全是嘲讽:“你个贱人,好好照照自己长什么样,没有狐狸精的容貌却有狐狸精的本事,你嫁给本王就非完璧之身,你个贱人!贱人!什么有恩没恩的,是有私情吧!”

    “卿天羽你放手,你疯了吗?我就是贱人又如何?大不了你休了我”屈辱的眼泪如洪水猛兽,被提的双脚不沾地的幽玥,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窒息感,后脑勺被揪住的头发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双手拼命拉扯后脑勺的那双手,“你放开,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凭什么?”卿天羽如听了个笑话般,自问自答,“因为我是你夫君,你竟背叛我,贱人!”一手提起幽玥,将幽玥整个头按在水里,戏谑道,“本王这辈子最恨背叛之人,本王对背叛之人从不心慈手软,不论她是谁,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本王就不明白了,你个贱人,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你与付穆宣有染,又去勾搭苏湛,然后对本王说什么白头偕老,你比那些女人更贱,你这只狐狸精今天非让你现出原形”

    空气!空气!挣扎力也越来越弱,求生的本能让幽玥拼命寻

    求任何一丝被逃脱的机会,可是机会越来越渺茫了,自己没有力气,原来等待死亡才是可怕的,死亡真的来临的,又何必去挣扎,是谁在撕心裂肺的哭?他的哭声太有渲染力,让自己已经平静的心也悲伤了,是小宝吗?小宝不要哭了好不好?娘亲马上带你去买糖果,是谁在苦苦哀求?不需要!是言灼吗?不要抛弃做人的尊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站起来言灼,擦干泪水告诉他,我没有错,放走付穆宣一半是私心另一半是大义,若你认为这是背叛是错误那就如此吧!不解释也不强求。

    似乎看到了天国的曙光,可是又被一阵疼痛拉回了现实,原本快死的肺一下子涌入了大量空气让自己又有了活的希望,卿天羽如摆弄一只木偶般将幽玥扔在矮榻上,反手给了幽玥一个耳光,打得幽玥毫无招架之力,正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风随意撕扯着、丢弃着,下颌被死死掐住,血印迹立马涌现,“贱人,你说为何背叛?你说!”

    “王爷,求求你,求求你快放手,夫人被这样折磨,会死的”言灼哭的肝肠寸断,不断磕头哀求,“安小姐,安小姐,求你,劝劝王爷”

    用尽全力睁开眼,幽玥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自己没有去天国难道下了地狱吗?地狱里哪里来的怪兽,他正张着血盆大口对自己咆哮,他说什么?为何自己一句也听不见,自己生前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凭什么下地狱?一定是佛祖弄错了!不是!是这个怪兽在作祟,他在把自己往地狱拉!下颌被链子拴住了,快来人!快来人!不行!打怪兽,你放开!不对!这里不是地狱,地狱里怎么会与尘世间一模一样的摆设,东倒西歪的桌椅,被打翻在地的果子,被撕扯过随意丢弃的纱幔,是卿天羽这个怪兽,“你走开!你放手!”

    眼泪熄灭不了怒火,哀求也打动不了毒手,卿天羽是只鹰,正在玩弄鼓掌之中的小猫,半死不活的小猫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老鹰永远都是天空中高高在上的王,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欺骗,他的骄傲他的自尊是他滔天怒火的来源,他的翅膀可以为这只小猫遮风挡雨也可以扇动翅膀让小猫粉身碎骨,“说,你与付穆宣之间有没有奸情?”

    幽玥不再害怕了,自己只是年少时爱慕一个人罢了,为何被世人说的那样的不堪入耳,奸情?多么可笑的字眼,或许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可是自己从来也不后悔,他的心目中骑白马的王子,可惜他骑着白马再也没有回来,没有信守誓言,自己在那徘徊、彷徨的日子里,怨吗?不怨!怒吗?不怒!纵使情深,奈何缘浅,往事如烟,易散易逝,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为人妻,早把红尘当过往,救他,是情分也是大义,笑道:“卿天羽,既然来兴师问罪,想必也查的一清二楚,你非如此说,我又有何好解释的,我是贱人,我不过心心念念一个人罢了,你大院里那么多女人,你辜负了那么多女人的一往情深,你又是什么?”

    “学会顶嘴了”卿天羽不怒反笑,“你师父是不是没教你什么叫以夫为纲,什么是从一而终?”

    “噗----”幽玥吐出一口血沫,肿起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我一直都是个山野丫头,不受世俗约束,现在后悔也来得及,要不杀了我要不休了我”

    “王爷,夫人,王爷,夫人……”言灼求了这个求那个,顾上这个又顾不上那个。

    “言灼,把小宝带走,哭什么哭”幽玥把心一横,大不了一死,窗下似乎立着一个人影,已经分不清是谁,笑道:“卿天羽,那一夜是我故意诱惑你,把你灌醉,偷了你的 出城令牌,放他们逃之夭夭,想想也可笑,你一直视女人为玩物,却有一天栽在女人手里……”一滴泪悄然滑落,心都不痛了还在乎身体发肤之痛吗?如此屈辱活着还不如一死来的干净。

    卿天羽一眼就瞧出了幽玥找死的心,讥讽道:“怎么到了眼下,学会如何做贞洁烈妇了,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要死也要死在本王怀里,要葬也要葬在本王墓中,他付穆宣逃了这一劫又如何,终有一天非砍了他的头不可”

    “你为何非如此待他”

    “他敢动本王的女人,当年本王警告过他,用的就是本王的拳头”卿天羽大手一挥,幽玥如一只破布娃娃般,从矮榻上被扔进破盏烂碗之中,双手立马被刺的鲜血淋淋,卿天羽就那样居高临下看着她,那眼神里全是恨,找不到半分爱意,“你个贱人,你敢算计我,你……”

    “是的,王爷,我是贱人”幽玥已经不再想说任何道理了,此时此刻已经无理可说,多说无益,从地上爬起来就,掠去额角的碎发,真真可笑,从小被呵护长大的自己,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哪怕当年的牢狱之灾,伤的也只是发肤,可发肤是会在药石的帮助下痊愈的,而内心的伤又该如何去安抚,拿着刀挖自己心之人却是自己打算相守想敬后半生之人,他接纳不了自己的过往也包容不了自己的主张,夫妻情分,生生被折断,擦去眼角的血泪,口角的血沫,自己伤心吗?不知!“我是贱人,可我对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我不想知道事情的对与错,我只跟随我的心意去做,而你为了一块石头而虚伪了这么多年,你累不?”

    “你个贱人,你在胡说什么”瓷壶落地,生生被摔成了八半,“我把心都给了你,你却如此狼心狗肺”卿天羽倔强的昂起头,希望能将快涌出的泪光倒进眼眶中,他努力着,不想让悲伤蔓延,却又无法压制住决堤的洪水,他的心已经彻底被悲伤占据,解释是最无力、最苍白的言语,“幽玥,你好自为之,安懿玄,我们走!”

    欲相守,难相望,人各天涯愁断肠,爱易逝,恨亦长,灯火阑珊人彷徨,行千山,涉万水,相思路上泪两行,春花开,秋叶落,繁华过后留残香,酒意浓,心亦醉,罗衫轻袖舞飞扬,思秋水,念伊人,咫尺天涯羡鸳鸯,前世情,今生债,红尘轮回梦一场。

    心事惆怅,无处回想,空断肠,淡看繁华碎碎落,一秋思量,半世忧伤,谁可解,恋你痴狂!相思飘摇,何处寄思量?寞哀伤,静看春花夏夜谢,三生知己,今生离,谁懂我,忆你容颜如玉,黯然忧伤,白痴想,半世癫狂,期待渐苍凉,伊人不恋,终成失望,若是往昔,愿不见,愿不往或是不殇。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没事,言灼”无限悲伤涌上心头,自己做这个决定,当时最先想到的是卿天羽,可惜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谁相信呢?苦笑!苦笑!“言灼,夫妻一场,原来情分是如此浅薄,相爱容易相守却难”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快来人呀!夫人昏过去了,快去请大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