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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然也听到了声音,向苏炼笑道:“是爹爹回来了!”说着转身先出去。苏炼看了看床上的朱重八,试了试脉搏和鼻息,见他已经恢复正常,也跟着出去了。
余嫣然出去,正看见余晋才指着汤和呼喝,汤和不认识他,此时在别人屋檐下,也是非常窘迫。余嫣然见了,连忙过去对余晋才道:“爹爹,那是病人,不碍事的。”
“哦,我见他衣衫破烂,还以为是屋里进了小偷……”余晋才这才舒了口气道。
“余叔!”苏炼也出来了,向余晋才欣喜招呼道:“别来无恙啊!”两个月了,余晋才依然精神矍铄,下巴处还蓄起了几缕胡须。
“苏炼回来啦……”余晋才捏着胡须笑道:“可太好了。你不知道啊,你不在这段时间,可把我们嫣然急坏了!”
“爹!”余嫣然娇声叫道,偷偷看了苏炼一眼。
“呵呵……”余晋才笑着道:“好,不说了。苏炼你回来,我跟嫣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段日子,忙乎的什么都顾不上。”
“余叔,对不住了。这段时间,又让你们担心又让你们劳累,晚辈真是过意不去啊!”苏炼笑着向余晋才微鞠躬道。
“好了好了,什么都别说。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安安心心的待着吧!”余晋才点头道。
“好!”苏炼振奋答应道,他见天色已不早,又道:“余叔,今日收留了一位重伤病人,我们已经处理好,现在就在客房里休息,麻烦余叔得空稍微照料一下。此刻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日我再来看看他。”
“嗯,好!“余晋才答应一声,余嫣然还有些不舍,对苏炼道:“苏哥要回去吗,我……送送你吧!”
苏炼笑笑,点头道:“好。”
告别余晋才,苏炼和余嫣然两人慢慢往城外踱步。余嫣然走得很慢,苏炼也不赶,就偎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在夕阳下沉中散步。
太阳由黄变红,沿着地平线的方向下沉,余光仍然照耀,让大地蒙上一层层红雾,格外的妖娆艳丽。两人走到城外时,苏炼牵起余嫣然的手,一步一摇,惹得余嫣然娇笑不停。
“好啦,嫣然,再走就到我家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吗?”苏炼停住,向余嫣然笑道。
余嫣然垂下眼帘,白皙如瓷的脸颊在夕阳下泛着红光,眼睑微闪,仿佛迎风微颤的花儿,令人着迷。她听苏炼这么说,少有的没有害羞,反而抬起头,迎着苏炼的目光,轻声道:“我要是一直跟着你,你会带我到你家么?”
“当然!”苏炼毫不迟疑的回答,拉起余嫣然的手,道:“走吧!”
这时余嫣然反而又害羞起来,没有挪动脚步,垂头低声道:“不……不是现在,我……我我,我爹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
苏炼哈哈一笑,道:“那你现在先回去,明天我再来找你。”
“哦。”余嫣然应道,推了苏炼一把,娇俏道:“你先走,我在这里看着。”
苏炼无奈苦笑,道:“好吧,你开心就好。自己回去要注意安全哦
。”说罢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看见余嫣然果然还立在原地,向他挥手,苏炼也笑着挥手。走了百步远,再回头时余嫣然竟然还在,苏炼心中温馨,笑了笑又挥挥手。
回到家时,苏禾立即跳了过来,站到苏炼跟前,盯着他道:“哥,嫣然姐还好吗?”
“挺好的!”苏炼懒散答道,就要往屋里走。
“哎等等啊……”苏禾拦住他道:“你们……今天……还好吧?”她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死丫头,你想说什么啊?”苏炼笑道。
“切,你真是笨死了!”苏禾呼了口气,扁嘴道。
“你个小丫头,你懂什么,一边玩去!”苏炼推开她,好笑道。
“哼,你别以为我小,我早就都看出来了!”苏禾又冲到苏炼面前,昂首挺胸道。
“你看出什么了?”苏炼笑问道。
苏禾围着苏炼打转,摇头晃脑道:“哥,我早就看出来,嫣然姐对你……”她想不出合适的词,手指点点半天,终于道:“她对你可好了!”
“那又怎么样?”苏炼道。
“那……你也应该对她好啊!”苏禾道。
“我该怎么对她好呀?”苏炼来了兴致,跟苏禾玩起了游戏。
可是苏禾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气呼呼道:“哥你笨死了!”调头就走了。
苏炼摇头苦笑,这个小丫头居然热心的想牵线搭桥了,太小瞧你哥了吧。
晚饭一家人坐到一起,余月兰又做了几样好吃的荤菜,苏禾直叫只有哥回来才会吃得到这么多好吃的。两兄妹嬉戏打闹中,这顿晚饭吃得有滋有味,欢笑喜庆。
吃完饭,天色已黑,繁星满空。苏顺德又到院外去抽烟,苏禾早早开始烧水洗漱。苏炼体会到久违的家的温馨,一阵轻松,走到院里疏松一下筋骨。自打从牢里出来后,他感觉自己浑身是劲,精神也出奇的好,有时候心静下来,还能听到远处人家里的嬉笑叫骂声,甚至连后山上的鸟叫虫鸣都听得格外的清晰。
“炼儿你过来。”苏顺德这时候在石桌旁叫道。
苏炼依言走过去,在石桌旁坐下,道:“爹,什么事?”
苏顺德叹了口气,道:“有几件事,我要向你问清楚,你要如实回答。”
看父亲郑重其事,苏炼也正襟危坐,应道:“嗯,爹你说!”
苏顺德磕掉烟斗里的烟灰,坐正问道:“你说你是被人救出来的,救你的是什么人?”
“是山上的马匪。因为有一个马匪就跟我关在一起,他的兄弟来救他,顺便就把我也一起救了。”苏炼如实答道。
“那官兵呢,他们没有追你们?”苏顺德又问道。
苏炼道:“那些马匪把县衙给占了,县衙里的官兵死的死了,跑的跑了,暂时也不会有官兵来追我们。”
“那些马匪是官兵的对头,官兵应该不会放过他们的吧
?”苏顺德道。
“是,官兵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那些马匪。不过那些马匪也不怕,他们跟官兵作对很多年了,官兵也拿他们没办法。”苏炼答道。
“那你呢?”苏顺德马上问道。
“爹你的意思是……?”苏炼知道父亲要说什么,还是问道。
苏顺德叹了口气,道:“那些官兵拿马匪没有办法,现在县衙没有人,但是他们总是会回来的,到时候他们要找你了,你要怎么办?”
苏炼沉默。他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但是他刚回来,并不想现在就去想这些,没想到父亲已经先提了出来。其实苏炼心里明白,为了不连累家人,他需要离开这个家,到外面去躲一段时间。县衙的官和兵并不是铁板一块,总有机会可以想办法消掉案子,到时候他再回来。
苏顺德见苏炼不说话,又道:“我也知道,你想过这些问题,但是你心里念着家,不想这么早就跟我们说,爹现在跟你说出来,也不是想早早赶你出门,而是要告诉你,你爹和娘心里有准备,你不用自己在心里挂着这个事。”
苏炼舒口气,道:“爹,我想过,如果要出去,我会去投奔马非大哥,就是在牢里跟我关在一起的那位。我相信他不会亏待我。”
“你要去投奔马匪?那些马匪一天到晚干得都是杀人劫火的事,弄不好就出人命,你去哪里都好,为什么要去山上做土匪?”苏顺德吃惊道。
“去山上也不一定就是去杀人劫火,应该也会有些舒服一点安静一点的事情。实在不行,我就再想其他的办法吧。”苏炼道。
苏顺德摇头道:“这个事情你还是再想想吧。”转而又道:“趁这几天你在家,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苏炼问道。
苏顺德又把烟斗点起来,抽了一口,慢悠悠说道:“余家姑娘那,你今天也去过了,她现在还好吧?”
“她很好啊,今天我们都挺开心的。”苏炼答道。
“嗯,那就好。”苏顺德点点头,又道:“那天余家姑娘过来,哭成那样子,我跟你娘看了都是心疼。她对你的心思,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呃……这个……”在父亲面前谈儿女私情,苏炼一时突然,很不习惯。
苏顺德却不管他,自顾自道:“你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有感情基础在,你娘跟他们家也有宗族关系在,大家都放心。你若是对她也有意,咱们两家不妨就先把这件亲事定下来吧。”
“啊?这么快?”苏炼惊讶道。
“怎么快了?都在一块相处六年了,你还想再多处处?”苏顺德笑骂道。
“不是,我们今天才……”苏炼有些窘迫,他本来想说今天才牵手,又觉得不合适。
苏顺德继续道:“这事我跟你娘都商量好了,你要是没有意见,咱们就这么定。”
“可是我现在的情况,又不能在家待,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苏炼说出心中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