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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宝递给他一方帕子,不紧不慢道:“因为你们是在钱三爷的客栈里抓了人,碰巧,他接待的一位大人物也在店里。
在上元节出了这种事,简直就是在打钱三爷和县令的脸,你们说他们可能放过吗?
你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晓得重刑之下,那替你们做事的人,真能闭紧嘴巴不吭声?”
牛二身子已经开始发抖,嘴唇哆嗦道:“你...你别吓我,他们...他们不可能......”
柒宝哼了一声:“你想说,你大哥会保你是吧?
快别开玩笑了,这事一旦闹出,你大哥和沈二娘远走高飞,你和你叔就是妥妥的替罪羊,想逃都逃不掉的!”
牛二不停搓手,似乎这样才能驱走身上的寒气。
“不...不会的!”
柒宝小脸严肃,轻叹了一声:“我可真是替你悲哀啊,估计到现在,你都还不知道,当初害你的人是谁?”
牛二下意识道:“不就是张寡妇吗?”
柒宝摇头:“当然不是了,你仔细想想,张寡妇有什么理由来害你?
你对她的儿子视若亲生,她是个疼儿子的人,还能找到谁比你对她儿子更好吗?”
牛二仔细一想,当初他出事,只觉得张寡妇变心太过分。
满心被仇恨支配,压根没想过这其中的道理,当然,以他的脑子也想不通这些事!
他深吸一口气:“那你告诉我,不是张寡妇,那是谁要害我?”
柒宝同情看他:“你想想当初你进牢房那事,除了张寡妇,还有谁跟你交往密切?”
牛二眼睛突然瞪大,不敢置信摇头:“不...不可能!”
他依稀记得,出事那天晚上,大哥跟沈二娘就住他隔壁。
后来不知为啥,沈二娘便将张寡妇给叫了过去。
深夜,张寡妇回来时,脸色就有些不自然。
他还以为大哥欺负了张寡妇,劝张寡妇跟他回乡下。
张寡妇笑道:“大哥对你那么好,你咋还怀疑人家呢?
也没啥事,就是大哥说,最近有桩好买卖,问我们做不做,买卖是不错,可我们拿不出钱啊!”
他还劝张寡妇:“没事,等我以后多跟大哥跑两趟,这钱自然就有了!”
张寡妇叹了口气;“算了,钱财都是命里注定,该是咱们发不了这财!”
她说罢就给自己倒酒夹菜。
他心里还很愧疚,觉得自己做个男人太失败,对不住张寡妇和她儿子。
哪晓得,第二天醒来,他就拿着把带血的刀,躺在一个陌生地方。
他清醒过来,看着地上的血水和尸体,整个脑子都是懵的,来不及想,本能就想逃。
刚逃出院子,就被人给抓住了。
公堂之上,他大声辩解,说自己昨夜在张寡妇家里喝酒,压根没去别的地方。
可向来与他情深义重的张寡妇,却当着众人的面,说昨夜压根没见过他。
他目眦欲裂,撕心裂肺问张寡妇为何要撒谎?
张寡妇避开目光不看他。
一顿板子下来,各种严刑逼供,最后他杀人的事成了事实,后来要不是大哥,他如今估计都还在牢里。
牛二至今想来,还对当年那些事心有余悸。
柒宝出言道;“你要不信,大可去试一试沈二娘!”
牛二下意识道:“要怎么试?”
柒宝蹲的久了,腿有些发麻,起身与他道:“你就问她,当年那事,她给了张寡妇多少钱?”
牛二半信半疑:“这样能行?”
柒宝像看笨蛋一样看他:“当年,张寡妇给了你一顿酒菜,你就不能也陪着沈二娘喝一顿酒。
几杯酒下肚,话也说到那份上了,还有啥不能说的?”
跟这种说老实又不长心眼的笨蛋说话,真是累人!
牛二也跟着起身。
柒宝知道,他已经信了八分。
“那啥,你先给我烧点热水,有个小孩不行了,他要是没了,你的命数也会跟着改写。
你如今可不能再沾人命了,自己心里掂量一下吧!”
牛二倒也把话听了进去,转头就让老头儿烧了热水,还给几个孩子做了点地瓜粥。
柒宝撸起袖子,用热水替那烧的厉害的小男孩擦了擦身子,又悄悄取出乾坤袋里的退烧药给他喂了下去。
这小孩身上的气运极盛,出身非富即贵,亲缘淡薄,与虞家却有着深厚的福缘。
柒宝轻轻叹了口气,估计她这次劫难,就是因这小男孩而起,命中注定之事,躲也躲不掉。
旁边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抽着鼻子:“他们....他们会不会,真....真把咱扔山里去喂狼?”
他都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吵着爹娘来看热闹了。
以后,他都没爹娘了。
他想到此,又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柒宝给发烧的小男孩盖好衣服,又哄身边的孩子;“放心吧,咱们不会有事的。
你别哭了,若是惹了那女人生气,回头真可能被扔山里!”
小娃一听这话,也不敢再哭了。
隔壁屋里,炭盆将屋子熏的热气蒙蒙。
沈二娘是个嘴叼的,乡下饭菜她可吃不下去。
老头只得抓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出来炖了,又拿腊肉炒了两个菜,取出一坛老酒出来,和沈二娘牛二两人吃了起来。
沈二娘吃酒吃的有些热了,扯了扯领子跟牛二道:“兄弟,你跟着姐干,绝对不会亏待你!
呃~,这趟买卖下来,你晓得咱能挣多少钱不?”
她双颊通红,领口松散带出一片雪白,惹得坐她边上的老头儿一双眼珠子似被钉住,不停的咽口水。
牛二心里藏着事,拿起酒坛子又给沈二娘倒了一碗酒。
“天气冷,二姐喝点酒暖和暖和,这挣多少钱,不都是大哥和二姐的,能给我和我叔分口汤喝,我这心里就满足了!”
沈二娘一巴掌拍在牛二肩膀上,嘻嘻笑道:“你小子,可真是白长了一身膘子肉,没长半点脑子!”
牛二见她眼神迷离,看来是有些醉了。
他捏着汗湿的手心,喉咙干涩道:“二姐,当年我替大哥坐牢,你给了张寡妇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