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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见吴县令态度没有半分软化,还以为是故意做样子给人看。
“大人,昨儿小人因为被打,怕受苦才会认了这事,事实上,小人冤枉啊。
这一切都是沈二娘这贱人搞的,我不过是替她办事,并不曾参与拐卖害人!”
沈二娘见他果然将所有污水泼自己身上,当下明白昨儿牛二说的不假,大哥果然花钱打点想脱罪。
她啐了一口:“我呸,宋大头,你个不要脸的,当初你杀了人,拿牛二顶锅。
这事过后,你就不敢再冒头,转头干起了这等腌臜之事,处处拐人妻女孩童,挣那伤天害理的钱。
别人不晓得,我还能不知道,你居然有脸推到我身上!”
沈二娘越说越气,将大哥宋大头从前干的那些坏事一件不落的,全都仔仔细细讲了个遍。
吴县令顿时来了精神,原以为这二人翻供又得整出一堆麻烦事来,万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他都想好了,待这个案件处理完毕,他要如何与上峰报告这一起峰回路转,疑点重重的惊天大案了。
宋大头没想到,沈二娘居然将他那些老底子,一点不落的全都翻了出来。
他下意识去找牛二的身影,如今能替他跑腿办事的,可就只有一个牛二了。
目光扫了一圈,这才发现,压根没牛二的身影,至于虞文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牛二这厮敢坑他?
沈二娘一脸得意,还好她昨儿跟牛二说好了,不然,今天倒霉的就是她了。
就是不知道,牛二跟陈捕头那里打点的如何了。
陈捕头似笑非笑看她,银子他得了,可这二人是必死不易,这可是钱三爷特意交代的。
宋大头冷汗如雨,唇舌僵硬道:“大....大人,她....她胡说!小的没做过这些事!
大人若是不信,不如将和县虞家三爷请来一问便知!”
牛二背叛了自己,那就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他就不信,搬出虞文斌的名头,他还敢不来。
吴县令冷笑:“你好大的口气,虞三爷,岂是你想请便能请来的?”
和县虞家在邻县,那都是颇有名声的,这样的人家,岂是轻易能动的?
何况,虞文海在京城为官多年,如今丁忧回家,可他京城那头必然有门生故旧,很难说,人家不会再起来。
他就一个小小县令,还能跨县去捉拿虞家的人?
宋大头见吴县令不为所动,只得狠下心来:“大人,小的与虞三爷相交多年,大人若是不信,只管去问一声就是。
就说,鄞州宋大头如今正吃官司,敢问虞三爷可要来看看热闹!”
虞文斌要是敢不来,他哪怕鱼死网破,也得将虞文斌拉下水。
吴县令还在踌躇,他在凤县为官已有五年,明年任期就到了,眼看着就要调离的时候,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得了好处的县丞靠近他小声道:“大人,此次事件闹的太大,府城那边的尹大人也是知情人,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要是掩着这事不提,怕将来对大人有碍呀!”
吴县令一个激灵,他怎么把尹大人那事给忘了。
当日发生火灾,尹大人也在场,这拐卖孩子一事,他必然清楚至极。
据说其中一个孩子,还是他家族亲,这事要是不妥善处理,肯定落不了好。
吴县令想到此深吸一口气:“你既说与和县虞三爷有关,本官便替你走这一趟!”
不管事成不成,他得把这面子活做足。
原本只想做个面子功夫的吴县令,在果正的审讯出来之后,顿时头大如斗。
果正害了不少人,当日捉拿他回城之时,也不知为何,一路上有人听说他做的恶事,把街道挤了个水泄不通,就为了看这妖道长着几个脑袋。
人一多是非自然也就多了,当即便有不少人讲果正勾结和县虞家害人之事。
这几日,满县城的人都盯着县衙门口,就看他们的父母官,会不会为冤死的人一个公道。
没想到这一审,果正还真跟和县虞家有关系。
而且过年那会,虞文斌大张旗鼓带着果正取了盘龙村,这事不但盘龙村和伏虎村两个村子的人知道。
就是通江镇不少人都知道,因为,虞文斌为了扬名,采买礼物之时没少跟人炫耀,如今全成了他害人孩子的铁证。
吴县令见这事瞒不下去,只得亲笔写信,让人送去给和县县令。
和县县令接过那薄薄的信函,如接了个烫手山芋。
他这么多年吃了和县虞家不少好处,这要是翻脸不认人,大家都不落好。
可事儿闹得这么大,要是全然没动作,吴云志那王八蛋没事,他这官儿可就到头了。
师爷见他为难,上前劝道:“大人不如私下去与虞家人讲一声,这人情咱做到位了,明面上该怎样还怎样,如此,也没人能挑大人的理。
至于虞家人要如何应对,那就不该是大人操心的事了!”
和县县令听师爷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极有道理,一事不烦二主,当即便让师爷去虞家走一趟。
师爷去了虞家,一番拿腔作调之后,才把来意说清楚。
转头揣着虞家给的好处,心满意足离开,留下心烦意乱的虞家人。
“当初,我就不同意带果正去村里,偏你们说我妇人之见,这下可好,果正法力多厉害我不晓得,但他铁定是扛不过衙门板子的!”二老夫人愤愤道。
三老爷还没出声。
虞文海便先开口:“娘,你眼下说这话有何用,谁也没料到,那两个拐子会被人抓到啊!
事都已经到这地步了,还是好生想想,如何解决吧!”
三老爷叹了口气:“这事是躲不过去了,就得有人去担着啊!”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了二房的虞文俊身上。
二老夫人随即破口大骂:“你做梦,你二哥死了,你想欺负我儿子,门都没有!”
三老爷劝道:“二嫂,这事得有人担着,我三房过年已经伤了一个子嗣,余下的庶子,便是我想,衙门也不会认的。
老三是我唯一的嫡子。让他去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