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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刘縯的“柱天都部”和陈牧、王凤的绿林军余部正式联军,并将这支联合义军对外称之为“汉军”,以汉室正统之名树起一面大旗。
而在联军内部,为了区别各自的队伍,刘縯的“柱天都部”改称“舂陵军”,陈牧所领的“平林军”,和王凤所领的“新市军”则沿用原号。
按照作战计划,汉军的目标是拿下南阳首府宛城,之后进可传檄天下,宣汉室正统之名,聚拢人望,甚至一举攻入长安。即便不成,退亦可割据一方,控制南阳,对比邻的长安京畿地区形成巨大压迫。
由于攻打宛城的计划是由刘縯制定,于是经过商议,双方默认由刘縯暂时作为统帅,号令全军。而实现这一计划的首要目标,便是拿下通往宛城的第一道障碍——西长聚。
正所谓兵贵神速,两军联合整编完毕之后,刘縯发下号令,当日便直袭西长聚。
作为成军之后的第一场战役,汉军各路将领都是奋勇争先,而作为统帅的刘縯更是一马当先,直接率军冲入敌营,浴血杀敌。
此时的方易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官兵纷纷倒地,有些甚至被直接看下头颅,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他似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投入了到了这残酷的古代战争之中!而在这冷兵器时代的杀戮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点仁慈,谁要是下手晚哪怕半秒,便会亡于敌之刀下。
“唰!”
正在发愣的方易耳边突然响起刀声,转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一名倒在血泊中的官军,那人双目圆睁,已然气绝。
“文山,小心点儿!”
方易一抬头,发现说话的是朱祐。此时朱祐只看了他一眼,便一提缰绳,然后策马往敌阵冲了过去。
这当然不是方易第一次见识到杀人,这三年来,跟着刘縯奔走,虽然没有经历战争,不过杀人保命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刘縯挥刀斩杀一名发现他们行踪的官兵时,他曾经也害怕过,可是他当时虽然害怕,却也很清楚,如果那个人不死,那么自己就得死。这在乱世,就有乱世的规则,如果还是那般妇人之仁,那么自己就躲不开被人屠杀的命运。
但那毕竟只是一两人而已,当方易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屠戮沙场,还是让他心中感到了极大的震动!不过他也更为深刻的明白战场的残酷,容不得他半分犹豫,方才若不是朱祐救了他,他已经被人偷袭而亡。
这时才有些后怕的方易,猛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中那一些恐惧的情绪,将注意力完全放到了战场上。他知道虽然自己处在大军后方,不过这是在战场,如果不能专注,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么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好在西长聚的官军很少,人数优势巨大的汉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攻下。在拿下西长聚
,首站告捷之后,刘縯传令全军稍作休整,第二日便急攻湖阳城外的唐子乡,务求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湖阳。
就在汉军计划着攻打唐子乡,再挥师湖阳之时,西长聚失陷的消息传到了湖阳县,湖阳县宰大惊失色,急忙向通邻近的新野县署求救,要他们带兵支援。
第二天,当汉军大部队攻到唐子乡时,那新野县尉才带着人才刚刚赶到,可惜他们低估了汉军的实力,双方人数差距极大,不到两千人的两支联合官军被打得大败,新野县尉更是被当场斩杀,湖阳县尉见这势头,连忙带着残余的少数士兵退回了湖阳县城。
顺利拿下唐子乡的汉军,此时已经兵临湖阳城下。湖阳县尉见势态严重,一边加紧向宛城汇报请求支援,一方面紧闭城门,打算死守到援兵来救。
而汉军这时,却因为连续的胜利而气势大盛。眼见于此,作为联军统帅的刘縯便亲自领兵,将紧闭城门的湖阳县城团团围住,想趁着这股连胜的气势,一口气将湖阳拿下。
湖阳县宰见到汉军围城,急的都快疯了!毕竟此时整个湖阳县的驻军已经不足千人,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如果汉军发动强攻,那么自己绝对守不了多久。于是情急之下,他便和县署众人急忙商量起了对策。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提到,说是湖阳城中有汉军亲属。湖阳县宰闻之大喜,逐询问此人是谁。那人便说是城中豪富樊家,这樊家和汉军有十分紧密的亲属关系,樊宏的老婆是汉军将领刘赐的妹妹,这个刘赐是刘縯的族兄,论在宗室中的威望和地位,要远远高于刘縯,而樊宏的姐姐樊娴都,则更是那汉军统领刘縯的母亲。
听到这个消息,湖阳县宰便赶紧找来县尉,要他带人去樊家将一干人等都绑了来,特别是那个刘縯的母亲,一定要抓到,因为这是他们扭转败局的关键。
他的打算是,将樊娴都作为要挟,让刘縯退军,这样一来,湖阳的危机便可化解,等再过几日,援军来救,那么城外那些匪军便可一举击溃。
很快的,樊家满门被抓捕,并且一一绑到了县署大狱,不过让湖阳县宰十分意外的是,这最最关键的,让他当成扭转败局关键的刘縯母亲却没有抓到,不是自己手下没用,让她跑了,而是因为,她居然死了。
原来几天之前,樊娴都突发重病,药石无医,很快便过世了,这樊娴都过世得太快,当湖阳县署的人赶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要抓的人已经躺进了棺材。
湖阳县宰这时才彻底的恐慌起来,这唯一的扭转败局的机会没了,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可是任凭他如何想,此时的脑子都像是短路一样,完全是想不出办法。于是情急之下,他便恶向胆边生,准备直接将樊重父子等人杀了,用以恐吓刘縯退兵。
其他人听说他要杀樊家父子,全都吓坏了,于是连忙劝说起来。他们
告诉县宰,说毕竟樊重父子在湖阳威望极高,名声也是极好,要是杀了他们,恐怕会引起城中百姓反弹,说不定会引起民变,到那个时候,这湖阳城还不用那些匪军来攻,便就自己崩溃了。而且就算不会引起城中百姓bao乱,那刘縯要是知道他们杀了樊家父子,反倒没了牵挂,一定会强行攻城,抓他们报仇。
湖阳县宰一听,心想这样也确实不是办法,便哀叹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真的就这样坐着等那些匪军杀进城来吗?”
此时,一旁的湖阳县丞忽然说道:“既然樊家父子杀不得,那么,我们便用樊宏之妻刘氏来要挟那些匪军好了!”
那湖阳县宰想了想,发现也没有其它办法,也只好无奈的点头同意。而县丞见他同意,便急忙传令,叫人绑着刘氏上了城门楼。
此时刘縯所领的汉军已经在城下守了很久,见对方还是没有打开城门投降的意思,便准备带人强攻了。
正在这时,城门上突然有了响动,刘縯定睛一看,此时的湖阳城门楼上,有众多的官兵正押着一个作妇人打扮的人。
“谁是刘縯!”
城楼上突然有人在大声吼着。
刘縯一听,便提马上前,对楼上大声回道:“我便是刘縯!”
那县宰看了看,便说道:“你便是那舂陵的反贼刘縯么?”
刘縯听罢,大笑三声,然后大喝道:“我刘縯乃是汉室宗族亲,如今才是讨伐逆贼来了!哼!你们这些鼠辈,说什么反贼,是在说那王莽老儿么?哈哈哈!”
那县宰听他如此说,便道:“尔等反贼还敢强词夺理!……你可识得此人?”
县宰说着指着绑在一边的刘氏道:“此人乃是樊宏之妻刘氏!刘縯,你现在若是不带着匪军离开湖阳,那我便杀了她!”
刘縯一听,顿时怒道:“尔等鼠辈,竟然抓一介妇孺为质!”
县宰便道:“我抓了又怎样,你再不带军离开,我可要将她宰了!”
“尔等若敢杀人,那我舂陵子弟必强攻此城,取下尔等狗头!”
刘縯此时也是毫不示弱,转头号令道:“众将士听令,准备攻城!”
号令一出,全军齐刷刷的往城门前奔来,那县宰顿时脸就吓白了,当即便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坐在地。
此时一旁的县尉见了,便来到县宰身边说道:“大人,匪军势大,曾现在还未与那刘伯升结仇,不如干脆打开城门降了吧!”
县宰听了,也知道再作抵抗也是无谓,不如便降了,还能保全性命,于是便闭眼点头,表示了同意。
县尉见他同意,便赶紧起身,对城下高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
说完,便叫人赶紧将刘氏松绑,然后打开城门,出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