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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外,刘縯和方易正骑马同行,身后跟着傅俊等人。
“文山,此番你回去颍川,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莫因昆阳之胜而有所轻敌,需知兵无常胜,若遇到……”
方易听着刘縯的叮嘱,想到自己马上又要离开宛城,离开娇妻,不禁在心中感叹,不知这乱世多久才能结束,这仗何时才能打得完!
尽管方易和阴丽华才刚刚成婚,可惜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蜜月”,加上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所以在刘玄的旨意下,方易不得不离开温暖的新家,离开阴丽华,重新回到颍川,回到战场,继续领兵征战。
“大哥,如今你一个人留在宛城,万事也要多加小心!”
方易这次回宛城,发觉到很多不寻常的气氛,王匡、朱鲔等人极少露面,而原本留守颍川的李轶,也不知何故,突然回来宛城,再加上樊宏给他说起前番刘縯在棘阳赴宴的事,让他开始感觉到了不安,这种感觉,和上一次比武大会之后的情形有些相似。
那一次,刘玄突然冒出来成了皇帝,使得刘縯大权旁落,而这一次呢?对方到底还会有什么手段?
不过刘縯此时却显得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依你所言,我明着又不会和他们争,他们抓不到我的把柄,又能奈我何?”
自打进了宛城后,刘縯是深居简出,十分低调,目的就是不让对方注意到他,按照方易的话说,就是要把所有锋芒都暂时掩藏起来,让他们放松警惕,那样才能在暗中积攒力量,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夺回大权,一举扭转局势!
方易见刘縯如此,却还是有些担心!这回那些人这么急着把他派去颍川,说是要他趁着昆阳一战的余威,拿下颍川,但背地里有什么阴谋,他也不得而知。而刘縯虽然留在宛城,看上去没什么危险,但是棘阳赴宴的事,显然说明哪些人可能已对刘縯起了歹心,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早作决断。
“那些人到底在谋划些什么,我们也难以知晓,大哥一个人在这里,且不可大意!
方易说着,忽然凑近了些,低声对刘縯说道:“待我拿了颍川,大哥便寻个由头,带着人过来,颍川人杰地灵,必可成事!”
趁势而为才能成为“英雄”!昆阳一战带给了方易很多东西,这个道理便是其中之一。如今汉军中形势不明,方易远离权力中心,看不清那些人有何谋划,未免意外,他决定不再继续被动等待下去,他要将计就计,既然那些人让他去颍川,他不如就趁此良机,一举夺下颍川,再招兵买马,广纳颍川才俊,与刘縯一起,同南阳这些人分庭抗礼。
到那时,刘縯在南阳的乡亲,旧部,都可能成为他们的收复南阳的契机,即便不能说服他们反叛刘玄,以刘縯的本领,一样可以靠实力打下南阳。
这时刘縯听道方易的话,当下也是怔怔的看着方易,随即才喜道:“好!此法可行!”
见刘縯同意,方易便又和他商议起了今后具体的联络,以及召集宗室旧部等等细节,最终决定一旦方易在颍川稳定下来,即刻通知刘縯带着家人赶来颍川会和。
大事定妥,其余细节还得今后随机应变,此时就要暂时分别,刘縯便对方易道:“文山呐!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虽然昆阳之胜会令你在颍川顺利许多,但战场上刀枪无眼,一定要集中精神!还有就是……记住你已有家室,凡事需多顾念家人,不可过分犯险,如今我们兄弟大业未成,且不可丢了性命!”
方易此时热泪盈眶,刘縯这话中显然带着浓浓的关切之情,勇武过人,行事果决的刘縯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于是当下他便说道:“大哥,你也是,万事小心!”
刘縯点点头,笑着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快去吧!”
方易便又紧紧抱拳,向刘縯告别,接着便带着傅俊等人往颍川而去。
……………………
就在刘縯出城送方易之时,刚刚赶回宛城的李轶正在朱鲔府邸拜访。
此时李轶发现朱鲔满面愁容,心想如今汉军节节胜利,他们绿林又控制了整个汉军,他还在愁什么?于是当下他便问道:“何事让大司马如此忧心!”
朱鲔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有些后悔,是不是选错了人!”
李轶更是疑惑起来,问:“大司马是说谁?”
朱鲔这时便转头看了看李轶,这才说道:“当初急着找合适的人选,也没想那许多,如今看来,呵呵……之前你也看见了,莫名其妙封了些人,那个赵熹,对了,还有他那个叔叔赵萌,都是些什么人啊?寸功未立,还给封了这么大的官,季文你说说,这要是别人知道了,会如何看待我们汉军?”
李轶听他说起这事,便笑了笑,说道:“我当何事,原来如此!呵呵!大司马你就放心吧!我听叔直说过此事,咱们陛下啊!是看中了赵家的女儿,想要纳入后宫,这便讨好赵家叔侄,封了个官!不碍事!男人嘛!呵呵!”
朱鲔听了,却表情凝重道:“哦!竟有此事?真是不像话!”说完,又冷哼一声,继续道:“季文你还不知道,不止这点事,封官、要女人,这些事我可以不管,但他……就说上次在棘阳吧!我们本来都说好了,他居然临阵退缩,把刘縯给放跑了!”
李轶骤听朱鲔说起这事,竟是要对刘縯动手,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但随即又想到两方形势,倒也觉得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于是便说道:“莫非,大司马是想将刘縯……”
李轶说着,做了个刀切的手势,而朱鲔这时也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问道:
“怎么,季文觉得不妥么?”
李轶心中一凛,赶紧笑道:“大司马何出此言,妥与不妥,岂是我这等小人物说了能算的!”
朱鲔听李轶这么说,便笑了笑,说道:“季文能如此想,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轶听他如此说,也干笑了两声,暗暗松了口气,接着才又问道:“可如今他就在宛城,大司马有大把的机会,为何不再动手?”
朱鲔此时忽然一叹,说道:“你以为我不想么?可是如今我们才刚刚拿下宛城,军心未定,他又是宗室之后,我们岂能无端将他处罚?”
李轶听了,想了想又问:“那为何不再用上次的办法,让陛下出面!”
朱鲔便道:“上次的事情,我恐怕他已经看出来了,况且如今这位陛下,唉!不说也罢!”
李轶听他提到刘玄,便道:“诶!依我看,陛下能有今日,可是全靠大司马啊!他应当不至于——”
“诶!季文不可如此说!”
朱鲔打断了李轶的话,接着又道:“不过嘛……我们这位陛下毕竟是刘家人,对那刘縯下不去手啊!唉!”
见朱鲔摇头叹气,李轶便低头思索,片刻后,他忽然皱眉道:“大司马要除刘縯,倒也不难,只是……”
朱鲔听他似乎有办法的样子,便笑道:“就知道季文你主意多,这才把你叫了回来,怎么?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李轶听他这么说,只得苦笑道:“我有一计,可助大司马除掉心头之患,只是还有一个人,必须一同除去,否则必留祸患!”
朱鲔便问:“何人?”
李轶便道:“刘縯之弟,刘易!”
朱鲔一愣,问道:“你是说那个刘易?”说完,他见李轶点头,便赶紧摇手道:“不行不行,那刘易才刚刚在昆阳赢得大胜,我们如何能动得了他!”
李轶这时便叹道:“其实我也不想杀他,只是大司马试想,若是刘縯一死,那他兄弟难道会乖乖束手?”
说完,李轶见朱鲔似乎面带犹豫,便继续道:“大司马可要想好了,这昆阳一战,我可是亲眼所见,那刘易的本事可不在刘縯之下,这兄弟二人如虎狼一般,若是我们杀了他大哥,他一怒之下起兵反击,大司马可有必胜的把握?”
朱鲔听了这话,越想越担心,于是便道:“可是他才刚刚被陛下派去颍川,若是如季文所言,可有何应对之策么?”
李轶便道:“这到不必担心,只要大司马同意,以我之计,先诛猛虎,再逐狼而杀之,必能永绝后患!”
朱鲔听了,便看了看李轶,忽然一笑,说道:“季文果真机变之士!”
说完,见李轶发愣,朱鲔便又点头道:“好了!若季文已有妙计,便依你所言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