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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卡仍然在房间内忙上忙下,死去的虫子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那是一种腥热和腐败的味道,任由伊卡使用各种熏香也挥之不去,伊卡不得不拿着空气清洗剂来回喷散。
羊欢和小雅躺在我隔壁,二人已平静入睡,看着二人安详的神情,我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我随即解开刚才封闭的穴道,一股阳热极速涌出,手脚的乌黑以看得见的速度消失殆尽。我是盛阳体质,如同太阳一般,专克阴邪之物,对于寻常人有极大杀伤力的蛊虫在我面前确实不值一提。
万隆的秋天还带着盛夏那炎热的气息,我躺在阁楼的床上内心躁动不安。脑海中不断浮现尸器的形象,这诡异的名字,那缭乱中带着花白的头发,严肃决绝的眼神,还有那神秘的舞蹈,还有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之气势究竟是何物?
一夜无眠。我睁开眼睛,才发现万隆是一个没有星空的地方,这里总是喜欢下雨,总是泥泞,总是乌云遍布,也总是让人一筹莫展。
清晨时,羊欢从小楼走上,来到我的身前。
“你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人发现并利用了。”
羊欢坐在我跟前的石阶上,显现出平常少有的温柔和知性。
“是啊,天底下哪有藏得住的秘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羊欢问道。
“我要去会一会尸器,一定要搞清楚这炼尸术的来源,这事关兰城。”
我望着窗外,缓缓说道。内心却不但浮现一阵阵隐忧,我和尸器是不同类型的人,若比武力,他断然不是我的对手,若比巫术,我也极有可能招架不住他的攻击。总而言之,他了解我,但我并不了解他。
“是我们拖累你了。”
羊欢低头说道。
“既知是拖累,那回去后更应该好好修行。”
羊欢红着眼睛,重重地点头。
中午时分,我从小路绕下,来到尸器的村庄之中。这里是大大小小几百个帐篷的土屋聚集在一起,有些排列整齐,有些则四散排布。从现场的装潢和守卫来看,位于村子西面的那个巨大帐篷必然是尸器无疑。那个帐篷门口站有六名守卫,他们手持枪支,表情狠厉。
我低下头重新绑好携带,而后使出三成功力一掌击在不远处的燃着大火的油锅上,偌大的帐篷营地瞬间燃起熊熊大火。众人忽然见到发生大火,帐篷前六人将武器放在一旁,快速加入救火的队伍之中。
而我眼前的帐篷,此刻已再无守卫。我缓缓走上前去,来到帐篷门前,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声响:“进来吧”。
话音一落,原来对方早知如此,我不再犹豫,径直进入。尸器坐在一堆篝火面前,前面放着一张摆满各种材料和法器的供桌,那个骷髅头拐杖明显地放在供桌中央。
“你很好奇它是不是?”尸器问道。
“有一点。”
尸器拿起骷髅头,仔细把玩。
“这是我弟子的孩子,十岁时自愿献身给黑天大神,我完成他的心愿。”
“就把他杀了然后做成骷髅头?”
“这是我们的方式。”
尸器摸着眼前的骷髅头,不无骄傲地说道。
“不怕下地狱么?”
尸器轻蔑一笑,他并没看我,而是径自摆弄眼前其他的玩意和部件。
“我们本就来自地狱,不怕回到那地方去
。”
尸器话语刚落,随即抓起面前供桌上一个瓷缸里的白色粉末,随后口中喷出一股烈火,白色粉末在烈火中升腾开来,瞬间化成成千上万只火蝙蝠朝我飞来。
我原地不动,身躯轻轻一震,一只只火蝙蝠纷纷被摊开,掉在地上挣扎着死去。
“武功之卓绝,果然天下第一。”
尸器轻轻一笑。
“你认识我。”我说道。
“纵横多年的李荣成,这世上又有谁不认识。”
我忽然一惊,他不但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的功夫和曾经的名号。但我对此人却一点记忆也没有。
“你怎么会认识我,你是谁?”我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那些当年死在你手上的人,难道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尸器的问题让我惊讶不已,确实我已经忘掉他们之中很多人的名字。那些残暴而无道的人,我还没来得及记住他们的名字他们就死在我的剑下。
“徐立之是你什么人!”
我有些激动,不觉间大声呼出声来。
“是我一生敬仰之人。”
“你竟然敬仰那种万恶不赦之人。”
“我说过,我们从地狱来,各有各的信仰。”
尸器虽然口中说话,但手上却一点也没闲着,趁着跟我说话的空隙,他手上不多调配着各种材料,似乎正在制作一个威力很大的东西,准备着下一波攻势。
“徐立之是不是还没死?”
“我只知道下一次你再见到他时,你再也不是他对手。”
尸器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得意的笑,那种带着恨意得报的笑,无所畏惧。
他忽然收起笑容,再次向空中散出一把粉末,棕色的粉末从空中缓缓掉落。
“毒蛊对我没用,别白费心思了。”我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噬魂蛊!”
当尸器说出“噬魂蛊”三个字的时候,我如同被雷击一般。所谓噬魂蛊,便是专门攻击人类灵魂的一种高级毒蛊,如果一旦精神受损,三魂不全,那便任人操纵,生不如此。
我当即挺直身躯,用力一震,将身边所有的灰烬全部振开。
“暗舞之殇。”尸器默默念道。
忽然间尸器轻轻念道。我明白,这是尸器准备良久的“第一招”。 之间偌大的帐篷之内,一个个黑色美女黑影从地底升起,她们跳着极其诱人的舞蹈向我靠近,虽然只是一个个黑色的暗影却看起来也惹人爱怜,激发情欲。
我退后一步,轻轻躲开黑影。这一招阴毒之处并非在于挑拨人的欲望,而是暗藏于这些黑色阴影中的诅咒和利器,这是南洋巫师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将最毒招数隐匿于最美的身影之后,一招致命。
我扬起右手,使出组合型赤阳掌第五式——阳灭人间。这一招最大的用处便是能瞬间击出充满阳热的掌劲,随即卷动空气,以自身阳热为基础,再加上热与气形成的风势,从而对满是阴邪的黑影造成大范围的伤害。一掌之后,地上的黑影如同玻璃般碎裂,消失不见。
“再接我一招!”
尸器情绪激动,似乎要跳起来。
“昨天那种事不会再有了!”我轻轻说道。
尸器忽然脸上轻蔑一笑,而后一拳重击在地,顿时地面升起一副棺材。这副棺材通体红色,呈尖锐的矩形形状
,留出四个尖锐的方角。尸器忽然一脚踏地,暴喝一声:“喝!”。
随着尸器一声暴喝,红色棺材木板瞬间脱落,衣服可怕的景象映入我眼帘。
这是一副组装的人体,浑身缠绕着令人畏惧的黑漆,这已然是极深的怨念所实质化的体现。但咋眼一看,这似乎又不是来自一个人,因为手脚长短、肤色和粗细并不一致,就连头上的眼睛也是大小不一。她身上还留着数十条缝纫的线迹,鲜血从线迹出不断滴落,场面十分骇人。
“这是用二十八个人的身体所提炼出的一个人,二十八个部分,二十八种怨念,我一直想看看,这我亲手祭炼的武器,究竟有多强大。”
尸器一声令下,这怪物缓慢向我走来。怨气所沾染之处,万物枯萎,铁器生锈。我很快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全力击出一掌,雄浑的掌劲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射向她,只见她忽然张开嘴巴,露出黑色的口腔,将我的掌力完全吸收。
“你用真气,她能吸收。”尸器端坐一旁,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对我“好意地”提醒。
有了尸器的提醒,我不得不有所收敛。随后我轻松躲避怪物已经四处升腾的怨念之气,这一条条黑色的气息正如同溺水女子在水中的长发一般四处飘摇,光是这气势,就足以吓死常人。我虽然内心惊讶,但表面依旧保持平静。这是我多年经验积累的结果,也是无数实战经验积累的结果。
我右掌击穿地面,用力握起五指,一小撮黄土被我吸在手掌。随即我以赤阳掌力将泥土融成一柄利剑形状,然后对准怪物,一剑射出刚好击穿她的肚子。她似乎不以为意,脸上还绽放出一种莫名地笑。随即我以同样的方式射出第二剑、第三剑,却被她轻松接住。
接下来出现的一幕让我一生难忘:她捡起地上被我射穿的血肉,再次安装在肚子上,两块血肉如同落地生根一般再度长在一起,比先前更为坚固。她再次看着我,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种满是邪气的笑容。
我明白,只要还在这帐篷之内,我永远无法将她杀死。因为这里布置有尸器的阵法,所有的事物都将为她助力。想到这里,我向上猛烈击出一掌,白色的帐篷瞬间碎裂开来,我不顾一切朝山坡出跑去。
正午的阳光最是热烈,她带着带着已经僵硬得阴笑的脸,不快不慢地向我走来。
“尸器,你的武器虽然不怕真气,可知法术,不惧刀剑,但有一样东西可以制得住她。”
“什么?”
尸器一脸笑意,对我的话似乎并不相信。他太过于自信,这才是他失败的理由。
“阳光。”
尸器抬头望去,此刻正是极为强烈的阳光从天空射下,映照在山坡下的海面上反射出耀眼的粼粼波光。
我飞身向上,停在空中双手合十,我要用一个已经二十年没用过的术法。
“天火——燃尽。!”
我轻轻念道。所谓天火,便是在极短时间内以自身为载体聚集尽可能多的阳光,使之升温达到极高的温度,这一招修炼如化境者,释放出的天火甚至可以达到岩浆的温度。这种来自天上未经事物燃烧的火,便是天火的一种。
随着天火一击,她如同被泼上汽油一般,瞬间剧烈燃烧起来。那张令人深刻的阴邪笑脸在浓烈的黑夜和大火中快速消失。那不知所谓的笑,真是像极了某岛国《某怨》里那藏在被子和电梯井里伽椰子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