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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后知后觉的动物,从来都是。
我们迟钝的感觉可以使我们免受伤害,忘掉那些虽然重要但却年代久远的琐事,但后知后觉的代价便是我们总会反复掉入同样的陷阱中。
黑格尔说:“历史的教训就是从不吸取历史教训”。
事实证明,古人诚不我我欺也。
平静的生活一天天过去,这段时间表面看似相安无事,实则所有人都在等待,如同运动员站在起跑线上等待发令枪响一般。墨云兴耐不住酒店的生活,在羊勇的支票本撑持之下,我两的生活虽然豪华,但却单调。
人类是无法忍受乏味的,墨云兴也是。
很多时日里,我总寻不到他的身影。他已逐渐融入兰城,融入社会,成为现代工业信息时代的一份子,他爱上看电影,爱上看书,爱上在公园里肚子跑步。这些他从未有过的生活方式极大改变着墨云兴的生活方式,他成了一个完全与世界同步的兰城人。
我单调的生活依旧持续,对这一切我不再好奇,也不再有任何疑问。因为我明白,生活的本质便是单调乏味的本身,如何忍受,便是这人生最大的修行。这世上有太多无知的少男少女,因为无聊乏味便去酒吧、KTV、尝试那些丑恶的新鲜玩意,到头来浪费生命,摧残身心又有何益?
在兰城酒店的日子我总在读书,《术法精要》几乎快要被我翻烂,为了保护这仅有的孤本书,我又将之誊抄一次挂在屋内的墙壁上。
刘家的术法多以符咒为主,需相当的灵性及多年的积累作为根基才有修炼的可能。而我恰恰相反,我是个粗人,一个人粗的不能再粗的人。一直以来我不太在乎什么灵性或符咒之类,我只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横行敌阵之中,我身手极好,剑术精湛,加之极为深厚的功力修为,多年来也罕逢敌手。
我以为已经够了,直到我遇到罗刹和墨隆。
如今趁着这段还算静谧的岁月,我必须将之前之前落下的功课全部补上。
感谢刘剑锋的大义与慷慨,在他心中再无江湖,也无门第,只剩下国家和百姓。在我看来是,虽然身手一般,刘剑锋却看起来最像得道之人。
符咒分很多种,总而言之,我们所写在符咒之上的是一种语言——一种可以理解为不属于人类而属于神明的语言。它们大多歪歪斜斜、字迹凌乱、带着特殊的写法和印记以毛笔的形式被人们写在纸页、墙壁、龟壳、黄金或玉器等物件之上。
我们最常见的介质便是纸。
符纸又可以按颜色分为以下几类:白、黄、绿、赤、黑等。根据符的作用不同,画符的载体都不同,比如若是辟邪驱鬼之类的一般画在桃木板上,因为古代多以为桃木有极强的驱赶魔邪之神力。另外,黄色的符纸、布、绢丝的使用也很普遍。
这些是普通的驱邪作用,倘若是借法就是用有色的符纸了。
符纸颜色越深,对借法者的要求越高,借的法就越强,功力就越大,由于反噬作用很强对借法者就很不利,所以现在道士借法最多用的就是普通黄色的符纸,曾经一度台湾地区道教很昌盛,很多年前甚至都能在街头小巷的寂静之处买到不同颜色的符纸。但是如今台湾道教协会统一了销售渠道,全台湾只有黄色和红色
的符纸卖,其他颜色不再供应,其原因也是业内人士都知晓的。
中级别借法符纸:蓝色 绿色 粉色 五色。
此类符纸已经不是入流级别载体了,借法者需要有一定的修为与道行,才可以运用,使用过程中需要考虑到五行相生 五行相克的属性,比如水属性就是用蓝色,比如木属性就是用绿色,此类符纸一般与初级符纸联合运用能起到非常好的效果,比如求雨:清风令加水龙令。组合起来就是暴风水龙令。
在这里有一点还需特别说明:符纸制作是有特殊工序的,不是随便的染色的纸,真正的符一般拿到手里都会感觉,就拿最普通大家都知道的茅山符纸,如果是真的你拿张,心里会有感觉到的,而不是现在大街,或者庙里给你的平安符,那东西也就你自己相信而已,我想给你符纸那个人自己都不相信这张符有什么用处。
高阶符令:紫色 黑色 这两种颜色是最高级别,市面上是买不到的,这两种颜色的符纸可借非常高深的法,对借法者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会反噬借法者,会吞噬借法者元阳,也就是会减寿,画这两种颜色符令前要拜专门的神,借法的用途不同咒语也是不一样,也绝对不会有道士拿这两种颜色符纸来画什么辟邪符,这就好比用核弹去杀一只鸡,这两种色的符纸,都可以借极其阴邪的法术,这也是道教各宗派最阴暗的领域,很多施法细节都失传了,相信现在尘世间会用的几乎没有。
紫色的符纸,主要用来炼尸,抽魂,封魂,勾碟等等。
最后说一下黑色符令,它的作用比紫色符纸更强更大,作用除了包含紫色的所有功能外还更厉害,可以请阴兵或者将元魂击散,让受法者永世不能投胎,可谓极其阴邪。
以上资料或笔记大概便是《法术精要》中最多的内容,先前的时候我总是带着选择性的目的去看,总想学习其中有用的招式和拳术。只是如今看来,这符咒之术我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了。曾经我告诉师傅,我不想学习软绵绵的符咒之术,我要学习拳脚兵器,我要学习足以使山河碎裂的厉害功夫。那时候师傅总是笑着说:“总有一天,你会学习这些的”。或许那时师傅便已预感到今天这般模样。
刘家的符咒之术可分为驱邪、防御、和进攻三个类别,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其中最难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御。以符咒进行防御,是一项非常有想象力的功夫,需要极其高明的技巧和极其深厚的功力,以符咒的灵力和念力构建防御屏障,整个过程需在一瞬间完成,难度极大。但相应的好处便是防御极强且极其省力,是极为难得而高效的防御手段。
我依稀记得刘剑锋在古墓中施展火龙术那帅气的模样,如果不是当时他功力不济,最终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曾经师傅也能轻易做到,我很是怀念那段折纸为鹤的日子。
我拿四枚铜钱垫起桌脚,在桌子四角之下放上清水碟,随即我拉下靠近东海岸的巨型落地窗的窗帘,在房屋中间立起三清神像,深深鞠躬之后在桌上铺开一卷卷羊欢通过各种渠道搜集的而来的符纸,开始我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符篆生涯。
学习的过程历来艰苦,况且我还是个不怎么聪明的学生。
刘家的术法的确精妙,那种畅游时空与符篆沟通的感觉实在不错
,每一张符篆写成,我都能感觉到眼前似乎有一个人将自己的力量借给我一般。现在的我,虽然修道多年,但是一开始也只能用白色的符纸,我所能写的基本都是祈福及驱邪的符篆。
直到有一日,我正精心炼符之时,忽然一阵心绪不宁。辗转之后,走廊外传来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若即若离,若远若近,除了女子的笑声,我还感觉到墨云兴的气息从走廊经过。但当我打开门时,只见房间已了无踪迹。
面的眼前空空如也的走廊,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祥。
我越过阳台,悄悄潜入墨云兴的房间,发现他的房间并无异常,只是在沙发和床的后半部分有一些极为浓烈香水的味道,如此浓烈的香水味道是哪怕有狐臭的女人也不曾如此过。我顺着墨云兴惯常洗漱之处走去,才发现在洗漱台上留着一块仅有绿豆大小的皮,多年的职业本能告诉我不能放过这块皮,它在我面前看起来是如此普通,就如同墨云兴洗手时掉下的皮肤一般。
我拿起这块皮肤,仔细盯着看了一下,然后将它拿到鼻子前闻闻,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我忽然意识到那个有着银铃般笑声的女人,大事不好。
我回到房间,简单拿着几张自己画好的符篆之后冲冲出门,在楼下电梯里正好碰到前来看我的羊欢和小雅。她两一脸欢快,仿佛经历了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羊欢问道。
“对啊,师兄,我们带了上好的酒菜来,上楼吃了如何。”
小雅举起手中的酒瓶和饭菜,一脸得意地说道。我看着羊欢的小雅,深深叹口气,随即将手放在羊欢及小雅的肩膀上。
“这次不行,我担心墨云兴遇到麻烦了。”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本领高强,怎么会有麻烦。”小雅说道。
“虽然他本领高清,但他似乎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险恶与可怕之处。”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话语间羊欢拿起手中的篮子拜托前台代为保管,而后拿出电话呼叫鲍叔。一分钟后,一辆豪华的奔驰轿车出现在蓝城酒店大厅前。这样的场景我不再陌生,而是径自跳上汽车,羊欢和小雅坐在后排。鲍叔手握方向盘,一脸笑意,当鲍叔转过身来时,我发现他的眼睛似乎比以往更有神采,乍眼看去,竟熠熠闪着光芒。
“好久不见,鲍叔。”我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荣成。”
“鲍叔最近身体可好,太平基金的延寿药没吃的了吧。”我问道。
“那玩意,没有,肯定没有,公安局挨家挨户上门都给我收走了,哪还有那什么延寿药,没有了,都没有了。”
鲍叔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严肃地澄清着什么。
而真相,就在鲍叔那闪着异常光亮的眼睛中。
我永远不会忘记师傅教会我的第一条看人面相的秘诀:“多欲者,眼有神。”以鲍叔的年纪和状态来看,此时的他不应该有过多的欲望。这样的情况似乎比我上次见他时更为严重,那一次的骨灰胶囊,让我在兰城殡仪馆遇到此生最强之敌,如若不是运气好,此时的我早已死于罗刹之手。
想起此事,我不由得一阵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