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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距寨子数里以外有处秘境,那里群山环抱间生着一颗巨树,乃族中神树,传说是上古时鸿钧老祖的一根经脉所化,保佑此地的苗民幸福安康,算起来这神树怕是都生了上万年了,早已有了灵性,时常会在夜里发出红光。当然,其实普通的寨民并没有亲眼目睹过大树发光的景象,因为族规甚严,神树是不能随意接近的,就连本族人都被严令禁止,何况是祖师爷这样的外人呢?只有族长和位份较高的长老每年会去祭祀一次,乞求神树保佑。
这三个苗族兄弟中有一人见过那神树一次,其实称其为神树并不是空穴来风,神树确有神通,每次族中闹出蛊虫瘟疫之症,族长都会带领族人到神树下住上几日,可神奇的是病症就会不治而愈,但如果有人泄露了神树的秘密,或者擅自接近神树,就会招来厄运,最终会断头而死。
祖师爷那会年轻气盛,自然不相信什么断头的厄运,便约了三人一同探个究竟,起初那三人死活都不肯去,可架不住祖师爷抓住他们的好奇心,不断的煽动,最后四人决定前去探上一探。
他们四人便打扮了一番,夜探神树,据说那地方并不是一般人能去得的,就连曾经到过哪儿的那人也迷了路,不过这种事哪里难得住祖师爷那样的人物,可等他们找到哪儿时,可都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原来那里三面峭壁一面开口,正当中只长着一颗红色的参天大树,山谷中本来多蚊虫,可此地半个影子也见不到,就连一只鸟都看不见,透着一种诡异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只有这神树生机勃勃,茂盛非常,那三个苗族兄弟更是伏地跪拜,头都不敢抬起,生怕亵渎了神树,可那神树好像有种令人痴迷的神秘力量,他们被慢慢的吸引了过去,一个接一个的爬上了树。
只有祖师爷定力非凡,他先在树下绕了两圈,仔细打量了一番,直到听见树上传来了惊叫声,才赶忙上树接应,结果也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树上满眼都是一种红色的大蝴蝶,风吹树摇,翩翩起舞,这种蝴蝶个头极大,通体剔透,里面就像有血在流动,鲜红鲜红的放着光芒,祖师爷知道,他之前见到的那种红光就是这种蝴蝶发出来的,这红光变换流动,令人炫目,随蝴蝶飞舞变换景象,那三个苗人早已被迷住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停的乱抓乱打……
祖师爷知道大事不妙,拼尽全力将他们救了下来,不知这三人经历了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叽里咕噜的嘟哝着什么,也许是古苗语,祖师爷也听不懂,最后他们只能狼狈的逃回了寨子。
几天之后,祖师爷想问问那三个苗族兄弟,究竟看到了什么,可这三人不知怎地,都变得恍恍惚惚,一提到这事儿,他们就像见了鬼似的,躲在角落里包头乱喊。
可恐怖的事儿还在后面,这三人相继
死去,就连死的顺序都和那天爬上树的顺序相同,而且他们真的都是断头而死。
听到这儿,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忙问那三个苗族人为啥会死,崆峒子摇头说没人知道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成了一桩谜案,也不知道祖师爷当年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再后来,祖师爷自觉对不住那三个兄弟,对此事也一直耿耿于怀,很少向弟子们提及。不过,却著了一部《天师十二方》,里面记录了十二味圣药,其中首味药叫做“木蝴蝶”,应该就是神树上的那种红色的蝴蝶了,此物入药能利咽润肺疏肝和胃,这倒是不稀奇,只是最后有记载,说这木蝴蝶能解千毒,破百蛊。
我心中大喜,那这么说夏缇的梅花蛊还有得救了。
崆峒子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说那倒不清楚,不过祖师爷既然记载了这味药,弟子们猜想当年在树上祖师爷就一定取下了这种红色蝴蝶,进行过研究,可奇怪的是就连他师父王真人,也就是祖师爷的嫡传大弟子都没见过这木蝴蝶呀。
而且崆峒子本人就是个苗人,也从未听说过有关苗地神树的事儿。当然苗人也分好多种,像白苗、红苗、青苗、花苗这样的大宗族就有几十种,小宗更是不计其数,关于神树其实谁也说不准。
不过,我打定主意,有一分希望就得付出十二分努力,一番软磨硬泡,崆峒子也同意带我们去苗地碰碰运气,至于找不找得到木蝴蝶,就得看咱们的造化了。
其实崆峒子本人也需要这味药,他被三足巨蟾所伤,身中剧毒,整个人看上病态异常,像被巨蟾吃空了身体,只是凭着他道法高深,才能暂时压制着蟾毒,想必这蟾毒极是厉害,也只有木蝴蝶可解。
经过商量,我又找了青云入伙,他功夫不弱,拼起命来也是把好手,条件是我手里的这把陆卢宝剑,这一趟不管找没找到木蝴蝶,这柄利刃都是他的了。
其实青云也十分愿意,他不光能得到宝剑,要是真能找到木蝴蝶,救了师叔崆峒子,他可是大功一件,他本来就是首座大弟子,再得到师叔的首肯,下任掌教的位置可就非他莫属了,总之各自有各自的算盘。
半个月后,我、夏缇、崆峒子和青云一起赶往了象郡融水,这里紧连着荆楚和桂林,是九万大山的腹地,一眼望去,只有绵亘起伏的山峦树木,这地方就连杂草都能张到一人多高,刚刚初夏,便闷热异常,一路上总是有股因湿热儿引发的腐烂发霉的气味,虽然还没见到豺狼虎豹,但各种蚊虫就已经快把我们吃掉了,这里的虫子千奇百怪,很多都从没见过,它们都有一个嗜好,咬人。
崆峒子提醒说,一入融水就算是苗疆的地界了,这里的毒蛇毒虫极多,不过最可怕的其实还是人,苗民热情好客,但规矩也极多,一旦
破坏了规矩被人下了蛊,后果十分严重,所以一切都得听他的,不可莽撞。
一连在山里行了大半个月,大大小小的走了十几座苗寨,大多数都是青苗,对外来的客人都很热情,不过问起神树的事儿却没人听说过,有位年近百岁的老族长劝我们,不需要再挨个村寨找了,这里的每个寨子便是一个宗族,苗家自古“同宗不婚”,成了年的小伙子都是三五成群的去外村“走寨”,就是找外面的姑娘对歌或是踩月亮,那种年轻男女花前月下之事,若情投意合再请媒人说亲,姑娘自然也都嫁给外寨,如此一来,十里八乡的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他活了这把年纪都未听过神树的事儿,我们再找怕也是徒然。不过,在再往里,大山深处有黑苗,倒与他们不相来往,黑苗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擅施蛊,若想去打探还得多加谨慎。
谢过这位老族长,我们继续穿越密林,向九万大山的腹地前行,这一日,眼前忽然一片开阔,山下一池碧水清澈见底,前方的坡上有层层的良田,再往上一座寨子赫然其中,那寨子不算大,只有三排紧密的吊脚木楼,看上去不过二三十户人家,与之前的寨子并无不同,只是,有一座古朴又破旧的木楼孤零零的立在坡顶,离下面的房屋怎么说也有十五六丈远,显得十分奇怪。
也许是周围群山环抱的缘故,这座村寨仿佛是阳光下的一粒明珠,璀璨夺目。
大伙儿都被眼前的景色所迷,加紧脚步前行,突然,青云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回头一看,道边儿的树丛里躺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儿,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他,这老头儿脸很白,细长细长的,朝天鼻子四方口,也不怕被蛇虫咬到,正蜷着身子睡觉,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恰在我们经过时伸出一条腿给青云绊了个趔趄。
那老头呃了一声,擦了把口水,一脸不屑的抬了抬眼皮,囫囵的骂了两句听不懂的话,他朝我们扫了一眼,目光却停在了夏缇的身上,就像着了魔似的,瞬间便瞪大了眼睛,嚯地跳起。
这老头儿穿着件泛白的对襟衫,与普通苗民无二,只是他这件衣衫破烂得不能再破了,就是一身破布条,活脱儿像个送葬的引魂幡,看上去就是个老乞丐,可奇怪的是这身衣服虽破可却丝毫不脏,甚至应该说非常干净。
夏缇估计是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往我身边靠了靠,轻声道:“老人家,您……您这是……”
青云皱了皱眉,厉声抢道:“老头儿,刚才你伸脚绊我,道爷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现在又盯着人家姑娘,怕是有点儿失礼吧。”
那老头儿并不理会青云,神情有些迷离,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用极蹩脚的汉话叨咕着:“朵儿,朵儿,快到爹这儿来,只有爹能保护你,别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