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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江边,大雨下了半个时辰仿佛没有停歇的意思,如果扬子江水位上来,必将水淹汉口。
黄鹤楼的地势略高,几名漕帮光棍守在黄鹤楼前,无所事事,拿着甩子蹲在门口赌博。
“来来来,开了喂!开了喂!”
赌博是漕帮光棍们最喜欢的活动。
离黄鹤楼大约一百米的黄鹤矶头,下了一个几十级就是汉阳门码头,十几艘舢板,几艘渔船停泊在码头前,清明时节雨纷纷,船上渔人欲断魂,这天冷的确实是可以断魂的节奏,渔夫穿着加厚的棉袄,嘴巴吐着白色水汽,躲在舱内休息。
大雨滂沱,一名渔夫估计肾虚了,雨天容易尿频,拿着伞站在船头撒尿,睡眼惺忪的他,望着尿的弧度来回不停变化摇动,怎么这样?这时他突然感到船身晃动,似乎有大浪卷过来,难道是海啸?
扬子江怎么会有海啸?
渔夫定睛一瞧,大声喊了出来:“有大船撞过来!”
渔夫喊得很大声。
其他躲在舱内的渔夫估计雨天太好睡了,不愿起床,但主要是…没有人相信会有大船衝过来,所以倒头续睡。
这时扬子江中,一艘白色邮轮仿佛如被蒙上双眼的巨鲨衝上黄鹤矶头。
“轰隆轰隆”的巨响,黄鹤矶头几艘停泊的舢板,被撞的七零八落,木板搭建的船都被撞碎了。两米高的浪排山倒海而来,卷起十几艘小舢板,这白色巨轮的冲击力也太大了吧!
而睡在船仓的船夫因为浑然不知,就这样被巨轮碾压。
撒尿的渔夫大喊:“哇…!”整个人被撞的飞的五六米高,“噗”一声,摔在白色邮轮的甲板上,只见他不停滚。直到撞到一个钢栓子,才晕倒下去。
白色大船不只撞碎几艘渔船,甚至把汉阳门码头的台阶给撞的坍塌下来。
轰隆巨响,惊醒黄鹤楼三楼的贵宾层,看画的沈家年也被惊醒了,整层楼仿佛摇晃不停,打麻将的麻将牌也掷落在地下。
沈家年抬头望向四周:“啊!是地震吗?”
“你们几个人去看一下发生什么事?如果来者不善,立刻毙了他们!”他立刻吩咐一名
漕帮光棍去打探一下。
七八名穿着黑色劲装的漕帮光棍躬身道:“是!香主!”
几人麻利的拿着毛瑟步枪鱼贯下楼。
沈家年回头望着站在桌子旁边的辛竹子与张大眼。
他扫了桌上的水墨画点点头,看起来很满意,辛竹子与张大眼就像等待班主任给成绩的学生,眼盯盯瞧着沈家年。
沈家年看了他俩一眼,思考了片刻道:“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毕恭毕敬,辛竹子抱拳道:“那香主咱们告辞了。”
张大眼也陪笑道:“嘻嘻…香主!我们先离开了!”
两人说完,要往楼梯走去。
“不是走这边,是走那边!”沈家年不耐烦往前指,他指的方向是回廊的红色栏杆。
张大眼陪笑道:“嘿嘿,香主,我看您是弄错了吧!前面是回廊。”过了回廊,就没有路了,这是要他们跳楼的意思。
这时四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这四名漕帮光棍把两人瘦削的身材举起来,张大眼惊慌失措的大喊:“香主!您是弄错了吧!咱们上来给您送礼的!若有啥误会,我来陪不是!”
前面没有路,这是要杀人的节奏。
辛竹子也是失色道:“咱们送画过来,你怎么可以如此?”
沈家年摆摆手问道:“为何不能如此,你给我个理由?”
辛竹子道:“我是丐帮六袋弟子,你不能杀我!”
沈家年瞪着他道:“哦!我好怕哦!来人,快点来救我。”
全场光棍大笑,抽着烟的左三炮在厢房内喊了一声:“香主!我现在就派人去救你!”
沈家年扬声大喊:“救命!救命!”
全场人都哈哈大笑。
沈家年翻着辛竹子的画:“我好喜欢你的画,只是现在价钱不可能卖太高。”
沈家年放下画,走到辛竹子面前,悄悄对他说:“现在就算丐帮帮主都不了你,除非!你!死!”
一说完,辛竹子拼命挣扎,想抬脚踢沈家年,沈家年身体收一收。
沈家年邪魅的表情笑道:“画是死后才有价值,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卖得好价钱,送佛送西天,你都把画送了给我,不如让我卖个好价钱又如何?”
沈家年看着画喃喃自语道:“卖给法租界的有钱人,估计可以卖到七八十两银子!”
两人拼命挣扎,辛竹子大喊:“你这个卑鄙小人!没有道义!”
厢房内,八名堂主还是继续打麻将,“沙沙”的洗牌声。
钱无用话说道:“孙大爷!我那天在青莲楼看到一名唱戏的姑娘不错,身材高挑,你可以买下来,纳多一名小妾!”
孙大爷就是七八十岁的漕帮堂主,早年玩女人玩过度,现在已经不行了,但还是希望纳个年轻的小妾。
他们高谈阔论,仿佛厢房外的事儿都不关他们的事儿。
林小珊嘴巴塞着布,只见她美眸长得老大,呜呜想大骂,却骂不出来,已经干了的眼泪又再次窜出来,椅子被她拼命挣扎,发出依依声,如此用力,好像就要断了。
李德立传教士坐在椅上,奄奄一息,估计是耳朵伤口流血过多,此刻还在昏睡着。
四名光棍拽着拼命挣扎的辛竹子与张大眼,走到回廊的栏杆处,雨水打在栏杆处,从栏杆往外看,可以见到宛如烟雨的扬子江。
两人惊惶失色,双腿乱踢。
辛竹子白发苍苍,满是皱纹的眼睛极为惶恐,以为送了画,这人不会为难自己,想不到…
林小珊看见这漕帮香主如此操作,简直吓呆了,“噗”一声,挣扎的整个人连人带椅摔倒在地下。
红色栏杆外,雨丝不断,远方闪烁着火光,这大雨天,竟有人在烧船,从楼顶望去,汉阳门码头搁浅一艘轮船,这庞然大物就这样停在码头上,仿佛是凭空出现在那边,几名渔夫围观这艘美式的轮船,只见楼下七八名漕帮光棍,非常迅速的往巨轮跑去。
辛竹子与张大眼还在拼命挣扎。
张大眼哭声大喊:“香主饶命!我错了,我还有两个小弟要养,求求您放了我!”
话还没说完,“呼”一声,两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四名大汉扔出栏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