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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既然水也不深，为什么没人救她？”
楚凡凉皱紧了眉头，他真的不理解，因为当时这些人哪怕是一点的善意就可以让事情轻松很多，甚至无论那女生最后是否活了下来。
“不，不知道，可能……是怕自己也赔进去吧。水深不深的，谁也不想试嘛……”
塘主有些讪讪。
“大叔，当时，你也是岸上那些人中的一员，对吧？”
楚凡凉看着他，眼神很是淡漠。
“准确来说，你才应该是主要被谴责的人之一吧，毕竟这片池塘是暂时归你所有的。”
“嘿，你这学生怎么说话的，她想死关我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
男人脸色很难看，却也没有纠缠，起身就往湖边的小屋里走。
“你还能见到她对吧，那个死去的女孩，哪怕是在她死后。”楚凡凉索性也不装样子钓鱼了，起身跟着男人进了屋。
“你不太敢睡觉对吧，尽管过去了几年了。”楚凡凉看到男人转过身来，带着莫名的笑意继续道。
“她都出现在哪儿？墙上？你枕边？在梦里的话她无处不在对吧？”
……
“不敢睡着也不敢关灯吧？她的眼睛无处不在对不对，在每一寸你所能看到的黑暗里。”
……
“就像那天她祈求你能去救她一样。”
……
“无助，惊慌，然后绝望，麻木，最后怨毒……”
……
“闭嘴！滚，给我滚出去！”
男人突然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抄起手边能摸到的的任何东西朝楚凡凉砸过来。
“我能帮你。”楚凡凉边躲边说。
“……什么？你有病吧！”
男人更加的歇斯底里。
“我是说真的，我能帮你，我能让她不再来找你。”楚凡凉语气很冷，点了根烟，丝毫不在乎男人越发暴躁的情绪。
“她，她们到处都是，每一次我醒来的位置都会朝水边不断靠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的，上一次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大半个身子都泡进水里了，三天了，我一点都不敢睡着，我有预感，预感，对。我知道如果
我再睡着，就会被淹死！”
男人突然崩溃的大哭，抱着头慢慢的蹲在地上。
精神绝对有问题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还男人呢。”
楚凡凉觉得有点腻味。
慢慢的将塘主的情绪安抚下来，靠近了才发现塘主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你做梦，都梦到些什么？”
“我在钓鱼，周围很黑，但我确定就是这里。明明是我在钓鱼，却发现我自己被鱼竿慢慢的往水里拉，就好像，好像，我才是鱼！”
才冷静下来的塘主显然又想起了那些恐怖，指尖刚点燃的烟也随着颤抖掉在了地上。
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一点点的拉近水里，折磨？还是其他原因，这也太不着急了。
“我，我们应该怎么做？”塘主满脸都是希望。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是不会相信楚凡凉这种展开的。在塘主接受他帮助的同时楚凡凉就知道他绝对有问题，当年的事情他绝对有所隐藏，不然是有多大的压力才会接受这种一看就不靠谱的帮助。
“首先，我们等到晚上。”
“然后呢？”
“我们钓鱼。”
…………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湖水微微的泛着远处路灯的光。
就像他的梦里一样。
“你，兄弟，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塘主哆嗦着抱着鱼竿。
“放心，绝对没问题的。”
楚凡凉叼着烟，满脸不在乎。
塘主头一次发现钓鱼这么难，哆哆嗦嗦的把鱼钩抛下去，两人就如同这池水一样陷入了沉寂。
时间过了很久，楚凡凉第三次掏出手机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楚凡凉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不把路灯都装上，太阳一下山，整个校园被一团漆黑笼罩，涌动，随时都要破茧而出。
哗啦——
一直打着瞌睡的塘主全身一抖，水面上以浮漂为中心荡起了一阵阵波纹。
塘主不敢动了，僵在原地。
楚凡凉一把抢过鱼竿，猛地吊起来，一团黑影随之跃出水面。
“这，这是什么？”
“看不出
来吗？人头呀。”
滑腻，腐烂，肿胀，头发缠绕着各种各样的杂物。半流动的眼球透过眼眶，分辨不清的五官满是啃食的痕迹。
“嗬…嗬………”
塘主大张着嘴，仿佛一条被扔上岸无法呼吸的鱼，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声音。
奇怪。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落水的女孩应该是全尸，而且不可能有尸首遗漏在这里。
这更像是……木子墙里的那具无名女尸！
可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准确来说，为什么是这个时机？
“……看够了吗，大叔。”
“这，这是真的人头？”
“嗯，应该是。”
“她，她的？”
“……可能吧。”
楚凡凉回头看了看，两人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影子，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显出轮廓。正无声的一点点将他们包围。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塘主呆呆地问。
“不，不是我们，是你。你打算怎么办。”
“给她，给她上柱香可以不？”
影子们瞬间又侵占了一大块区域。
楚凡凉扯了扯嘴角，并没有提醒什么。
“怕是不够吧，这怨气看来挺重的。”
人头还在半空中吊着，正悬在两人中间，缓慢的左右旋转，好似在审视着两人。
“姑娘，当年这事儿真不赖我呀。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才来没多久，不能摊上这档子事儿，我还得养家糊口呢呀……你说出了这种事儿，你也怨不了谁是不是，是你自己这样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塘主看来是真的怕了，慌不择言。
身后的影子们已经贴到了塘主的后脑勺，拉伸，越发狰狞。
“可，可以了吧？”
“……嗯，应该是可以了吧。”
塘主闻言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唉，真没想到……”
“大叔这是后悔了？”
“唉，谁能想到能出这么多事，早知道就……”
“早知道就换个娘们玩了。”
“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