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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北方的天气刚刚好。草是青的,天湛蓝湛蓝的,沐浴着强烈日光的官兵们,将帐营选扎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鲍仁义从来没有统领过三军,只得虚心请教洪风:“洪副将,咱们的箭已在弦上,你看下步如何走?”洪风已站在绘制的地图前良久,听见鲍仁义的问话,他手握下巴谨慎的说:“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天气原因,我们要打快战,想办法引敌出洞的好。”鲍仁义装作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洪帮主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已经有了主意。”
洪风停了一会,说:“据内探报,那腾格尔守在平原地带,而狡猾的努吉尔深知现在气候不利,他死守着险峻的番洞山后不肯出来。如果想打努吉尔,必须先攻打腾格尔,努吉尔为了面子肯定会出山救腾格尔。”
洪风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到时候,我们就设下埋伏,在这里将敌人一举歼灭”洪风的手从下巴上拿下来,指向面前的红乐草原。
鲍仁义的眼珠子滴溜乱转,暗自担忧:这洪风真是人才,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草原的夏夜是凉爽的,滕格尔睡意正酣,忽被外面噪杂声吵醒,他猛的坐起来,侧耳倾听。
“快跑呀,敌人来袭了。”外面火光冲天,人喊马乱,腾格尔吓得睡意全无,他提着青天锤,掀开帐门。
“粮草烧了,快救火。”腾格尔狠狠的顿了一下足,指着不远处放粮草的地方,可众人忙着逃跑,谁也没听到。
他蹬上铁骑,对身边的侍卫说:“快,快放信号,请求努吉尔王增援。”
带着火把的长箭对着天空放去,这是腾格尔要增援的信号,但接到鲍仁义信的努吉尔死守番洞山不出来。
一夜厮杀,滕格尔的北方游牧军队凶猛、彪悍,他们仗着天时,地利,想把来袭之人一举歼灭。但鲁磊带着的中原好汉武功扎实、铁胆炽心、丝毫不畏惧流血死亡,双方是旗逢对手。
天亮了,努吉尔竟然毫无动静,腾格尔明白了,努吉尔为了自保打算放弃自己了。他红了眼,骂骂咧咧:“妈了个巴子的,没有老子设计,上次如何能捉住洪风,现在有了强硬的中瀛做后台,就不拿兄弟的命当命了。”
滕格尔正欲带兵突围,脖子上架起了一柄冰冷闪着寒光的大刀。
滕格尔的帐营上方,升起白色的旗帜。
议事帐营内,一阵洪亮的笑声。洪风端起酒杯,抱拳朗声说:“多亏兄弟们不顾生死的杀敌,我们才能旗开得胜,以报前耻之仇。尤其是陌焚将军,深入敌营这几年,不但为我们探得了不少消息、,还亲手活擒了滕格尔王,是咱们的第一功臣啊。”
陌焚听见洪风夸赞,面露喜色,举杯一饮而尽。洪风转向滕格尔,说:“更可喜的是,我替王上收了一员虎将。”滕格尔有些羞赧,他小声说:“洪帮主,羞煞小弟了,上次是我不讲道义,差点害洪帮主丧命。”滕格尔跪倒在地:“感谢洪帮主不念小的之过,还
奏请王上封我为镇北王,小的定当肝脑涂地,效忠王上,跟随洪帮主。”
洪风扶起腾格尔,欣赏的看着他良久,重重的拍拍他的肩头。
“征北将军怎么没来。”不知谁问了一句。大家的眼光都集聚在上头空着的椅子。
可能是水土不服,鲍仁义有些头痛,他没想到洪风这么快拿下腾格尔,他想:如果中瀛那边怪罪自己办事不利,把自己做的事给抖搂出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看来得赶紧立个功,好投奔瀛王。
但最让他头疼的是,营中戒备提防,那个面具人也没在出现过,自己怎么把消息透露给努吉尔。
他越想越闷,走出军营,虽是盛夏,但北方夜晚有些寒冷了。灰暗的天空中,星星异常的亮,就着月光,他查看着地形,有趁此时没有人,趁机会逃到努吉尔帐营的念头。
听到了不远的沙丘后在人在说话,他想:难道,有士兵要逃走?
鲍仁义偷偷藏在沙丘后面,就着明亮的星星,定眼一看:原来是丽帮的弟子阔逍遥,只见他手提着一坛子庆功时备的酒,正在豪饮。
鲍仁义正想离开时,却听见阔逍遥在哭诉:“可怜的表叔表婶,表兄表姐,我阔逍遥没本事,你们一家四人全死了,别说替你们报仇了,我天天在仇人这连个屁都不敢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鲍仁义心中一阵狂喜,他想了一想,从沙丘后转出来说:“哪位违背军中纪律,在此喝酒骂人。”
阔逍遥回头看见了鲍仁义,吓得酒全醒了。他后悔自己今天多喝了几碗猫尿,被人揪着小辫子。
看到跪在地上求饶的阔逍遥,鲍仁义笑了,他扶起阔逍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鲍仁义猛灌了一大口酒,抹去胡子上的酒水,慈祥的说:“阔兄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说来听听。”
阔逍遥不知道征北将军听走了多少,连大气也不敢出。鲍仁义等了半天,不耐烦的说:“既然阔兄如此的不信任鄙人,那就让洪帮主亲自来问,看杀死你表叔一家的凶手到底是谁?在洪帮主主持下,应该很快为阔兄讨个公道。”
鲍仁义作势要走,阔逍遥死死抱着他的双腿,哪里肯放:“征北王,不,鲍兄,别别,我说我说.......”
北方真是寒冷,鲍仁义只好喝酒御寒,他装作很同情的样子抹了一把眼睛,说:“真是让人心痛,一家四口人,就这样没有了。也没想到正人君子著称的洪帮主竟有如此邪恶一面?”鲍仁义乍舌,话语里满是气愤。
阔逍遥还是跪在地上,他弄不清楚鲍仁义到底有何打算?
“如今南北交战,鹿死谁手也未定?阔兄如何看?”鲍仁义把话题扯到了打仗上。
“听说那努吉尔联合了中瀛,如果中瀛出手相助,将此仗拖几个月到了冬天,小的认为难会赢。”阔逍遥边小心分析,边揣测鲍仁义的来意。
“阔兄分析的对,但我相信洪帮
主定能有办法,到时候他加官进爵,你也能跟着吃香喝辣不是?”鲍仁义扶起阔逍遥,就着星光观察着他的脸色。
鲍仁义捕捉到阔逍遥的脸上掠过的一丝不快,他义正言辞的说:“当然,此事受益最大的将会是我,但我是个正义之人,怎么肯和这么忘恩负义的豺狼分享胜利,如果能帮你表叔一家报仇,还世间功道,我愿意做出牺牲。”
“鲍兄,感谢您大恩大德,您有什么尽管吩咐,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鲍仁义搂住了阔逍遥的肩膀,两颗脑袋挨在一起。
鲍仁义将全部希望押在阔逍遥身上有些冒险。但他想,此次失败他也是死路一条,而且阔逍遥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就算他不帮,也不敢去告密。而拿到虎符的他就会离开天朝,去享受瀛王许给他的荣华富贵。
经过两天的修整调养,就要攻打努吉尔了,阔逍遥手里拿着鲍仁义给的虎符,心里打鼓:“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投靠中瀛,出卖天朝?”
军营调整了两天,他也苦思冥想了两天,始终没迈出那一步,打仗马上要开始,他不去,鲍仁义会放过自己吗?他一咬牙,拿定了主意:洪风是有错,但自己怎么能轻易背叛生他的天朝,更何况,自己在丽帮吃的饱穿的暖的,何必要替中瀛卖命?
洪风正穿战甲,帐门被猛的推开,阔逍遥走进来,猛的跪在地上说:“洪帮主,我有话说。”
洪风亲自带队,任滕格尔为先锋,铁骑踏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荒凉无比的戈壁摊,大老远就看到了番洞山。高原的阳光刺眼。洪风搭眼望去,那山孤峰突兀,直插云天,上山只有一条一米宽的小石径,深贴山壁,十步一转,蜿蜒直上峰巅,如一线通天。峰上,云雾缭绕,蜿蜒曲折,山顶的树木如同小黑点,零星的散布在云雾之间。
这番洞山果然是名不虚传的险要,要是强攻,不知会折损多少将士。
番洞山下,努吉尔胯下的战马不安的踱着步,他回头看看身后高原将士,个个面色红黑,龙骧虎视,胯下的战马扬鬃飞蹄,斗志昂扬,他心里安定了下来。刚刚,他收到中瀛的虎符信,写道:腾格尔假意投降,联合打入内部的北征王鲍仁义,意欲将那洪风斩于麾下,这场仗,你收复降军后,挥师南下,中瀛已经大量生产了火枪炮,到时侯南北夹击直捣中原。
不远处,黑压压如同森林一样压过来的兵马,努吉尔的心又提了起来。
努吉尔看到了腾格尔,又过了不一会,看到了洪风。
没有看到北征王,他有些不安的想:“难道真的出事了?”
两年后,两军再一次对垒。洪风一招手,八NU弓箭手拉好架势,努吉尔呆呆的看着洪风身边的滕格尔,希望能看到希望,可滕格尔却面无表情。
箭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样奔来,无数战马和将士中箭倒地,努吉尔一边用予挡箭,一边后退:“上了腾格尔这厮的当了,快撤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