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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德艺双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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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有才醒来,头一阵阵的剧痛,他想:不是应该在船上吗?我的爱萍呢?

    他伸手去摸,却抓了一手的沙土,猛的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赤条条的,他赶紧蜷起腿,胳膊抱胸。放眼望去,原来自己在郁郁葱葱的书院后山,天已经大亮了,他庆幸没遇见狼,想:难道自己带的兄弟叛变了,把爱萍给掳走了?

    “爱萍。”赖有声大声喊叫起来,又赶紧住了嘴。爱萍是什么人,是王上心心念念要得到的人,他这么做,是要杀头的。

    爱萍悠悠醒了,熟悉的摆设,原来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用手一摸,衣服还在,她舒口气,想:难道刚才是做梦?

    但床单为何不见了?她猛的坐起来,扑到窗边,一个白影掠上围墙。

    她欲张嘴叫,却没有出声。脚上踩着了什么东西,低头拾起,原来是一个香囊,里面是散发着沁心香味的干薰衣草。

    赖有才猜的不错,那净心夫子虽脱俗超凡,但毕竟是女子,她顾及面子,并没为此事大动干戈。

    一大早,净心夫子就把书院的学子们聚集在一起。今天是实践课,她点名要和无名一组,俩人要完成的任务是卖书院后山上的野鸭。

    长陵的太守张郭里曾经在这里上过学,为了感谢书院,他特意把后山划给了书院使用。

    养鸭子容易丢,先生们就训练了鸭王,那些鸭王也算争气,白天带鸭群去后山和湖水里觅食,晚上就带着野鸭群回院。除了用鸭王外,书院还有好口碑,所以就算有什么人捡到鸭蛋,也会主动的送回来。

    爱萍身着男装,手里拿着纸扇,看起来英气逼人。无名短衣打扮,手里推着呱呱乱叫的野鸭子,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长陵城,一路无话。

    迎客来小酒楼里三五个食客,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拿拍子打着苍绳。看见洪风二人,哭丧的脸上马上堆沏着笑容:“客官,用点啥,有米有面有炒菜。”

    “你这里有鸭肉卖吗?”第一次推销东西,底气显得有些不足。

    “客官,这鸭肉皮厚肉糙还有腥气,你吃鸡肉吧,我们店的红烧狮子头做得也不错。”老板笑得嘴角痦子上的黑毛乱颤。

    无名垂头丧气的出来,冲着爱萍摊了摊手。

    “你呀,怪不得叫无名,果真的没什么本事。”爱萍取笑他。

    洪风又一次受到了打击,心里开始打鼓:难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过上晌午,俩人一只鸭子也没卖出去。无名逼得没有办法,拿起两只肥鸭子硬塞到一位路过的妇人怀里,谁知那妇人捏着鼻子,躲得老远老远。

    净心合上扇子插在后领上。在她面前摆了几口大锅。净心接下来的动作,让洪风目瞪口呆。只见她用糖炒姜、蒜出味、放木耳香菇和白酒,最后放一个料包,飞入鸭肉翻炒一会,经过熬制焖煮,色泽鲜艳、甜香味美的一道菜出炉了。

    另一口锅内,腌制过的鸭肉炸的外焦里嫩,香飘了半个长陵城。

    第三口锅里,用八宝酱菜做底,鸭肚子里塞满了

    虾肉、猪肉丁、鸡、笋丁和糯米。不但鸭肉好吃,就连被鸭油浸过的各种食材味道也很鲜美。

    “来来来,免费品尝,免费品尝啦。”爱萍没怎么喊,桌前已经围满了人。无名兴奋的直搓手说:“姑奶奶,你盛汤的速度能不能再快点,后面都排长了队了。”

    “你小子懂什么,他们饿着肚子再被这香气刺激着,才觉得咱的鸭肉好吃,要不咱这车鸭你还得推回去。”

    无名只得住了口。

    碗不大,每人得到的量有限,如果想再回过头来吃,还得排一次队。看着长长的队伍,有些人知难而退了。

    这时,锅前竖了个大大牌子,上写着:买一只鸭子送一种料包,买二十只鸭子送食谱。很快车里的鸭子被掏空了。

    百姓买两只尝尝鲜,只有酒楼掌柜才会买二十只。有了菜谱,还有这次的宣传,酒楼还怕没有生意?

    卖完了鸭子,爱萍满脸是油,潇洒劲全无。烧了半天火的无名,满脸漆黑,只剩下白眼仁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长陵城街道很安静,鸭车嘎吱嘎吱响着,听起来有些刺耳。

    “你知道吗?无名,现在道尔、中瀛那些国家,他们的马车不但没有怪声,而且速度比这快很多。”净心说。无名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又一次认为自己太自大,对好多事情太无知了。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客栈,却只剩一间房。无名想睡到马厮内,而爱萍并不介意两人同房。

    中间用厚厚的布蔓挡着,两个人很累,但却睡不着觉。

    “夫子,没想到你做鸭子的水平一流,如果我们书院开鸭楼,生意应该不错。”无名幽默起来气死人。

    “我到处游说传教的水平没有增长,但这做菜的水平还真提高不少,上头仗要打奸要除,但这跟百姓没关系,百姓最关心的是这张嘴能不能吃好。”

    “夫子,你对我如此信任?为何?”

    “无名,你去过西域吗?”

    洪风一愣。

    “西域王的女儿喜欢薰衣草,就让他的父亲在草原上撒满了薰衣草的种子。”

    “无名,你认识这个香囊吗?”

    从布幔那端扔来一物。无名一摸腰间,想:坏了,依玲送给自己的香囊不见了。

    “洪帮主,久仰大名。还没谢您的救命之恩。”

    京都,那座宏伟的王宫里,风回雪坐在御书房,心事难平。

    自从坐上宝座这些年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西边的中瀛。瀛王薛衣人为人低调,做事不露锋芒。但这才是最可怕的。听内探说,这么多年来,薛衣人的腿可没老实的呆在中瀛那块小地方上,而天朝有可能成为他的第一块肥肉。

    天朝肉是肥,但吃不好也会噎着,薛衣人深谙此道,所以一直韬光养晦,等待自己的鹰爪变得更锋利、喙更锐利、羽毛更加丰满些才会动手。听内探说,他们研制出了火枪炮,因为害怕成为众朝攻击的对象而封锁了消息。还听说,东海法王已经到了长陵城,去寻找大量生产

    火枪炮的矿石。

    风回雪倒要看看,这长陵城敢不敢偷偷把这矿石卖给中瀛。而且,他还想借机去觅爱萍的芳踪。

    高级班的白小白和初级班的郭子玉分在了一组,任务是从长陵城里寻找商户投资。

    铁匠、饭店、茶楼、花舍、游船、制衣坊都行,每人投一千钱,书院出一千钱,挣了输了都算数,这是这趟爱萍去姜母国学到的,目的不是赚银两,而是增强学子们的协作和信任。

    白小白本来是惠阳城很有名的商人,而郭子玉却没经商的经验。白小白本来以为郭子玉会听自己的,但没想到郭子玉非常坚持自己的意见,他说:“白兄啊,咱不能把钱放一个筐里,如果看走眼了就麻烦了。”

    “郭老弟,你不要不懂装懂,听你白兄的准没错。”白小白的语气里透露着不耐烦。

    “俺们集上有个人把钱全拿去买了小鸡崽,结果整个集镇的鸡都得鸡瘟,全死了。”郭子玉也拉着钱袋子,不让白小白出门。

    两人僵持不下,围观的学子们请来了净心夫子。她把银子分开,让他们自己做主。

    白小白把银钱投到了他看中的游船上,而郭子玉把银钱分成三份,分别投给铁匠铺、制衣坊和小酒楼。

    分红的时间,白小白却发现游船的地上全是垃圾,等着他的,是讨租子的船主。他哭丧着脸说:“老板,你这天天连面不露,而你的这个朋友呢,借着银子赌玉石,赌输了就跑路咯,还欠了我半年的租子了,你看游船这么紧俏,我的却收不到租子。”

    白小白看形势不对,转身欲走,船主哪里肯依,紧紧拉着白小白的袖子说:“老板,你的朋友说了,就让我找你要租子,你不付今天别想走。”

    “算了算了,这位老板,白兄欠你多少,我替他付。”白小白定眼一看,原来是郭子玉。

    郭子玉以前也在镇上打过铁,他把一半银子投到铁铺里后,并没有撒手不管,他央求着净心把衙府里打造兵器的活给接了。还找来各种打造兵器的书籍,又去找帮派名人请教泡在铁匠铺里和老板讨论。让他高兴的是,铁匠铺的老板人着实爱学,他们打造的兵器深受府衙的喜爱。有了好口碑,生意也越来越好。

    到结账时,铁匠铺挣的竟然比投了还多,虽然制衣坊赔了钱,小酒楼也没挣钱,但郭子玉还是靠铁匠铺赚了很多。

    到了总结实练成绩的时侯,弟子们齐刷刷的侯在院子里,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垂头丧气。爱萍立在众人前面的廊坊下,濯濯日光,她看起来就像洛阳城雍容华贵的牡丹花一样,她说:“这次的第一名是没有生意经的郭子玉,让大家吃惊了吧?”爱萍又话锋一转:“白小白,你看生意眼光很准,也很敢拼,输就输在不太会识人。郭子玉人保守,但不走捷径,踏踏实实的,这是他成功的原因。”白小白低下了头,爱萍做了最后总结:“我们不但要有经验,最重要是要踏实要通力合作,这不是我教给大家的,而是这位郭学子教给大家的。”

    门外传来清脆掌声,无名一愣神,心想: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