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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下了一场大雪,天连着山山连着地地连着河,到处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什么怎么也分不清。
一盏小小的油灯,照在一张诡异的脸上。
“按第三套计划进行。”
阔逍遥一字一字的念出来,看来,离瀛王接他离开这鬼地方的日子不远了。
“朗目王,据暗探报,天朝的使者又到了凤楚。”
“看来,天朝要先下手为强了。先王受的辱您受的辱,我们不能再忍了,王上下命吧,现在我朝中兵强马壮,何俱强贼。”
文太师主战,朗目君有些犹豫,打仗毕竟不是儿戏。
投高王站出来,说:“王啊侄儿啊,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咱们还是再给有凤一个机会,先下个战书给凤楚,如果对方求和我们就联合凤楚,让他们洞开丰翼城的大门即可,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再下凤楚,您看如何?”
朗目站起身来,说:”好,就依投高王的话办吧。
牢笼里,沙棘抓着铁栏向外望去,城中黑压压的一片。
冬天到了,笔高还是热辣辣的,洛阳应该下雪了吧。
一只洁白的东西从眼前闪过,沙棘揉揉眼,什么也没有。
可能花眼了吧。
法王府,瀛王拿着一封信,洁白的鸽子站在地上吃着豌豆。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人只要有欲望就好办,这事还得多谢沙下品。”
“哦?”法王不解。
“还是她提醒马家父子觊觎王权,我们的计划才得以顺利实施,她猜的没错,马家老爷子又想要王权,又担心被人说篡位,咱们的介入正好给他一个机会,等凤楚大败民心所失时,也正是马家父子上位之时,你明白吗?法王。”
“为臣明白,瀛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马家父子想当黄雀了,哈.......”
法王府里,响起一阵狂傲的笑声。
有凤宫里,上下一遍混乱。
凤楚坐在王座下,虽天气已有些寒冷,可她还是微微有些出汗。
有凤殿内,黑压压的臣子们都压在她的王座前,为首那个红发黑脸瞪着她的,正是马丞相马国明。
而他掌握兵权的儿子马思哲,也从丰翼城回到凤楚宫。
她心里冷笑一下,看来,是逼宫来了。
朗目君携重礼前来,意思再明显不过,可凤楚和天朝平安相处多年,她自然是不想参和其中。
但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朗目君大怒回府,难道真的没人从中作梗吗?难道天朝真会加害笔高王吗?她见过风回雪,她不觉得他会主动挑起战事,就算他想挑战事,也不会傻到选择中瀛和笔高刚联姻,势如日中天时下手。
她准备袖手旁观。但朗目君却给她下了战书。
“王上,你格局小,凡事又不同老臣商量,才会让有凤国面临如此的劫难。”马国明先发制人。
“他笔高素来与我朝并无往来,此次是要把有凤当成他们的主战场,我等稍为表示就满就要血洗我有凤,这种需则招来厌者弃之的作事风格,丞相以为他笔高将来会如何对有凤?”
马国明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凤楚站起来,高声说:”豪客欺主霸道之极,她眼里还有有凤还有我凤楚吗?”
马国明的脸红了。
“凤楚王上的意思是什么,要替天朝当挡箭牌吗?”姜还是老的辣。
“唇亡齿寒唇齿相依,我没觉得有何不可?”
两人剑拔弩张,朝中无人敢吭。
凤楚下得朝下,脱下凤服,内衣里一片湿。
朗目王刚走,马不韦就到了凤楚。
风回雪的意思传达得明明白白,笔高此仗是非打不可了,凤楚是喉咙,无论是天
朝也好笔高也好,都会将他视为争夺的宝地,马不韦还透露的一层意思,只要凤楚答应,此次,天朝将帮她清君侧。
“砰”门被猛推开了。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人。
果然,马国明像瘟神一样站在门口。
“凤楚王,为臣还是不明白,难道您真的要让天朝的马车碾进我凤楚来?”
“那马相的意思,是让凤楚的铁撵从我凤楚撵过吗?”
“您执意不变?”
“是的,请马相不必再议,本王累了,需要休息,请你退下。”
“.......”
“退下,难道要我喊人吗?”
“凤楚王,不是我马国明执意要拦,而是您要知道,你的决定不仅关乎你自己,而是关乎着有凤千万百姓,我们可以拿自己的性命赌,但不难拿有凤百姓的命赌啊,王上。”
“依丞相说怎么办?”她冷冷的问。
“打战也行,但我有两个条件,王上要不允许,今天臣就死在这有凤宫。”马国明说。
凤楚并没接腔,她端起茶杯,手微微有些抖,这匹野狼可不好对付。
“第一,天朝派遣来部队需要听从我军调遣。”
他偷眼看凤楚,她低头喝茶并不接岔,他接着说:“第二,如果这次让有凤百姓饱受摧残,您敢不敢担起责任来呢?”
马国明将话摞明后,坐在凤楚对面的椅子上。
凤楚的茶杯哐的放在桌子上,哼哼,这才是马国明的本意。
“怎么承担责任呢,以死谢罪吗?”
“如果王非要这样想,那也不是不可。”
“谁接任王位呢?你还是马司哲?”凤楚死死盯着马国明。
马国明却留下泪。
“先王在上,我马国明如果有此野心,可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我父子二人一心维护有凤,没想到竟遭凤楚王如此猜忌。”
马国明甩给凤楚一张纸。
“等吾儿过了加冠之年,就许配给马丞相之子马思哲。”
上面竟然盖着父王的大印。
凤楚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凭直觉,这张圣旨肯定是假,但父王已死,又如何验证真假。
“我子是草莽之人,这么些年来,我怕委屈了凤楚王,一直不敢提及此事,没想到,凤楚王如此想我,老臣如何有脸去见死去的先王。”马国明捶胸顿足。
“如果这次输了,凤楚任凭丞相处置。”凤楚说。
她明白,如果此次除马家父子失败,她也无立足之地,不如顺水推舟,走一步看一步吧。
马国明忍不住露出得逞的得意,这些都落入凤楚的眼睛里。
“如果这张圣旨是假呢?”凤楚突然反问。
“那我五雷轰顶不得全尸。”马明正得意间,心慌慌然的发了誓。
看样子中瀛和天朝这一仗是避免不了的。
凤回雪坐在宝里,看看左边,洪风的位置空着,再看看右边,马不韦看起来精神不济的样子。
“鲁帮主在哪里?”
“王上,鲁帮主这几年身体一直抱恙,没来朝上。”
“青阳帮的葛右来了吗?”风回雪的声音低了两分。
“王上,没有。”
“那,连环坞的白燕颂呢?”
“......”
凤回雪的眼有些花了,他揉了揉,突然想起了洪风。
“各位听令,任风回雨任大将腾格尔任副将,带领众将士和武林各派前往有凤,协助凤楚抵御外敌。”
凤回雪站起来,人老了,气势不能丢。
“是。”凤回雨接了旨,只见他身披盔甲,还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风回雪的心欣慰了些。
“回雨,国家存亡之际,要靠你,靠你们了。”风回雨下
得大殿,一手拍拍凤回雨的肩头,一手拍滕格尔的肩头。
“如今,有人不请自来,践踏有凤剑指我天朝,今日风回雨起誓,吾誓和天朝共存亡,国在吾在,国亡吾亡。”
风回雨的声音在大殿内久久盘旋,飞出殿门飞到中瀛笔高。
沙棘看着窗外的圆月,傻傻的笑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笑,可能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牢狱之灾吧。
自己的表演真是太拙劣了,每次的进言每次的表演,都没有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进展,倒像是表演了一场又一场的喜剧。
“咣当。”石板门开了,她眯起了眼睛。
进来两个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高大侍卫,两人拖着她出了牢狱,又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浦和宫到了,侍卫把她拖到后面一个大大的房间里,那门口郝然写着:“清房苑。”
这原来是宫里选侍女的地方,她正疑惑着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有侍女把门掩上,几个女子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她反抗,又招来了几个年纪大些的嬷嬷,将她剥得光光的,扔到一个大池子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几只手在她身上乱抓乱揉。
没几分钟,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她被捞出来,穿上大红色的绣花真丝裙,脚蹬上红火的真丝鞋,鞋有些夹脚,挨着地有些许的痛。
几个侍女嬷嬷把她按到铜镜边,为她梳上王室的贵髻头,乌云似的头发被金色丝带束得高高的,一个侍女拿着镶金的绿玉簪子往她乌发里插去。
“等等。”她一把抢过那簪子。
这簪子,不是长陵城簪子店里,放在她最喜爱的红木簪子位置上的那个。
“这个簪子,从哪里来?”
她的脸可能太狰狞,侍女吓了一跳,嚅嚅的说不出话来。
头上插上绿玉金簪,脸上扑上厚厚的宫粉,涂上桃色的腮红和艳红的嘴唇。
不一会,镜子中出现了一个美丽妖艳的女子。
阶两边,琴师们在弹着故人曲。
“故人一去天边不去返,空留思念悠悠然。”
殿内人头攒动,而一国之君朗目正坐在上端,看见她,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但很快被笑代替。
旁边坐着的有几个天朝打扮的人,难道已经开战,这些人是被捉来的。
心中忐忑不安,但脸上尽量没有表情,多年在他国的生活,让她明白,因为自己的一点表情就会被放大,会被人猜测。
“从天朝来的兄弟们,中瀛人纯实热情,笔高人做事诚恳,这些大家应该都有耳闻,但人善被人欺,我的父王,一辈子从不跟人争斗,可还是.......”想起惨死的父亲,她的泪流了下来。
“但无论如何,冤有头债有主,天朝的所作所为,我们始终没有错怪到沙七品身上,她在两国呆了五年多,如今已和中瀛笔高溶成了一家人,沙七品,你说是还不是?”
朗目君话语平静,沙棘却倒吸了一口气,她明白了,这些人是投城来了,而她是被人拿出来表演的。
“沙七品,来看看,这位是七星岛的三护法山雷,这两位是青霞帮的弟子爱霞和紫霞,还有这刚认识的几位,他们打着支援有凤的旗号,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来到笔高,看样这就是人心所向啊。”
朗目君走下殿来,拉着沙棘的手,带她一个个的看。
朗目君心情看起来很好,沙棘心里却波涛翻滚。
这仗还没打,就有人叛国投敌,天朝的日子看来很不好过。
那些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沙棘的脸,朗目君也是盯着她看,眼睛里藏有威胁。
她厚厚的妆容下面没有一丝表情。
气氛有些冷。
“沙七品是因为要嫁给瀛王,所以,是害羞了吗?”
朗目君突然说,沙棘的头蓦地抬了起来。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