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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山雷的火气有些大,他本来以为投奔瀛王后会被重用,谁知道被编到了最容易战死的步兵营当小兵。
他躲在账营的一角,嘴里叼着根干草,唱着家乡的小野曲。赵木生凑过来,掏出一支汗烟,嘴里吩咐着一起投奔来的兄弟去门口把风。
“兄弟,本来想着过来享荣华富贵,谁知道还不如在天朝自在,在天朝时打仗时就想着杀敌立功,不打仗时就忙和帮里的兄弟们喝酒吃肉,谁料想现在这苦行僧般的日子。”
“木生,本来以为能像沙侧妃一样的高官俸禄,没想到瀛王只看得见美女,把我们这些土人当成铲敌的铲子,让去送命不说,你看门口这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是嘛意思嘛意思嘛。”
山雷的性格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吐槽吵架是他的乐趣。
“最近从天朝来的人越来越多,你我更没戏,还不如今朝有酒朝醉,管他明日瓦上霜。”
两人没滋没味的抽着烟,半天无话。
“兄弟,我包了畅春楼头牌喜宝的月票,但我今天当值班,你愿不愿意替兄弟去风流风流。”赵木生笑得只见牙不见眼。
赵木生和山雷同出七星门下,以前有事两人就互相打着圆场,偷懒耍滑逃避师父的处罚。
“那妞美不......”山雷有些心动了。
“那脸、那胸、那腰、那腿.....”赵木生比划着,哈喇子流了一地。
山雷抢过包月票.
“兄弟,你好歹给我留几张。”
“哥这些日子都快闷死了,这些哥还不够用呢,兄弟,你可真体贴。”
赵木生一脸的无奈,山雷兴冲冲的跑出去,又折回来说:“兄弟,记得给哥兜着点,哥记得你的好。”
畅春楼,距浦和城的东门不远,山雷大老远就看见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感觉就像回到了老家西周城里他常去的那家妓院一样。
“喜宝姑娘,有大爷想您了,快下来见客喽。”小厮对着高高的绣楼喊着。
“哪位爷来看喜宝哦,别骗人了,现在从小到老都被打去征兵了,还谁有心.......”
喜宝的声音如其名,透着喜庆,把山雷的心勾得痒痒的,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瓜子脸,杏核眼的女子出现在绣楼拐脚处。
山雷的心酥掉了,他拉住小厮的胳膊,说:”兄弟,快去准备上好的酒菜,我要和这位喜姑娘好好的喝上两盅。”
喜宝的绣房内,姑娘们围了一桌子,一声爷接着一声爷的叫着,把山雷的心都叫酥了。
“大爷,这生意不好做啊,今天能帮衬爷的光,让我们这些姑娘好吃好喝的,等会还有赏银拿。”
山雷喝大了,跟着弹曲的姑娘又是摇又是唱。
老鸨十三娘担心山雷喝醉了耍赖,她一摇一摆的走进来,说:“大爷,先把打赏姑娘买脂粉的钱和这桌酒菜钱给付了,咱再放开了快乐,如何?”
“老鸨子,你别看大爷是穷当兵的,有的是钱,给,再给你一张,统统拿去。”
山雷把手里厚厚的月票拍在桌子上。
十三娘拿起来细细一看,火噌噌噌的就上来了.
“爷,你别逗老娘了,这些哪能用到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这都些都是给打折优惠的老姑娘用的。”
山雷怔怔的看着十三娘的血口大喷一张一合的,说:“我喝晕了,我喝晕了。”
十三姨口都说干了,看山雷没有动静,就亲自去搜,外衣兜里只有一点碎银子,把外衣扒掉,肮脏的内衣里什么都没有。
十三娘火冒三丈,大喊:“大圆小方,有人怕要怕白食,快来松松筋骨,看能能松出银子来。“
姑娘们识趣的退到屏风后,几个彪形大汉手拿短刀,冲了进来。
“说,你家在哪里,带我们回去取钱。”
“爷们,我不是笔高人,我没家我......”山雷有些慌了,他总不能领着这些人去军营取钱,那可是违反军纪要掉脑袋的。
看山雷闪烁的眼光,大圆小方恼了,把他架到门外,足足打了半个时辰,看山雷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两人怕出人命,就丢下山雷进门去了,此时已是深夜,哪有什么人帮他,山雷歇了一会,抹了一把脸,满手的血,他只好自怪自己没有问清楚就跑来寻乐,没粘到腥还惹得一身骚。
他晃悠悠站起来,路上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叫,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溜着墙角,打算就着清高的月光,向城外走去。
”嗖。”
“啊.......”
一声惨叫,一个人影倒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天刚蒙蒙亮,大圆出得门来练功,一不溜神,看到畅春楼三个大字的牌匾下挂着一个人头。
军营中一片哗然,古工亲自下令严查,但山雷是在畅春楼嫖妓时被杀,当日军营中并无人外出,查来查去并无结果,后来忙着备战,就把此事搁下来。
虽此事没了结果,但军营开始有了谣传,说山雷因为背弃了自己的国家,得罪了天神,天神降罪把他给杀了。
谣言风欲刮欲烈,从天朝投奔来的跑的不少,回国后说了这边不少的坏话,后来,投奔人也就少了很多。
沙棘手里拿着绢布,舒了一口气,此事,总算有了结果。
法王府门口,爱孤城立在牌匾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离开这里三年了,走的时候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再回来,和他同行的那个人成了别人的妃子,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孑然一身的,也不知道明天会去向哪里?再不知道,去和谁倾诉心事。
中瀛的天气和笔高的温度差了很多,爱孤城回来没几日,就冻得直哆嗦。
“哑姑,哑姑。”他大声叫着。
哑姑蹦跳着走进来,爱孤城两人离开的这段时间,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爱孤城回来,她又有了伴。
“哑姑,这是我撰写的诗书,麻烦交给法王,再有,天冷了,哑姑,我的这些冬衣麻烦送到门口的月禾洗坊去洗,听懂了吗?”
哑姑傻呵呵的笑着,把衣衫放在竹篮里,收拾了碗,出了门。
门口守着的几个大汉看是哑姑出来,也没细细盘查,就放她出了门。
月禾的老板筒克是地道的中瀛人,他嫌做小生意赚钱难,经常跑到有凤去倒卖黄金,因他贪婪成性,晚上偷偷带人去山里偷金子,结果被山贼抢劫杀害,此事被官府发现,凤楚瞒着马国明将此事告知天朝,天朝连夜去人取下脸皮,做成人脸面具,并由内探带着来到了中瀛,就是现在的月禾洗衣坊的老板筒克。
筒克撕开内衬,掀开棉花,看到了里边缝着的一张张的绢布,每张绢布上,都有两个大大的血手印。
洪风坐在干草上,平静的望着窗外的阳光。
他在这铁窗石墙里呆了整整五年了,这五年,除了庆依玲经常探望外,他几乎和外界断绝了关系,外面,都把他忘了吧。
洪风手拿毛笔,定神凝
气,飞身而起,挥毫泼墨。
他飞身而下,朗朗念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念完,他苦苦的笑了,这首诗是挻气势磅礴,但背后却蘊藏着多少的悲凉,多少苦难,多少死伤,他宁愿一辈子冤枉,坐死在这牢里,也不想有诗中情怀。
可,会让自己如愿吗?
洪风坐下来,继续运气。
“吱呀。”牢门轻轻打开,阴暗的牢房中间,站着一个人,半天也不动。
“夫人,你来了。”
洪风打坐完毕,睁开眼睛。
“王、王上......”
没错,来者正是风回雪,只见他站在那里,头发胡须都有些花白,背看起来很驼。
“老伙计,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吧。”
风回雪慢声说着,声音里满是愧疚。
“.......”
“洪风,对不起,我冤枉你了。”
风回雪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掩饰的干咳了几声。
衙役从竹篮里拿出几碟小菜和一瓶清酒。
风回雪亲自给洪风斟上酒,自己先满满的喝了一杯,辣得眼泪流了出来。
“要不是孤城小儿冒死传回来的消息,我还不知道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我也没想到,小皇子和小女竟然写了这么多的血书,也没想到,小女为了天朝而嫁给薛献笙,我们误会他们了。”
洪风和风回雪两人手握在一起,老泪纵横。
“老伙计,看来你的功力还是不减当年啊,看这笔锋的力度,啧啧啧......”
“老伙计,我想借此事大做文章,您看如何?”
“如何做?”洪风问。
“将此事公布与众,让瀛王的狼子野心昭告天下,您看如何?”
洪风心中大喜,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王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此事一公布出去,皇子和我的爱女会如何......”
风回雪倒吸一口气,是啊,两个孩子还在他手里攥着呢,就算是他公布出去,wye薛献笙的聪明才智,再反咬一口说是恶意中伤,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天黑了,风回雪出得牢门,衙役迎上来。
“我来 这里的事,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小心你脑袋搬家。”
看着风回雪的背影,衙役摸了摸脖子,吓得吐了吐舌头。
“恭喜瀛王,朗目王有喜了。”
御医伏地叩拜。
“感谢佛祖,感谢菩萨,佑我笔高佑我中瀛。”
朗目君大喜,结婚三年了,终于开花结果了,杨林偷偷去看,薛献笙脸色铁青。
朗目君不顾旁边有人,光脚下得地来,拉着薛献笙的手来回摇晃着。薛献笙回过神来,勉强裂开嘴笑了。
“怎么会,她怎么会。”
烛光奋力的向上跳跃着,沙棘冷笑了一下,将手中的字条放在烛芯上,那张纸很快燃成灰烬。
看来杨林的计划成功了,沙漠玫瑰能换成句苜,同样也可以换回来。
“杨林,你要小心喽,接下来,这戏还得好好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