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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风云涌动,暴雨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朝着地面拼命的冲刺而来。
扬州码头上大大小小船只都已经停靠在港口里,码头之上空无一人,只有天边惨白的一束光在照亮着。
“大人,一切都准备就绪。”
杜羽宸身披银甲,手持银枪,独自站在狂风暴雨之下,沁凉的雨水将他脸庞打湿。
“行动!”
他微微眨了眨眼,嘴里头低声喝道。
与此同时,十来名扬州卫以及长安府的士兵们纷纷从隐蔽的街巷之中冲了出来,以最快的步伐朝着码头上漂浮不定的船只疾驰而去。
这么大的风浪之下,船上不应该会有人才对,然而就在扬州卫将带有富春茶楼标识的船只包围之时,竟然零零散散的从里头拼命逃出几道人影。可他们才跑了没几步,便被扬州卫按倒在地,雨水冲刷着他们绝望的表情。
“禀大人,船里头全是阿芙蓉!”一名探子从船舱里掠出,飞速来报。
杜羽宸点了点头,紧跟着走到哪一艘被查封的船舱之中。这一个个大箱子里,只有最上层装着少量的茶叶,下边全是西域流传进来的毒草阿芙蓉!
“继续搜!富春茶楼的船只肯定不止一艘。”杜羽宸低声喝道。
“是!”
除了几名看守船舱的士兵外,其余人全都退出了船舱之中。杜羽宸走上夹板,看着波涛汹涌的江面,心里头不由得泛起一丝莫名的忧虑。
“今晚的行动,未免也太顺利了吧?”他心头暗想道。
这一次的行动,只有最忠心耿耿的扬州卫以及严格挑选出来的扬州府士兵才能知晓,并且也得到了扬州监府穆青岩的准许,这才保证了今夜的行动可以万无一失。
可即便是如此,在东郡与晋羽党明争暗斗多年的他,还是觉得这太过蹊跷。就仿佛已经有人安排好了一般,他们只需要沿着前人开凿出来的路,便可安然无恙的通行。
一名探子赶至夹板,单膝下跪,“禀告大人,抓到的都是些小虾米,他们只负责运货,其余的一概不知情。富春茶楼掌柜已经被我们给控制起来了,只是令人奇怪的是……”
“是什么?”杜羽宸追问。
“至今为止,我们并未发现一位红衣教信徒。”探子低声说。
“打着红衣教的旗帜吗?”杜羽宸嘴里头低声喃喃道,“难怪一直以来都没有抓到他们走私阿芙蓉的证据,原来是玩了一招金蝉脱壳的计谋。”
“大人,江面……江面上出现了一艘船!”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着江面高呼道。
杜羽宸一听,连忙回头望去,尽管站在甲板上被挡住了一些视角,但还是可以看到,一艘普普通通的小船,正在波涛的江流之上缓缓行驶。
然而船头船尾并没有看见船夫的身影,难不成这艘船是自己沿着江河顺流而下,一直飘荡到扬州?
可这么大的雨,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难道就不怕船毁人亡吗?
“不对,是那艘船不动了!”杜羽宸惊呼道。
没有船桨,也没有锚,一艘普普通通的小船,是怎么做到在湍急的江流之中静止不动?更别说天上还下着暴雨,风也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
这怎么可能!
不仅仅是杜羽宸,就连一旁的扬州卫都感到莫名吃惊。
“你们给我看住这艘船,一旦风浪减小,立刻派人上船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杜羽宸急忙下令。
杜羽宸心头不禁暗想道,“难道船上之人就是今夜这一切的布局者?”
“那艘船不重要,如今重要的,是需要你帮忙找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从杜羽宸身后传来。
他听着这声音,下意识走了神。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只需轻轻一个念头便能知晓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快速转身,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不难看出斗篷之下,露出了一张十分精致的容颜,倾国倾城在这容颜之下,也不过如此。
“展琉璃?你怎么会在这里?”杜羽宸望着这一容颜,声音竟变得几分颤抖。
“徐长风被人抓了,就在那天他下了马车之后。”展琉璃平静地说。
“徐长风?”杜羽宸听到这三个字,整个人便是一肚子气,怎么哪里都有他?他也来不及考虑为何展琉璃会知道这些事情,连忙问道,“被谁抓了?”
展琉璃说:“十有八九,是晋羽党。”
“晋羽党?”杜羽宸听着有些懵,连连摇头,“晋羽党抓他干什么?”
展琉璃沉默了下来,静静凝视着眼前这位银甲青年。
杜羽宸这才恍然大悟,想必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这才止住了话题。展琉璃之所以会和徐长风扯上关系,肯定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杜羽宸严肃地问。
“如果你是晋羽党,你劫走了徐长风之后,会通过什么办法将他带离扬州?”展琉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杜羽宸微微思索一番,即刻回答,“水路!为了不引起注意,走水路最安全,而且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
杜羽宸顿了顿,连忙问道,
“你是说,他在船上?”
展琉璃点头道:“我无法确定在哪艘船,如果一一去寻找,必然会打草惊蛇。所以我想让你的人手,趁乱留意下最为可疑的船只。”
“好,没问题。”杜羽宸点了点头,这一刻他竟然有些琢磨不透这个徐长风了。
如果说能成为覃先生的关门弟子还只是巧合的话,那么能得到盛世王朝第一天才少女展琉璃的关注,这可不仅仅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他徐长风,到底是什么人?
嘎吱……
舱门被一白衣男子缓缓推开。
“大人……”
“你来了,时间不多,你抓紧吧。”
徐长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此刻他的双手正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这里是一个很阴暗的房间,房间外头传来翻江倒海一般涛浪声,与骤雨声掺夹在一起,杂乱无章。
“徐兄,你终于醒了!”
房间内点燃了一根蜡烛,勉强将四下给照亮,阴暗的房间里多了一丝暖意。
“鱼儿?”
此刻出现在徐长风身前的人,正是他的童年玩伴,石冬鱼。
“鱼儿,这是怎么回事?”徐长风立即察觉到不对劲,连忙皱起眉头问。
“徐兄你别担心,我是来救你的。”石冬鱼轻声说。
“救我?”徐长风不知为何,听着石冬鱼的话语,脑袋竟然感到一阵嗡嗡乱响。
石冬鱼轻轻将他捆绑的绳子给解开,轻声说,“这事情有些复杂,长话短说吧,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有很多人想要杀你。”
“很多人?”少年心头一惊,低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徐兄你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石冬鱼一边解开绳子,一边问道。
“得罪过的人……”少年想到这里,脑袋不禁感到莫名的疼痛,他隐隐记得,那天下了杜羽宸的马车,自己便被几个神秘人给围住了,同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给用力的敲打了一下,最终昏迷过去。
“是顾家吗?我曾经的罪过顾掌柜。”徐长风迷迷糊糊地说道。
“有这个可能。”石冬鱼点了点头,“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顾家想要杀你,随时都可以,为何要偷偷摸摸的把你关再这?”
“我……我不知道。”徐长风摇了摇头,他的眼皮忽然觉得很沉重,好像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的人?”石冬鱼接着问。
徐长风脑袋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了好几下,这才低声说,“有……是杜羽宸……杜羽宸想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