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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鸽遇到危险了?是了,白莲教教主薨逝,左右护法不服圣女管教,仆大欺主?”三两下理清其中关系,风伊想到自己受命南下,数月已过,再无暇顾及达摩剑未成之事,赶忙前去面见师尊和方丈。
“本欲见过方丈师伯,见过师尊,昔日有一患难之交,今有求援之书传来,本欲怕是要离寺出世了。”风伊身穿黄色僧衣,披深红色袈裟,必恭必敬。
“动极思静,静极思动,万物循环,无始无终。”空闻说了一句禅机,被空见接过话道:“如今你珈蓝禅功已学有所成,只需积累真气、提升境界即可;而要领悟达摩剑非一时之功,既然要出世了清因果,你就放手去做吧。”
风伊洒然随性,难能静下心来打磨武道,山门数月,仿似经年,待一一拜别两位传功授艺的师兄,风神腿展开,下了九莲山,直奔目的地而去。此时的风伊已是资深宗师,不亚于一般门派掌门或大派长老。
话说四百年前,隋末天下大乱,无论门阀世家或是黑白两道,纷纷举起反旗,妄图割据一方甚至登临大宝。白莲教便是从那时的弥勒教发展演变而来,辗转三百余年,起伏不定,及至前唐灭亡,自以为可以搅动风云、传道天下,孰料先后经历了两位帝王雄主燕太宗和周世宗的带兵清剿,只得乖乖避居东南。
恰逢当时闽中之乱结束,八姓家族被宋军打得七零八落,白莲教众正好同闽乱余孽混杂一块。
八年前,白莲教唯一的大宗师——白莲圣母,被玄真教当代大弟子真武道人找上门去,试剑论武,大败而逃,几乎丧生,至今隐匿疗伤,再不现世,江湖传言圣母早已归天,甚至就连教中左右护法都怀疑圣母重伤不治。
而当时的白莲圣女不过豆蔻年华、武士之境,左右护法无视圣女,大肆揽权、互相倾轧、暗斗明争。
为了对抗作为闽中八族后裔的右护法“擎天宝象”詹天河,左护法“八臂天龙”钱珂膺引援了先后被正道大禅寺正一道、邪道天地盟打残打废的黑魔教残余,同詹天河两两相峙,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及至去岁圣女晋升先天,慢慢开始树立威信、聚拢教众,终于引起了左右护法的注目和忌惮。
数月之前,得到消息的左右护法私下会晤一番,开始分头行头,钱珂膺成功偷袭刺杀了闽中路六扇门总捕头,而詹天河针对的正是京城特派援军风伊,虽然战胜了风伊却被其最终逃遁。钱珂膺没少拿这件事儿来嘲笑讥讽,詹天河终于先沉不住气,决定对圣女动手,彻底将白莲教传承据为己有,终结闽中乱局,以闽中八姓之人脉、白莲教之功法,整合两家势力,再度崛起!
于是,联络了本家八姓族长林有家一起,围杀圣女及亲众。
不想,白莲圣女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圣洁空灵、大杀四方,实力远超众人想象,暗处旁观的左护法连忙招呼黑魔魁一起上,但由于彼此互相提防,谁都不敢拼尽全力,最终被重伤了的圣女逃遁。
“她跑了怎么办?”疲惫不堪的詹天河气喘吁吁地道。
“放心吧,跑不了,拥护她的教众和带大她的婆婆还在我们的包围中,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放下不管的。”钱珂膺阴冷答道,看着詹天河的眼中隐露凶光。
“怎么?忍不住想先动手?”詹天河挺身站定,大嘴咧开一笑,凶辣残忍之气四散开来。
“呵呵,我可不像某个莽夫,”
钱珂膺挪开视线,收敛锋芒,“如今,宋廷六扇门调来了四大神捕之一的黄贺,我们可不能鹬蚌相争,让六扇门做了渔翁。”
“哼!你说的本座自然晓得,你放心吧。”哪里还有之前气喘吁吁的模样,詹天河转身腾空而去。
前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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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伊脚快,又能凌空而行,全不掩饰身形,径自去往莆田城中的六扇门,了解如今情况。
“卑职莆田谋事捕快陆伟,见过风公子。”六扇门前,亮出身份令牌的风伊还没走两步,就被当地的捕头拦下。
“公子?”风伊久不出世,但不意味着不通人情世故,“我乃京中亲令候补谋事捕头,怎得被解职了吗?”
“公子,闽中发生大案,朝野震惊;之前您所乘座驾被闽乱余孽偷袭,无一活口,其中疑点重重,而您又于战后失踪,所以京中暂时解除了您的职权。”陆伟低眉顺目,将情况向风伊说明。
“京中莫非还担心我堂堂风家嫡子投了敌人去?”风伊嗤笑一声,见诸人眉头紧缩,复问道:“方才你说闽中发生大案,什么大案?”
“回禀公子,闽中路福大总捕头遇刺身亡了!”陆伟答。
“什么!”风伊难掩心中惊骇。
作为大宋六路之一,闽中路的六扇门总捕头:福洪——同样是老牌宗师级强者,而且是风伊爷爷在位时的得力干将。
早先家中之所以放心风伊独自南下,除了因其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闽中路有福洪这位总捕头可以给予关照。
各路总捕头、统领严禁私自回京,风伊也只在爷爷七十大寿时见过一面,空间戒指中还躺着父亲交代送给福洪的书信和礼物,没想到……一路总捕头被刺身亡,这是武帝御国后从未有过的大案,这是对宋廷赤果果地打脸,闽乱余孽疯了吗?乱世果真到来了吗?
来不及感慨太多,风伊突然灵光一闪,郑重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同您被袭的时间,相差无几。”陆伟将头放得更低。
风伊一瞬间想通一切,周身气势大放,带来的威压将一圈人都压得抬不起头来。
“是谁!是谁这么丧心病狂!不仅仅想要我的命,甚至连在位十数年的一路总捕头都敢强袭?争权夺利已经到了如此耸人听闻的地步了吗!”
六扇门最早由风伊的太爷爷着手建造,后传到风伊爷爷手中,大宋六路中五个总捕头都是风家部下或亲善之人。又经过了十数年,风老爷子自己退下,容忍着朝廷的人事调动,六路之中仅剩三路站在风家身后,分别是:闽中路、岭南东路和岭南西路这三个南方偏远之地。
即使是为了限制和打压风家在六扇门中的权势和威望,也只是以“杯酒释兵权”的温和手段劝江南东路、江南西路的总捕头告老还乡,而如今采取此等酷烈的“夺权”手段,更让风伊心惊自家在京中的处境。
收敛愤懑,风伊再度开口,声音已是一片冰凉:“如今闽中六扇门谁在做主?朝中对于遇刺之案是如何处理的?”
“不敢隐瞒公子!”陆伟又一抱拳,“根据我们的调查,两位大人的遇袭皆是闽乱余孽联合白莲邪教所为,如今闽中之事,由黄大人亲自掌管,另有军方大将协同,正在等待时机,着手平乱。”
“等待?”风伊眉梢一挑,“以我大宋堂堂之师,六扇门与军方合力,除残去
秽该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吧,难道是诸国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这样的公子,目前闽乱余孽正在同白莲教内斗,黄大人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待其两败俱伤再一举覆灭。”
“呵呵,其心可诛啊。”风伊心中闪过诸般念头,“白莲教这样的要被扫进历史尘埃里的势力都有人能看上,若说最后不让这白莲双使逃掉,那幕后黑手以后怎么再让其干脏活?本公子偏不让你如愿。”
“陆捕头拦在这里,是不许在下进入的意思,我没理解错吧?”风伊神情不善地问道,早在进门之前已经感知过,此地六扇门中高手该是被抽调一空、或者干脆就全陪着福洪一起魂归冥冥了。
“风公子,您是世家出身,自然不会让卑职难做,目前被解职的您,不方便进入机密重地。”陆伟后退一步,随行的众多捕头同样知道风伊的实力,四散开来,摆出一副好像风伊硬闯他们也不会过多阻拦的意思。
“好,有点意思,看兄弟的年纪不过长我几岁,做事如此滴水不漏,真想把你拉进我们风家啊,”风伊洒然笑道,赞誉不尽,“看你还要负责本座州城的六扇门事务,风伊就不过多打扰了,这便启程归京,免得家中挂念。”
“风公子高义,来日再见,卑职再向公子赔罪。”陆伟神情不变,礼送风伊出来六扇门,待看着其身形远去,才转身回去,一直保持善意的脸庞也阴沉下来,“传令大人,蜂虫无碍,多有不满,言明归巢。”
“喏。”一旁自有属下恭敬道。
一路走出莆田城,借着步伐和感知,风伊摆脱了身后的眼睛,觅到一处隐秘之地,径自盘坐下来,等待天黑方才起身,此时风伊周身暗流环绕,完全感觉不出之前的气势和功法。
原来,风伊利用整整一天的时间学习了脑海记忆碎片中的“影贼四术”:易容术、潜行术、缩骨术、敛息术,又取出比尔空间戒指中的诸多道具,稍稍尝试一番后,一位浑身包裹严实的黑衣行者走出暗处,径自飘向莆田。
潜行术,顾名思义,是暗中潜入、行进,并非神乎其技地隐形,而是借助环境、光线、时间间隔、人体反应等,避过种种机关和巡逻。
风伊易容他人、收敛真气、暗中潜行,借助当地捕头的潜意识盲区,再入六扇门之中,将近几个月闽中发生的事情资料,一一查阅,前后不过一刻钟,已完毕而出。再结合银鸽信中的言语,风伊大致上弄清楚了当下闽地的状况:
银鸽同一众拥护自己的白莲教老人孤守泉州东边的锦田山上;白莲左右护法、林有家、黑魔魁四面而守,包围了锦田山;黄贺并姜诚一起,坐镇泉州、梁峰、惠安三城,在乱党之外又设一重包围圈。
此时,不大的闽中路泉州东部,聚集了各路人马:
银鸽,白莲教圣女,身负白莲教无生圣母传承的先天宗师;
钱珂膺,“八臂天龙”,白莲教左护法,老牌宗师;
詹天河,“擎天宝象”,白莲教右护法,闽中八姓强者,老牌宗师;
林有家,闽中八姓族长,老牌宗师;
黑魔魁,传承五百载的黑魔宗宗主,老牌宗师;
黄贺,六扇门四大神捕之一,老牌宗师;
姜诚,六大野战军之一昭武军主将,韩国公潘美女婿,初级大宗师。
风云齐聚,虎啸龙吟,惊世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