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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江湖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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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是坐西头一张桌子上的一个蓝衫大汉,一番说话骇的掌柜的和店小二直跪地讨饶,叫屈的声音如同杀猪。

    不过那蓝衫大汉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他们身上,一直斜着眼睛盯着东头那桌穿灰衫头上包着白布裹头的那帮人看。

    “郝老六!你不要在那里指桑骂槐了,我们海沙帮买卖私盐怎么了,至少我们作买卖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你们帆龙会欺行霸市、逼良为娼,也不是什么好人,尽管划出道来,看我们海沙帮接不接的下。”灰衫众里有人忍不住回敬道。

    看样子是平素有恩怨的两个帮会这次在此偶遇,积怨爆发了,周围其他帮派的人虽与双方没有冤仇,但考虑到都是法会上的敌手,因此也乐得看到未来对手之间的冲突,也就作壁上观,有好事之徒还开始起哄开来。

    那个叫郝老六的汉子说道:“说话的可是老鳖?哪个裤裆没夹紧,把你小子给露出来了,快些回去找你家婆娘的吃奶去罢。”话毕帆龙会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一个矮汉子从人堆里跳了出来,手持一对短矛,指着郝老六大骂道:“郝老六,你简直欺人太甚,来来来,今天要你知道知道你家鳖爷爷的厉害!”

    此人五短身材,偏偏长得颈长头小,兼之光光的脑袋上寸草不生,站在地上的姿态活脱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王八。此人滑稽的外貌让韩湘不由笑得前仰后合,老鳖听到笑声转头狠狠瞪了韩湘两眼,继而转回去继续怒视郝老六。

    “仓啷”

    郝老六抽出一把鬼头大刀说道:“老鳖,上次在扬州让你小子给溜了,这回可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

    话音未落,“仓啷、仓啷……”帆龙会众纷纷拔出武器,而另一边海沙帮众也不甘示弱也都亮出随身兵刃,双方互相对峙着,一边互相喝骂,眼看一场血斗在所难免,周围其他人都让开了去,生怕秧及池鱼,那掌柜的和店小二更是一早躲进铺子里去求菩萨保佑了。

    “慢着!”

    一声脆喝,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海沙帮中越众而出,却是位女子,此女莫约三十来岁,同样身着灰衫,皮肤微黑,模样颇为秀丽,正所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此女一站出来海沙帮众立刻安静下来,看来对此女很是尊敬,此女朗声说道:“海沙帮帮主石三娘,叫你们帆龙会张大当家的出来,扬州那笔帐今天也该算算了。”

    没想到海沙帮的帮主竟然是一介女流,而且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在场所有人都暗暗称奇。

    只听郝老六笑道:“我们大当家的岂是那么容易见的,小娘子要见我们大当家的,嘿嘿,倒也简单,只要洗剥干净了进洞房等着,自然能够见到了。”说完帆龙会一干人等浪笑开了。

    “正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当什么帮主,不如嫁给我们大当家的做小,大当家的一定会疼你的。”

    “废什么话,

    兄弟们直接上,等大当家的爽完,或许我们兄弟还能够尝尝鲜!”

    帆龙会众的一片污言秽语,让海沙帮帮众恨的咬牙切齿,不少人都握紧武器就要上前拼命,但是帮主石三娘反而显得不以为意,居然闲庭信步般向郝老六走去,边走边笑道:“想让老娘做小,老娘还得掂量掂量你们大当家的有没有这个资格,不过在这之前,老娘先替你们当家的管教管教你们这群没大没小的混账东西,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江湖规矩。”

    石三娘边说边走就到郝老六跟前,她缓缓抬起右掌,作势欲劈。说来奇怪,眼见石三娘的右掌就要当头劈下,那郝老六却如同魔怔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攻击也不闪避,只是面色恐惧至极,豆大的汗水顺着脸庞往下滑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显然已经被那石三娘用什么手段给制住了。

    眼看郝老六就要血溅五步了,这时帆龙会众里传出一声清啸,接着“嗤、嗤、嗤”三声轻响直奔石三娘而去,石三娘足尖点地,身形暴退三步,在她的脚下原本站立的位置,地面上突然出现三道笔直的裂痕,裂痕的切口如同钢刀切割豆腐一般光滑。

    这时走上前来一个蓝衫男子悠悠的说道:“石帮主,咱们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扬州一别半年有余,今天居然在这里也能遇到,真是巧的很!你的脾气怎么还是那么大,我的兄弟都是些直肠汉子,想到啥就说啥,确实不懂什么江湖规矩,言语之间多有得罪了,在这里张某就给你陪个不是,不过帆龙会的兄弟还轮不到别人来替我管教。”

    那蓝衫男子瘦高个子,眼神阴鸷,他嘴里说着,右手却向郝老六身边一指,“嗤”一道剑气射入郝老六身旁的影子里,只听见“叮”一声脆响,一根金针从郝老六的影子里弹飞出来,郝老六立刻就能够活动开来,只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应该是吃了一点暗亏。

    见蓝衫男子手指隔空射出剑气,当时就有人惊呼道:“气剑指,居然是气剑指功夫!”

    这时就听石三娘说道:“张云帆!我们明人不做暗事,大家此次来洛阳,也无非是为了开山令而来,扬州的事情我可以暂时放它一放,咱们擂台上见真章,但是你最好把你的手下好好管一管,要是他们惹出什么祸事来,明日擂台上少了张大当家的,可是无趣得紧啊!”

    “哈哈”张云帆大笑道:“不好意思的很,此次我们帆龙会对这枚开山令志在必得,不管是你们海沙帮还是其他门派帮会,我倒是觉得你们也没必要去洛阳了,不如就此回转吧。若是听劝的,大家都是好兄弟,以后各位有机会来扬州,都算我帆龙会的;如果执意要挡着我的路,就别怪在下心狠手毒。”言语之间神色无比嚣张,还斜着眼扫视了一圈周围其他的门派,轻视之意溢于言表。

    张云帆的一番话虽然是对石三娘说的,但是让在场众人均面色为之一变,这张云帆依仗人多势众,外加自己一身强横的武力,

    竟然想将在场所有人都阻挡在洛阳之外,但是震慑于张云帆的武力,一时也没有人敢出头造次。

    石三娘冷笑说道:“张大当家的好霸气啊,不过三娘我倒是想领教领教‘一气贯山’张云帆的气剑指绝功。”

    张云帆抱拳答道:“正好,早听说‘定影神针’石三娘的金针绝技独步天下,在下不才,讨教了!”

    话音未落,两人就已经面对面拉开了架势,石三娘双手各扣住五枚金针,口中念念有词;张云帆则竖起双手食指,指头上开始微微的放出光芒来,帆龙会和海沙帮的众人识趣的皆后退让出一片空旷的场地来。

    “阿弥陀佛,这春日里景致明媚,二位施主何苦争锋相对,做此大煞风景之事!”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之时,一声洪亮的佛号声音传来,众人觅声看去,一个身穿破烂僧袍的老和尚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现在正是春寒料峭时节,但是这个和尚却穿的十分单薄,但是看上去也不见得十分冷的样子,他外貌黑瘦、一脸风尘之色,右手持着一根木鱼槌,左手托着一个黑黝黝的钵盂,韩湘认得正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向酒铺掌柜化缘的那个和尚。

    老和尚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场中,所有人都只觉得眼睛一花,老和尚就已经跨过数丈的距离站到了场中,身法快得着实惊人。

    老和尚单手合十礼道:“贫僧灵佑,见过二位当家的。”

    灵佑和尚一亮相就显出不凡身手,不但让张云帆和石三娘吃了一惊,就连埋首棋局的寒谷也抬头看了两眼。

    张云帆与石三娘心中惊疑不定,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这和尚什么来头,各自收手看向灵佑,就听灵佑说道:“我佛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知二位当家的光天化日之下,在此处兵刃相对,这是何道理?不如买贫僧一个面子,就此罢手,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张云帆冷笑道:“要我罢手?和尚说得好生轻巧,只要不和我帆龙会争夺开山令,怎样都好说,张某日后定有厚报,但是如若阻碍我帆龙会的,神佛也都杀尽绝了。”

    石三娘也说道:“这帆龙会与我帮有夙仇,大师不必多言,就是没有开山令这档子事,我也要与他们一决生死。”

    灵佑长叹一声说道:“雄途霸业皆为虚无,深仇大恨亦是空妄,二位当家的都是人中之雄,却为何如此执迷?如果二位能够放下心中执念,必能修成大道,世人皆自迷而不自知,还望二位切莫要自误啊!”

    听了灵佑一番言语,石三娘若有所思,而张云帆不耐烦的说道:“哼,你这和尚好不罗嗦,在下自迷也好,自误也罢,都无需你来操心,再不知好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灵佑自叹道:“区区一枚开山令,就令天下群雄尽入彀中,朝廷的好算计啊,却殊不知江湖上又是怎样的血雨腥风了。罢了,罢了,万般罪孽皆归贫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