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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湘闻言师傅在自己身上下了神识印记,连忙运用内视术查探,果然在自己手臂上发现了一枚神识印记,吐了吐舌头,做起小儿状撒娇道:“湘儿就知道师傅最疼湘儿了,每次湘儿遇到危险师傅都会来救湘儿的,这次事情实在太过于紧急了,所以我才来不及向您禀报,您看我叔爷和刘叔叔都被那些坏蛋抓到这里来了,师傅求您救救他们吧。”
刘禹锡也走上前一揖到地说道:“上次洛阳承蒙道长相救,还未来得及感谢,不想这次又身陷贼窟,只好厚颜相求道长再次施以援手,我等逃脱之后必有后报。”韩愈见状也上前求情。
寒谷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原本官府之事贫道不愿意插手过问,不过两位既然是我徒儿的至亲长辈,贫道相助也是举手之劳,至于感谢什么的就休要再提及了。”
说完寒谷带着三人走出房间,来到外面院中,三人看到门口倒着两个守卫,生死不知,寒谷说道:“你们屋内说话之时,这二人巡视至此,贫道只是让他们昏迷过去,未曾取他性命,下面你们须听我吩咐,才能脱离此险地。”
说完寒谷开始掐诀做法,将那黑白棋子召唤出来,在空中围了一个圈,然后拉着韩愈和刘禹锡两人的手站在圈中,并让韩湘抱住自己的腰,叮嘱三人道:“贫道现在要施展遁术离开此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千万不要放手,切记切记。”
见三人点头,寒谷念咒道:“浮光掠影,乾坤借法,去!”
‘嗖’
四人连同那些棋子化为一道青光,从院落之中飞向天际,绝尘而去。
待到青光落地之时,已是距离那禁锢韩愈和刘禹锡的庄园数里之外了,远远的就能看到江陵城的所在。甫一落地,韩愈、刘禹锡和韩湘三人还头晕目眩,颇不适应了一阵子,等到头脑清醒过来,韩愈和刘禹锡齐身向寒谷道谢,寒谷却很平淡的应付了几句,就带着三人向江陵城行去。
进来城之后,寒谷对三人说道:“到了这里你们也就安全了,贫道答应过韩夫人将湘儿带来与韩大人相见一面,湘儿你就先随你叔爷回去,以全为师的承诺,明日一早就来客栈找我,然后我们就要坐船入川回宗门去了。”说完寒谷对着韩愈和刘禹锡顿首告辞,话不多说转身离去。
韩愈看着寒谷远去的身影,幽幽的叹道:“施恩不求报,与人莫追悔,高人行事,超凡脱俗,可惜如此高人竟不能得朝廷之所用,唉,野有遗贤,古今同慨啊。”说完惋惜的摇了摇头,带着刘禹锡和韩湘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韩愈的住所距离节度判厅府不远,一方小院、几间陋室、一个老仆而已,进了客厅韩愈招待刘禹锡和韩湘坐下说话,三人刚刚脱离虎口,此时方觉一身轻松。韩愈先是问了问韩湘的近况,然后又向韩湘仔细询问了父亲韩老成辞世的经过,韩湘就详详细细的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听完韩湘的讲述韩愈悲痛道:“唉,家门不幸啊,竟遭到如此横祸,想我年
幼丧父失母,全赖兄嫂抚养,老成与我名为叔侄却情同亲生兄弟,忽闻此噩耗,怎能不让我心痛欲绝。”说着韩愈语音呜咽,眼中流出大颗泪水来。
见韩愈泣不能言,韩湘也忍不住悲痛,痛哭失声,刘禹锡只好好言相劝道:“退之兄,湘儿,你们切莫太过于悲伤了,毕竟逝者已去不可留,我们生者还要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才是。”
韩愈闭目长吸了口气,强压住心中悲痛说道:“是啊,现在可不是悲伤的时候,眼见那裴烈叛乱在即,此诚生死存亡之秋也,正所谓临患不忘国,湘儿,咱家个人的悲哀只好先放一放了。”
韩湘听韩愈这么说,也就止住伤悲,静静的在一旁听着,刘禹锡见二人恢复了平静开口说道:“那日在黄土岗上从那妖人刘贵遗物中搜出的书信,我和退之都看过了,其中有一封却非同小可,竟然是给荆南节度使的叛乱会盟文书,退之与我细看了那会盟文书的内容,居然牵扯到西川节度副使刘辟、夏绥银节度副使杨惠琳和吐蕃这几家的联盟,欲将我大唐西部万里疆域分裂割据出去,而且书信之中还邀约裴烈参与行事,为此吐蕃还派遣了一位大欢喜教的护教法王叫什么柯默什的番僧,前来协助裴烈刺杀荆南节度正使裴均大人,帮助他夺取节度正使的地位。”
韩愈点头接着说道:“这吐蕃原是我大唐藩属,每年进贡不绝,但是自从安史之乱后,我大唐因常年内患无暇外顾,吐蕃乘机吞并了西域其他小国,国力逐渐强盛起来,这些年屡开边衅,与我大唐摩擦不断,没想到现如今居然开始公然煽动藩镇叛乱。正是因为事态严重,所以我与梦得连夜赶回了江陵城,一早就向裴均大人禀报了此事,谁知裴大人却对自己那族弟裴烈信任有加,认为我二人是诬陷于他,丝毫不相信我们所说的,还将我与梦得痛斥了一顿,后来我们出了节度府去军营召集军队,原想先将那裴烈拿下审问,却不知那裴烈经营日久,军队之中眼线遍布,我等还未及动手就走漏风声被他擒住,如今我们虽然得以脱险,但面对此情况却无计可施了。”
就在韩愈和刘禹锡两人颇感束手无策之时,韩湘突然说道:“今日我在酒楼偷听裴烈和一个番僧说话,好像准备在明日执行什么计划,莫非就是针对裴大人的刺杀行动么?”
韩愈和刘禹锡闻言一惊,互相对视一眼,刘禹锡惊道:“明日,明日可不就是裴大人的大寿之日吗,难怪,平日裴大人身周防卫甚严,只有明日节度使府上贵客如云,是防卫最薄弱的时候,他们定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刺杀大人。”
韩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错,明日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那贼子绝对不会放过的,不过这也是咱们最好的机会,只要保护好裴均大人,然后当面揭穿裴烈的阴谋,那么一切就将大白于天下,只是不知道裴烈会带多少人马前去,不好提前布置。”
刘禹锡说道:“既然是大人的大寿之日,肯定不可能带太多的人马前去,否则大人必起疑心,我看顶多也就十
几个人,而且还进不了内院,起不到多大作用。”
这时韩湘突然想起一事说道:“湘儿之前与那妖人刘贵接触之时,那刘贵身边有十几个短小精干的汉子,当初师傅说那些人都是善于提纵轻身之术的练家子,可是黄土岗之后就没再看到过这拨人马了。”
韩愈听到这里忙问那些汉子的相貌,韩湘想了想说道:“恩,那些汉子黑黑瘦瘦的,身材矮小,各个相貌不善,力气倒是极大,一人高的大瓮,里面还装着被掳掠去的孩儿,他们一个人就可以抱着走。”
韩愈沉吟道:“久闻西川节度使韦皋大人手下有一批从南诏招募来的精兵,能够跋山涉水如履平地,唤作山奴精兵,既然这次会盟牵扯到西川节度副使刘辟,想来明日袭击节度府的定是这彪人马了。”
韩愈接着皱眉叹道:“没想到这裴烈如此难以对付,既有一只山奴精兵,又有那个番僧相助,昨日裴烈抓捕我们的时候,梦得贤弟剑术高超,原本就要杀出重围了,哪知那番僧突然出手施展妖术,我与梦得就听到一声铃铛响,然后就失去知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绑到了那座庄园之中了。”
韩湘听后心中一颤,回想起来与那妖人刘贵斗法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刘贵手中那银铃法宝损毁,胜负还未可知那,韩湘决定回去好好问问师傅有何破解之道。
刘禹锡思索道:“光是那队精兵倒也不难对付,只要能够拖上些时辰,节度府宿卫赶到,即可解围,只是那番僧一身妖术却非常人可敌,必须请高人相助才行,这急切之下到哪里去寻访得到高人啊,高人,高人…”话说到此,刘禹锡和韩愈眼睛同时一亮,两人均将目光转向盯着韩湘。
韩湘见二人突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慌忙摇手说道:“叔爷,刘叔叔,我,我可不是什么高人,你们有何吩咐,湘儿自当遵从便是。”
韩愈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们何时说过是你了,我们所指的高人是你师父寒谷道长,如得道长相助,则万无一失了,湘儿你看能否说服你师傅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韩湘这才明白原来叔爷他们是看上了师傅,但是还是为难的说道:“这只怕让叔爷和刘叔叔你们要失望了,我师傅他老人家最不喜的就是牵扯进官府的事情里面,只怕就算是我去求他,他也不会答应的。”
听韩湘如此一说,韩愈和刘禹锡不禁犯难起来,刘禹锡与寒谷有过接触说道:“我看令师是个清心寡欲的得道之人,想必寻常的金银财物、荣华富贵必不能入他法眼,却不知道你师傅他平时喜欢些什么东西。”
韩湘笑道:“我师傅他醉心于对弈和奏箫之道,如果能得到一些珍贵的棋局箫谱,我想应该能够打动他老人家。”
韩愈一拍大腿大呼道:“照啊,咱们的节度使裴大人可不就酷喜棋道吗,他家中珍稀的棋谱弈贴藏了不少,说不得怎么也要去求一副来给你师傅。”说完转身就急匆匆的出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