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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整个高台顶部突然间爆炸,顷刻之间变作一个巨大的火球,把整个山谷照的透亮,与此同时那些舍魄兵的动作开始迟缓下来,从那火球之中冲出无数光点,尽数飞入这些舍魄兵的百汇穴里,接着这些舍魄兵就一个接着一个倒地昏迷过去。
此时破袭小队军士虽然早已筋疲力尽,但是还是都勉力维持住阵型,而剩余的吐蕃番僧们都惊疑不定,个个裹足不前,不知道高台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哇哈哈哈哈”妫雅首先就狂笑道:“俺就说这小子能行,他做到了,俺们得救了!兄弟们,快快随俺去救人!”
此话一出,破袭小队的士气大振,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里面,居然又涌现出一股气力来,军士们狂喊着冲向那些完全不知所措的吐蕃僧兵,几个冲锋就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了。
原来当韩湘摸出那枚爆炎符箓的时候,他突然心生一计,先假装被贡拖的鬼首逼到高台边缘,然后将那枚爆炎符箓贴在了高台的地板之上,接着装着悲愤的自杀从高台跳落,算准时间引得贡拖前来观看,最后爆炎符箓起爆,把整个高台顶部无差别毁去。
不过这一手风险极大,一个控制不好,韩湘自己也逃不出去,他也是掷诸于死地而后生最后的办法了,当爆炸响起,追杀韩湘的鬼首在半空中悲鸣一声就化为黑烟消失了,爆炸的冲击波波及到了韩湘,将他掀飞出去,重重跌在地上,耳朵里就像开了个水陆道场,罄儿、钹儿、钟儿、铙儿一起作响,眼中看着任何事物都在天旋地转的。
五枚玄天棋子重新飞回到韩湘的衣袋里面,韩湘没有注意到那高台之上突然出现一道微光也一并飞入了自己衣袋。
韩湘摇晃着脑袋,好半天才站立起来,突然感觉背上被人拍了一下,大惊之下,反手就是一刀。
“当”
韩湘的刀被人架住,定睛一看,原来拍自己的是妫雅,他满脸血污,表情却兴高采烈的,再看看四周,那些原本疯狂进攻的舍魄兵,现在全部都到地昏迷不醒。
韩湘再回头看了看那座高台,整个上半部分被炸的毫无踪影了,只剩几个台柱子歪歪斜斜的立在那里,至于那番僧贡拖,早不知炸飞到哪里去了。
韩湘一直提起的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就觉得一阵眩晕,就向地上栽倒下去,妫雅连忙将他抱住,笑道:“好兄弟,你真行啊,俺们这帮兄弟的命可都是你救下来的,没啥说的,俺老妫以后这条命就是兄弟你的了,一句话,水里水去、火里火去。”
韩湘浑身酸痛,这次是平身未经历过之险,消耗了他太多体力和精力,话都没力气说出口来。
这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传来,从山谷谷口杀入一队人马来,马少良刚要结阵,却看到那领队的正是淮南节度使李吉甫,这才知道原来是援军到了,心中一宽,手中再也握不住横刀和盾牌了。
“当啷,当啷……”
破袭小队的军士都拿不住武器了,刚才大家全凭借着一股意志在战斗,现在心情一松,才发现身子就像掏空了一样,不少军士直接就倒在地上熟睡了起来,可见这场战斗的艰苦卓绝。
而那些吐蕃僧兵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个别死顽之徒犹做困兽之斗,被蜂拥进谷来的江淮军士当场格杀。
马少良和妫雅搀扶着韩湘来到李吉甫的面前,马少良用沙哑的声音禀报道:“大人,卑职幸不辱使命,敌军
大阵已破,本队死了四个兄弟。”
李吉甫见大阵得破,而且舍魄兵都已经恢复神智,大喜过望,嘉奖道:“好、好、好,你们这场仗打的漂亮,都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本官回去自当为你们请功。”
寒谷从一旁走出来,检查了一下韩湘的伤势,点头说道:“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不过元气施用过度,要好好休息一下。”
韩湘虚弱的对寒谷说道:“师傅,徒儿做到了……”话音未落,就此昏迷过去。
几日之后,山谷里一片狼藉,官军临走之时一把火把这片营地烧的干干净净,突然从一片废墟的地面上打开一道暗门,一个灰头土脸的吐蕃番僧从里面爬了出来,那番僧走出来以后看了看烧成废墟的营地,怒吼道:“臭小子,敢用诡计暗算佛爷,还毁了我的法宝,待我寻回宝物,练好魔功,不把你逮住抽魂炼魄、挫骨扬灰,我贡拖誓不为人!”
原来番僧贡拖在爆炎符爆炸的时候,用法宝小旗拼命挡下了爆炎的伤害,然而法宝小旗也就此毁坏了,他自己则受了重伤,无奈躲进了营地里的一处地下密室里面,居然逃过一劫,待到官兵们撤离,贡拖才敢从密室里跑出来。
贡拖此刻失了法宝,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正在废墟中寻找什么的时候,谷外走进来一人,这人年纪轻轻,一身黄衫,手拿一把折叠扇,相貌英俊,好一副翩翩浊世公子的模样,只是那对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阴狠之色。
贡拖见到此人却是大惊,颤声说道:“师,师弟,你怎么来了!”
那年轻公子轻笑道:“我若不来,又怎能知道师兄你惹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来,师傅给你法器,让你在此地秘密炼制舍魄兵,好到时候帮助那西川刘辟一把,谁知你总是无故拖延,以至于行藏被揭破,这支奇兵被唐军剿灭了,我看你怎么回去跟师尊交代!”
贡拖辩解道:“这舍魄兵岂是说炼就能炼成的,而且师傅要求的数量又那么多,实在不是师兄我拖延,而是实际却是很耗费时间,唉,说来说去,罪责都在师兄身上,我会亲自回去向师尊他老人家请罪的。”
那年轻公子轻描淡写的说道:“其实吧,丢了这些舍魄兵也不算个什么事情,原本师尊只是卖吐蕃国主的一个面子,帮他一个忙而已,就算搞砸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他语气突变严厉说道:“师兄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临行之时还顺手偷了师尊的宝贝,为了这个,师弟我可要跟你说道说道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吓的贡拖魂都飞了,他急忙说道:“师弟你在说什么啊?谁,谁这么大胆子敢偷师尊的宝贝!活得不耐烦了。”
那年轻公子笑道:“师兄你就别装傻了,你不是心知肚明的吗?”
贡拖强挤出一张笑脸走上前来,说道:“师弟你说我偷了师尊的宝贝?你可有凭证,无凭无据,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贡拖话音未落,突然抬手指向那年轻公子,手掌之中冒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鲜红鬼首出来,乘其不备、出其不意的射向那年轻公子,那鬼首速度极快,瞬间就飞到了年轻公子的面前,张口就向他咬去,这可是贡拖的本命鬼首,虽然厉害无比,但是如果本命鬼首受伤贡拖自己也会跟着受到重创,甚至于跌落境界也是有可能的,因此如果不是生死存亡的关头,绝对舍不得拿出来消耗的。
贡拖射出这个鬼首之后,自己却头也不回向山谷外急冲而
去,想要逃之夭夭,连自己的本命鬼首都不要了,可见对那年轻公子十分忌惮。
这时那年轻公子却很从容的拿出一个银铃来,这银铃的外观居然也是一只鬼首,生的血口獠牙,面目狰狞凶恶,但是做工却十分精美,倒吊在一条银链之上。
年轻公子轻轻摇响银铃,一阵清脆的铃声发出,那扑到面门的血色鬼首扑通一声就掉落到地面,而那逃跑的贡拖一听到铃声就从半空跌落下来倒地不起。
年轻公子好整以暇的走到贡拖身边,这贡拖躺倒在地上,神智居然是清醒的,只是四肢无法动弹,两眼惊恐的看着年轻公子,求饶道:“师,师弟,看着我们同门日久的份上,别,别杀我!”
年轻公子蹲下来,直视贡拖的眼睛说道:“好啊,只要师兄交出那宝物,我就不杀你!快说吧,宝物藏哪里去了?”
贡拖无奈说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那宝贝到哪里去了,方才我也在找来着。”说到这里贡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道:“是了,定是他们拿走了!”
年轻公子皱眉道:“说清楚了,宝贝在哪里?被谁拿走了?”
贡拖说道:“这次我们被唐军偷袭,他们是得到了修炼之士的相助,破了我的阵法,定是他们拿走了宝贝!”然后贡拖详细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年轻公子听贡拖说完之后,见其神色不似作伪,自咐道:“善于运用五行元气的,中原门派倒有不少,但是能够破五阴归元阵的,恐怕只有西川天师道一门了,这可有点棘手了。”
贡拖在一旁不言语,生怕打扰到那年轻公子的思索,眼珠在不停转动,飞快思考着脱身之术。年轻公子回过神来,笑着对贡拖说道:“多谢师兄的情报,那么我就不杀你了,但是你犯下欺师大罪,死罪可免,一点小小的惩戒是免不了的!”
年轻公子话说的很轻松,但是入到贡拖的耳中却如同五雷轰顶,贡拖深知这位师弟面善心恶,说话越是和蔼,下手亦越是狠毒,可惜自己现在被他制住,只得任人鱼肉。
绝望之下贡拖反而惨笑道:“俺技不如人落在师弟的手上,俺也无话可说,师弟你觊觎大欢喜教宗主的位置多年,只可惜宗主他老人家最近收了一个关门弟子,那人乃天纵之才,师弟你自觉无望所以也盯上了师尊的宝贝,说起来还是师弟你告诉我那宝贝的所在,现在看来师弟是早就盘算着拿俺当替罪羊了,可惜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师弟你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贡拖连讥带讽的笑骂,年轻公子原本温文尔雅面容突然变的狰狞起来,他用力一摇鬼首银铃,贡拖的话语就此戛然而止,从贡拖的两个耳朵眼里钻出两个光团来,光团绕着贡拖飞了两圈,最后好似不甘心的飞入了那银铃鬼首的嘴里。
当光团离开贡拖身体之后,贡拖的眼睛里神采暗淡下来,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跟在年轻公子身后,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年轻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开了束缚,血色鬼首从地上弹起来,簌呼就钻进了贡拖的掌心里面。
年轻公子领着木木呆呆的贡拖往谷外走去,走着走着,年轻公子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对了,师兄,那个破你法阵的修士长什么样子?”
等了一会儿,不见贡拖作答,年轻公子一拍脑门笑道:“看我这脑子,你已被我夺了魄,哪里还能回答问题。”于是再不说话,领着贡拖径直走出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