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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韩湘捂脚痛呼,不解的看着红袖跑远的背影,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红袖转眼之间就跑的没影了,韩湘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好原路返回,决定回到金鞭岩去背诵门规。
可是韩湘光顾看风景了,没记住自己来时的道路,这里的山路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绕来绕去总是走不到金鞭岩,就在韩湘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远远叫道:“韩湘师弟!”
韩湘转头就看到赵云杰微笑的看着自己,想起昨天在上清宫前那一幕,心中有些戒备的说道:“师兄,你找我有事吗?”
赵云杰干笑两声说道:“这个嘛,韩师弟我想我们之前有些误会,昨日为兄误听谗言,误会了韩师弟,而且今天见到小师妹和师弟一起,想必也已消除了误解,这里我给师弟赔不是了,希望师弟能够原谅则个。”
韩湘见他态度诚恳于是道:“没关系,我没有介意。”
赵云杰道:“不知道师弟现在这里有什么贵干哪?”
韩湘如实说道:“我想去金鞭岩,可是不知道去那里的道路。”
赵云杰点头说道:“哦,原来师弟是要去背诵门规啊,也对,这是新入门的师弟必经的课程,正好咱们一个方向,我就带你过去吧。”
韩湘道:“如此就多谢司徒师兄了。”
赵云杰拍了拍韩湘的肩膀笑道:“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嘛。”说完赵云杰就带领着韩湘向金鞭岩行去。
两人走了莫约顿饭功夫,来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平台之处,这时有不少道门弟子正在这里练剑,只见平台之上剑光闪烁、呼喝震天,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一派热闹喧天的气象,韩湘看了也不禁精神一振。
然而走到这里,赵云杰突然停下脚步,捂着肚子说道:“哎哟,不行,不行了,韩师弟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韩湘回答就独自跑开了去。
韩湘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是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等候,并且饶有兴致的在一旁看那些弟子练剑,韩湘虽然习武多年,但是练的都是拳脚功夫,师傅寒谷也从未教过他剑术,此刻看到天师道的精妙剑术,不由看得津津有味。
可是过了好一会却仍不见赵云杰回来,就在韩湘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一看却是赵云杰的兄长赵云豪,这时他却一脸严肃的看着韩湘说道:“韩师弟,你乃是道宗的弟子,为何却在我剑宗驻地逗留,你来者何意啊?”
韩湘见赵云豪一副来者不善的派头,心中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于是照实说道:“禀告师兄,我正是要去金鞭岩,只是路过而已,莫非我打扰了各位师兄练剑么,我马上就走。”
赵云豪道:“哼,简直一派胡言,去金鞭岩怎么会走到试剑坪这边来,宗门弟子若非有要事,不得出现在其他宗门驻地,否则就有偷艺之嫌,此乃我道门之大忌,师弟入门之时难道没有人教过吗?”
韩湘一听隐隐感觉不妙连忙分辨道:“对不起,我绝非有意来此,是因为地形不
熟,而后赵云杰师兄说要带我去金鞭岩,所以我就跟他来到了这里,他说他肚子不舒服,让我在此等候,却没想到违反了规矩。”
赵云豪冷笑道:“你说是我胞弟领你过来的,真是可笑之至,他已入门那么多年了,岂能连这点常识都不清楚,好,我这就把他叫来当面对质,看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说完赵云豪就叫来一名弟子让他去把赵云杰找来。
韩湘这时才意识到也许自己已经落入一个陷阱之中了,身上的汗水津津而下,不一会儿离去的那名弟子就将赵云杰带了过来,但见他故作无知的对赵云豪问道:“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云豪轻蔑的看了韩湘一眼,转头问赵云杰道:“这位韩师弟无故出现在试剑坪窥探我宗门弟子练剑,而据他所说是你将他带来这里的,现在找你来问个明白。”
赵云杰一脸无辜道:“完全没有的事,今天我一天都在道舍里打坐炼气,从未出门半步,不信得话,可以问问师兄弟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韩湘气急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明明就是你说要带我去金鞭岩,然后却将我带到这里,现在却诬陷于我,你,你是何居心……”
“住嘴!”
赵云豪打断了韩湘说话,厉声说道:“现在人证俱在,也容不得你抵赖了,来人!把这位韩师弟送去刑堂,交由执法长老发落!”
话语刚落就走上前来两名弟子对韩湘说道:“请吧,韩师弟。”
韩湘看见周围围上来的清微宗弟子,个个眼中充满敌意,自己势孤无奈只得跟随他们,当走过赵云杰身边的时候,就听见他附耳轻声对自己恶狠狠的说道:“臭小子,以后给我离小师妹远点,否则下次就没这么轻松了。”韩湘这才恍然大悟,赵云杰如此针对自己居然完全是为了小师妹红袖。
韩湘跟随着两名清微宗弟子一路走来,一会儿工夫就来到了刑堂之外,只见刑堂观殿整体为青黑色,门楣匾额大书“四望观”三个大字,想必便是刑堂的正式名称,门口立一座人身虎爪,手持斧钺,怒目而视的神像,韩湘曾经在一些异志怪谈的书中看到过,知道此神叫做“蓐收”,乃秋神,性属西金,主刑杀。
清微宗弟子不耐烦的推搡了韩湘一把嘲弄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进去,难道你想让执法长老等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哦,或许你没机会了,哈哈。”
韩湘走进这四望观,只见这是一座密不透光的大殿,大殿四面墙上都点着烛火,显得有几分森然,当三人进入殿内,就听到殿上有人喝问道:“来着何人,所为何事?”
韩湘抬头看去,只见大殿之上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老者正在闭目打坐,正是执法长老恨伤,他身边一左一右各站一个身着黑衣的执法弟子,刚才正是左边那个弟子开口询问。
清微宗弟子连忙答道:“启禀掌刑师兄,弟子乃清微宗门下,今日在宗门驻地抓到一名偷窥我宗门技艺的外宗弟子,特此扭送前来请执法长老裁决。”然后就将韩湘无故出现在清微宗试剑坪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执法弟子听闻此言微觉诧异,这天师道门之中以清
微宗一家独大,就算是自己等执法弟子,虽然司职于刑堂,但依然是归属于清微宗门下,而其他的宗门除了丹鼎宗的二师兄以外,还没有听说那位掌宗长老收过弟子,哪有其他外宗弟子的说法。过去倒是有一些下宗门的弟子到山上偷师学艺,但是一般抓住之后就直接逐出山门了事,何曾为过这种事由大费周章的特地押送到刑堂来的事情。
那执法弟子向韩湘看去,只见他还穿了一身本门弟子的服饰,看来还真是一个外宗弟子,于是转头问恨伤道:“师傅,您看这……”
恨伤老早就注意到殿下发生的事情了开口说道:“站在堂下的被告之人可是正一宗新晋弟子韩湘啊?”
韩湘见问到自己忙答道:“正是弟子。”
恨伤道:“既是新入门的弟子没有去学习门规么,为何做出这触犯规条之事来?”
韩湘委屈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于是韩湘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迷路,赵云杰如何诓骗自己到了试剑坪,然后自己如何被赵云豪抓住之事讲述了一遍。
那两个清微宗的弟子怒喝道:“胡说,师兄当天根本就在道舍之内练气修行,有诸位师兄弟证明的,如何能够到外面诓骗于你,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放肆,执法长老问话,何曾轮到尔等多嘴多舌了。”执法弟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两人的话语,那二人只好老老实实的闭嘴。
就听恨伤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由于你自己没有严守门派规条,何况别人现在人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湘叹道:“弟子无话可说。”
恨伤道:“既然如此,根据门规偷师学艺者本当逐你出师门,但是念在你是新入山门,而且是初犯,就改罚为思过崖面壁百天,每日抄写门规百遍,你可愿意接受?”
韩湘无奈跪地拜谢道:“弟子愿意领罚,多谢长老开恩。”
恨伤嘱咐一位执法弟子道:“你且带他去思过崖领罚,然后便回来缴令吧。”说完重新闭上眼继续打坐。
那执法弟子领命带着垂头丧气的韩湘就向思过崖走去,韩湘边走边懊恼,心中颇表示不服,还以为执法长老会仔细探查,秉公执法,还自己一个清白,没想到如此草率就判了自己一个面壁百天,不过师门的决定韩湘还是不敢违背,只好老老实实去受罚了。
思过崖是山阴背后的一处断崖,是整个青城山脉之中极阴至寒之地,常年阴冷寒潮,而且还会不时刮起暴风雪,在这里受罚可谓堕入地狱之感,韩湘进入思过崖时,山外还是烈日炎炎,可这里却寒冷刺骨,不少岩壁上甚至挂着冰棱。
韩湘冷得直哆嗦,忙给自己加上一层覆土护罩,这才感觉好点,他慢步走上断崖,只见这里除了崖边上生长着一颗古松以外,几乎寸草不生,这断崖是一块悬空的山岩,山体那面是一块巨大的石壁,石壁右角有一处小石窟,而那石壁上则刻着跟金鞭岩一样的道门门规,在石壁前此时面壁而坐着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头发没有束起,随意的披在肩上,他听到了韩湘的脚步声,转头过来对韩湘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