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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天色已近傍晚,思过崖上的寒风也越来越凛冽,韩湘虽然套了层护罩,但是还是感觉到寒不可耐,韦天问在一旁说道:“韩师弟,这思过崖环境是比较恶劣,不过却能磨练咱们的意志和道心,况且这里天地元气充裕,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这也是道门的设立这里的初衷。”
韩湘双手抱肩哆嗦道:“可是这鬼地方也太冷了吧,在这里睡上一夜不会被冻死吧!”
韦天问指着崖边挺立的那颗青松道:“师弟你且看那颗树。”
韩湘向那颗青松望去,只见一颗水桶粗细的大树从崖边石缝之中生长出来,整个大树的身躯几乎都悬在悬崖的外面,显得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它吹倒,可是这颗大树却在狂风之中左右摇摆却屹立不倒,只见青松的针叶在风中不断翻飞,但是始终桀骜不驯的直立着,仿佛就像一把把利剑直刺苍穹。
韦天问继续说道:“这颗树自打从我入门之时就在这里了,估计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一直都在这风雪中挺立至今,可想经历过多少磨难,但是它却依然生机勃勃,这就是生命的力量,无论在怎样的恶劣环境之下,总有不屈不挠的生命在生根、成长、坚持,所以我们作为万物之灵难道还不如一棵树吗?”
韦天问的鼓励给韩湘带来了莫名振奋,于是和韦天问一起开始坐下运功抗寒,他不断吸取天地间土行先天元气来补充护盾的消耗,韩湘练的气鼎功能够直接将先天元气进行转换利用,所以当静下来专心运功之后,护罩的元气消耗立刻得到了补充,并且身上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两人端坐于青松之下各自运功、战风斗雪,人坐青松下,月上树梢头,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知道自行修炼就还算有得救,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哪。”
两人睁眼看去,只见寒谷正漂浮在半空看着他们,韩湘连忙上前参拜,寒谷叹道:“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刚入门一天就惹祸了。”
韩湘歉疚道:“对不起师傅,让您失望了。”
韦天问也上前给寒谷见礼,寒谷对他说道:“天问师侄,我有些要事要跟徒儿交代,还请你稍作回避。”
韦天问向寒谷行了一礼,然后走进了石壁旁的洞窟里,见韦天问走远,寒谷落下地来转头对韩湘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听执法长老说过了,也知道你的委屈,不过你切莫心生怨怼,要知道执法长老的决定全是为了你好。”
韩湘听后一愣,不知道为何师傅也说那执法长老是为了自己好,见徒弟一脸不解的样子,寒谷也不多做解释而是说道:“好了,现在你好不好都到这里了,那么就安心在此修行吧,这里元气充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修行之地,环境嘛,差是差了点,不过对于磨练意志、坚强道心是很有帮助的,你在此地一来可以别无旁骛专心修炼,二来也可以熟读本门门规,日后做事循规蹈矩,自然不会触犯门规戒条了。”
韩湘答道:“徒儿知晓了。”
寒谷继续说道:“今日为师前来还有一事,你既然已经练通了水行经脉,那么属于水行的基础道术‘云体之术’也该是时候传授于你了,你学过土行
道术‘覆土术’是能够增强防御,而云体术则是增强速度的法门,配合惊鸿飞度的身法,可以达到风驰电掣的效果,你且看好了。”
说完寒谷一掐法决念道:“仙风云体,乾坤借法,附!”一道白光应声而起,围绕着寒谷的身形旋了一圈,寒谷一跺脚,“嗖”的一声就窜上了那颗青松的树梢,身法之快,韩湘几乎没看清楚他是怎么跃上去的。
寒谷脚踩着松枝,突然开始围绕着树冠飞奔起来,最快速的时候整个身形几乎化作一道灰色的虚影,只能听到一阵急促的“沙沙”脚步声,并且奇就奇在如此快速的奔跑竟然没有踩断一根细枝,韩湘这才想起昨天看纪天则与那吐蕃番僧贡拖对战之时,好像也使用过这一招,只不过比起寒谷施展出来的效果要逊色不少。
演示完毕,寒谷从树上飘然落下说道:“这云体术是你将要学会的第二个道术,通常说来在结丹境以下,同时只能施用一种性质道术,日后进入结丹境以后就可以进行两种性质的道术进行融合,从而脱离‘术’迈进入‘法’的境界,变化出更多种形态、更大威力的道法来,所以目前这个阶段,你必须勤加练习,不可懈怠。”
说完寒谷就将云体术的施术手段和法决教授给了韩湘,而且还将那套“碧海潮生”的水行箫功一并授予了韩湘,这套箫功能以音律将敌人引入一种幻觉之中,达到牵制敌人的目的。
传授完毕之后,寒谷说道:“为师不日就要下山去办事,估计短期之内不能回来,如今你已经粗通水土二行的气鼎功法,现在为师再将气鼎功木行的修炼功法传授给你。”
寒谷就将气鼎功木行的修炼口诀和引导术传授给韩湘,这套引导术是一套静坐调息之法,气息循行线路分别是足少阳经和足厥阴经,寒谷顺手在地上拾起一根青松的枯枝,默运玄功,只见枯枝上居然开始生长发育出嫩绿的芽孢出来,在七里庄之时韩湘曾讲过寒谷耍过这一手,当时惊为天人,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神秘了。
寒谷道:“这木行之道主万物生长,木行功法可以快速恢复身体机能,多用于疗伤,而且木行性阳,修炼木行元气足可以抵御此处的严寒。”
韩湘依言打坐并撤去覆土护罩,顿觉寒气刺骨难以忍受,忙不迭的依照口诀运转气鼎功法,不一会儿就觉得两股热气分别从睛旁的瞳子髎和足大指上的大敦穴位而进,开始流转全身,身体一下子就暖和起来了,不由啧啧称奇。
寒谷见韩湘已然步入正轨,于是说道:“为师此去一则为寻一些助你练功所用的灵药,二来也在江湖上打听打听害你父亲的妖物的下落,短则数月,长则半年,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自己须得好好领悟,勤加修炼,记住了吗?”
韩湘感激莫名回答道:“徒儿记住了,师傅大恩徒儿必不负您的重望。”
寒谷点了点头,转身化为一道飞虹飘然离去,留下韩湘独自坐在树下修炼,这木行元气初练起来十分容易,既不像土行元气那样滞涩,又不像水行元气那样难以驾驭,但是却十分难以增长,韩湘吐纳了半个多时辰才感觉经脉之中元气增长了一丁点,并且穴位关卡就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想要突破
可谓千难万难。
韩湘深知自己修炼时日尚浅,很多经验还需要积累,正所谓勤能补拙,于是就不畏辛苦,一遍又一遍的吐纳采集先天元气,当经脉受损严重之时,又转运般若禅功修复经脉,加上木行元气本身就有一定的恢复作用,所以恢复速度比起以前更快上了不少。
韩湘在思过崖如此这般潜心修行了四五日,期间大师兄韦天问对他也是极为亲厚,在不涉及到宗门术法之秘的情况下,多次耐心指点提携于他,韩湘对这个和善的师兄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另外每日柳絮茹都会定时前来送饭,然后等他们吃完了才收拾餐具离去,这短短的顿饭工夫却是韩湘每日最快乐的时候,不知为何,光是看到柳絮茹那美丽的身姿,韩湘心中就会充满喜悦,而当她离去又会有一丝惆怅,并十分期望着下一次见面。
直到这一日,晚上前来送饭的却改为了小师妹红袖,红袖挎着大大的食盒,一蹦一跳的来到思过崖,巧笑呼唤道:“大师哥,快来吃饭了!”
韩湘奇道:“这么是你来送饭啊,柳师姐哪?”
红袖瞥了一眼韩湘说道:“怎么本姑娘亲自给你们送饭还不乐意了,师姐她这段时间师门有任务在身,所以我就代替她来啰,大师哥!快来快来,我叫膳堂特地给你做了几个你最喜欢吃的小菜,快来尝尝吧。”
韦天问淡淡一笑道:“那以后多多有劳小师妹了。”
红袖道:“大师哥言重了,以后你要是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让道清师兄亲自给你做。”
这一顿饭红袖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跟韦天问聊个不停,韩湘却吃饭味如嚼蜡,不时眼睛还向山下望去,似乎柳絮茹还会突然出现一般,饭量都比平时小上了许多。
好容易这顿饭算是吃完了,红袖收拾了碗碟,提起食盒告辞说道:“大师哥,我明天还会来给你送饭的,大师哥……箱子师弟,我先走了。”
韩湘无精打采的随便答应了一声,就坐到树下去修行去了,但是今日的修炼却颇为不顺畅,脑袋里全是柳絮茹的音容笑貌,总感觉定不下心来,韦天问发现了这一异状问道:“师弟,我看你现在心神有些不稳啊,是有什么事情么?”
韩湘被人看破心思,面色微红忙道:“没,没什么,我想大概是最近练功练得有些疲劳了,所以有些不在状态。”
韦天问劝道:“原来如此,师弟平日修炼确实很努力,勇猛精进本是好事,但练功之时分神乃是修行的大忌,极其容易走火入魔,既然疲惫了就稍事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再练也不迟。”
韩湘道:“多谢师兄提醒,不过我觉得不要紧的,我还可以再练一会儿。”
韦天问见他坚持也不再多言,也就一并坐下炼气。
而韩湘心头的杂念却始终挥之不去,导致他的气息始终不能平稳下来,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足太阴、太阳两处经脉之中分别冲出一道水行元气和一道土行元气,两道元气不受控制的开始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心中暗自大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