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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瘴气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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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湘听马少良如此说来,再印证之前钱有仁说过的话和自己亲眼所见,心中也有了确认,于是问马少良说道:“那马大哥你们以后准备怎么办?”

    马少良长叹一声说道:“如今西川战事已平,我和弟兄们就想回李大人那里去,可惜寸功未建,深感辜负了李大人的信任,无颜回去见李大人。”

    韩湘思索了一下对马少良说道:“马大哥,我看不如这样,高大人曾说要派出军中精锐配合我们除妖队的行动,不如就由你带队如何,这样一来可以帮助小弟,二来也能立下功勋不负李大人所托,这样你们就可以了无牵挂的回李大人那边去了。”

    马少良闻言大喜一拍大腿道:“照啊!还是兄弟你心眼活泛,我这就向高大人请战去。”

    说完马少良一阵风就冲了出去,韩湘见这位兄长风风火火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并且也为能够为他解除忧思而由衷感到的高兴,他走出马少良的住所,似乎就连外面的寒风也不是那么刺骨了,兴致勃勃的回去了。

    次日一早,除妖队告别了西川节度使高崇文前往阆中,出了城门就看到马少良的破袭队一行人马全副武装已等候多时,看来马少良不出所望得到了这次护送除妖队的军令任务。

    破袭队里的军士都曾在丰都藏兵谷大战中与韩湘同生共死过,一见到韩湘大家都很是高兴,纷纷围上前来亲切的问候,韩湘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熟人,心中不禁也是欢喜,说实话自从上了青城山,他还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

    韩湘上前对马少良说道:“马大哥,你说通了高大人了,他让你们来配合行动么?”

    马少良一改过去的抑郁神色,爽朗的笑道:“没错,是高大人的委任,而且他还允许事毕之后就让我等兄弟回淮南李大人那里去,大约也是烦我老是进言阻他发财了吧,不过对我等来说,可是求之不得。”

    见马少良恢复往日豪情风采,韩湘心中亦是为他高兴。

    “哈哈,韩湘老弟!俺老妫又看到你了,这次你又要领俺们去哪里啊?”妫雅的大嗓门震天响,拨开人群咧着大嘴扑上前来一个熊抱,勒的韩湘都喘不过气来了,韩湘好不容易才推开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暗自庆幸自己的力气也不比他小。

    妫雅那熊一般的身躯,胡人的外貌,淡黄的须发都引起天师道众人的瞩目,特别是红袖,她从未见过胡人,因此对妫雅很是感兴趣,一双大眼闪闪的一直盯着他看,妫雅被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盯得极不自在,反过去对红袖一阵吹胡子瞪眼的,哪知道红袖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更激发了她的兴致,围着妫雅转个不停,看到这个身陷敌阵而面不改色的汉子被一个小姑娘搞得手足无措,韩湘心中不由暗自好笑。

    另一边马少良跟纪天则确认了行军路线之后,打了一个呼哨,所有破袭小队军士应声齐齐上马,马少良朗声说道:“高大人派遣我等相助给位少侠,就待我等去打探前哨,为各位保驾护航,出发!”

    马少良

    一声令下,十几骑人似虎、马如龙,狭风雷之声向东疾驰而去,众人见众军士军容壮盛、令行禁止,无不称赞真乃百战之士也。

    红袖走到韩湘身边说道:“这莫非就是你说的那些陪你闯入藏兵谷的精锐之士吗,怎么完全感觉不出如你所言的金戈杀伐之气?不过这些人倒是很有意思。”

    韩湘答道:“兵家有言,所谓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是故能自保而全胜也,他们的杀伐决断又岂能流浮于表面。”

    红袖白了韩湘一眼道:“又酸溜溜的掉书袋子,你就不能好好的讲点人话吗,真是懒得理你。”说完就不理韩湘径直走开了去。

    韩湘心道这位大小姐还真是难伺候,以后最好还是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一点,正想着这些韩湘殊不知身后司徒晓的眼睛正怨毒的盯着自己。

    之后队伍前行到梓州治所昌城,看到那残破的城墙开始,天师道众人才真正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一路上但见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偶尔见到个把活人也都像是孤鬼游魂一般,一看到大队人马就四下逃窜,红袖初次见到如此残酷的场面,一开始狂吐不止,最后见得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刚开始的时候道门弟子还会将曝露荒野的尸骨遗骸就地掩埋,可是到后来旷野中遗露的尸首实在是多得埋不胜埋只好作罢,这一切都让众人感到无比心塞。

    就这样走了十来天,除妖队穿行经梓州,过盐亭县,再走不远就是阆州境内,此时天色尚早,看样子今天之内就能够赶到阆中城,就在要进入阆州境之时,远远在一处山岗之下,只见马少良前哨手下的一名军士在路上等待,那军士看到除妖队之后就策马奔来。

    军士行至近处对领头的纪则报道:“我家将军请各位少侠去往前面山岗上一行,有重要军情相告。”

    得到通报天师道众人于是弃了车架,徒步走上了那座山岗,马少良等一干军士早已在上面等候多时,见众人上得山来,马少良指着山下说道:“情况不妙了,各位请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山岗背面远处莫约五六里地之外被一片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左右蔓延出去不下数十里之广,那团雾气还在如同活物一般不停的翻滚着。

    马少良接着说道:“那就是瘴气迷雾,当初我们离开之时还没有蔓延到这里,没想到这一个月不到居然扩大了足足一倍有余。”

    纪则看着这一切面色凝重,赵云豪在一旁说道:“虽说战场之上经常会生出迷雾,可是能够聚集起这么大范围的迷雾却极其罕见。”

    这时红袖好奇的问道:“不就是一片雾气吗?在道门山上也常见啊,有什么古怪的?”

    赵云豪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雾,这是瘴气形成的迷雾,瘴疠之气由腐物滋生,蔓延于低洼阴寒之地,这些瘴疠之气其性极阴,遇金而聚,遇火而消,因此在铁马金戈的战场之上特别容易聚集尸体腐烂后产生的瘴气,但是一旦被日光曝晒就会消亡,所以绝无可

    能汇聚成这么大的迷雾,其中必有古怪。”

    赵云豪转对马少良说道:“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将军可有良策”

    马少良道:“说来惭愧,末将长于军伍,只懂行军打仗,对于天地大道之行是一窍不通,不过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在摸清楚缘由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况且咱们现在身处险地,急需一处根据之地,末将以为最好兵分两路,一路向北,一路向南,绕过这迷雾的区域,最后到阆中汇合,这一来可以依托阆中城可进可退,二来也可以探查探查这迷雾的虚实。”

    纪则听后点头说道:“此计可行。”

    稍作安排之后,马少良带领着破袭队就向北出发了,而天师道的除妖队则向南,双方约定最后在阆中会师。

    由于形势突然危险起来,所以天师道众人决定让普通的净土宗下门弟子回转道门去请援兵,剩下的除妖队则弃车换马继续前行,只不过钱有仁却死活要求随行,鉴于他一路上服侍周到,纪则也就只好答应了他。

    众人围绕着迷雾外围边缘向南而行,一路上虽然那片迷雾除了厚重看不透内里之外,没有出现其他的异样,但是众人还是不敢轻易靠近,凡是有迷雾的地方都远远绕过,这样就不得不多花费了很多时间,当天黑下来的时候距离阆中城还有相当的距离。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纪则决定今天先想办法找个宿营地安营扎寨,等明天天亮再出发,就在这时,一个小村庄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于是带领众人进入村庄内。

    到走进村庄之后,众人才发现这是一座遗弃已久的村落,小小村落里到处都是毁损破败的房屋建筑,搜索了全村空无一人,想必是毁于战乱,最后大家都在村头的一间大屋里汇合了。

    见人都到齐了纪则说道:“天色已晚,大家今晚就在这里休息。”转头对韩湘说道:“韩师弟守夜巡视,下半夜我来接替你。”

    韩湘点头应道:“是!”然后就转身出屋去村中巡逻。

    深冬的夜晚异常寒冷,还好天师道众弟子都身怀异术,各自打坐调息运功以抗寒气,只有韩湘顶着寒风在村里四处巡逻,不过此地的寒冷天气相比起思过崖上刺骨的酷寒来说,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韩湘给自己附上了一层覆土术护罩就足够抵御了。

    韩湘漫步于村庄之中,看到有很多房屋,皆是青砖黑瓦、修葺精良,可见此地过往应该是富庶之地,可惜如今放眼看去尽是一片断壁残垣,站在村口向外望去,但见毫无月光的夜里漆黑一片,耳中只能听到嘶吼的风声,如同在黑暗之中蹲伏着一只巨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一般,这让韩湘心中不禁一寒。

    然而就在此时韩湘忽然听到一阵悉索之声,在这个环境中让人感到毛骨悚然,韩湘咬紧牙关,慢慢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