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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件事儿,就是有关弟兄们的操练,这方面老海你要打起精神不能懈怠,平时多吃苦,和别人拼命的时候就会少吃亏,现在咱们的伙食也能跟上了,强度可以提升一些,明天开始全体人,包括我在内,都参加拉练,这是体能方面的,至于枪械,先让大伙儿熟悉长短枪的使用方法和保养方式,然后每人打几枪,目前子弹不是很充裕,不能随心所欲,不过我会想办法,尽量多的将武器弹药配备充裕,我们人头不足,只能在火力和战斗力上面下功夫,我的操练手册差不多快要编完了,到时候就照那个训练。”
听到全体都参加拉练,有人期待有人犯愁。
期待的是山子,老海子,犯愁的是高三扯,这老哥儿早就听说了,这段时间老海子领着兄弟们不是做俯卧撑就是跳远,最吓人的就是跑步,从一公里增加到两公里,每天早上必须走的程序,现在周泰安发话了,估计还得增加里程。
张开凤嘴唇动了几动,还是没问出嘴,她想问问周泰安,他这个所有人包不包括她在内?
周泰安不管大家都是什么表情和想法,直接说出第三件事,那就是如何应对大青咀子那帮人。
周泰安将事情朝最坏的方向打算,如果那个什么震天王不满意自己伤了他的面子,打算霸王硬上弓,或者直接撕破脸皮开打,那他们必须要有准备,否则会被动的。
黑皮接下来就有事做了,整个打探敌情的工作周泰安交给了他,这次周泰安不但要对大青咀子有一个清晰的了解,甚至方圆几十里内的大小绺子他都要掌握,这是胡子土匪方面的信息,就连官面上也要黑皮做个统计,哪里驻军多少?保安队和乡镇自卫队也需要心中有数。
黑皮拍着胸脯做了保证,他笑嘻嘻的说:“当家的放心,明天我就准备,后天出发,您就瞧好儿得了,最迟十五之后,我把大青咀子所有底细交给你,剩下的那些您什么时候需要只管言语。”
周泰安点点头:“别的不急,咱们只是尽量了解附近的形势,做到有备无患,将来有事发生不会措手不及,大青咀子不是善类,想必很难缠,我怕他们会是咱们第一个生死对手,所以一定要了解清楚,这样要是真动起手来,那就知道进退了。”
大伙都点头,深以为然,事情也就这么多,又闲聊了几句,大伙也就散了,周泰安留下老海子和高三扯,每人发了一把镐头,在开会的厅屋里就地挖坑,足足挖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洞穴,然后将一口大缸放下去,这才从那两只木头箱子里面取出银元,一层层的在缸里码放整齐,直到实在装不下后取来油布,严严实实的封上盖子,重新用土掩埋踩实,剩下的依旧锁在木箱里。
屋地原本就是原始泥土地面,用苕扫7胡乱划拉几下很难看出端倪。
“钱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所有事端皆由它起,我之所以留下你们两个人一起藏钱,并不是信不过其他兄弟,我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日后难保谁会有个掉脚失陷的情况发生,要是扛不住说出去,咱们在他一念之间又会一贫如洗,所以你们也要注意保密,尽量不要说出去,能理解吧?”周泰安有点不好意思的同二人解释,其实针对的主要是高三扯,都是他的老兄弟,生怕他有想法。
“没的说!这么做是对的,兄弟你不用想那么多,俺不会有想法的。”高三扯自然能听懂周泰安的意思。由简到奢易,从奢入简难,以前大伙过惯了穷日子,偶尔吃炖肉那就跟过年一样兴奋,可是等顿顿吃惯了肉,冷不丁换成窝头咸菜,那就不能太适应了,人都是会变的,谁也不敢保证谁一辈子会至死不变!小心没大错。
黑皮带着六子两个人是初三早上出发的,二人乔装打扮,一个扮成卖针头线脑,顶针红绳的小贩子,一个扮成剃头刮脸的手艺人,大正月的卖别的惹人起疑,只有这两种人没说道儿,经得起推敲,走乡串户平常不过。
绺子现在算起来已经有了四棵枪了,两长两短,黑皮出去执行任务,自然不能带枪行走。周泰安把枪支弹药全部集中过来,在营地前的桌子上一字排开。
一杆老套筒,成色一般,配套子弹还有四十六发,周泰安的盒子炮还有四十七发,除了买回来时试枪用了两发子弹,再就是用在格别乌身上一发,现在这两支枪的子弹富余最多。
高三扯的那把左轮枪,当时弹仓里只有四发子弹了,不过后来安置霍尔瓦特的遗体时,在他的口袋里又找出来二十多颗子弹,只要不打阵地战,也够他玩一段日子的。黑皮捡来的那把步枪很有名气,连周泰安都认得,沙俄造的莫辛纳甘步骑枪,比起老套筒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可惜黑皮只顾着枪了,死人身上的子弹他是一颗都没摸回来。
周泰安之所以认得这把枪,还是源于一部苏联电影《兵临城下》,里面的狙击手瓦西里用的就是这种步枪,该枪采用旋转后拉式枪机,整体弹仓供弹手动上膛,全枪长1020毫米,重3.9千克,弹仓容量为五发,不过其中一发要进入枪膛,这种枪因其射击精度准确,性能稳定而着称于世,在二战中大放异彩。
不过黑皮的运气不好,他差不多是捡了一把空枪回来,因为那个被周泰安一枪爆头的格别乌,死之前已经打过四枪了,枪膛里只有一发子弹可用,黑皮肠子都悔青了,有惊无险的,为什么手懒不去死人身上捡子弹?他始终不好意思对别人说自己的枪只有一颗子弹,怕大家伙笑话他,砰的一声过后,他拿的依然是烧火棍!
周泰安看着这杆枪也没招了,人家就这么一颗宝贵的子弹,要是给拿来练手,黑皮不知道多心疼呢?算了,还是可老套筒和盒子炮练吧,两种子弹加在一起近百呢,十几个人,一人六发子弹的训练量,长短各三发。
于是在老海和大山子哥俩儿的指教下,每个人都依次进行实弹演练,当然,像他们哥俩儿这种老兵油子,枪械性能打死估计这辈子也忘不了的,所以他们就免了浪费子弹的机会,大山子没捞到打枪,把气都撒到学员身上。
“三点一线,能听明白不?”
“那个谁!别把脸靠得护木太近,小心后坐力。”
“嘿,你个笨蛋,让你闭一只眼睛瞄准,你他娘的咋还都闭上了呢?”
大伙听着他咋咋呼呼的叫喊,除了当事的学员,其余人都忍俊不禁,知道他也是为大家好,没人真生气。头两枪多数人的子弹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远处木板做的靶子片甲未伤,不过从第三枪开始,就不断提高了命中率,每每这时候,教官和学员都兴奋的大呼小叫,乐不可支。
“他姥姥的!这玩意儿比斧头难摆弄,俺这手腕呦…… ”高三扯在老海的矫正下端着他的大左轮,脸上汗都淌下来了,大冬天的也不知道他紧张到啥程度,闭着一只眼在那瞄准。
“砰!”又一枪落了空,开完枪的高三扯睁开一只眼儿,茫然的问道“这把咋样?打着了没有?”
老海子无奈的摇着头。
张开凤在旁边看不下眼去了,走过来说:“这玩意儿有那么难嘛?给我试试。”
高三扯赶紧把左轮递过去,然后直甩手腕子。张开凤在旁边看了半天了,老海子教高三扯的射击技巧,她都听会了,也不让老海指导,直接检查弹仓后举枪瞄准。
“砰!砰!”接连两枪出去,十米处的木板上豁然击穿两个圆圆的洞。
“俺去!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大妹子!”高三扯惊呆了,一步凑过去请教心得。
“就这么做的呗!”张开凤将枪口向下还给他,得意洋洋笑道:“你别紧张,像我一样就可以了。”
周泰安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事儿,凑过来说:“还别说,你打的挺准!以前摸过枪?”
“你忘了我们家长枪短炮的了?有时候那些炮手练枪,我趁家人不注意,央求他们打上一两下。”
老海在旁边说:“张姑娘天赋不错,偶尔打几枪,能有这个境界很不简单,一般人做不到。”
“来,把长枪拿过来,你再打两枪这个我看看。”周泰安把老套筒让人拿来给张开凤。
“五十米的靶距,行不行?”周泰安问道。
“试试。”张开凤一边往枪里塞子弹,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拉枪机上膛,举枪瞄准,又是两声脆响,依然中靶。
“这个!”周泰安把盒子炮又递过去。张开凤越打越上瘾,索性来者不拒,接枪在手,啪啪又是两下,枪枪命中,这下不但老海子惊呆了,周泰安也呆了,其余人更是轰然叫好,不过他们这帮外行只能看热闹,所有人里面除了老海哥俩儿和周泰安,谁也不知道这样精准的枪法有多难得?更何况是各种枪型玩的都得心应手。
“哎呀!你是个天才啊,这下我可捡到宝儿了。”周泰安乐不可支,说心里话,他和那哥俩儿都不一定打出这样的水平来,他们以前在军队里只玩过老套筒,短枪只有长官有资格摆弄,他们连摸都摸不着,不熟悉性能,自然不敢保证射击的准确度。
周泰安随口的一句“捡到宝儿了”,把张开凤说得粉脸一红,回怼他:“什么宝不宝的,不给你拖后腿就行了。”
“这三种型号的枪,你感觉用哪个最顺手?”周泰安期待的问。
张开凤歪着头略略思考了一下说:“都差不多,不过如果真要用来对敌,我更喜欢长枪,因为它射击距离远,让我有安全感。”
“啪”的一声,周泰安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乐了。
“你是一个狙击手的苗子啊!等着,我一定把你训练成材。”
众人不知道狙击手为何物,都不以为然,只有张开凤蹙着眉头问:“狙击手是干什么的?”
“神枪手,专门打冷枪的,趁人不注意,砰的一下要了他的命。”大山子挤过来,有点献媚的架势给她解释,这小子就得意枪法比自己好的人,看那小眼睛里透着想拜师的神采。
“神枪手?”张开凤忽闪着长长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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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食和从前的大碴粥咸菜相比,那是好的出奇,居然连白面馒头都能吃上几顿,这让每天坚持越野训练的兄弟们素质逐渐增强,面对老海子变着花样的折腾他们,也没人哭天抹泪的抱屈,张开凤果真没有拉下,周泰安居然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每一项技能她必须参加,姑娘累的要死,不过却没表示出反感,都知道这不是闹着玩儿,这些都是保命的技能,尽管疲惫,依然咬牙坚持。
周泰安抽空用木板铁线,将卡车的驾驶室装修成型,因为涉及到档杆位置的特殊性,他放弃了两侧留门的想法,依然按照原车的模样处理,木板的形状虽然丑陋粗糙了很多,不过将来外面蒙上油布,就能起到遮风挡雨的功效了,挡风玻璃那是没办法了,有钱都买不到,只能对付用吧。
周泰安决定抽个时间和张开凤进一次城,去她那个表舅那里串个门儿。
现在他们不差钱,周泰安想让王宝贵再联络一下军火商,看看能不能再翻腾点啥玩意儿回来,就算没有枪支,子弹也是好的啊!因为有这么一个出处,他才毫不吝啬的霍霍子弹让所有人练手法,他还记得影视剧里常提到的一句话——好的枪法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
只有枪法足够精准,才能形成战斗力,未来战事开端,他们这支小小的绺子,才能弥补人数上的亏欠。
周泰安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想法居然和张开凤的表舅王宝贵不谋而合,他想去找他,他也正望穿秋水的等他们上门,虽然隔着几十里,两个人的期待竟然奇迹般的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