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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匪患猖獗

作者:醉人的好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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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头发怒了,后果很严重,他命人架起一堆火,木柴绊子随处可得,浇上豆油煤油,转瞬间便噼里啪啦的熊熊燃烧起来,等木柴逐渐烧透,只剩下红彤彤的火炭后,胡子头随便一指。

    “把她给我拉出来。”手下的崽子便冲进人群,将站在头排的一位中年妇女拉扯出来,妇女牵着的一个七八岁孩童儿吓得鬼哭狼嚎,人群骚动起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冲胡子们嚷道:“自古以来讲究个盗亦有道,你们难为我们这些穷苦人,良心会安稳吗?想要粮食钱财,大可以去富户地主家索取,我们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还有剩余的东西给你们?不要难为人家孤儿寡母,她们能活着没饿死全靠乡亲们接济,根本就是家无隔夜粮了,你们这么干是要遭报应的!”

    一个崽子不耐烦老头的絮叨,一脚踹过去,登时把老头踢了个跟头,旁边人赶紧扶起他,所有村民怒目而视,可是面对胡子明晃晃的刀枪,也只能用表情表达一下愤怒而已,没有人敢贸然出头送死。

    “你们这帮穷鬼,真他妈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吧!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手段,来呀,给我来个大烤活人,我看看到底是你们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胡子头坐在马背上轻蔑的扫视着一众百姓,恶狠狠的下了命令。

    几个崽子把那个妇人连拉带扯的带到火堆旁边,用麻绳将她从肩膀到小腿落了个密密麻麻,简直就是一个大粽子般,然后用一个带分叉的树枝支撑住妇人的腰肢,将她推向火堆旁,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女人极度惊惧起来,已经没了明火的火炭热量正是最足的程度,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炙热的温度,女人扭动着身躯想要躲避高温炙烤,却无能为力,崽子们将手里的树枝继续向前推进,女人开始大声哭喊起来,声音撕心裂肺,旁观者发现她的长头发已经被火炭烤的卷曲起来,身上散发出缕缕白色气。

    村民们眼见得自己同乡在受酷刑,几个年轻人血气方刚,早就忍耐不住心头怒火,大声叫骂起来:“我操你们奶奶,你们还是人揍的不?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女人?乡亲们,胡子不是玩意儿,咱们和他们拼了吧!“

    “啪啪……”两声枪响,胡子头坐在马上得意的吹着手里匣子枪口的硝烟,他早就瞅了个清楚,果断的拔枪射击,将人群中最活跃的两个年轻人当场打死,然后不理睬人群里震撼天地的号哭,大声叫道:“真他妈给脸不要脸,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要是不交出粮食钱财,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当肥猪烤熟了,是死是活,你们自己掂量!”

    胡子真敢痛下杀手,村民们一时间被震慑住了,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却再也没人敢挑头闹事儿。

    那名妇女已经被推得离火堆越来越近,眼瞅着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便要被烤成人干了。

    “砰!”又是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手里持着树枝推人的崽子像是被人狠狠抡了一闷棍似的,头部猛的向后折去,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紧跟着又是几声枪响,坐在马背上耀武扬威的胡子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肩膀子一阵疼痛,被子弹射了个对穿,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被人袭击了。

    “有硬点子,闪!”胡子头只听得不远处枪声响个不断,一时也不知有多少人针对自己一伙人儿,毕竟做贼心虚,他又第一时间受了枪伤,所以也不顾得回击了,呼啸一声,领着自己的人马匆忙撤离现场,打马扬鞭一路跑远了。

    德伦村的村民们知道有人救他们来了,顿时松了口气,见胡子跑远了,赶紧有人过去将那个差点被烤死的妇女拖离火堆,从井里打上来凉水给她浇在身上,女人死里逃生,抱着自己的孩子放声大哭,哭得村民们跟着落泪。

    打跑胡子的当然就是周泰安三个人,他们听见枪响后,迅速接近德伦村,弃了马摸进村子,躲在一处柴草垛旁边,将胡子残忍的行为看了个一清二楚,眼见得胡子就要大烤活人,他们不能见死不救,出其不意的击伤匪首,使他们来不及思考,就害怕的远远跑开。

    其实这也多亏了他们三个人中两人带的是镜面匣子,这玩意儿不但可以单子儿蹦,也可以连发使用,周泰安和黑皮胡子单发快射,愣是将射击频率连成一片,不明底细的胡子仓促之下听不出个所以然,不好判断袭击自己的究竟有多少人马,当然不敢恋战,只能选择跑路,如此这样三个人这才救了一整屯子的人。

    等周泰安他们三个现身出来后,有人一眼就认出了马三,立刻惊呼起来:“哎呀!这不是当年手刃仇敌,血溅伦河镇的马三吗?原来是你救了我们,真是没想到啊!”

    马三想不到时过境迁,居然还有人记得自己,心里又是得意又是感慨,抱着拳同村民们打哈哈。

    “您当年的壮举那可是四邻八乡都传遍了,大伙儿都说您是大侠,后来您去哪了?有人说您落了草,那可真是胡说八道,胡子哪有您这样正气凛然的?都是祸害人的败类。”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话,马三眼珠一转,抬抬手。

    “大伙儿静一静,我说两句。”村民们止住了喧嚣,伸着脖子听他讲话。

    马三还有一次在这种场面发表演讲,不过他生性豁达,并不怯场。

    “谢谢父老乡亲们还记得我马某人,不过传言不可信,我是什么样的人大伙儿应该心里有数,再不济我也不能去当胡子啊?这天下之大,上哪不找碗饭吃?实不相瞒,我现如今是堂堂正正的国民自卫队里的一员,身边这位,大家伙瞧见没?他就是绥海公署长官亲自委任的伦河镇国民自卫队负责人,嘿嘿,我在他手下当差。”

    村民们嘁嘁喳喳开始讨论,他们不知道国民自卫队是个什么组织,不过听起来和镇里派出所好像不是一回事儿。

    周泰安见马三三言两语把自己牵扯进去,想了想也站出来,这是一个直面群众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能借机会增进同民众之间的感情。他何乐不为?

    “我叫周泰安,确实是奉命过来组建国民自卫队的,大家伙可能不清楚这个国民自卫队究竟是干什么用的,我在这里告诉你们,国民自卫队就是保护百姓安心生活生产,打击一切为非作歹,横行乡里的坏人,至于胡子盗匪,更是严厉打击,绝不姑息,顺便说一句哈!兄弟我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或者做的不好的地方,大家伙尽可以向我提意见,当然,打击胡匪是咱们共同的心愿,有愿意加入我们国民自卫队,肩负起保卫家园职责的有志青年随时可以找我报道,我们是欢迎的。”

    马三和黑皮在旁边偷着乐,这位领导真有一套,这就做起了招兵广告。

    看望安慰了死伤村民的家属,周泰安表示迟早血债要用血来偿,肯定会给他们报仇雪恨,然后不再逗留,三个人继续上路。

    像这样的事情,每天在东北大地上也不知道会发生多少起,胡子所过之处,祸害非浅,周泰安默默的沉思着,他已经决定好了接下来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将烧向哪里了。

    “当家的,你真以为那些村民会有人自愿加入……咱们得自卫队?”黑皮一边前行,一边问周泰安。

    “你觉得呢?”周泰安笑着看了黑皮一眼。

    “我看够呛,老百姓的想法和呆板,他们始终认为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扛枪打仗就是替别人当炮灰,划不来。”

    “你说的是别的队伍发生的事儿,和咱们性质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不都是扛枪打仗嘛?打胡子还是打恶霸,不都是打仗?”黑皮有点不理解。

    周泰安笑道:“我做广告的时候你没认真听吧?听没听见我先前说啥来着?我是不是告诉村民们,咱们自卫队的宗旨就是打击一切为非作歹,横行乡里的坏人?然后才是剿匪这一步?”

    “好像是这么说的!”黑皮挠挠头。

    “村民们不傻,他们那种农民式的狡猾你是理解不了的,我说的横行乡里,为非作歹之人,你觉得哪个屯子里不会有?”

    “这个确实有,只要是个屯子就少不了三样人,一个是屯大爷儿,横行乡里,无事生非之徒。二是保媒拉纤,撮合男女婚事的媒婆。三是偷汉子搞破鞋,红杏出墙的荡妇。没有这三样人的屯子基本上就不算一个完整的屯子。”马三的高见很有独到之处。。

    周泰安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屯大爷这种人确实不少,他们在屯子里飞扬跋扈,通常是欺软怕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吃过亏,因为怕纠缠不起,也不敢拿这种无赖怎么样,咱们自卫队虽然还没什么名气,可好歹也是一个可以合法持有枪支武器的队伍,这是一个什么时代?有枪就有道理,有人就有特权的年代,我给这些看不到一丝希望和未来的穷苦人一个扬眉吐气,又没有很大风险的机会,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心动呢!”

    黑皮和马三琢磨了一下周泰安的话后,不禁露出惊诧的表情,感情周泰安已经将村民们的人性摸得透透儿的了,想要不受人欺负,那就来我的自卫队扛枪吃粮,这是他给他们的一个晋身的希望啊!

    天黑之前三个人到了镇里,随便在镇子里转了一圈后,马三就买了吃食和蜡烛,领着周泰安二人奔了西门外。

    民国时期东北的建筑几乎如出一辙,为了防御胡子洗劫,凡是大一点的城镇都筑有护城墙和护城河,伦河镇的护城墙虽然没有县城那么高大巍峨,可也足有一人多高,都是民众用茅草掺杂泥土拓的坯(黑龙江特产,性质和砖头一样,都是建房砌墙用的)磊成的,挡不住人力攀爬,却能挡住马队冲击。

    护城河显然就不那么随便了,这玩意儿不需要浪费财力,只要围着城墙挖出又宽又深的壕沟,里面注满水即可,伦河镇的护城河上架着四座吊桥,分别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城门处,白天放下供人通行,天黑后提起来切断通道,防止胡子进入。

    马三三人出了镇子,身后的吊桥就被提了上去,要想再次进入就得等到明早上了,周泰安随着马三来到一处院落,附近没有几乎人家,这个院落很大,也很宽敞,不像是住宅。

    马三一脚踢开落着锁头的木门,那门轴风吹日晒早就腐朽不堪,被他一脚踹的整扇门都掉了,轰然倒地,溅起铺天盖地的灰尘,经久不散。

    “咳咳……里面请。”马三一边咳嗽一边把二人让进去。

    “还好我的名头够凶残,这份家业搁置这么久也没有人敢惦记,今晚咱们就在这里对付一晚,怎么样?”马三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周泰安。

    “能住就行,没那么多说头儿。”周泰安毫不在意的回答,在院子里前后打量了一番。

    “这是你们家的房产?”

    “嗯!我爹当年开的油坊,可惜了了。”马三一边和黑皮收拾床铺,一边回复周泰安的问话。

    油坊本来就设有工人宿舍,三人简单清除了一下灰尘,又吃喝了一口,倒头便睡,一天的行走,也很累人。

    周泰安闭着眼睛睡不着,他在想德伦村的村民,还有那些灭绝人性的胡子,自己想要在伦河站稳脚跟,打击胡子是首要任务,这头一脚必须得踢开,否则不但立足成问题,身后的马占山也会大失所望,今后将彻底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

    可是活跃在伦河一带的胡子都不是当地人,他们大都是青冈,望奎,明水界内的绺子,自己要想怎样的办法,才能彻底解决掉这些来去如风,行踪不定的家伙儿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