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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宾主尽欢,李冬冬与夏霆结伴乘动车南下,无论是休学,还是请假都需要本人回校。
车厢关门前的十来秒,程伟把单纯送行的夏雪塞了进去,还好心的向检票员举报,此人没买票。
夏雪回过神来,车门已缓缓关闭,检票员一脸警惕地道,“请出示下你的车票和身份证!”
当天夜里,谢书英数次婉拒陈玉安的提议,执意入住时光小筑三楼,还借口安全问题,想把四个学生都带在身边。
程伟知道她是好意,却不愿冒这个险,密不透风更容易激起对方鱼死网破之心,堵不如疏,与其撕破脸,不如留下一道口子,让彼此在规则之内各显神通。
于是,胡艳丽、张小娟随谢书英入住时光小筑,周安康和冯春生住进了300米外的一家酒店。程伟再三声明,他们可以将所学所得换成钱物,前提是必须四人平分。
谢书英哑然失笑,思绪更加深远,私底下认为程伟试图行鱼目混珠之计,向学校汇报时又多出了几分底气。
城市花园6栋306。
白泽对程伟做法颇有微词,“这样太不妥当了,元始天尊很可能窥一斑而见全豹。”
“不会!他老人家用脑过度,疑心太重,就算把鼎文原封不动的抄下来,送给他过目,他都不信!他只会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程伟说。
“你太小看他了!”白泽叹气。
“这些天他可曾现身?并没有!他太过谨慎,明知分身不稳,都不管不问,九鼎铭文对他来说只是小事,我们的行为不落在实处,他绝不会现身。”程伟神色凝重。
“他的反应太过平淡!”白泽忐忑不安。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弥勒之所以溜的那么快,肯定也意识到了,一直以来和他打交道的只是元始天尊分身。”程伟沉吟片刻又说,“道佛两家可能要分道扬镳了,这次来的可能是太上老君。”
“这老头还是蛮讲道理的。”白泽说。
“我宁可元始天尊亲至,也不愿意面对老君,他这样的人所作所为俱是依心行事,表里如一,会一直秉承自己的理念,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有折中或是取舍一说,这才称得上道德天尊!”程伟苦笑。
“不一定哦,老君坐视鸿钧身死道消,心里还是会有一根刺。”白泽微微摇头。
“老君很可能在鸿钧归虚前,隐晦的提醒过他。”程伟眉头紧皱,“你我都知道,广寒宫洞开一事,我与他们并没有任何勾连,更像是心有灵犀。如此匪夷所思,鸿钧却丝毫不疑,根本没有追究过!”
方静兰突然出声打断二人,“我觉得吧,现在应该考虑那2000万怎么办?这么大一笔钱,进的又是私人户头,汇款人还是SLRC株式会社龙城办事处,银行今天就已经两头上报了,这些钱你先不要动。”
“我知道。”程伟点点头,“现在也用不上,这些钱是用来买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用。”
“不等儿子出生?”方静兰有些黯然地摸了摸小腹。
“我要亲眼看他来到这个世上。”程伟把方静兰拥入怀中,温温柔柔地道,“就算我离开一段时间,也会提前回来,说不定还能赶上方寻
出生。”
“你们俩够了没啊!我还没男朋友,马上就要多个弟弟出来,以后怎么见人!”方寻挣脱相柳的纠缠,怨气冲天。
“多个弟弟不好吗?弥勒那个死胖子看见我们三姐妹就跑了!只有一个人的话,他肯定会说娘娘请留步。”相柳不以为然地道。
“你当然这样想了!你肯定也想生一个!”方寻没好气地说。
“四千年前,程伟就已经答应我了,要生好多好多孩子。”相柳再次凑到方寻跟前,好奇地道,“你快看看,有人回我消息了,‘约吗’是什么意思?”
方寻褪去苦闷,一脸坏笑,“想和你做生孩子的事,又不想要孩子……”
程伟无奈地摇摇头,揽着方静兰走向主卧,“咱爸马上八十大寿了,这之前我哪都不会去,元旦的时候回埙阳好好办一办……”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刚映在窗帘上,手机便不要命地响了起来,程伟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随即开始一天的忙碌。
谢书英的一通电话令华夏学界暗潮汹涌,于是,京华学堂‘历史系主任’赵四海、‘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主任余盛世连夜从京城赶至阳城。
再加上SLRC株式会社龙城办事处的2000万汇款持续发酵,热心参与者、企图围观者纷沓而至,知情者无人可以幸免,就连方静兰都接到了转运使的电话,询问事情真伪。
一夜酝酿之后,各大酒店、宾馆突然爆满,人虽未至,房间却先订上了,又一场风暴在阳城上空缓缓形成。
程伟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国人对文化传承的执着,直到去火车站接人时,他才反应过来,镇国九鼎一事怕是被人泄露了出去。陈玉安不是学界人士,说出去也没人信,只有谢书英,也只能是谢书英。
他不停地在心中叹息,读书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才是最大的悲剧。杨素芬打来电话让他回去收拾烂摊子时,手机电量直接耗尽,自动关机。
谢书英也意识到口无遮拦的恶果,三番两次的表达歉意。
“他们来了,对教授并不是好事。教授难道没想过,镇国九鼎若是找不到,这事该怎么收场?”一想到钟正南三个字,程伟就不忍苛责,只能摇头苦笑。
“对于我来说,镇国九鼎比不上这些夏篆,只要这些文字是真的,我这辈子就此到头也没什么。”谢书英脸上泛起一抹异样的神采。
“教授和钟正南怎么认识的?”程伟忽然发现,相貌平平的人,一样可以美的让人心颤。
“他拿着几张拓印,堵在学校南园教工食堂门口,逢人就问认不认识,因为太丑了,没人愿意搭理他。”谢书英嘴角含笑,似乎沉浸在过往之中,“长的惊天地动鬼神,偏偏满腹经纶。”
程伟有一点伤感,有一点无奈,心中有千言万语,偏偏如鲠在喉,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他生生世世都活在这些文字和黄纸当中。”谢书英轻声道,“真有这样一个世界吗?”
“他说的是传承,以文载史,以纸致祭!”程伟心酸一叹。
情况比预料之中更加复杂,火车站出站口人山人海,多出几张熟悉的面孔。
陈玉安尴尬之余,酸溜溜地道,“何
洪涛带车进去了,估计我们白来一趟。”
“真没想到,陈局和京华学堂的渊源这么深厚。”程伟哭笑不得。
“老陈也是京华学堂一份子,他在研修班待过。”谢书英说。
程伟恍然大悟,难怪消息传那么快,不止是一张嘴在嚼舌根。
“何洪涛出来了,来得人不少啊,带进去四辆车竟然没坐下!”陈玉安幸灾乐祸。
“大部分是学生,应该是赵主任和余主任带来帮忙的。”谢书英拉着程伟往前迎了几步,轻声叮嘱道,“赵四海人面广,能力也挺强,如果你想以学校的名义在龙凤山拿块林地,他能首肯,事半功倍。”
程伟微笑点头,欣然受教。
赵四海隔着老远就把手伸向谢书英,爽朗的笑声中带着些许歉意,“谢教授辛苦了!我们来晚了!”
不等谢书英回应,他又主动抓住程伟的手,感慨道,“你就是小程吧,正是因为有了你这样的年轻人,国家才会更加强盛。”
“是赵教授你们这一代人拼搏在前,才有我们享乐在后。”程伟不动声色地说。
“程家是世世代代的传奇,在你面前,我没资格倚老卖老。”赵四化笑出了满脸褶子,紧握程伟的手,使劲地摇了两下。
“百家姓个个都是传奇,程家只是其中的一份子。”程伟主动向何洪涛伸出双手,自我介绍道,“领导你好,我是程伟。”
何洪涛一脸和煦的点头笑道,“小伙子不错,阳城以你为荣。”
“谢谢领导夸奖,那是父辈的事,我做的远远不够。”程伟又扭头余盛世等人逐一握手,这才各自上车,一行人直奔沧浪江大酒店。
套房内,赵四海简单洗漱后,疲惫尽消,执意拉着程伟详谈,何洪涛、陈玉安也留了下来。
“镇国九鼎若是为真,小程将改写历史,难能可贵的是主动捐献给国家。”余盛世话里有话的赞道。
“绝对没有无偿捐献一说!”程伟断然否认,不留丝毫情面。
众人齐齐一怔,何洪涛干笑着打圆场,“皇帝不差饿兵,两位主任若想空手套白狼,我第一个不同意!”
“谢谢领导关照,也不是伸手要钱的意思,程家只是守鼎人,镇国九鼎不是私人物品,他们是属于国家的,何来捐献一说?”程伟小露锋芒后,敛去咄咄逼人,再度低眉顺眼。
“小程可不能开这个先例,该有的奖励一定要有,这样才会有后人跟进,史前文明不至于深埋于地底。”赵四海的语气不容置疑,安抚之意溢于言表。
何洪涛的秘书敲门而入,他接过手机嗯了几下,一声抱歉后拉着程伟去了隔壁房间。
“我现在需要一个确切的答复,镇国九鼎是不是板上钉钉?这事已经闹开了,几个门户网站都在显目位置挂上了阳城守鼎人的新闻,转运使司已经下来人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何洪涛额头微汗。
“具体的方位程家族谱里有记载,每隔两年,我都会去那边走走,我可以肯定,他们一直都在。”程伟说。
“刚刚发生的事,未经证实就能挂上门户网站头版,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这些知识分子啊……”何洪涛言有未尽,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