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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破晓之前

作者:夜半鬼读书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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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伟探望李建国、王慧芳的路上,李文高等在江滩大道,背对夕阳,面江而立,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落寞无数。

    李冬冬抱着程秀在江边地摊之间流连,夏霆一口一个师娘、一口一个小师妹的招呼着,不止是嘴上抹了蜜,手里还有遮阳伞,一路耍宝,一路欢歌。

    “贫道虽有隐瞒,但无恶意。”李文高的视线随着程秀移动。

    “理解,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即便是恶意,没有付诸于行动,又能说明什么?人性本恶,所以才会有法律、道德、伦理、社会规范的诞生。”程伟淡淡的道。

    “千秋万岁,不如阖家欢乐。”李文高深有感触。

    “会不会有点晚?”程伟笑了。

    “确实如此,上下五千年,一步步的走下来,谁愿意孤独永生?”李文高轻叹。

    “我愿成全尚书大人心愿,尚书大人又不肯配合。”程伟出言挤兑。

    “谁说贫道不愿意?”李文高一字一顿,“请帝君劳心劳力,送神、道、佛三界重返商周交替时。”

    程伟恍恍惚惚的走进李家,连王慧芳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拉着李冬冬进卧室说悄悄话,满脑子都是赐福楼宫斗惨剧。

    “怎么了?”李建国问。

    “我没事,老李家尽出人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程伟真被李文高吓着了,他很清楚李文高蛰伏三千年另有所图,但其所求远远超过一般人想象。

    “你的那些事,我们帮不上忙,我们啊……只想秀秀健健康康、冬冬平平安安。”李建国笑道,“这六个多月,可把我累够呛,但充实,每天一睁眼,一家大小都在。失去过才明白,什么都比不上团团圆圆。”

    “爸说得在情在理,冬冬、秀秀不会受一点委屈,每天回家报告。”程伟笑道。

    “别,等你妈去医院了再来,她现在很难为情,你们来的太勤,容易焦虑。”李建国连连摆手。

    “那以后我和冬冬在江边等着,陪爸妈散步。”程伟道。

    “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李建国略一沉吟,颇为不安的问,“能确定你妈肚子里的是雯雯?”

    “实践不下千次,无一例外,可能会失败,但绝对不会错。”程伟眉头一点点皱起,“有什么不对?”

    李建国瞅了瞅卧室紧闭的门,小心翼翼道:“你说是雯雯,我和你妈就没关心过孩子性别,可上次做体检时,医生夸我们有福气,不经意间说了句老来得子,我私下确认过,是个男孩……”

    程伟瞬间泪目:“这样更好,重入轮回的只是记忆,无关性别,但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程伟心胸豁然开朗,百般呵护下,李雯雯仍然处在巨大的不确定之中,纵使真武大帝亲力亲为,又能好到哪去?即便朱玄武、夏雨真是两只人形钓饵,他也要无怨无悔的吞下去。

    程伟回到赐福楼时,李青和李子正守在门口怒目相视,张烨烨在两人中间急得跳脚。

    “两位教主干嘛呢?”程伟问。

    “教主?”李青顺竿爬,“太清教主大婚在即,来送请柬。”

    那头黄牛?程伟没能憋住笑:“谁娶谁?”

    “太清娶上清。”李子前踏一步,抱着李青扭成一团,“先爆你菊花。”

    “别把门撞坏了,三千万一扇,你要是还想走的话。”程伟抱着程秀进门。

    “哎呦……”李子微微一愣,被李青一拳打在鼻子上。

    “不许打脸。”张烨烨手舞足蹈。

    “哪都不许打,进来喝口水冷静一下。”李冬冬在张烨烨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唯恐天下不乱,谁说不和我好了?”

    “程定。”张烨烨使劲的点了点头,“我最最喜欢冬冬舅妈。”

    “可舅妈越来越不喜欢烨烨了。”李冬冬故作惆怅。

    “秀秀说我坏话?”张烨烨嘟嘴。

    “你又对秀秀做什么了?”李冬冬揪了揪熊孩子的耳朵,“最最喜欢这句话你对每个人都说过,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我才两岁。”张烨烨祭出不二法门,还打起小报告,“祯弟弟也不知道怎么逗大人开心,就会读书写字。”

    “你已经四岁了,再说两岁,舅妈会打人的。”李冬冬抓狂。

    “女人就是不讲道理,我妈把出生证明拿给我看了,明明是两岁。”张烨烨气呼呼的道。

    “呦,烨烨什么时候能认字了?”李冬冬乐不可支。

    “冬冬舅妈有点笨哦,我不认识字,但我识数啊,我还会写2014呢?”张烨烨像只小公鸡似的昂着头。

    “呵……咳咳咳。”李子欲盖弥彰道,“我不是在笑,我有点感冒。”

    “放屁,看看你那副熊样,瞎子都知道你在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李青打趣道。

    “晚上舅妈给你洗澡。”李冬冬提着张烨烨的耳朵,朝程圣君挥挥手,“圣君,千万别让烨烨这孩子长歪了。”

    程圣君正执黑子与赵祯杀的难解难分,头也不抬的道:“让他先快活几天,吃苦的日子快到了,他的童年生涯已经结束了。”

    ‘不上幼儿园?直接上学?’张烨烨想哭又不敢哭,连忙拉来一个垫背的,“屁股哥哥比我大。”

    程圣君指了指二楼:“奶奶要揍你。”

    杨素芬果然探出了头,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烨烨,你要是再敢这样说话,奶奶可要生气了。”

    “我知道错了!”张烨烨用力的点点头,朝李青身后挪了挪,悄悄问,“李青叔叔,腚不是屁股?”

    “两位教主要不要上来坐坐?”程伟把李青自两难之中解救出来。

    “要听奶奶的话。”李青模棱两可,掩面而去。

    “烨烨没错!”李子落后一步,蹲在张烨烨面前,冒着被赶出赐福楼的危险,郑重其事道,“腚就是屁股,但十八岁以前不能这样说,不礼貌。”

    “李子叔叔是好人。”张烨烨眼泪汪汪的许诺,“我以后一定会对叔叔好!”

    “啪嗒”,程圣君扔过来两枚棋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去照照镜子,看看昏君佞臣是什么样。”

    “李子叔叔快上楼吧,冰箱里还有好多鸡腚,我让阿姨放烤箱,待会下来就能

    吃。”张烨烨屁颠屁颠的朝一楼厨房跑去。

    李青、李子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但也把拒绝的措辞想好了,牛吃素!

    程伟没给两人太多胡思乱想的机会,开门见山道:“两位教主有何贵干?”

    李青也直来直去:“帝君见谅,影尊前日私入人间,不知所踪。”

    李子补了一句:“就是掌教他老人家的影子。”

    程伟猛的一惊,二话不说,飞一般的把赐福楼里里外外、边边角角勘察一边,又在时光小筑巡视一番,这才详究缘由:“翻脸了?自立门户?”

    李青扭扭捏捏道:“影尊说尘缘未了……”

    “放屁!”程伟狠狠啐了一口,“他哪来的尘缘?”

    李子陪着笑脸:“掌教他老人家怕帝君生出误会……”

    程伟没好气的道:“吃我的、住我的、欠我的,还要吃里扒外,想把镇宅楼发展成太清圣境的据点?”

    李子痛心疾首道:“帝君冤枉好人,我是来通风报信的,他才是掌教派来的,本想着能抵消欠款,这个不要脸的非要和我争!不在红尘不知红尘苦!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谁说不是说?”

    程伟不禁莞尔,想了想又问:“天尊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影子会来找我?”

    李青点了点头:“影尊不擅与人交道,帝君是例外。”

    “谁说的?”程伟不以为然,“影子那性格,比天尊他老人家讨喜,知己遍天下。”

    李青又道:“帝君这么了解影尊,恐怕真有这种可能。”

    “放心吧,他要是在赐福楼出现,我一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程伟笑道,“到时候我通知李子。”

    李青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今晚就在马路对面守着,李子还得回基地照顾妻儿……”

    “MD!老子跟你拼了!”李子出拳未果,张嘴咬了上去,含糊不清的道,“老子跟你这个色鬼不一样!”

    程伟毫不客气的把两人脸贴着脸捆在一起,又把张烨烨用来待客的麻辣鸡屁股塞进两人嘴里,直至四条香肠唇高高肿起时,才把路边车位上的车门打开,准其守株待兔。

    夜色中的阁楼,并未因此恢复平静。

    柴荣感慨万千:“上清、太清已是水火不容,世事无绝对,古人诚不欺我。”

    程圣君奶声奶气的道:“灵宝天尊真是个厚道人,能忍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换做是姑奶奶,根本不敢闭眼。”

    白泽若有所思:“影子私入人间,元始天尊可能……已经无法压制灵宝和老君。”

    程伟轻轻摇头:“影子若真在阳城,元始天尊把分身叫回去就好。”

    “不一定。”程圣君眉头深锁,“影子都能失控,何况是四千年前就已成了气候的分身?”

    方静兰道:“这种可能性,有!但不是很大,无论分身跟谁合作,都无法更上一层楼,他不会这么短视。”

    柴荣语出惊人:“李文高不是想把神道佛三界送回商末吗?肯定有了几成胜算才敢和大人谈条件。与他保持默契的不是太上老君,或者说,不止是太上老君,分身和影子更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