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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副驾驶坐着的彦啸龙闻言，扭过头看向后排的白川穹和沐熙儿：“哎，你们说这次的案子发生在Y市，是不是那个叫毒魇的家伙刻意为之，有什么阴谋啊。”
白川穹轻轻扶了一下滑落在鼻梁上的眼镜框，按着彦啸龙的说法思索道：“有可能，之前咱们看四年前的毒魇系列案卷，毒魇主要就是在Y市和叶瑀他们较量，其中的截肢案件还差点杀死叶瑀，但他最后失败了，还负伤逃走，这么多年来他一定耿耿于怀想找机会报复。”
白川穹刚说到这里，就听见沐熙儿恍然想到什么忙说道：“在F州的时候，老叶和梦蕾姐不是被困在冷冻库了么，那次会不会就是毒魇策划的。”
“十有八九有可能。”沐熙儿话音刚落，彦啸龙立即点头附和道。
白川穹并未回应，而是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几秒后，皱着眉头闷闷的说道：“其实……我有件事儿想不通。”
“啥事？”
彦啸龙眉头一挑盯着白川穹，沐熙儿也眨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凝眉不动的白川穹。
“要真如你们所言，毒魇让杨一凡抓叶瑀去冷冻库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一起带走队长，那可是两个大活人，虽然弄晕了装在箱子里，可他们不是两只猫，装进笼子就能拎着走，费时费力不说，还增加变数。”
白川穹一边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一边不急不缓的说道。
“呦，细思甚恐啊。”沐熙儿原本稍显懒散的坐姿猛然直起上身，仿佛全身的汗毛都像她一样竖了起来。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问题。”彦啸龙也面容变得严峻起来，琢磨着白川穹的话。
白川穹看了看彦啸龙又瞅了瞅沐熙儿无可奈何道：“放假这几天我回去重新回顾了整起案子，所有疑点全都有迹可循，唯独队长和叶瑀一起被杨一凡带走关进冷藏库这一点，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毒魇到底为何如此。”
“群龙无首呗。”彦啸龙开口道：“除掉叶瑀是为了报仇，干掉队长是为了毁了咱们特察队，老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咱们五个人老叶和队长就相当于大脑和心脏，把队长害死，那特察队基本上也就废了。”
“或许吧，可能事实就像你说的。”白川穹点了点头并未否认彦啸龙的猜想。
沐熙儿见白川穹眉心的‘川’字并没有消失，就知道他对于彦啸龙的猜想没有听到心里去，肯定还在绞尽脑汁的去推测，于是便转移话题略作轻松道：“哎呀，你别忘了毒魇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国际犯罪组织曼陀罗的成员——迪亚斯，从案卷中就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是个无恶不作心理扭曲变态的家伙，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干不出来，四年前就做过很多奇奇怪怪的案子，不要死脑筋了，还是留着脑力好好想想怎么应对马上要面对的新案子吧。”
白川穹闻言，嘴角一抿紧接着稍稍上扬，苦涩的笑了笑望向车窗外。似乎在原本的困扰上又添了新的挑战自言自语道：“是啊，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匪夷所思的案子在等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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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山，我又回来了！”
就在白川穹他们交谈时，殊不知沐熙儿口中的那个心理变态此刻正冲一座荒野秃山呐喊着，他闭着眼深吸一口从山上吹下的风，顺着鼻腔灌入肺叶，立即感受到的是熟悉既陌生的丝丝冰凉，而山风抚过鼻腔的同时，嗅觉细胞似乎捕捉到其中还带着一丝丝的硝烟和木头燃烧的味道，这些气味就像是鱼饵，瞬间钓出记忆里四年前的场景，睁开眼，那些场景和此时眼前的景象叠加重合恍若重现。
“迪亚斯，你就是在这种地方被 Z国警方差点击毙？”
身后，一个女性的声音夹杂着嘲讽之意飘进耳朵里中断了迪亚斯回忆的场景。
迪亚斯转过身，身后站着曼陀罗组织的另外三名成
员，他目光依次略过安德鲁和弗朗西斯，最后落在弗朗西斯身边的凯瑟琳身上，不出意料对方的那双充满魅惑的眼睛现在满含鄙夷和厌恶正看着自己。
“是的，这就是我死里逃生的地方，可你别忘了——”迪亚斯对此习以为常毫无羞耻的直言道破，拖着长音，唇角上翘眼神柔和的扫视其他三人，最后又一次落在凯瑟琳的脸上，目光锁定在后者的琥珀色瞳孔，头微微下沉，嘴角浮起诡异的微笑，犹如一条毒蛇的凝视般，舌头舔了舔嘴唇，从嗓子里传出低沉缥缈的声音，一字一顿说出下半句：“——也是你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你那可怜的妹妹，艾丽莎丧命的地方。”
“看！”迪亚斯没做停顿振臂遥指方龙头山的一处位置，上前两步对凯瑟琳高声说道：“那里就是艾丽莎中枪的地方，啧啧啧，我甚至现在还能听到她临死前的呻吟、痛苦、我看得见她双眼黯然失色前的不甘和……”
“够了！”凯瑟琳怒吼道，她眼里噙着泪水冲向迪亚斯，因为激动和悲愤而沸腾的血液如奔流的河水涌入右手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
安德鲁和弗朗西斯显然没想到凯瑟琳会如此情绪失控，二人有些讶然看着迪亚斯那张白皙英俊的左脸上立马显现出一个通红的手掌印。
而凯瑟琳却蹲下身把头埋在双臂中奋声大哭起来含糊不清的呼唤着妹妹的名字：“艾丽莎！艾丽莎……”
“凯瑟琳，哭吧，把所有伤心难过都哭出来。”
弗朗西斯走上前一把抱住凯瑟琳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紧接着抬起头面如寒冰般的望着迪亚斯不忿道：“你一定要拿这件事来刺激凯瑟琳吗？！”
迪亚斯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感受着左脸火辣辣的痛感，在听到弗朗西斯的质问后，不以为然道：“我只是让她认清现实，这里不光是我的耻辱墙，还是她妹妹的亡命场，我在这里丢的只不过是颜面，可艾丽莎失去的是命！”
迪亚斯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毫不避讳的着重说道。
“你！”弗朗西斯见迪亚斯还拿艾丽莎的死继续刺激凯瑟琳，他猛然站起身攥紧拳头就要打在迪亚斯的脸上。
一直在旁观看戏的安德鲁眼看着弗朗西斯要动手，他连忙伸手拦住弗朗西斯挥起的拳头，并且严肃的训斥迪亚斯道：“好了好了，咱们是一个团队，迪亚斯你不应该三番两次的去触碰凯瑟琳的伤心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迪亚斯瞥了一眼愤怒中的弗朗西斯说道。
“那我们就更不能内斗了，你们难道忘了爷爷生前的教诲了么，我和你，以及凯瑟琳和她妹妹是孤儿，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就好像狼群一样互相配合才能更快更有效的干掉猎物，独狼是吃不饱肚子活不长的。”安德鲁松开弗朗西斯的手，看了看迪亚斯和凯瑟琳。
“老爷子的话我当然记得，我们四个人就是狼群，只不过现在不单单只有狼。”迪亚斯说完后意有所指的侧目看了看弗朗西斯。
迪亚斯这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但安德鲁听得真切而且明白迪亚斯话中含义，他转头对弗朗西斯道：“弗朗西斯，你跟凯瑟琳回车上吧。”
弗朗西斯面无表情的看着迪亚斯，在听到安德鲁的话后，他附身安慰了凯瑟琳几句，然后扶着她起身走了。
等弗朗西斯和凯瑟琳走远，安德鲁朝迪亚斯靠近两步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对方：“你就不能收敛一下，怎么说他当初加入组织也是老爷子允许的。”
“老爷子那时候病入膏肓，脑子糊涂了。”迪亚斯嘴一撇不屑道。
“好吧，你怎么玩怎么闹我不管，但有一点，你不能破坏曼陀罗组织，咱们可是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谁要是毁了它，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安德鲁警告道。
安德鲁话音刚落，就见迪亚斯露出他那招牌式的诡异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给人感觉发自肺腑：“放心吧，我跟你都是老爷子一手培养的，曼陀罗
组织是我这辈子的荣耀，我不止要维护它的光辉，还要用更多人的鲜血和恐惧来浇灌它，让它在我们手里越发强大，盛开的更为艳丽！”
“你们仨来的挺快啊。”
刚一汇合和老吴他们做过简短的介绍，叶瑀就对白川穹他们说道，他注意到白川穹那眼镜片下的眼球布满血丝应该是一夜未眠，而沐熙儿和彦啸龙的面色更是格外难看，就好像网吧包宿打看一晚上游戏一样的无精打采，想必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姚梦蕾也看出了这三人的精神头不太好关心的问道：“你们一晚上没睡觉吧。”
沐熙儿打了个哈欠吐槽道：“甭提了，我昨晚接到梦蕾姐的信息，连夜坐高铁去的北京找小白，本来想利用途中的几个小时睡会儿觉，谁知道车厢里有好几个七八岁的熊孩子，一路吵吵闹闹。”
一旁的彦啸龙一听到沐熙儿的哈欠声，也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咂咂嘴：“啊哈~，我也差不多，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消停过，老家农村偏僻没火车又没客车，我是半夜坐着我四大爷的面包车到的县城，打了个出租车去省城，又托铁路局的朋友要了张特快火车的车票去北京找他俩，今早上六点才到的北京，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上了马局长派的车，又去的首都机场赶飞机。”
“马局长让我们三个聚一起再走，他给我们安排了三张今天飞往Y市的飞机票。”白川穹解释道。
“辛苦辛苦，这三孩子为了我们这个案子折腾一晚上。”老吴十分体谅道。
白川穹轻轻一笑道：“职责所在，没什么辛苦的。”
“嗐，都是自己人，吴组长不必见外。”彦啸龙咧嘴笑了笑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道：“放心，咱这体格熬鹰都能熬死它，熬个夜怕啥。”
“就是就是，人民警察为人民嘛，我们只不过发发牢骚，但能打击罪恶，一定义不容辞啊。”沐熙儿也难得一见的打起了官腔，正色道。
彦啸龙嘿嘿一笑学起了水浒传里古人说话的语气：“在家闲出个鸟来吃了睡睡了吃，还真不习惯这么清闲生活，一听有案子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那你们可要做好准备了，这次的案子非比寻常咯。”老吴打趣道。
“不怕，经历了那么多案子，见怪不怪了都。”沐熙儿带有骄傲的口气说道。
“好了，进去跟你们说一下详细案情，在交代一下接下来大家的任务。”姚梦蕾一句话把大家拉回到案子上。
二十分钟后，会议室里。
彦啸龙盯着屏幕上的受害者细目照，目瞪口呆：“我滴个乖乖隆地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死者。”
“太可怜了，死后被人剥去头皮和头发，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啊，这要是我变成鬼都不放过那个变态的凶手。”沐熙儿啧啧不已，眼中带着害怕和同情的神色。
“下刀很稳，切口整齐，杀人者不简单啊，心理素质很好。”白川穹一如既往的理智分析。
姚梦蕾用激光笔指着姚梦蕾的脖颈严肃的说道：“除了我刚刚跟你们说的那些，我还怀疑凶手是徒手拧断死者的脖子，导致死者当即死亡的，手法干净利落。”
身为习武之人的彦啸龙听出了姚梦蕾话外音，他对这个案子的凶手的兴趣又上了一个台阶：“徒手？凶手看样子是练过啊。”
姚梦蕾点了点头又道：“凶手先扼住杨雪瑶的颈部让她昏迷，然后顺势扭断她的脖子，我检查过杨雪瑶的胳膊和衣物，没有半点挣扎搏斗的痕迹。”
紧接着姚梦蕾又补充道：“当然了，作案手法是我根据死者脖颈的伤痕，和刘法医的尸检结果做出的推断，你们怎么看。”
“我同意队长说的，如果死者和凶手力量悬殊很大，凶手又身怀功夫的情况下，是可以杀死这个叫杨雪瑶的姑娘的。”彦啸龙用手比划了一下，随即用下巴向沐熙儿勾了勾一脸坏笑道：“就像熙儿这样的，我抓她就跟老鹰抓小鸡崽子差不多，轻轻松松拧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