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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姚梦蕾面无表情的看着叙述完整个租车事件的钱大川正端着咖啡大口的喝着。
“你知道男人的名字么？”
听见姚梦蕾的问话，钱大川赶忙咽下最后一口咖啡，他放下杯子眼神真诚的摇摇头：“没有，他没说自己叫什么，我也没敢问。”
“通过你跟他的接触，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额……怎么说呢。”钱大川眉心紧蹙沉吟片刻，在脑海里组织语言一字一句道：“这个人看起来挺凶狠的，有种电影里杀手的那种冷酷气质，可他上车前对我说的那一番话，就好像是一个婚姻感情遭受挫折的过来人对我的忠告，他话语里我听出了遗憾的意味，就好像他曾经对自己的老婆或者是女朋友不是很好，要不然就是他失去了他心爱的人的那种感觉。”
姚梦蕾听到钱大川的话，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暗暗自语：“钱大川的感受跟叶瑀分析的八九不离十，凶手果然在感情上受过创伤。”
在一旁记录询问对话的侦查员停笔问道：“你之后还见过他么？”
“见过一次。”
“他找你什么事儿？”姚梦蕾英眉一升忙追问道。
“说让我帮他租个房子，租期一个月就行，户型朝向，地理位置，租金多少钱什么的无所谓，只要是市区内交通便利就好。”
姚梦蕾又问：“什么时候跟你说他要租房子的。”
“四月九号吧，在我家小区外看见的他，他就告诉我急用，不要合租的房子，最好楼里住户不要太多。”
“那你给他找到了合适的房子？”
“找到了，我有个同学做房产中介的，我托他找了个房子，一栋老居民楼，楼里没多少住户，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二楼有一个两居室，房子破了点，但符合那个人的要求很安静。”
“这次他给你多少钱。”侦查员问道。
钱大川尴尬的笑了笑右手食指竖起：“一万块。”
“房子具体在哪？”
钱大川眼睛向上看了看回忆道：“我记得在老厂区那边，好像是距离武胜街不远。”
钱大川没想到的是当他报出具体位置后，那个女警官竟然发出惊呼：“什么？武胜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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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胜街上郭毅阳边开着车边听坐在身旁副驾驶的彦啸龙拿着手机说：“刚才姚队打电话，说让咱们找武胜街附近的一个老厂区的家属楼，凶手在这儿租了个房子，很可能是杀害范倩颖的案发现场。”
郭毅阳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路，很了解的口气说道：“这一片儿就是八一炼钢厂的老厂区，往前开左拐差不多就到了家属楼。”
三分钟以后，郭毅阳驾车驶进了有三栋五层楼包围的院子里凶手租的房子就在中间的那栋楼里，彦啸龙的目光刚一落在院内，他就指着前方如同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高兴。
“小郭你看，红色吉普车！”
彦啸龙说话的同时，郭毅阳也看见了停在位于中间的家属楼下显眼的红色吉普车安安静静趴在那里，不禁咧嘴笑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啊，还以为找这辆车会很费劲，谁知道就停在家属楼这里。”彦啸龙原本还担心会找不到这辆车，可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郭毅阳带着忧虑的口吻说：“车在这儿，会不会人也在楼里。”
“哟，你带没带枪。”一经郭毅阳的提醒，彦啸龙笑容收敛，开始变得认真严肃。
郭毅阳把车停在院门口内的一棵大柳树下，他摸了摸后腰：“带了，要不要叫支援。”
彦啸龙大咧咧的一摆手：“叫啥啊，抓这么个货色凭咱俩足够了。”
郭毅阳还是不太放心道：“这家伙可是徒手扭断人脖子的身手那么好，危险性很高。”
“那是你没见过你龙哥我出手。”彦啸龙拍拍胸脯很自信道：“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咱俩闯进房子里，你堵门别让这兔崽子跑了，一看见他我去抓他争取能活捉了他。”
郭毅阳拔出手枪面色紧绷的就好像要上战场似
得：“好，要是有危险我就打伤他。”
“哈哈哈，你可瞄准点别伤了我，好不容易能遇到这种练家子，还真想过几招！”彦啸龙舔了舔嘴唇，两颗大眼珠子闪着斗志的光芒，他此时无比的兴奋期待能跟凶手面对面较量。
下了车彦啸龙闲庭信步的朝中间的家属楼走去，在其右边的郭毅阳却右手紧紧握着枪，枪口朝着地面，他视线牢牢锁定在家属楼的进出口的掉漆铁门上，他生怕凶手从楼里夺门而逃。
这还是他第一次持枪抓人，以前开枪打靶子他连开数枪眼都不眨一下，可这次很有可能他会对着人开枪，虽说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对人开枪他以前也就在梦里有过，现实世界中他还是头一遭心理压力甭提多大了。
郭毅阳看着一旁大步流星的彦啸龙心中默念：“希望龙哥能赤手空拳拿下他吧。”
路过红色吉普车的时候俩人都朝里面望了望，车里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很快，二人上了楼来到了二楼，这栋老楼没有门牌号，彦啸龙只知道凶手租的房子是右边的房子，彦啸龙站在斑驳厚实的铁皮木门前，对右边的郭毅阳小声说道：“我数一二三，然后我把门踹开，你在后面掩护我，那家伙有什么举动你就开枪！”
郭毅阳用力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双手举起枪，坚定的目光看向彦啸龙示意对方他已经准备好。
彦啸龙右手比划着，右侧身体向后，左侧身体直面房门，左腿肌肉绷紧蓄势待发，与此同时嘴里念叨：“一、二、三！”
“砰！”
彦啸龙一个侧踢一脚踹开房门，下一秒他破门而入，郭毅阳举着枪紧随其后也进了屋子。
一进屋，彦啸龙虎眸般的眼睛四下望去，屋内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眉头皱起：“奇怪了没人。”
“龙哥。”郭毅阳拍了拍彦啸龙的肩膀，朝屋内两个关着的门扬了扬头。
彦啸龙用眼神瞄了一眼右边的那扇门，又瞅了瞅郭毅阳，那意思是兵分两路，一人检查一个房间。
彦啸龙和郭毅阳小心翼翼的来到各自检查的房门前，先侧耳听了门内的声音，可俩人什么也没听到，随即他们同一时间打开房门，彦啸龙这边开的是卫生间的门，郭毅阳打开的是一间卧室，虽然房间不同，但结果让他们都有些许的失望。
“没人。”郭毅阳走进卧室检查了床底下和衣柜。
身处在卫生间的彦啸龙就更简单了，卫生间里只有一个洗手池，一面镜子，一个蹲便器，这让他十分懊恼：“玛德，我这也没人。”
接着这哥俩又分别检查了另外的厨房和另一间卧室，甭说大活人了就是一直死老鼠都没有，一无所获令彦啸龙和郭毅阳大失所望。
彦啸龙失望的原因是不能跟那个武艺高强的凶手一对一的打一场，他这些天最想干的事就是能跟凶手‘切磋切磋’。
郭毅阳则是因为不能亲手抓到凶手，失去了一个立大功的机会。
既然犯罪嫌疑人不在，郭毅阳也就踏实的把枪收好，他重新审视着周围环境：“不对，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龙哥你看，摸哪都是一手灰。”
郭毅阳抹了一把客厅桌子，然后把手上的灰尘给彦啸龙看。
“的确，其他的房间也是这么埋汰。”彦啸龙点点头，紧接着目光望向卫生间：“除了厕所，我刚才看见厕所的地面很干净，还有洗手池，十有八九凶手就是在厕所将被害人的头皮割下的。”
“那我打电话叫赵队长派人过来勘察现场。”郭毅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掏出手机给技术队拨电话。
二十分钟后，技术队的勘察车载着赵队长以及其他三名技术警察赶来。
赵队长下车带领下属步入家属楼，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姚梦蕾也在案发现场，就站在凶手租房的门口。
“姚队长你也在啊。”
姚梦蕾看了一眼身边的张侦查员说道：“我和张警官查到凶手在老厂区家属楼租这个房子，正好寻查武胜街的彦啸龙和郭毅阳离得近，就叫来看看。”
“好，那张哥、小郭，小彦你们帮忙案发现场的外围，我们几个进去勘察现场。”赵队长也不啰嗦，他直接下达任务道，紧接着他把一副白手套递向姚梦蕾，“姚队长要一起勘察么。”
赵队长听手下人说过，姚梦蕾本身是学痕
迹检验出身的，勘察现场的技术不弱于他手下的精兵强将，况且前两起案件姚梦蕾都参与了勘察现场，这次他就主动邀请姚梦蕾。
姚梦蕾接过手套戴上，微微一笑道：“好，麻烦给我一个工具箱。”
一个小时后，姚梦蕾、赵队长和他的下属依次从房子里走出来，彦啸龙迫不及待地问：“姚队，赵队勘察结果如何。”
“现场除了你和小郭的鞋印外，还发现了一组鞋印，尺码与前两起案件中在被害人家中发现的一样。”赵队长摘下脚上的鞋套说道。
姚梦蕾瞧了瞧彦啸龙又看了看郭毅阳补充道：“不过这屋子里只有你们的新鲜指纹，没有凶手留下的指纹，不过赵队长在卫生间洗手池的排水口用鲁米诺试剂检测到有少量的血迹，回头去做DNA鉴定看看是不是范倩颖的血迹，在卫生间还有几根疑似女性头发也会拿回去做鉴定。”
“看样子应该是杀人现场了。”赵队长站在门口回过头望向屋内，凭借着他多年勘察现场的经验推断。
姚梦蕾点头附和：“我也觉得是作案现场。”
“姚队，赵头儿，外面那辆红色吉普车要不要叫交警的拖车帮咱们拉回局里。”张侦查员说。
“你先打电话给交警部门，我们先给车外表面做一个简单的痕迹检查。”赵队长说完，眼神瞅着两个下属，大家心领神会的拿着工具箱下楼直奔吉普车。
“这楼道里怎么这么多人啊，你们是谁啊。”
赵队长刚走出家属楼，姚梦蕾就听见从三楼传来一连串缓慢且拖沓的脚步声，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正拎着菜篮子，一步一步从楼上走下来，站在三楼与二楼只见的楼梯上满脸疑惑的看着楼道里的生面孔。
彦啸龙笑脸相迎，怕老人家耳背听不见，故意提高音量对其说：“奶奶，我们是警察。”
“你们是警察啊，警察来这里干什么。”老太太重复彦啸龙的话继续问。
彦啸龙上前搀扶老太太下了楼并说道：“奶奶您扶着我，我们是来抓坏人的。”
老太太那略微浑浊的眼睛瞟见二楼的一户房门开了，她马上明白过来：“哦~你们是抓租老王家房子的那个小伙子吧，我就说嘛戴着墨镜不敢露脸一看就不是好人。”
姚梦蕾一听老太太的话，忙不迭问：“奶奶，您见过那个小伙子？”
“见过，那天我像今天一样出门买菜，下楼看见一个房产中介带着一个年轻人来看这间房子。”老太太驻足，抬手照着彦啸龙做比较：“跟这孩子一般高，戴着一副墨镜挡着脸，不太爱说话。”
“那个中介是真黑心啊，这么一个地段差，两三年没人住的破房子，租金要一千五，那小伙子也不知是有钱还是怎么着，也不砍价就答应了。”老太太打开了话匣子对姚梦蕾说。
姚梦蕾又问：“那您在那之后还有没有见过那个人么？”
“没有了，自打那天，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小伙子。”老太太摇摇头回答道，紧接着她好奇的问道，“对了，姑娘啊，这个年轻人犯了什么事儿，要你们这么多警察来抓他。”
“酒驾撞伤了人，他昨天晚上醉酒驾车把一个行人撞倒了。”姚梦蕾随口胡说了一个罪责，她可不敢告诉老奶奶，她那天看见的小伙子是最近Y市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要是让老人家知道了，万一吓出个好歹怎么办。
“哼，那是该抓你们警察可不能轻饶了他，最起码判他个十年八年长长记性，现在的年轻人喝酒还敢开车，居然还撞人逃逸。”老太太听完姚梦蕾的说辞，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
“那是，我们一定严格处罚他。”姚梦蕾附和道，紧接着她轻声细语的问：“奶奶，这栋楼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爷爷奶奶住。”
“有，四楼的老赵头，五楼的刘老太太和老陈头，还有跟我一样住在三楼的老王头两口子,二楼的老杨去河北看孙子去了。”老太太看向二楼的另外一户继续说，“一楼住的是邓老太太老两口还有老周头，你问这个干嘛。”
“我们想询问其他的爷爷奶奶有没有见过那个年轻人。”
“哦，那你们问吧，这楼里面的人就这些全都是老人，我家老头也在家。”老太太笑呵呵的看了看手表，“哎哟，天不早了，我也要去买菜了。”
老太太说着拎着菜篮子蹒跚的顺着楼梯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