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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少不了你的。”老女仆含混道, 看样子并不想让妖狐直接面见花魁,让他稍等, 然后重新把门关好,片刻之后拿钱出来。
妖狐笑着掂了掂钱袋,有意为难她,“不够, 小生……我的价位最近涨了。”
“你!”老女仆气得睁大眼,明知对方是在敲诈, 却也不敢说什么, 只好进去询问夕颜花魁,被妖狐抓住机会, 直接拉开门,半点不客气的走了进去。
夕颜花魁勉强保持镇定, 跪坐着向妖狐俯了俯身,“价钱之前不是谈好了吗?”
妖狐一晒, 惊奇道:“你竟然跟妖怪谈诚信?”
夕颜花魁一时噎住,她深深吸入一口气, 再次在心里提醒自己对方是可怕的大妖怪, 容不得她发脾气。
“……你想要什么?”夕颜花魁的口气弱势起来, “十几天后各馆舍花魁大比, 我手头的钱几乎都用来置办衣物了, 眼下给你的是我能拿出的全部。”
“那不如这样,”妖狐顶着般若的脸,一脸天真的提议道, “你今晚就归小生……我?”
接着不等花魁满怀被侮辱的愤怒抬头,他又自顾自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小生……我当然是开玩笑的。”般若拥有的那双淡金色眼眸中,浮现出森冷而傲慢的神情,他缓缓地吐字,恶意分明。
“小生还看不上你这种货色。”
花魁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浑身发抖,她狼狈的仰望着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的大妖怪,只觉逆光之中,对方的眼眸犹如毫无人类感情的野兽。
这就是——妖怪,永远不能以人类的伦理要求,哪怕前来寻欢,也不过是获取另一种层面的俯瞰的快感。
夕颜花魁感到脊背上的冷汗正一层一层浸湿繁重的衣物,她几乎有点恐惧的想到,她所要对付的、那个在拥有这般兽类眼瞳的妖怪面前还能肆意微笑的女孩子,真的会如她所愿陷入泥淖之中吗?
脚步声渐渐远去,随着拉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周遭再一次安静下来。对方毫无征兆的为难她一番,又不求任何物质,仿佛只是为了来羞辱她一样。
老女仆颤抖地扑上来,夕颜花魁向她摇头,重重喘了几口气。
好在都结束了,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只等椿的探视期限一过,立刻就动手!
夕阳西下,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夕颜花魁也必须收拾起来,晚上还有客人请了她。正当她任小颜为她梳理长发之时,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
“说起来,小颜昨天晚上接客了吧?”
梳着发髻的手微微一抖,小颜垂下眼睛,动作一如既往的利落,“……是,多谢花魁给我安排了一个好客人,小颜记得花魁的恩情。”
夕颜花魁淡淡一笑,“你记得就好,我对听话的小姑娘一向是心疼的。”
小颜看似害羞的应了一声,手底下动作越发快速,很快梳理好油光水滑的发髻,向后跪在地上。花魁衣摆向后一掀,立刻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跪下来整理好,她自己则看了看镜子里那张脸,忍不住又加重了眼角的脂粉。
饶是如此,那些细细的纹路也快要遮不住了。花街的女人夜夜承欢,通常还染着烟酒的恶习,向来老得很快,更别说她思虑的东西还比旁人多许多。
夕颜花魁映在镜中的脸渐渐隐去笑容,她定定的看了镜中的那个女人一会儿,突然歇斯底里的把梳妆台上的首饰胭脂都扫落在地,一阵“乒乒乓乓”的破碎声。花魁急促地喘着气,周围人全都噤若寒蝉。
“花魁……”这时候,也只有老女仆能说上几句话了。
夕颜花魁闭了闭眼,发泄过后,她没有语调起伏的质问道:“你们说,这个世界怎么会那么不公平呢?只因为她是良家子?”
这下连老女仆也深深低下头,不敢说话。
一室死寂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隐约的喧闹声。夕颜花魁皱皱眉,一个眼神示意,一名高级游女连忙出门查看,后来之后神色略有古怪。
“花魁,是……是椿……她跟朝日花魁比赛手鞠呢……”
平安时代的手鞠尚且还是贵族玩具,而且多以和服的边角料为材料制作,填充些棉芯和麦秸,可供人抛来抛去的玩耍。花街高度重视享乐,手鞠的发展自然就突飞猛进,比如此时被练红霸和朝日花魁抛来抛去的这只手鞠,就是用两片鹿皮缝制而成,既有弹性,兼有艳丽的牡丹花纹。当手鞠被高高抛起的时候,全场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上面。
朝日花魁玩得兴起,早就把繁重的外衣脱了,挽起袖子轻装上阵,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练红霸换了一身面白里红的振袖,红发束起,掂着手中的手鞠笑得不怀好意。
“朝日花魁,我再慢一点吧,别把你累坏了~”
“扯淡!”朝日花魁不服输的张口就骂,“老娘玩了多少年球,怎么会输给你这个小丫头!”
练红霸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一时兴起,提出的是沙滩排球的规则,手鞠不是近距离抛来抛去,而是要满场兜兜转转跑着去接球。他们两个中间的位置拉起一道网,过不了网的全算己方失分。
朝日花魁前期在练红霸的扣杀之下全面扑街,累得半死不活,全凭一口气撑住,现在练红霸热了手之后隐晦地让了让,才让她有了可能会赢的幻想。
红闹闹决定让她以一球之差输给自己。
两边楼上挤满了人,连晚间来的客人们也放弃了单调的喝酒听歌,全跑来凑热闹,嘻嘻哈哈的猜那边会赢,闹得不可开交。
“让让!让让!客人您的酒来了!还要加小菜吗?”引路人端着盛满食物和清酒的托盘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把客人们订好的酒菜一一送到,甚至连小桌子都摆放了过来,方便人边看边吃喝。
椿小姐真是个宝贝啊,还没到晚上,今天的酒菜已经卖了平时的三倍还多!
眼看人多得超出预期,练红霸眨眨眼,突然想到了个好点子。
“家忠先生!开盘押注吧!”红发少女向楼上喊道,“再做些横幅和旗子来!”
家忠简直不知道椿脑袋里究竟有多少稀奇古怪的念头,现在人聚得这么多,开赌局肯定大赚特赚,而且就算赌输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生气,毕竟他们看了比赛嘛。
练红霸又跟对面的朝日花魁一商量,两人暂时停战,双双去院子两侧准备东西。前楼的客人也纷纷赶来,不大一会儿,这一面已经挤满了人,游女们兴奋的尖叫着,要她们的客人给自己中意的一方下注。
“还是椿小姐赢面大!刚才她都压着朝日花魁打!”
“不不,朝日花魁毕竟年长……”
朝日大笔一挥,在准备好的小旗上画了红日朝霞图案,然后抬头看另一边,凤鸟红椿异常张扬。朝日花魁大刀阔斧地坐在椅子上,让手下游女给她捏捏肩膀松松筋骨,一会儿又拿手鞠来试试手感。
引路人扯着嗓子,比起平日更显兴奋——“追加设定,二对二的比赛!想报名跟两位小姐并肩作战请早!要下注请早!”
“我我我我来!”朝日花魁今天晚上的客人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男人,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称一声长者,他向来跟朝日花魁关系不错,这回也就选择与花魁并肩作战。
妖狐在人群里看得热闹,按捺不住心痒的下场,这么多人面前,练红霸应该不会揍他的。
“那我就来帮椿小姐!”金发少年满面笑容地举起一只手,“椿小姐,请多关照~”
练红霸眼中金莲一闪,妖狐的伪装在他眼里像纸糊的,一下就看破。虽说不明白妖狐为什么又到这种地方来了,只要没影响到他的计划,一切好说。
两条巨大的横幅升起,各自写着椿和朝日花魁的名字,每个压了注的人都拿到一面应援用的小旗,热热闹闹的挥舞起来,整栋楼一片旗子的海洋,夹杂着说笑声和口哨,还真有点狂热粉的架势。
桃源乡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就算没有搂抱着游女,客人也都兴高采烈,纷纷高喊着支持自己挥舞旗帜的一方。
“椿小姐!加油!”
“朝日花魁!我压了五枚金币啊!”
“再点些酒菜……喂!引路人!”
等宵迦得到消息从顶楼下来,比赛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声嘶力竭的呐喊声里,半妖哭笑不得的摇头。
“她怎么总有这样的本事……”话语中当然是无奈和宠爱居多,宵迦叫过仆人,让他压了一百金币在椿的一方,自己下到二楼视角最好的地方观看。
红发少女掂着手鞠,衣袖挽起好大一截,长发有点散乱,脸上却泛着健康的红晕。朝日花魁几度被她逼得气喘吁吁,却还是打死也不认输,偶尔也有漂亮的几球,引起对面楼上的阵阵欢呼。
在此之前,没有人想过桃源乡还能这样度过夜晚。来此的男人们所要寻找的乐子,他们过去似乎一直拘泥于女人新鲜美艳的肉体,现在却发现,原来女子的美态并不只在床笫之间,她们跑动时、笑着时、因为赢钱兴奋的尖叫时,同样有着迷人的姿态。
而这一切发现的带来者,是椿,她在哪里,哪里就会生气勃勃,热闹非凡。
五楼,夕颜花魁一直没有从房门里出去,尽管她妆容整齐收拾妥当,已经彻底崩坏的心态也让她无法在今晚接待客人。
更何况,她的客人在就被这场热闹的赛事吸引住,正在对面楼抱着游女兴致勃勃地下注。
小颜跪在门边,听夕颜花魁在里面摔东西,她缓缓侧过头,眼中映入那一大片挥舞的旗帜。
椿……
她咀嚼一下这个名字,突然再也没了先前对夕颜花魁计划的期盼。
有人在地狱里也能笑,厄难的黑鸟都不忍靠近她,人人都想她痛快的活着,因为在她身上有永世不灭的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猫猫亲戚搞事情,一章把他做掉,不然晴明就别想要戏份了(挖鼻)
晴明:别拉着我!我自己动手半章就做掉!之后半章给我……
蠢萌:不,之后半章都给猫猫。
猫猫:开心~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