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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些美好的回忆和人跟事之外,她有时候也会绘制一些让她感觉不是那么愉快的经历,比如说曾经让她受伤或者是战斗起来比较坑的过往,或者是她讨厌的人跟物,这幅画作里的炎魔就是其中的一种。
虽然这东西挂了之后的尸体是非常好的燃料,品质比奥丁花园里面的那颗枯死的金苹果树制作成为的炭还要好,但是对付这种生物的经历却绝对算不上是愉悦,即便是扛着沉重的灭火巨剑,想要干掉这种强悍的生物也是要费一番力气的。
这是谨慎行动的同时还运气好,不谨慎又运气糟糕,就只能遵循她老师的脚步,被炎魔抓着头毛给拖下深渊了,那才叫一个悲惨。
好在炎魔这种生物的数量不多,总共也就那么几个,要不然造成的危害真是比史矛革还要严重了!
不过相对于炎魔本身来说,它倒是很适合被放进油画当中。
光是外形就足够给人震撼的了,更不用说是那些遍地的尸体,即使看不见脸,可是在火焰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艳的血迹不但没有让这幅画作变得轻松一些,反而让它看上去更加可怕了,仿佛是恶魔在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你这是打算在宗教题材上面深耕?”弗拉维尔拎着那幅画作发呆了一会儿,终于在思考之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虽然牧神跟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就像是恶魔的家伙和宗教不一定就直接相关,但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酒醉的牧神》跟宗教之间那若有若无的牵扯!还有眼前的这幅画作,有着狰狞的角的火焰躯体甩着长长的火焰之鞭,以及暗红色的天空跟血腥大地,怎么看怎么都有着浓重的宗教意味好吗?
弗拉维尔不是说这种题材不好,相反,如果真的在某个单一方向上深耕的话,以米亚的水平,很有可能成为这一题材上的大师,并被人疯狂追捧。别忘了油画受众的大本营就是欧洲跟美洲,这两个地方的宗教基础真是不要太浓厚!
就算是对宗教不感兴趣的人,环境氛围也不会让他们对米亚的画作有什么文化上的隔阂,照样能够卖出高价。
但是这样一来,米亚的路也就走窄了,她将面临着一个更小的市场,以及不断重复着的自己。
弗拉维尔虽然贪心,但他是个懂得可持续发展的贪心商人,很清楚这样会让米亚的商业价值大打折扣。短时间里面也许没有什么问题,没准儿还能冲个巅峰值,可是长时间的话,这棵正在成长中的摇钱树就有可能因为营养不足而导致发育受限,从而导致他未来的收入大减!
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事情,所以劝说起来也就格外的卖力,“听我说,米亚,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对你的未来没有好处。”
“嗯?”米亚眨了一下眼睛,半天才算是反应过来弗拉维尔说的是什么意思。
认真的说,她对油画圈子其实并不了解,那幅《酒醉的牧神》是个意外,她也没有想到最终会因为阿巴斯跟克里斯蒂安·格雷之间的相互较劲儿而被抬到那种价格,绘画真的就只是因为学业激发了她的创造欲而已,跟赚钱其实搭不上什么边。
但既然她的作品卖出了大价格,那她也不介意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反正她最近这几年时间里面创作谷欠望爆发,绘制了出来了一堆的作品,其中有一些因为绘制的人物跟私人感情的问题不会售出,但是也有一些并不会涉及到这些内容,卖掉也无所谓。
她会翻出来这幅《炎魔》也只是因为这幅画作跟之前的那幅《酒醉的牧神》可以粗略的给归成一个系列而已,都是神话色彩浓重的人物,跟现实扯不上关系。
不过如果会让人误解的话,那她也不介意再换一幅。
米亚放下手里的笔,又去那一堆的画作里面继续翻,看的弗拉维尔眼角直抽抽,你有那么多的成品为什么不拿出来卖,非要拖到现在?
但是看到了米亚拿出来的画作之后,他原本想要说的话就完全缩回去了,“亲爱的,我觉得你真是太有才华了!”
这幅新的画作依然是以人型生物为主题的画作,但是这次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而不是什么神明或者是类人生物。
一个穿着明显带有异域风情服饰的女人正在画面中央轻歌曼舞,旋转的裙摆跟面上的轻纱似乎还能让人感受到它们随着动作而产生的奇特的韵律;围坐在篝火从旁边的人们伸手打着节拍,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意,继续往画中深处蔓延,则是明明灭灭的火光跟晃动的人影,展现出了旅人们在途中的短暂生活片段。
仔细看的话,弗拉维尔还能从舞者的眼睛里面观察到那抹流光溢彩,如果他是个异性恋,一定会因此而着迷不已。
可惜,他不喜欢女人,也就对画作中这个半蒙着脸的美丽女人没有什么兴趣,但那种不管是他从哪个方向看,画中女人的眼睛都会追随着他的感觉还是让他颤栗不已,“真是神奇!”
弗拉维尔知道使用一些手段,比如说利用光学效应能够达到这种效果,但是却没有想到米亚对这种技巧掌握的这么好,以至于他现在除了用天才这个词来形容她之外,竟然找不到别的语言了。
因为这女孩儿的作画风格真的是太成熟了,成熟到完全没有什么从青涩开始转变的过渡期,最开始就是以一种几乎是大师般的姿态降临在了画坛。
可怕的天才!
如果一定要弗拉维尔在天才前面加个前缀的话,他会这么形容,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就不仅仅是把同龄人,就连许多她的画坛前辈们都给甩在身后,这都不叫可怕,还有什么叫做可怕?
米亚对弗拉维尔的这种评价半点儿没放在心上,她自认为自己是努力型不是天才型,对方又要经营她的画作赚钱,这种过于夸大其词的说法不用太认真去计较。
她更关心的是她的船,而不是这些画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除了在收集跟变现上面执着了一点儿之外,米亚在金钱上积累的谷欠望并不深刻,有钱没钱她都能过都很好。
只不过有钱的时候她看上去会败家一点儿,经常出现乱买东西的情况,没钱的时候就要消停的多——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
要是之前的那副《酒醉的牧神》卖出的价格不高,只有几万块的话,她也许还会变得勤快一点儿,用这笔钱在股票跟证券市场里操作一番,花上几年的时间慢慢的积累到足够让她在表面上能够生活的很好的财富。但是意外出现了,她一下子成为了百万富翁,还瞎折腾什么啊?
那还不是彻底咸鱼躺平?
她又不是那种对豪车豪宅跟各种纵情享乐生活特别热衷的人,按照她自己的生活方式来运用这笔钱的话,就算是不再进行投资跟盈利,这笔钱也足够她花到死为止了。毕竟美利坚最贵的有时候不是材料而是人工,而米亚是一个十分有行动力的妹纸,想要在平淡的生活中花完这笔钱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但人始终是群居动物,米亚也不想要做一个每天无所事事的米虫,工作自有乐趣,特别是这个工作完全就是兴趣的附加品的时候,她的生活过的很惬意。
弗拉维尔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最重要的东西他已经得到了。
虽然仅仅只是两幅画作,但是他认为自己已经抓住了米亚作品的特点,传神!
有点儿奇怪的感觉,明明有的地方她描绘的也不是特别的清晰,但是就是给人一种事物本身就是这样的感觉。边缘的地方这样,作为画作主角的中心就更是如此,同《酒醉的牧神》中的潘一样,这幅名为《跳舞的红衣少女》的画作重点女主角也能把人带入到画中的世界,感受那股强烈的热情跟欢快,就如同那幅《炎魔》看的时间长了会感到恐惧。
盯着画作的时间久了,弗拉维尔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红衣少女覆盖在面纱下面的嘴角似乎正微微翘起,让人忍不住跟着她的心情一起愉悦了起来。
“简直就是有毒!”弗拉维尔拎着两幅画作离开了帕贝罗家的老宅,暗自嘀咕着,开始考虑要怎么运作这两幅话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首先,肯定不能让它们同时出现在市场上,这样会拉低画作的价格。
越是艰难诞生的画作越是值钱,现在早就已经过了曾经只讲究技术的年代,大多数时候,讲好一个故事要比画作本身的质量要更容易让人买单。他得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结合米亚过去的经历来给这幅画作编织出来一个神秘的、含糊不清的、但是又足够吸引人的故事,把它的价格炒高。
不过这幅画作的价格很难超越《酒醉的牧神》。
弗拉维尔微微叹了口气,感慨着那幅画作就真的是各种条件都聚集在了一起,还有种邪恶的美丽,最终制造出来了一个新秀画家的天价作品。换成这幅虽然美丽,但是没有什么爆点的画作,魅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更何况,缺少买单的土豪啊!
来自于阿拉伯世界的阿巴斯先生现在还在老家蹲着呢,纽约发生的恐忄布袭击时间让这位倒霉的中东有钱人在短时间里面是无法入境了,就算是他能来,恐怕也不一定会对这种洋溢着快乐情绪的画作感兴趣——并非是什么偏见,纯粹就是这位当初在《酒醉的牧神》上面的那种势在必得的心态让弗拉维尔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位土豪可能是在某些事情上面有点儿特殊的偏好,那现在这幅如此正常的作品大概很难得到他的青睐。
跟他得到同样待遇的是克里斯蒂安·格雷。
弗拉维尔可是还记得他当初对这幅画作是多么的狂热,最后要不是阿巴斯这个土豪,那这幅画肯定就属于这位西雅图的科技新贵了!
那他当然也不可能对跟《酒醉的牧神》所表达出的情绪完全相反的《跳舞的红衣少女》有兴趣——虽然这只是一种完全不负责任的胡乱揣测,但按照弗拉维尔这么多年来经营画廊的经验来看,这两个都是那种走极端风格的人,就算是他们对《跳舞的红衣少女》有兴趣,也大概率的不会出什么高价,而是仅仅作为一个有潜力的藏品对待。
倒是那幅《炎魔》,没准儿会让对这种题材感兴趣的人们开出高价进行购买。
但对于弗拉维尔来说,把《炎魔》放在《跳舞的红衣少女》之前售卖是一笔非常不划算的买卖“还是要好好策划一下才能让利益最大啊!”
弗拉维尔开着车走了,完全不知道他想要拿到下一幅画作可就不是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的了,因为当事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了。
“你被困在意大利了?”米亚接到威拉德的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儿发懵。
不是,恐忄布分子们现在都这么嚣张了吗?前脚纽约中心才成了一片废墟,后脚意大利那边就紧随脚步接着搞事情?
“只是第里亚斯特这里出现了一点儿问题。”威拉德有点儿无奈,他也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有人给芬坎蒂尼集团在意大利的总部发了消息,声称自己在意大利这边的造船厂中放置了火乍弓单,如果造船厂不能满足他的愿望,就等着接收一个被炸烂了的船坞吧!
“糟糕的是,这个放置火乍弓单的人以前是造船厂的员工,他熟悉船厂的位置,知道在哪里放置火乍弓单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而被拆除。”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么大的一个造船厂,全世界都有名气的造船行业的头部企业,号称是造船业帝王的芬坎蒂尼集团竟然会出现这种事?
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够这个员工这么不满意的啊?
“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人能够确定他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要是他真的在已经完成的船舰上放置了火乍弓单的话,那事情就糟糕了。没有人能够确定到底那些火乍弓单里面有多少是定时的,有多少是遥控的,又有多少是碰触破坏平衡就要火暴火乍的。万一他真的做了这种事情,那这些还没有出厂的船只问题就很严重了。”威拉德很想要叹气,“最糟糕的是,现在就连怀疑他说谎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在我达到这里之前,一艘小型游艇刚刚被炸掉了后半截船体,作为对造船厂的警告!”
米亚:“”
懂了,有真的炸了的例子摆在前面,没有人敢冒风险说那个前雇员撒谎,并没有在那些已经完成的订单船只里面放置火乍弓单——即使他只是放置了一个,造船厂也不敢冒着得罪付出了大笔金钱的船主给他们带去危险。
万一要是火乍弓单放在发动机旁边怎么办?
船只在海上行驶的时候直接被炸停,顺便再来个大洋沉没?
“ohmygod!”光是想一想就足够让芬坎蒂尼集团的董事长把自己给揪成一个秃瓢了。
这又不是泰坦尼克号!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一边安抚那位前任员工,一边报警之后对所有的船只进行火乍弓单的排查。
可是意大利的警察只能说这是一个连英国警察都瞧不起他们的存在,火乍弓单的排查效率什么的,就不要做什么指望了,都不如威拉德自己一个人带上探测器从船头走到船尾!
于是现在的结果就变成了他必须要待在意大利等着造船厂对蒙娜丽莎号排查完毕才能带着这艘船离开——当然,他也可以不等待,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但那样的话,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造船厂可就不负责任了。
米亚:“”
行吧,她又一次的见识到了意大利人的不靠谱,“真是比英国人还要奇葩的存在啊”
她叹息一声,只觉得最近真是够倒霉的了,为什么天天枕着光明权杖睡觉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难道说是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被她给避开了,所以要补偿一个麻烦给她吗?
米亚挠了挠下巴,很干脆的放弃在这件事情上面较劲了,“那你在意大利好好的待着吧,就当是度假了,反正莫妮卡给的活动资金足够,你不用担心,放心的花!”
既然短时间回不来了,那就好好的玩吧,去都去了,不玩个够本不是很浪费?
威拉德:“”
他用力的闭了闭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跟他正在暧昧期的年轻姑娘会说出来的话,“你确定不来这里陪我一起度假吗?”
忍了又忍,他最终还是不想要放弃,试图劝说米亚跟他一起,要不然的话,他真的是要郁闷死了!
想想看,本来他是可以待在西雅图跟米亚继续玩拉扯游戏的,结果呢?跑到意大利来接收船只就算了,偏偏中途还出现了意外要滞留不知道多久,气都要气死了好吗?
“你忘记了,我还要上课。”米亚在威拉德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鬼脸说。
拜托,她可是一个认真的好学生,怎么会在上课的时候跑出去到处浪呢?
“我不但没有忘记,我还记得这是你的最后一个学期!”威拉德哼了一声,莫名的有种奇怪的感觉,“你刚刚是不是在对我做鬼脸?”
这话题讨论的,也不知道是该说他直觉敏锐还是对米亚的性格有所了解,竟然直击重心了。
换了一个人肯定会对此感到羞愧不安,正在暧昧期的异性陷入了苦逼的环境当中没办法回家,自己却在家里面逍遥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事还能跑去逛街购物,简直太不应该了!
但米亚是谁啊?
她脸皮厚的堪比城墙,针戳在上面都会断掉,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做了鬼脸?
“没有!”她一口否定,语气十分坚决,“我怎么可能做鬼脸?你这是污蔑!”
死不承认就对了,难道威拉德还能飞过来对她做点儿什么吗?
“那你发誓你要是做了鬼脸你就是个小混蛋。”威拉德呵呵,表示米亚这种色厉内荏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她肯定做了!
“我发誓我做了鬼脸我就是个小混蛋!”然而米亚竟然真的在电话那边严肃正经的发了誓,让威拉德直接愣住了。
不是吧?难道真的是他对米亚产生了误会?
向来手黑心黑的霍布斯先生竟然一时之间觉得有点儿愧疚,他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米亚,你知道就算是你是一个小混蛋,在我心里面也是最可爱的那个小混蛋是吧?”他试图让米亚的语气别再那么严肃,她听起来似乎是有点儿生气了。
“嗯,我知道。”米亚眨眨眼睛,嘴角翘了起来,果然没有面对面沟通的时候骗人更容易啊-
“那你是不是应该对此有所表示?”威拉德暗示着她,这个时候应该做点儿什么。
“emmm你想要什么表示?”米亚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又软又甜蜜了起来,甚至在话尾还拖了一个长音。
“”威拉德捂住了脸,我让你表示不是这种表示啊,你这跟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隔着大洋给燃烧的石油上面倒水吗?
“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表示?”米亚笑嘻嘻的说,给炉子填煤填的不是一般的快乐。
最喜欢看你这种想要抓住我揍一顿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了~
“我想要什么样的表示你都做吗?”威拉德的声音突然之间平静了下来,非常冷静的问了米亚一句。
“当然!”米亚一口答应。
“不骗人?”话筒对面的声音愈发冷静,似乎是已经考虑好了要让她做点儿什么。
“骗人的是小狗。”米亚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说,试图安抚一下大洋对面的威拉德。
“那你开门,我已经想好了要让你做什么。”低沉轻柔的声音在话筒中响起,然而声音的主人已经站在了米亚的卧室门前。
一手握着电话的威拉德脚上甚至还穿着一双带着兔子耳朵的拖鞋,原本系的整整齐齐的领带也被扯开,露出了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