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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喜欢……田馥甄吗?”傅斯恬抱着小兔子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力, 脑袋有一种充血的晕眩感。她想把自己藏起来, 可又怕错过时懿最本能的反应。
时懿微愣, “还好吧。”她收回薅兔子的手, 弯腰把小夜灯也放进袋子里, 奇怪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完全不像是有接收到什么的样子。
傅斯恬眼眸暗了下去,知觉恢复, 被塑料袋提手勒着的指节隐隐作疼,“没……没什么。”
“就是站在这里等的时候,听到路过的人说她月末要来申城参加音乐节了。”
“你喜欢她?”
“我也还好。”
“那你想去这个音乐节吗?”时懿随意地答, 把袋子的两只提手都接到自己手上, 准备一个提整个袋子。
傅斯恬回过神, 连忙伸手去攥提手, “我来提吧。”
时懿没放手。
傅斯恬也不放:“不是说你出料, 我出工吗?”声音温软, 语气却很坚持。
时懿与她对视一眼,妥协道:“那你再等一下。”
她朝服务台走去, 扫码又要了两个袋子, 回来把袋子里的东西分成了三份, 一袋子交给了傅斯恬,自己提了两个袋子。
傅斯恬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提着袋子还想讨价还价:“那袋我来提吧。”
时懿觑她, “手勒得不疼?”
傅斯恬怔了怔,下意识地攥了一下还有点麻的指节。
“手留着给我下面吧。”时懿唇角微扬,直接往扶手电梯走去。
傅斯恬抱着兔子站在原地,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里的泡泡又飘来起来。
时懿对其他朋友有这么……细心体贴吗?
这次,脑袋里回荡起来的不知道是陈熙竹的声音,还是她自己的声音,“她对你很不一样……”
傅斯恬害怕自作多情,却又情不自禁。
没有接收到田馥甄的信号也不代表什么吧?虽然熙竹和她八卦天菜是什么时,开玩笑说弯的百分之七十都喜欢田馥甄,那至少也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容错率。况且,其实也只是玩笑话而已。
她自我说服着,和时懿站在扶手电梯的同一台阶上,浮想连篇。
时懿……也有可能……真的弯而不自知?用陈熙竹的话来说,就是没开窍?
她心跳动次打次,脑袋又热了起来,忍不住侧头偷看时懿,时懿察觉到了,与她对视。
电梯上到了一楼,阳光透过玻璃门映照在时懿的脸上,一派明媚。
傅斯恬想,时懿能不能开窍她不知道,但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她居然差点想问,“时懿……那或许,你喜欢蓝色吗?”
蓝色,是最温暖的颜色。
幸亏,时懿比她先说话,“到了,小心脚。”
傅斯恬急忙抬起脚走出了电梯区域,深吸一口气清醒脑子,庆幸自己没有在这样不恰当的场合开始这场冒险。
两个人回到家里,傅斯恬给时懿下了她心心念念的面条,看时懿吃得满意的样子,傅斯恬觉得自己不用吃都能饱了。
吃过午饭后,两人午休了一个小时,而后一起在书房学习了一个下午。傅斯恬自学雅思,时懿复习acca,互不打扰,静谧美好。
晚上还是傅斯恬掌厨,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时懿久违地多吃了半碗饭,开玩笑说:“下个暑假你不要报名实习了,可以开个家常菜的烹饪培训班?”
傅斯恬嗓音温软:“教你一个人吗?”
时懿收拾碗筷:“学不会赔钱的那种吗?”
傅斯恬笑了起来。
两个人一个洗第一遍,一个过水,在灯下闲聊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中午说到的音乐节上。
时懿说:“我查了一下音乐节的时间,在你实习结束后的一周,你要多留几天吗?我收两张票,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
傅斯恬没想到时懿还记得这事,一时间又心虚又甜蜜,“应该是不行了,你别麻烦了。我和家里说好了回去时间,到时候可能要回乡下陪奶奶。”她不想时懿再破费了。
时懿信以为真,“这样啊……”顿了顿,她转开话题,问:“音乐节一般都是民谣和摇滚类的歌手居多,之前听你唱过张悬的歌,你偏好这类型的歌?”
傅斯恬把最后一只碗递给时懿,“嗯,好像有一点。”
时懿很轻地笑了一声。
傅斯恬莫名不好意思了起来,“你……你笑什么?”
时懿关上水龙头,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只是想象了一下你唱摇滚的样子。”
第一次在夜色中见她唱张悬时,她觉得傅斯恬像风雨中盛放的小雏菊。此刻她想象傅斯恬顶着爆炸头,穿着破洞牛仔裤唱摇滚,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只有一只粉嫩嫩的炸毛兔。她盯着傅斯恬,笑意明显加深。
傅斯恬怔了怔,感觉她肯定不是在想什么美丽的画面,半是嗔怪半是好笑道:“你好会联想哦。”
时懿受下,“我还联想到了一部电影。”
“嗯?”
“去年刚上不久的,还挺火的,感觉你也许会喜欢。”她邀请,“要一起看吗?”
傅斯恬没有拒绝。
于是两人去楼下散了会儿步,回来后就去了影音室看电影。影音室里布置简约,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4k幕布,幕布两旁摆着音响,对面是皮沙发和柔软的地毯,可坐可躺。
时懿关了灯,设置好了投影,和傅斯恬并肩坐在地毯上。
电影的名字叫《醉乡民谣》,傅斯恬听着名字也以为自己会喜欢的。但没想到,故事的发展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影片结束时,投影上还在显示制作者名单,时懿回味着最后一个镜头,与傅斯恬分享:“整部片的拍摄结构挺有想法的。”
傅斯恬闷闷地应,“嗯。”
时懿觉得她声音不太对,侧过头看她。幽微光亮下,傅斯恬仰着头盯着幕布,下唇被贝齿咬出了苍白色。
“怎么了?”时懿不自觉放柔了声音。
傅斯恬看她,勉强露出笑,轻声道:“没有,我只是情绪被带进去了。”
“喜欢吗?”
“不喜欢。”
她鲜少表露这样强烈的情绪,时懿微微惊讶,傅斯恬说,“太消极,太压抑了。”
男主从一开始就陷在窘困中,尝试过、改变过,甚至妥协过,到最后,窘困只是变成了更窘困。电影最后一幕又回到头开头男主被人打倒在地的画面上。
仿佛失败者的轮回。
“兜兜转转,一切最后又回到了原点,像是发生过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在说,失败者的人生,再挣扎都是无用的。”
“时懿,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语气很轻,很低,透着一种无力感。
时懿看着她隐没在阴影之中的侧脸,想到了她的过往,心口忽然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不是很疼,却很难受。
时懿不知道这是不是叫怜惜。
“我也不喜欢。”她开口肯定。
傅斯恬却只是笑了笑,望着已经跳回主页的幕布沉默。可其实,这才是真实的人生吧。
她不说话,时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要不要看星星?”时懿忽然问。
傅斯恬表情疑惑。
时懿把幕布关了,熟门熟路地摸到了矮柜旁,拿出了什么,摸索了两下,漫天的星光再次闪耀在黑暗之中。
傅斯恬张着小嘴,脸上忧郁的表情被惊讶取而代之,“是上次的星空仪吗?”这次的星空是蓝色的,和上一次一样真实,又比上次更要梦幻。
“嗯。有几种不同的场景可以设置。”时懿回到她的身边,放松地在地毯上躺平了,一手枕在脑袋下,偏过头问傅斯恬,“要试试躺着看吗?”
明灭中,星光在时懿的眼眸里、鼻尖上,甚至是薄唇上闪烁,傅斯恬喉咙发干,“可以吗?”
“地毯是干净的。”
不是这个问题。傅斯恬喉咙滑动,终是抵不过诱惑,咬着唇,慢慢地在时懿身边躺下。她躺得直挺挺的,心跳如擂鼓,根本不敢侧转身子与时懿面对面。
时懿清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这样躺着看星星。”
“看它们的时候,会觉得宇宙浩瀚,人类渺小得像尘埃。视野变得广阔起来,心情也会跟着放空了。”
她的声音有种很神奇的力量,寥寥几句话,却完全抹平了傅斯恬刚刚因电影生出的失落。也许重要的不是时懿说了什么,而是,这样的安慰,是时懿在做。
傅斯恬不由地侧了一点头看时懿。
时懿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颊上的。
目光撞在一起,呼吸很近,近到傅斯恬有一种错觉——此刻她们的心也很近。
“时懿……”傅斯恬揪着身下的地毯。
时懿用眼神询问她,仿佛带着一点鼓励的意味。
“明天我们也一起看电影吧?”
时懿眼底泛过笑意,“不怕不喜欢吗?”
“所以……明天我挑片子好吗?”傅斯恬声线里压着忐忑。
时懿没有察觉,“好。”
傅斯恬下了决心,慢慢地,心情反而轻松了起来。她找回了些许兴致,“其实刚刚的也不都是不喜欢。”
“嗯?”
“插曲我还挺喜欢的。”
“five hundred miles?”时懿的英文发音很好听。
傅斯恬大概猜到了是哪首,却还是问,“这是哪首?”
时懿解释,“男主情人在酒馆里唱的那首。”
傅斯恬摇头,“我有点记不清了。”她语气弱弱的,“你……哼一下?”
时懿看她两秒,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音。“你是不是想骗我唱歌?”
傅斯恬耳根顿时烧了起来,“被你发现了……”她捂住眼睛当鸵鸟。
时懿又嗤笑了一声。
空气安静了几秒,傅斯恬准备寻找别的话题了,时懿低润悦耳的哼唱声却在星空下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陈熙竹晃着时懿恨铁不成钢:亲爱的,那不是怜惜,那是爱情啊!
蓝色是最温暖的颜色,又名,阿黛尔的生活。
不过,小兔叽想给时懿看的不是这个。
你们要不要猜猜是哪部呀?
答对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