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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调到了不喜欢的专业?”姚婉然看他的表情,有些担忧地问。
李一北没说话,拿着通知书转身就出了门。
“你这是要去哪里?”姚婉然皱眉,追在后面问。
“我去找一下李越格,没什么事,妈你别跟来。”
两个大院之间就隔着一条街,李一北从出门到按响李越格家的门铃只用了五分钟。
保姆打开门,李一北鞋都没换就冲到了李越格的房间,门锁着,李一北在外面猛踢了几脚,“李越格,给我滚出来!”
连踢了好几下里面都没反应,保姆忧心忡忡地杵在楼梯口。
“你他妈的出来!”李一北没听到动静,火气更大,踢得门板直颤。
“哟,你这是要破门而入抢劫呢?”李越格从旁边的房间出来,刚洗了澡,穿了一身睡衣懒洋洋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少年笑。
李一北直接就把通知书甩到了那张脸上,“李越格,你改我的志愿?”
“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x大难道不比c大好,而且专业也没变。”李越格不以为然,纸片的硬角在脸上划了道红痕,他抬手摸了摸,眼睛里依旧是悠游的笑意。
“你凭什么随便改动?你他妈以为这是小事是不是?”李一北从看到通知书上x大的字样就已经怒不可遏,压根就没想冷静,面具撕碎,露出来的是真正尖利的一面。
李越格挡了一下挥到脸上的拳头,“我是知道你的成绩才给你改的志愿,十拿九稳的事,你以为我在拿你冒险?”
“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每次都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
李越格刚开始还忍着没怎么还手,发现李一北是往死里揍他时也有些怒了,挨了几记张重拳后终于在混乱里掐着李一北的脖子把人摁在了墙上,“我是想问你的意见,但是你能告诉我填完志愿那几天你去哪里了么?”
李一北气急败坏到极点,口不择言,“你以为你是谁?你在我这里就他妈一按.摩.棒,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这一耳光打的很重,脸颊上几乎立即就起了印子,唇角也出了血。
李一北冷静下来,眼睛死死盯着李越格冷得有几分恐怖的脸,抬手擦了下几乎要流进嘴巴里的血,“我没说错,你在我这里也就真那个地位。”
他们动过手很多次,但这么甩他耳光是第二次,第一次大三那年他和一个快要毕业的学长出去吃饭,喝醉酒不知道怎么滚到了床上,那一次李越格打的他很重,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像要吃人一样。
李越格掐着手底下细长的脖子,有好几秒都想着就这么把人掐死算了,但最后还是颓然地把人松开了,脸上的盛怒收敛掉,变成平常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手指随意地在李一北脸颊上划过,声音冷的像冰渣一样,“北北,知道你身上哪个毛病最招人讨厌吗?自私,谁都没你这么自私还理所当然的,而且这个世界上没谁必须无条件地宠着你,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李一北就笑一下,推开半压在他身上的李越格,“我是自私,但没到妨碍别人的份上,你自作主张改了我的志愿,我还得感恩戴德地谢你?你是不是也太把自己的当回事了。”
临走的时候李一北还了李越格一巴掌,“还你的!”
李越格看着那个背影在楼梯口消失,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泄压抑怒火地捶了下旁边的墙壁,吐出一句脏话,“真尼玛难伺候!”
晚上一边的脸颊就肿了起来,姚婉然弄了一个冰袋给他敷上,“这是和越格打架了?”
“他改了我的志愿。”李一北语气平淡地陈述,他在姚婉然面前很少大声说话,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尽量表现得冷静,慢慢的养成了习惯,就变成了表面岿然不动的淡定,哪怕内心是翻江倒海的情绪涌动。
姚婉然当然觉得是好事,还要再说什么,李一北已经闭上了眼,“我先睡一会儿,先不说这个事了。”
李越格让许绍文找关系给他查的成绩,又到老师那里给改了李一北的志愿,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没捅到教育局,先给李名岑知道了这个事。
李名岑没骂也没训,只是让他好好反思一下。
于是李越格认真地反思了,不过所有内容都关于李一北。他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李一北的反应让他觉得膈应。他习惯掌控的感觉,但是李一北在朝着愈行愈远的轨迹远离自己,他要逃离自己的掌控,尤其是那句那把他当按.摩.棒的话,让人一想起来就想把那个家伙弄死。
许肖廷听到一点风声,刚好最近刚消停下来,无聊的紧,约了李越格去参加一个发小的生日聚会。
“又准备拿我当挡箭牌呢,没次都玩那些就不嫌无聊?”李越格自己刚过完生日,对这样的聚会腻味的要死,而起每次人一杂,玩的就开始没有下限。
李越格自知不是纯洁白莲花,但也很讨厌那种露骨的下作玩法,一句话说来就是太掉价。
这一点他和庄少于有点像,不喜欢由里而外散发腐朽气息的东西。
李越格算是他们这帮二世祖里比较正派的一个,年纪小上一两岁却比谁都能摆谱,随便端个架子就能唬人,平时有他在大家玩的都比较收敛,而且也不想担一个教唆未成年的名声,出什么事也不好和顶头家长交代。不过十八岁一过,许肖廷就常常刺他,“哎,闷骚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心别憋死了!”
许肖廷那些狐朋狗友和他都有点交集,李越格一听过生日的是曹珂,心想那不是曹家的大儿子么,前段时间他刚找人揍了他那个宝贝弟弟曹琛,现在凑上去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别废话了,趁这个机会我介绍几个北京的的哥们儿给你认识,等九月开学了也有个好混的地方。”许肖廷自作主张地为他决定。李越格太能装,性格又莫测,再过个几年,肯定会长成吃人不吐骨头的一方人物。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拉进自己的另一个圈子了。
曹珂过生日,明面上肯定是各方人物争相祝贺的一个正式宴会,然后才是高级会所的私人聚会。
李越格被人上赶着捧习惯了,年纪又小,无关自己的利益前途,对活络关系一点不上心,要不是李名岑带他去参加一些饭局,他连长辈面前那些笑脸都能省了。
李越格对这样的吃喝玩乐不是很上心,去的有点迟,到了包厢里面已经是群魔乱舞的状况,一堆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中间是寿星今晚的曹珂。
曹珂的长相并不像弟弟曹琛那样妖娆,轮廓英俊,鼻子眼睛长的很端正,但品行坏的绝对比曹琛有过之无不及,在这群渣人辈出的纨绔子弟里都是极品。
许肖廷拉着李越格给介绍了一圈,反正都是顶着爹妈吓人头衔的那些个人,剩下的衣着光鲜华丽的,是顶着漂亮脸蛋却没法让人记住的模特和艺人,男男女女的,争着出头秀才艺。
李越格刚坐下,就有一个长腿细腰的女孩子靠过来搂住他的手臂,很懂规矩的没乱说话,坐在边上给他倒了杯酒。
许肖廷不知道听了句什么话,笑得一点正行没有,差点把酒给喷出来了,然后转过脸来发现李越格大爷一样闭目养神呢,用手肘拐了拐他,“人过生日呢,大爷你就不能给个笑脸?”
“我又不是来卖笑的,心情不好,少来烦。”
“日。”许肖廷送他一个脏字。
那群艺人里有几个是刚出道的歌手,嗓子不错,唱起来很有点歌星的范儿,就是下面喝酒的声音太喧嚣,歌唱的再好感觉都个噪音一样焦心。
李越格心情好的时候和谁都玩嗨了,心情不好就话很少,坐一边生人勿近的气场。
一半人差不多已经喝醉的时候蛋糕给推进来了,层层叠叠很大一个,被灯光照的五颜六色的。
曹珂刚要切蛋糕时不知道谁喊了句,“蓝抒呢?这都切蛋糕了人怎么还没回来。”
“估计还在外面吹风呢,我去叫他。”
过了一会儿跟着刚出去的那个人进来一个少年。蓝抒个子挺高,但是偏瘦,看上去斯文优雅,但温和微笑着那双眼睛都能给人一股森然冷意,矛盾得让人迷惑。
李越格和蓝抒不在一个圈子,交集不多,而且明显气场不合,没事压根不会凑一起。
蓝家是香港的一方大佬,在内陆也很有背景,蓝抒是最小的儿子,却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众所周知的不受待见,从小被寄养在曹家,一直没被承认过。但是蓝家的生意这几年在北京做的顺风顺水,又赶上香港回归浪潮,在zf那边也是炙手可热。
乘着这股东风,流落在外的蓝抒也成了人人争相追捧的对象。
过分自律和低调行事的人往往野心勃勃,李越格觉得蓝抒应该属于这类人。
蓝抒在人群里感觉到李越格的目光,偏过头来打招呼地朝他笑笑。
午夜散场时在大堂里发生了一点意外,一个年轻男人在楼梯口被忽然窜出来的黑衣人连捅了几刀。一群人正往楼梯下面走,几个酒醉的都被吓醒了,惊呼出声。
李越格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因为发生的太快,都没来得及表示惊讶就被前面慌乱的人群挤到了一边。
蓝抒站在他旁边,一脸清冷的淡漠表情,纯黑的眼眸里是纹丝不动的平和。
李越格很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