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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英深吸了口气,将裹布绕了几圈,然后使劲的勒紧裹布,直到呼吸有些艰难才停止,“呼..”低头看了眼平坦的胸,梅英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想法,闷闷地将白布扎紧,穿上外衣,其实梅英根本无需那么勉强,因为比较瘦,虽然她已十八岁了,身材却跟发育不良似的,简直和豆芽菜无俩。
谁让她小时候老不爱吃大米饭呢。
梅英走出屏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东方已露出了白肚皮。
梅英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只觉身子倦懒,不想动弹。只是天一亮,人多了,难免会各种尴尬不便,索性便在桌上留了封信,从床上捡起包袱,一早离开。
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避免见到不该见的人。
事总有不凑巧,梅英实在没料到这郡王府会如此之大,简直比桃源村还大,梅英也不知道自己绕了多久,一路上只见楼榭亭台,清溪萦回,水声潺潺;四周皆有假山环绕,一座连着一座,皆是玲珑怪石攒凑叠成,旁边垂着柳丝袅袅,小鸟啁啾在枝头。
没有找到出去的大门,人也没碰到一个,梅英逛得眼花缭乱,只得靠在一方假山旁喘气,休息够了,梅英提了提包袱,巡视了眼四周,才发现这地方甚是熟悉,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走回了原地,脑袋不由一阵抽疼,心感颓败,这什么鬼地方啊,跟迷宫一样。
颓败也不是办法,梅英心微有不甘,便鼓起干劲振作起来,她就不信了她走不出去!
梅英又走出了一重门,只见绿柳参差,青苔密布,不似经常往来之地,知道自己又走错了,便抬脚往回走,前方又是三扇月洞门,梅英犹豫了一下,决定先走最近的,不行再返回。
只是刚进去,梅英就看呆了,这里却是一处院落,而且与她家院子的构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梅英一时竟忘了她此刻的目的。
这院子南侧盖了两间小草屋,黄茅作顶,屋旁有几支修竹,葱葱郁郁,院子种了很多杏花树,树上开满梅红色的小花,风一过,犹如纷纷红雨落下,满院飘香。
院子的西侧架了个瓜棚,上面爬满了丝瓜藤蔓,还有的垂了下来,棚下放了张斑竹塌,塌上放了张沉香木小几,梅英突然觉得有种回到了自己家的感觉,心中不知为何竟涌起物是人非的感触,就仿佛许久之前,她曾来过这..
东侧还有一扇半掩的小门,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引诱着,梅英不自觉的提起脚步,谨小慎微的过去,往内看了眼,寂默无人,心中受到蛊惑的声音,进去,走进去..
这是个小侧院,里面很幽深静谧,竟有种林下避世的曲调,庭中松柏松竹森森,遮天蔽日,周围长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绿草红花,肆意生长,不附于人。
一条鹅卵石砌就的幽径弯弯曲曲的不知道通向何处,怕遇见人,梅英便不敢再深入,便决定原路返回,找寻出府的路要紧。
忽听得一阵琴声绕梁,梅英猛地一惊,当下僵愣在原地,心噗通噗通跳到了嗓子眼上,她手足慌乱,急忙躲到近旁的一棵桂树下。
琴声未停,那人应该还未察觉到有人,不知过了多久,琴声仍旧未停,那琴声很悠扬动听,若非平日里,梅英只怕还会细细品味一番,虽然她并不是很懂音律。
然此刻,时机,地点,人都不对,梅英便只能懊恼得拍了脑袋一下,她真是被冲昏了脑袋,弄得如今跟做贼一般,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得抓紧离开这,若被人发现或免不了折腾些麻烦出来。
梅英将自己与门的距离计算了个大概,好在并非多远,梅英松了口气,接下来,便又悄悄的探出头来,循琴声望去,当看清不远处柳树底下的人时,原本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不平静起来。
梅英默默无语,面无表情的回身将自己丝毫不露的掩蔽在桂树下,虽表面平静,心中却早已激起千层波浪,万丈云涌。
果是狭路相逢。
若是被他发现,只怕又得受他一翻冷言嘲讽了,梅英不禁皱了眉,那便等他走了,她再出去吧。
梅英实在不敢保证她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就算蹑手蹑脚的偷溜出去会不被抓包,似乎她也没这个勇气,原因她懒得追究。
梅英就这么蹲在桂树下,而远处的柳树下,一把断纹古琴摆在花洛的眼前,优美纤长的双手在于弦上任意拨挑,随意抚弄,似给人慵散无谓的错觉,然脸上的神情却又极其的专注深情,很纯粹的深情,清风吹起他垂于额前的墨发,他的洁白衣袂,整个人仿佛要飘然离去一般。
如同梅英初见他时那般,他仍旧绝美无双,只是这日的他竟少了些妖娆,多了几分清雅,让人实在难以深究,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梅英凝望着柳树下抚着琴的人,脑中登时响起一阵警钟,警钟落地,梅英郝然醒悟,内心登时震惊不已,为自己竟然忍不住关注起他来。
梅英啊梅英,想不到你也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女子,不就是长得比隔壁村里的阿牛哥好看一点嘛。
柳树下的男子,弹到欢畅时,喜形于色,一时笑容如同海棠醉日,芍药迎风。
梅英怔了会儿,嗯.好吧,好像不止是一点,只是他好看又与她何干?别看了别看了..心里的声音让她别看,可她的视线却至始至终无法离开,就好像被什么牵引着似的。
视线不经意往下,他.他竟然光着脚!梅英急忙捂住眼睛,面色通红,她是个姑娘家,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经此一吓,梅英一双眼再也不敢随处乱放了。
琴音荡悠悠的飘到梅英的耳朵里,像催眠曲般,催促着人进入梦乡,梅英打了个呵欠,眼皮重得如同压了一座山,在她快睡过去时,脖子后头突然好像被针刺了一下,梅英惊醒,觉得刺痒,就用手挠了一下,却越挠越痒,浑身难受起来。
梅英疑惑的往身后看去,却看到桂树的枝叶爬了一小堆绿刺蛾,还有两三条蠕动着爬到了她的衣襟上,望着那浑身长满刺毛极其恶心的虫子。
梅英汗毛竖起,登时惊恐万分,“啊!”霍地站起,急忙用手去拍掉那绿茵茵的虫子,手也刺痛起来。
琴声蓦止,花洛看着断了根弦的琴,眉微皱,眸中升起不满,目光阴沉地扫向未经他允许便闯进他院子里的人。
“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难道你不知道吗?”他的语气冷得吓人。
梅英背对着他身子一僵,情急之下她竟然忘了自己的处境,刺骨噬心的痒,梅英狠狠得攥紧了拳头,控制自己不去碰身体的任何部位。
梅英不得已只得转身面对花洛,嘴角噙了一抹勉强的笑,因为极力的抑制,她的脸色惨白,额上渗着汗珠。
花洛看到梅英,俊美的脸上错愕一闪而过,接着一股恼怒由心底升起。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院子,我这就走..”说着便要走。
“等等,这里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当这是集市吗?花洛很不爽。
还有他没记错的话,他曾说过了别让他再见到她,她是明知故犯还真只是恰巧经过?
花洛冷笑,一甩袖子,起身,走到她近前,语气不善的问:
“我不是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难道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嗯?”
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梅英脸登时白一阵,红一阵,无法反驳,只能垂低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闯进你的院子的,我只是想找到出府的路,却没想到这里竟这么大,一时迷了路,才不小心闯到了这来。”
花洛又是一阵冷笑,“好一个不小心啊,如此多的院子你不闯,偏偏不小心闯进了这个院子,还真是巧合。”
梅英又急又羞,她脸皮子本就薄,面对他的咄咄逼人,梅英脸红着抓紧衣角忍着巨痒,半晌讷讷无语。
“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心虚了?”花洛欺身上前,步步紧逼,她她用这副男子的装扮作出一番柔弱可怜样他就会心软吗?她真以为他是断袖?真是令人厌恶。花洛心中嗤笑。
“我没有心虚,你若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既然你不想见到我,还不如现在就放我走,这样便不碍你的眼了。”梅英面对他的靠近,假装镇定说道。
花洛狭长的凤眸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危险的眯了下,突然伸手抓胳膊,使劲将她扯到身旁,梅英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到,又因两人太近的距离脸上一燥,只觉得全身上下又刺痒起来,“你放开我..”
“爷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种人,表面无害,实际上心中却不知藏了多少的算计,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想引起我的注意?”说罢,眼神暧昧起来,“那恐怕你要失望了,爷我可不喜男色,你若是女子..爷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你不要脸。”梅英气急,极力想挣脱他的钳制,奈何他的力气太大,她细细的胳膊攥在他手中仿佛不堪一折,梅英从未被人这般相待过,身上的疼痛与刺痒,还有心中的恐惧与委屈互相掺杂,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便禁不住簌簌的落了下来,一张脸犹如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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