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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遇,你说,后来施律师怎么又会同意了呢?”简瑶彻底平复了情绪,想到了这个问题。
“据我上午观察,有三个方面的原因。”傅子遇眯了眯眼睛,看看车窗外初春的阳光,“一方面也许是因为你对薄靳言的爱与信任感动了她,二是许诩专业上的分析说服了她。第三嘛……我觉得是当她知道侦办案件的负责人叫陈志宇之后,好像武力值被彻底点燃了。”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简瑶不解。
“你没见到她打电话当时眼睛一亮吗?”傅子遇眉毛一扬,“搞不好她跟陈志宇有仇……对了,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们能说服靳言?”
“靳言知不知道的存在,和能不能够接受现实是两回事情。靳言是我见过的最理智的男人,我相信他在自己的名誉和打击犯罪之间,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这是他善良正直的本性决定的,而正基于这样的基础,我相信无论是不是有第二重人格,他都不会犯罪。”简瑶双手合十,认真地说。
傅子遇钦佩地点点头——这个女人不仅爱薄靳言,还真的懂他,懂到了骨头里。
靳言,我该如何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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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的会见室里,依旧一片寂静。
“你是说——?”薄靳言率先打破了沉寂。
施琴点点头,正欲开口,许诩示意施琴让她来发言,施琴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薄先生,根据简瑶小姐的描述,我们怀疑您,基于某种我们尚未得知的原因,在案发当时存在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也就是der。请您看看这个——”许诩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A4纸准备递给薄靳言。
“对不起,我们需要先进行检查。”陈志宇站起身,伸手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施琴,“这也是我们的工作,请你尊重。”
许诩双手一摊,无可奈何;施琴眼睛一横,不置可否。
“这是什么东西呀……”陈志宇身后的狱警也凑过来看,小声嘀咕着。
只见纸上简单写了几句话:
1、你回国修养时见到现在住的别墅是否感到陌生?
2、请回忆一下你母亲去世的过程。
3、你曾饮酒或服食麻醉药剂吗?
4、你是否记得在15岁左右发生的事情?。
狱警和陈志宇看得莫名其妙,只好把纸递给了薄靳言。
薄靳言看了看纸上的几句话,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看许诩,问;“你是的学生?”
许诩点点头,索性把话说开:“薄教授,您应该很清楚,这是根据《美国精神疾病诊断统计手册》(_l_of_der)中关于DID的诊断标准设计的问题。教授毕生致力于国际统一诊断统计手册的研究与制定。所以,您能够如实回答这些问题的,对吗?”
薄靳言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拿起许诩递过来的笔,一一作答。
答卷自然也要经陈志宇看过,虽然他和狱警实在找不出薄靳言和代理律师相互串供,交流案情的任何苗头。薄靳言的答案是这样的——
1、你回国修养时见到现在住的别墅是否感到陌生?——是的
2、请回忆一下你母亲去世的过程。——不记得
3、你曾饮酒或服食麻醉药剂吗?——从不饮酒
4、你是否记得在15岁左右发生的事情?。——不记得
许诩看着答案,问:“那么回到刚才施律师的那个问题,我们将提交申请,对您进行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鉴定,您本人是否同意?”
薄靳言指尖对顶,认真地看着施琴和许诩,说:“我同意。”
许诩高兴地微笑了一下,拿出来其他的手续让薄靳言签字。
会见至此,告一段落。
当薄靳言站起身跟狱警离开的时候,许诩小声说:“简瑶很想你,她让我转告你: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
薄靳言怔怔地看了看许诩,红着眼眶吐出几个字:“我相信她。”
瑶瑶,我想你了。
狱警带走了薄靳言,施琴和许诩一前一后走出了会见室。
“施律师——”陈志宇从后面跟了出来,盯着许诩看了一眼。许诩会见时就感觉两人略有异样,此时见陈志宇似乎有话要说,便借口要上洗手间,很自觉地消失了。
“陈警官,有何指教?”施琴端出了高级合伙人的架子。
“琴琴,别这样好不好?”
“哪样儿啊?”施琴耸耸肩。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拉黑我微信?”陈志宇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施琴懒得看他。
“好,你不想理我,那为什么接这个案子?自从那件事情后,你不是不接案子了吗?”陈志宇讪讪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电话到局里打听过谁是侦办人。”
“我做什么案子,接受什么人的委托,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施琴还是懒得看他。
“好好好,我管不着,但是也不能不接我电话呀,你这样怎么能获得更多信息,更好地为当事人辩护呢?”陈志宇开始没话找话。
“如果我是你,我就主动申请回避。还有,我要怎么辩护,不——关——你——的——事——”施琴不耐烦了,没等许诩,就径直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在回程的车上,许诩和施琴详细向傅子遇和简瑶讲述了会见的每一个细节,简瑶听到薄靳言最后让许诩转告的那句话,忍不住又泪水涟涟。
许诩连忙扯了张面纸递给简瑶,安慰她说:“还好还好,你要说的和我们要说的,都表达到了。那两个警察根本看不懂。”
“是啊,那么专业的心理学问题,他们怎么可能看得懂?”傅子遇打趣地说。
靳言,他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简瑶还是很担心。
“那个陈志宇,看着那些问题都傻掉了,表情真搞笑。”许诩不断描述着,“诶,对了施律师,你怎么没等我就走了?陈志宇为难你了?”
“为难我?他敢!”施琴一扬柳叶眉。
车里安静了,大家都感到了那如虹的气势。
嗯,看样子陈志宇是得罪施律师了,许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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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施琴给简瑶打电话,告诉了她两个好消息:
一、检察院没有对薄靳言批准逮捕,取保候审申请已获批准;
二、DID鉴定被安排在三天以后。
“真的吗?”简瑶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那靳言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刚才傅先生已经去交过保证金了,下午我们可以去接他。”施琴在电话那头笑笑。
“谢谢你施律师,谢谢。”简瑶的泪水又不争气地往下掉了。
“不必谢我,薄教授是特聘专家,本来采取取保候审也不至发生社会危害性,完全符合刑诉法的规定。”施琴非常专业地谦虚了一下。
“那下午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两点半看守所门口见吧。”
挂掉电话,简瑶不好意思地擦擦泪水,感觉自己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
下午就要见到靳言了……
简瑶走到卫生间,抬起头,看看镜子里憔悴的自己——蓬乱的头发、红肿的眼睛、苍白的皮肤,干涩的嘴唇。她皱了皱眉头,难道靳言不在,她连稍微收拾一下的心情都没有了吗?当真是“女为悦己者容”?
傅子遇发来微信,要简瑶都收拾好,两点整从酒店出发,她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作为一个天秤座,简瑶算是个天生丽质的姑娘,也极具智慧。她当然不能让和她一样日夜思念爱人的薄靳言在几日不见如隔数秋之后见到她一副黄脸婆的样子。因此她迅速在脑子里给自己列了一个行动计划并预估了时间:
1、洗澡(30分钟);
2、吹头发(15分钟);
3、面部深层清洁(10分钟);
4、敷面膜(30分钟);
5、挑衣服(2分钟,因为根本没回家,就行李里带的几件衣服);
6、底妆、彩妆(20分钟);
7、梳头发(10分钟)。
预计耗时:117分钟,必须马上行动。
但是在第一个步骤,洗澡的时候,简瑶就觉得预计的时间有些保守。
洗头发的时候,她用的是靳言喜欢的洗发水,认认真真把头发洗干净,还用了护发素让头发看起来不那么毛躁。一想到靳言闻着她的头发,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样子,她就不自觉咬咬嘴唇,心里甜甜的。她想起那次在影院情侣包厢看电影的时候,靳言就是因为闻她的头发才凑得那么近的,结果她刚好抬头的时候,两人的唇几乎碰到了一起。也就是从那一瞬间开始,薄靳言这棵千年铁树终于开始开花。如果,如果当时他就那样吻下来,没有被打扰到地吻下来,那……那……很有可能简瑶当晚就会被收拾得体无完肤。想到这里,简瑶捂住了羞红发烫的脸。
全身?当然应该先做清洁,再去角质,认认真真,每一寸肌肤都要做到位。对了,洗完以后还要记得每一寸都擦上润肤露,让光洁的皮肤摸上去更加细腻柔滑。记得除夕那天下午,靳言要求和她共浴华清,被她拒之门外;又要帮她涂抹润肤,被她勒令制止。早知道回来会分开这么久,就答应他好了,反正身上哪儿他没见过……
(端王爷画外音——也就几天好不好,什么叫“这么久”?)
接下来……简瑶拿过来浴室架上的**清洗液,认真地倒出一些粉红色的液体,红着脸一点点揉搓着自己痒痒的地方,洁白绵密的泡泡越来越多,她的脸也发烧得越来越厉害。
简瑶就在自己不断的“脑补——脸红——花痴”循环中,花了42分钟洗澡。
她不得不加快速度进行下面的步骤。
不知道简瑶怎么计算得如此精准,当她一切收拾停当,修饰到位之后,傅子遇按响了她房间的门铃。
“准备好了吗?”傅子遇看着精精致致的简瑶,觉得这句话显然比较多余。
“嗯,好了。”简瑶抿抿嘴,希望傅子遇没有看出她的脸是真红而不是彩妆。
“你的行李呢?”傅子遇往简瑶身后看看,“我们要退房的。”
“啊……”简瑶这才想起来,傅子遇微信里说到的“都收拾”,指的还有收拾行李,而不光是收拾她自己……
看着简瑶一副精心打扮专赴情郎的样子,显然是根本没有脑细胞去意识到今晚住哪里的。
“你,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简瑶马上关上了门开始收拾行李,她可不能让傅子遇看到胡乱扔到行李箱的Bra和小内内。
一边收拾简瑶一边恼火自己,怎么会这么没脑子?都没有想过靳言今天回来要住在哪里吗?如果住回妈妈家,且不说要多费好多口舌去解释,把傅子遇一人丢在酒店多少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况且,在家里,有简萱那个八卦小祖宗在,那啥,也不方便……
靳言回来肯定会自己梳理一下目前的情况,所以需要一个套间,放上白板,给他足够放松的思维,连锁酒店是没有这样的条件的,因此他们接到靳言之后肯定就会直奔新酒店的。
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想不到,是这两天发生事情太多,变笨了吗?
简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了行李,拿了房卡打开了门。抱歉地对傅子遇笑笑。
傅子遇倒也心领神会,帮简瑶接过了箱子,两人退了房走出了酒店。
刚上车,傅子遇看了一下手机,说:“希尔顿酒店的套房预定已经确认,我让客服放了一块白板在外间,到时候你们直接开这台车过去,在前台报我的名字拿房卡就可以了。”
“那你呢?”简瑶不解地问。
“我要和施律师去见一个人,靳言刚回来,让他好好休息吧。”傅子遇看看简瑶,意味深长地说,“你好好陪陪他。”
简瑶点点头,脸一红。
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五分钟达到看守所,施琴坐在车里等他们,显然她不可能知道迟到的原因。
简单交流了几句之后,施琴和许诩带着才材料和手续走进了看守所的大门。
简瑶站在门口,她感觉心砰砰砰的,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简瑶着急地跺跺脚,又踮踮脚。
门开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清俊、苍白、有些疲惫,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靳言——”简瑶连跨几步扑了过去,被薄靳言展开双臂锁进了怀里。
“没事了,别哭……”薄靳言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然后贪婪地呼吸着这久违的体香,双臂把她抱得更紧了。
傅子遇耸耸肩,对着两个粘在一起的人说了句:“钥匙没拔,在车上。”然后坐上了施琴的车,和她们一起,及时地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薄靳言一把打横抱起简瑶,往车的方向走。
简瑶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里,眼泪还没干,羞赧地说:“靳言,这是看守所门口……”
他,他不会想在看守所门前的车上就……
薄靳言停住了脚步,双臂掂了掂简瑶:“瘦了。”
简瑶看着他,破涕为笑。
打开车门,薄靳言把她轻轻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轻轻捧起她的脸,吻了起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简瑶觉得自己已经酥软成了一堆海沙。
到底有所顾忌,薄靳言的吻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人便开车离开了看守所。
“为什么——”简瑶脉脉含情地看着薄靳言问:“为什么要扣上安全带再亲我?”
男人没有看她,但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小手,说:“我不想再跟你分开。”
简瑶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
薄靳言用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给了一个微笑。
正当简瑶想给他从后座拿一瓶水的时候,薄靳言收起了笑容,问道:“瑶瑶,对于,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