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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略带着伤感的曲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接近尾声,缓慢的节奏,略显平凡的曲调,如果是放在平时的话,我想我是不会刻意认真去听的,偏偏是这种等待的时刻,等待着赵弈仑的时刻,我第一次感觉到焦躁和触及不到的孤独,大概是为了缓解这五味杂陈的情绪,才逼迫着自己沉浸在音乐里。
音乐停的时候,楼上传来平缓的脚步声。我抬头望去,内心响起一个声音,为什么刚刚不去叫他呢,是怕打破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吗,还是在怕他的世界不会为我敞开那道本不属于我的门......
“还是,你还没有完全接受他?”书店老板刚刚的疑问就这么直直的,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再......勇敢一些吧。
我微笑着问:“发现什么好书了吗?”
“嗯,找了很长时间,没有找到想要的。”他略显疲惫的身体被柔和的灯光映射出庞大的的影子,我企图从那片有着他的轮廓的黑暗里窥探到一点点有关自己的痕迹。
我看不到,因为他给的我还没有回应。很多年后,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等到那一天他停滞不前了,我甘愿做那个主动缩短彼此之间距离的人,即使我的付出不会有回应,就如同之前的他一样。
“我们回去吧。”他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我被这突然的靠近惊讶的慌了心神,连老板赠送的书都摔到了地上。
我和他同时俯下身去捡,我的前额重重地撞在他的肩膀上,随后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喂!”
我捕捉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紧张,这是在为我紧张,原来除了家人以外,也会有人为我紧张。
“喂,苏可你不是傻了吧,都跌倒了有什么好笑的?快点起来。”说着他伸出手把我拉起来。
啊,刚刚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了呢,被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或许像他说的那样,我是真的傻了吧。
赵弈仑转头责备林东哲,“你店里的地板就不能换那种防滑的吗?”
林东哲好气又好笑地埋怨着:“苏小姐你说说看刚才是不是他把你撞倒的,现在倒是地板的不是了?”
我欲言又止,“不,没.......”
赵弈仑把捡起来的那本书塞给我,不依不饶地理论着:“这种地板不仅不防滑,而且保温性还差,一些随意的客人拿了书有的直接会坐在地上阅读,你觉得这种地板合适吗?”
“......”
好像说的还蛮有道理......
我们走出书店的时候,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天气真的变暖和了,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已经过了快三分之一,明明去年的时候我是大一,等明年的这个时候居然就是大三了。
他哈着寒气,像是在想什么东西一样很入迷。我摸到口袋里露出小半个屏幕的手机,快要掉出来了。趁他不注意,我飞快地把手机塞到他的大衣的帽子里。
他回过神一脸懵,“你放什么东西了?”
“手机。”我遏制住他正准备拿手机的手,大声喊着:“别别别,我口袋太浅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放法儿?”
我自豪地炫耀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是很流行的一种做法,只要两个女生关系够好对方的帽子就是藏匿违禁品的最佳地点!”
“违禁品?”
难得挑起的话题,我不失时机地说着各种当年被老师疯狂搜查的违禁品,被收过的漫画书,上课从第一排传到第三排能把人辣吐血的辣条,还有某人冥思苦想的狗血言情小说......
赵弈仑似懂非懂地问:“这些都能藏到帽子里?”
我竖起大拇指,“回答正确哦。”
“那辣条是什么?”
“......”
似乎扯的有点儿远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意艾老师喊我的名字那件事情,因为自己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顾忌的多了,反而什么都问不出口。
我们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路走到小区的便利店旁。
隔着玻璃窗,远远地我就望到那一排排花花绿绿的食品,心血来潮,我想给赵弈仑买一包辣条。
然而我却忽视了这世界上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叫冤家路窄。在推开便利店的门的那一瞬间的时候,我应该立刻、马上、刻不容缓地拉着赵弈仑离开。
这家便利店的店主,就是上次找我们深夜访谈的大妈。她今天又穿着人字拖,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的暖气开得太足了,她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脚正大光明地放在桌子上。我们进来地时候她正用她那充满肉质的手明目张胆地抠脚。
她打着哈欠,我和赵弈仑都感觉不妙,我碰碰他的手,小声说:“出去吧!”
还没来得及听到赵弈仑的答案我们就陷入了一场嘴炮式的攻击当中。
“呀呀呀呀呀呀!你们是楼上那对小夫妻吧?”
“还记得我吗,我是楼下的,你们那天晚上那个动静啊。”旋即她变了一张嘴脸似地满脸堆笑,“都是邻居嘛,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哈哈哈哈。”
我脑袋里一团乱麻,谁跟你有意思了......
“是不是要买那个啊。”大妈扭捏地站了起来,“你们平常都用什么牌子的啊?”
“赵弈仑,那个是哪个啊?”
他邪魅地勾着嘴角,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一头栽倒到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言情小说里去了,拜托不要瞎串戏好吗?
大妈迈着臃肿的步子以她最快的速度走到货架边上,“要哪种,最近新进了一款,隔壁老王说用起来感觉很不错,非常滑,滑滑滑滑滑——哎在哪儿呢,怎么找不到了。”
我抓狂地追寻着大妈那只刚扣完脚的手,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啊?”
她找的入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又颇有说辞地反问我:“哎哟哎哟,小姑娘还卖什么关子啊,别这么不好意思,你老公就在旁边害啥臊?”
我糊了一脸黑线,“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自顾自地找,赵弈仑在一边憋笑。我不明所以地戳他的肩膀,“你到底要买什么啊?”
“你猜,噗——”
什么世道,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到底买什么兴奋地跟有人挠他的心尖儿一样发痒似的憋笑......
“哎哎哎,找到了找到了!”大妈话一落赵弈仑神速地蹲下去,“我自己拿我自己拿!”
搞什么,是在意大妈刚扣完脚的手吗?难道是在买吃的,也是,毕竟带着脚气的食物口感绝对永生难忘。
他付过钱之后,大妈继续坐在板凳上抠脚,“用的好记得多来买哦,注意不要太晚。”
注意不要太晚......这几个字跟有回音一样不断地在我脑海里重复播放着。
直女的知觉告诉我,赵弈仑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我们一回到住的地方,我趁他洗澡的时候翻开他的内兜,but自己刚刚怀有的偷窥别人隐私的愧疚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个别致的小东西上的包装也是如此的露骨——薄、滑、久 最后还特意标注了草莓型......
我竭力控制着颤抖的牙齿敲响浴室的门。
“怎么了?”
“赵弈仑,你刚才买了什么?”
“等一下。”水声停了下来,他打开浴室的门,浴袍也没好好裹着,上半身就那么袒露在我门前。
他的头发上还滴着水,我扔给他一条毛巾,咬牙切齿地警告,“你能不能别这么流氓?我看到你买的东西了。”
真是,想找个缝儿钻进去......我们在一起连两个月都没有,他倒是天天把那种隐晦的难以启齿的东西挂在嘴边。
“本来买了没打算今天用的,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择日不如撞日。”他屈腿半靠在门沿上,不时擦着头发。
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谁说要跟你.......你要不要脸?”
赵弈仑捏起我的下巴,“我们先从哪里开始,你觉得呢?”
流氓,**裸的流氓!
我甩开他的手,跑的远远的大声宣布着:“我来例假了略略略!”
我涨红着脸,顾不得看他的表情,回到房间,怎么感觉刚才说的那句话有点儿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