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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隔间挨在一起,平时不太激动,也很少兴奋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捏捏耳朵。察觉到自己痴汉的毛病又犯了。忙抱着包出去。隔壁的门没关紧。
陈萝下意识瞄一眼,然后发现这位女生正在脱裙子三角裤鼓胀胀的,很大一包,完全不是女孩该有的样子。露脐衫下的胸,加厚垫一脱,坦荡得让人心生疑惑。
“她”换上宽松的深紫t恤,脖子挂条细细的银色链子。牛仔裤做旧的,套上之后扣紧,长发随意绑起。
即便桃花妆还很重很妖,五官也美得让人心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绝不是女人只是长得太漂亮的男人而已。
“啊今天运气真不错。”他出来,看她一眼,将包甩到肩上“刚解决个花痴男,又来个花痴女,怎么,就对本大爷的美貌这么念念不忘吗?”“女装大佬?”她小声问。
“谁规定的男装女装,老子爱怎么穿怎么穿。”“那你还进女厕所。”对方噎了一下。冷道“有卸妆水没?”“没。”
“操,你是女人吗?”“谁规定女生就该有卸妆水。”男生又噎一下,湿纸巾随便在脸上搓,斜睨她“百合?”
“不是我有喜欢的男人。”“哦,那就是双性恋。”陈萝安静了一秒,好像在认真想这个问题。
对方看她脸拧到一起,满脸的怀疑人生,忽地笑出来“妈的,你还有点意思要不要来打工?”
“”“我给你名片,考虑好再来。”他拉过她的手,咬开盖子,用口红写了名字和电话号码。陈萝有种被包小姐给电话的错觉,出去浑浑噩噩的,好不容易找到公交车站,这位女装大佬又骑着亮银色的川崎摩托过来。
“等个屁的公交车,爷带你飞。”“”她看看时间,不确定末班走了没有。站过去的,又小声道“我家很远的。”“别在火星就行,老子没有氧气罩。”她笑一下,觉得这话太逗。
嘴角咧得很开,平常总见不到人的虎牙熠熠生辉。男生脱掉手套,过来摸她脑袋“小屁孩,怪可爱的。”下一秒,机车倒了她背过身去笑,他好不容易扶起来,揪她到后面坐着。“抱紧了。要是怕就闭上眼睛。”
“嗯。”陈萝是第一次坐这种车,她没头盔,只能紧紧贴着对方的背,和许一暗身上的味道不一样,男生身上有女人的脂粉气,还有一点化工制品的味道。后背很薄,但是也韧,光是看的话,这样的身形骨架的确容易被认成女孩。
关键还长得很漂亮。有点妖气,她脸都吹木了。平时最少要一小时的车程,今天二十分钟就到。到巷口,他停下。摘了头盔问她“我名字,记住了吗?”“白旭山。”
“你名字呢?”“陈萝。”“哪个lo?”“藤萝的萝。”“哇,还有人用杂草起名字。”
她看他,第一次明白人还能这么开玩笑明明是很冒犯的,但是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就跟他刚才叫她坐车,如果换个人说。
她恐怕连靠近都不肯。这个人也太怪了点。“你的名字很好,但是你配不上。”女孩抿唇道。“那你觉得我该叫什么?”
“花蝴蝶。”陈萝说完,背着书包往里跑,拽到拽不住。白旭山气急败坏的“操”从后面传来,她缩着脑袋,捏捏耳朵。
感觉很松快。家里的铁门虚开条缝,照出些昏黄的光。平日舅舅也会这样做,专门备着她下晚自习,她背着书包过去。
没发现阴影里站着个人男生应该站了蛮久,身上有点热意和汗,手心更热,他从黑暗里忽然握住她手臂,女孩的皮肤仿佛被烫到。要叫的,认出是他,又生生咽回去。
“许一暗?”“我出来,没找到你。”“地铁停运了。我绕路坐车。”“我刚才听到摩托声。”“一个好心的陌生人,送的我。”她说出口,自己都不信这样的说辞实在敷衍。
虽然的确是事实。男生没说话,默默松开她的手臂,身影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平安就好。”他好像有点难过。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难过。
陈萝像小狗一样动动鼻子,嗅着他的味道,靠近一点,又靠近一点,在黑暗中辨出男生轮廓分明的脸,垫脚去摸,他挺直腰板,拒绝的姿态生硬而别扭。
“想亲你。”她咬咬唇。许一暗反应了一下“啊?”“想亲你。”女孩声音很急,揪着他的衣服使劲往下拽。
为免衣服被撕破,男生只得弯腰迁就温热柔软的唇瓣轻轻含住他,软舌舔了舔,又吸得狠。像只缠人的狐狸。
本该拒绝的,但是心里闷又气,许一暗索性把人抱起来压在墙上亲。啧啧的口水声越来越响。陈萝离开他的唇,蹭了蹭他的耳朵,颤抖着呵气。
“想不想操我?”“”“后天考完试,我在西南侧门等你,只等一个小时。”男生默不作声。
狠抓下她的屁股,隔着裤子将人抵在墙上顶了顶,高挺的鼻梁碰了墙灰,眸里的寒光闪了闪,有点狼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那种话,就算在他前面,从来都是卑微的。
但真把自己当做物品一样送出,多少还是难过的。是人。又不真是块肉。天不见亮。女孩在五平米不到的浴室里,细致搓洗头发,冲洗身体。
等抱着盆出去,天已大亮,她翻出新一点的内衣穿上,又找了会儿颜色匹配的内裤,最后站在镜子前,拉拉刘海,将马尾梳顺,这才背着书包往学校去。考试还算顺利。
她将可能考的题型,以及前几次模考出现的新型题全都做了总结,哪怕解题思路繁琐,将答题纸几乎占满,会给阅卷老师用力过猛的感觉但是能解出来比解不出来好。陈萝背着书包,坐在西南门的长椅。
树阴很大,斑驳的影落在身上,就像印上了会摇曳的花纹,她摊平手掌,看光斑在蜿蜒浅薄的掌纹爬行,想到遇到他后,也过了三年,原本不该有交集的,强求之后也并非不可能。人如果不追求点什么。好像跟死了一样,陈萝等一个小时。又等一个小时。
然后又等了一个小时。从天光尚明到天光全灭,在华灯初上之后,坐姿都没变过。男生气喘吁吁赶来。
只见女孩面容沉静,清浅温柔的眼眸注视着黑沉沉的夜以及完全不见踪影的星,纤弱玲珑的身体落着两片梧桐树叶,他擦下汗,没等气喘匀,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蹲下来,低头道:“我以为你不会等。”
“那你怎么还要来?”她都没哭的,他慢慢抬起头,只是望着她却红了眼,许久,蹲着往前挪两步,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抱抱我,陈萝。”女孩摸他脑袋,皱眉道“还想要抱呢我真的等了你好久。”
“对不起。”他捏她的指,小心翼翼握住,粘胶水似的不愿松开。深重的喘息扑在手背。陈萝吸口气,笑起来“走吧,我要赶在十点之前回家我看看,还有三个半小时。”她收回诺基亚,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