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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杨哲奋力张开胳膊,利用桌子周围的书柜横栏撑住自己。
“关掉……必须关掉它!否则我……”
杨哲用自己意识中最后一点点清醒,将脑内路由器关掉。
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脑力。
他的手指在横栏上滑了下去,剧烈的眩晕感让他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不行,这样摔下去,要受伤……”
眼前发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他还记得倒下之前的方位。
杨哲勉强控制着自己往右侧倒。
右侧是衣柜,他记得衣柜开了一条缝隙。
一阵艰难的挣扎后,他把自己的身体掰到了向右的方位。
脚软下去之前,杨哲的上半身撑开衣柜门的缝隙,斜斜跌入了衣服堆里,失去了意识。
过了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保持着身体弯扭的怪异姿势,在衣柜里躺了一阵子。
休息够了,杨哲从衣柜中爬起来,坐到板凳上。
“幸亏我不在图书馆,幸亏室友不在,不然我估计要被人送医院了。”
杨哲回忆着之前的状态,不由庆幸。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倒是基本想清楚了。
脑内路由器……不,这玩意不应当称之为路由器,叫做网络接口更加适当。
通过网络接口,他的意识在一瞬间就具备了直接接收无线网络信号的能力。
这个宿舍里,不但有Wifi信号,还有4G网络信号,还有各种各样的电台广播,电视信号,无处不在的杂波,甚至被散射的阳光……。
种类繁多的信息在一瞬间袭击了他的大脑,让他的思维直接停摆。
要不是趁着最后清醒的一瞬间他及时反应过来关掉了网络接口,怕不是真的要完蛋了。
“罐子果然是危险的玩意。”杨哲感慨。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那种眩晕感终于彻底消散。
杨哲小心地探索着罐子内部的信息团。
根据上次的经验,每当信息团破碎掉落的时候,里面多半有一些新的信息随之流泻出来。
“这次的信息无法理解?”
杨哲讶异。
信息团内确实出现了新的信息,但是它太复杂了,无法理解。
他按着太阳穴,这罐子,真的很难办。
越来越感觉它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畴。
“还是休息一下吧。”
杨哲打开了电脑,联系白蘸糖前辈。
这段时间他陆续交给了白蘸糖约36MB的文稿,还没结算。
普通的萌新:“前辈我来辣!我妹要交补课费了,急等钱用,白前辈卖掉废稿了嘛?”
白蘸糖:“嗯,3月份一共帮你卖了一千一百万字的废稿,还是按千2来卖的,我抽成四千,给你转一万八吧。”
普通的萌新:“谢谢前辈!感动哭辣。”
白蘸糖:“市面上我能找到的收废稿的商人基本都找了一个遍,最后剩下的这些我实在是卖不掉了。只能留着看看有没有人临时要买。你跟你家亲戚,以后真的不要再写这种质量的东西给我了。我觉得我们这卖废稿,把全网文界的废稿全包圆了,市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废稿的需求了。”
普通的萌新:“可是我和我妹妹的学费,村里大家的生活费该怎么办呀。”
白蘸糖:“傻孩子,你知道我写保底是什么价吗?千字35。也就是说,我每天只用写一万字,就能挣到350元,一个月30天,我就能挣到一万多。你与其拼命向亲友收集废稿,还不如带着大家一起写高质量的小说。你们都写了那么多字数了,怎么也得练出点文笔来了吧?”
杨哲点开钱钱的远程后台程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是啊!钱钱,你都写了几千万字了,为什么还这么蠢!”
普通的萌新:“可是,我是未成年人呀。水平差是正常哒!”
白蘸糖:“没事,这些都可以学的,你去扑街天空的原创评论版看看网文教程,还有,你可以关注一个教网文的公众号,P站上也有视频教程可以看……”
一大堆的链接被陆续丢了过来,杨哲赶紧同时收录在自己的数据库和浏览器收藏夹里。
普通的萌新:“谢谢前辈!我们全村都会记得前辈的大恩大德!”
白蘸糖:“别别,能帮到你们就好了,你加油吧。”
杨哲关掉QQ,清理了上网痕迹。
他先给机房那边的房东打过去房租,再把剩下的钱平分,给了顾树他应得的那部分。
顾树为了钱钱也蛮辛苦的,平时不做科研不上课的时候,几乎都在机房那边做日常维护,杨哲琢磨着要不要再招个人来管机房?顾树这种人才明明只需要写程序就好了啊。
可惜,主要是没钱雇佣,再说,也没有合适靠谱的人选,除非让沈嘉运来干活,不然杨哲是真的不放心把这种能生钱的东西交给别人管。
一个月挣了一万八,扣掉租金3000,电费1600,也就剩13400元了。他跟顾树每人就分了7200元,这钱还算多,但是与他的心理预期有点远。
“让我看看钱钱现在存了多少文字垃圾了……”
杨哲远程接收了一下。
“35MB!怎么又攒了这么多了!”
他打开来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一个月过去,钱钱的文字用语更丰富了,逻辑性也稍微强了一点,但还是垃圾。
可是,白蘸糖前辈都说了实在是卖不掉了,他那边都还存着一些没卖完的废稿。
“算了,垃圾毕竟是垃圾,搁着吧。”
杨哲觉得,还是尽快研究自己这边的网络功能为好。卖废稿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电话响了。
杨哲一接,是顾树。
“真能赚钱!这软件真能赚钱啊!”顾树那边的声音激动到颤抖。
“我早就说过能赚钱了,你还信不过哥们?”
“太高兴了!我终于,我终于有本事挣钱了!”顾树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哽咽,“我家从小就穷,为了供我和我弟读书,爸爸妈妈连过年都要在外面打工,他们的工作特别累,还伤身体。你知道吗,他们才50多岁,头发就几乎全白了。我妈忙起来经常顾不上我弟,我弟又黑又瘦。我经常想,快点毕业就好了,毕业了早点找个好工作,挣了钱,就可以不让他们做那么苦的工了!我以为这一天会很晚,没想到,没想到今天就实现了。有了钱,我弟也可以在城里上学了。谢谢你……”
说到最后,顾树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声音有些哽咽。
杨哲听着也心酸,顾树虽然性子有些孤僻,但终归还是个大男人,现在几乎都要哭了,过去到底受过多少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