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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三分, 一章不够一毛, 真的很便宜的呀!“我当不起!”
夏正域神色茫然。
咦, 首长为什么要重说一遍, 删掉“还”字……哪里不太对?
“谢首长。”判官拱拱手。
首长便也“入乡随俗”,生疏地行个拱手礼。
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相信他是判官。
能证明他身份最有力的,应该是生死簿。但是用生死簿……不管是复活人, 或是弄死人,未免太儿戏。
判官沉吟:“谢首长可愿随本官去九幽地狱?”
“……”
首长望向窗外。
今天凌晨时有大雾, 月亮被雾遮得朦朦胧胧,犹如首长眼中的,种花家的前路。
政府还有威慑力,是因为里世界的人仍会被子弹伤害, 西方的神明, 并不如现代小说里,脑补的圣人那般, 一言动日月,一怒天地崩。尚可以被蘑菇弹威胁到, 核威慑依然有效。
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种花家有蘑菇弹, 某些国家同样有蘑菇弹。然而那些国家神明犹在, 种花家的神佛失踪, 到时候,谁去阻挡《列王纪》里据说夜里将十八万五千亚述人士兵杀个精光的天使?谁去阻挡《创世纪》里据说能发洪水灭世的上帝?
赌吗?
倘若这位真的是判官……
“我事务繁忙,脱不开身, 不知可否请人替我前去。”
暗自紧张的警卫不禁松了一口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幸好老爷子没有冲动。
姜星秀好奇:“你想请谁去?”
“余承尚。”首长微笑,“不知阁下看不看电视,您要是看电视,应该在新闻联播见过他。”
警卫深为感动。
如此足以载入史册的事情,居然不是任人唯亲,而是派对头去。没有因私怨影响自己的判断,这就是他们的首长啊。光风霁月!宽厚仁爱!
接到消息大半夜开车赶过来的余承尚:……呸!
余承尚皮笑肉不笑:“首长好。”
首长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老余啊,事关我们种花家国运,我不可以去,交托别人又不太妥当,你办事可靠,性情沉稳,由你来我便放心啦。”
余承尚:“……”
呸!
老子信你才有鬼!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如果真的是地狱,等他回来后,姓谢的没有用“地府阴寒,我特意为你安排一套全身检查,你检查完再去疗养院养一个月身体”为理由撤了他,安排自己的人上位,他的头立刻扭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余承尚抽抽嘴角:“首长不用客气,咱们同为种花家的未来而奋斗。我会认真担当起‘种花家—地府建交大使’的职责,增进双方对彼此的理解,促成人鬼多领域合作。”
旁边觑到如此其乐融融场景的警卫深有感触:如此首长,如此总理,何尝担心种花家不兴!
姜星秀:“船来了。”
船?
有船?
陆上行船?
余承尚抬头,有飞舟自云中出,形若芭蕉。
船来时,满园花木偏斜,满室凉气生波。
飞舟离开后,首长的微笑帧帧收起。
从夏正域的表现来看,自称判官的人(鬼?)已经在社会出现过,或许可以从各地的摄像头查到什么。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国家机器开始运转。
片刻——
“报告首长,找到判官痕迹!”
发进首长的邮箱里的,是段监控视频,来自山海市警局。
视频里,判官和形容狼藉的姑娘们以及一辆大卡车陡然现身警局门口,与她们说了句话,便不见踪影。
消失之前,那双暗红的眼瞳,似有若无地望向摄像头。
首长认真观察判官的容颜。
那张脸,那双眼睛,那套衣服,那件披裘,无不向他表明,监控里的女判官,确实和他见到的男性判官,是同一个人。
奇怪,判官还能时男时女?
再翻随监控发过来的文件,是那些跟着判官的人的身份,全是被人贩子拐走的可怜人。
首长懂了。
他的心情突然有些压抑。
芭蕉船遁入虚空,落于黄色长河上。
余承尚当然不会以为这是黄河。同样不会觉得,长河两边的花卉,是红色的菊花。
判官:“九幽地狱处于各方,京城地属东北,为幽都所管。此处为镬汤地狱。”
余承尚汗水不停地流。
不是怕的,是热的。
“判官先生,您不是说,地府阴寒?”
他把在京城冬天时出门用的大棉袍、棉背心、棉套裤、棉风帽、棉手套通通穿起来,现下烘到想跳进黄泉里洗个澡。
“地府确实阴寒。”判官点头,“不过黄泉是热的。”
“阴极阳生,阳极阴生。黄泉处于地府,却是至阳之水。是以鬼怪不得过,需摆渡者。你看水中翻滚的赤砂,由阳气压缩而成,一粒赤砂,可使赤地千里。”
“一粒赤砂……可使……赤地千里?”
失算了,该让那姓谢的来,他没脸没皮,豁得出去要。
余承尚揉揉眼睛。
他头发是湿的,脸上是湿的,连睫毛都湿成水精刻成的模样。
默念三遍:这是战略级武器,这是战略级武器,这是战略级武器。
再默念三遍:为了种花家变成种花球而不是被别人变成球,为了种花家变成种花球而不是被别人变成球,为了种花家变成种花球而不是被别人变成球。
余承尚:“判官先生,赤砂可否匀我们两桶……”
他们正缺战略级武器对付外国的神。
姜星秀:“……”
他第一次审视起五大流氓的脸皮厚度。
真是……
好有安全感啊!
知道国家那么流氓,我就放心了.jpg
“我们拿东西换!”
咳,好吧,他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送你们一桶。”
“这……多不好意思啊。多谢判官先生慷慨,种花家和地府友谊长存!”
“嗯。待我们看过地府后,本官再命武言取给你。赤砂需用极阴之气才可触碰,我有神力无妨,你们不行。”
“极阴之气在地府?”
“不,在天上。”
余承尚猛然想起,“天”的温度是越高越冷,难道那是判官所说的极阴之气?
海拔越高,空气越稀薄,储热能力越弱。
……还跟现实连上了?
撑过极热的黄泉,一行人到达幽都大门。
其上有黑鸟、黑蛇、黑豹、黑虎、黑色蓬尾的狐狸。
铁索拉动,大门缓缓开启。
姜星秀踏步进去。
“判官先生!稍等!”
姜星秀回头,心生疑惑。
余承尚整整衣领,拍拍裤腿,面带标准弧度的微笑,客气而感慨:“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他谨慎而庄重地跨过门槛。
如同注视跳梁小丑。
笔仙暗恼。
——得给他背后的人点颜色瞧瞧,不然是个东西都敢骗他。
他摸出一件染血的衬衫,狠狠念咒。
姜星秀脸色霎时古怪起来。
以判官的神目,自然看得出来,衬衫的血不属于现场任何人,那恐怕是笔仙针对幕后之人的后手。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夏正域躺在悬浮式泳池的充气床上,穿着泳裤,左手一杯hibiki轻轻摇晃。
前两天他特意推掉全部事务,坐私人飞机,从种花家飞去曼哈顿。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落地1700平的独栋别墅,能够更好的让他庆贺。
夏正域是重生者。
前世,夏禹九鼎中的豫鼎的现身泗水,他作为夏禹的子孙,恰巧离豫鼎最近的修士,本该占尽先机,没想到众目睽睽,那鼎弃他而去,选中他四叔家没修炼过的夏安,害他成为里世界的笑话。
“现今,夏之衣失踪,夏安那小子死亡,我是禹帝血脉,豫鼎选谁,不是彰明较著吗?”
hibiki下肚,爽得夏正域浑身毛孔舒张。
至于他堂姐堂弟的事,有人猜到他……谁没事往这边联想呢?无冤无仇的血脉至亲,没事害他们干嘛,又不图他们父母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