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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已习惯的瞬息万变的世界里, 没有绝对这回事。
绝对的好, 绝对的坏,绝对的不变。
比如绝世武功,在善良的人手里, 必是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利器, 在邪恶的手里,只能沦为祸害苍生, 泯灭人性的帮凶。
比如爱情, 它能让幸福的人更幸福,也能让痛苦的人更痛苦,甚至, 成为致死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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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十五岁那年, 便不再想成为天下第一,尽管他拥有少年人的热血和梦想, 也拥有被世人艳慕的显赫家事和天赋异禀。
因为, 他遇见了穆子夜,便已然明白,什么叫做绝世。
也在秦城,那个醉生梦死的迷幻水乡。
虽然到最后,该忘的人都忘了, 只有他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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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今日你自己随他们玩去吧,姐姐有事要办。”季蓝细嚼慢咽吃过早餐, 放下碗筷道。
年轻轻的季云还是肤如雪玉的少年,眉宇间隐隐的英气却已然呼之欲出,只是,太自信也太轻率,他冷笑一声:“你倒是积极,一个女孩子家,还是早些找个郎君为好。”
季蓝挂着笑的脸微微僵住,她自来也不是好脾气,歪着头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你做得再好又怎样,我才是爹爹武功的真正传人,到时候,教主是谁做,很明显。”他若无其事的吃了口菜,嘴里却还止不住说出恶毒的话来。
“我是为了无生山,你竟然觉得我在抢你风头,季云,我可是你的亲姐姐。”季蓝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
季云冷笑,没再回答。
“小气鬼,你最好早些死,哪天看到你都会填堵。“季蓝干脆拾起桌上的剑和伤药,气鼓鼓的踢开客房的门,跑没了影。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觉得无去,也再无胃口,放下餐具捉摸了片刻,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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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血浓于水,一母同胞必然打断骨头连着筋,但看惯了世态炎凉的季云可不这么想,人嘛,到了紧要关头,为了钱财姓名,就连亲爹亲娘也是可以背叛的,何况一个姐姐?
季蓝自小就比他聪明勤奋,也比他优秀,季云作为男孩子自然会想得多些,他今日就是先看看,这个好姐姐到底背着他在忙些什么。
跟了五六条街,除见季兰到自家的店里查看一下吩咐些事情,倒也没什么特别,他边玩边看,最后视线里不知不觉间便失去了她的踪影,回神才发觉,自己竟然迷了路。
“臭季蓝,跑那么快干什么,害我走得腿都要断了……”
眼看着日头西落,没头苍蝇似的季云已经找了许久的路,气呼呼的往墙上一踹,发泄心里的郁闷。
天再黑,季蓝就要回去了,见不到自己必然会派人出来寻找,到时候被她弄回客栈不得被骂死,第一回离开无生山就丢人现眼,真是晦气。
他靠着墙叹了口气,苦思冥想着找出路。
忽而,眼前飘落了几片美丽而娴静的桃花,有一朵顺着衣袖滑下,粉粉的干净,煞是好看。
江南春日,桃红柳绿让人想起的总是美女,季云私下环顾了两圈并不宽阔的光秃秃的小巷,心里顿时泛起好奇,想都没想,运起轻功便跃上流落桃花的墙头。
惊滞。
原来小院里别有洞天,小阁亭台,花林水榭,不仅品味雅致独特,而且不留痕迹的用着五行异术安置,就连自小在无生山长大的他也未能一时参透。
最妙的,是桃花树下练剑的那抹淡影,流云似的黑发,白衣洁净的如同从古老的诗经中走出,带着蒹葭的水雾,身形轻奇,剑路如画。
季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那并不是位姑娘,而是个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好胜心顿时涌了出来,不就是摆个架子耍的好看些吗,也只能骗骗那些小姑娘了,看我无生山少主的厉害!
打定主意,他一跃而下,抽出长剑便攻了过去。
无生山的武功以毒辣快捷著称,招招毙命,季云练的虽不到火候,但对付一两个高手不成问题。
他信心膨胀的厉害,未想那男子反应极快,看似舞剑似的动作瞬时就向他缠来,不仅内力震的季云手掌发麻,而且招式奇特,不出十招,玩笑似的便把他的剑打到别处。
季云慌乱间一下子摔到桃树底下,刚想站起,才发觉男子的剑已经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是谁?”
柔和清冽的男声,好听的足以用得天籁形容。
季云带着紧张抬头看去,惊鸿瞬间,便被那男子的美丽容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若不是形势危急,他会真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仙。
年轻的男子剑刃上使了力,微微的不耐烦,又问:“你是谁?”
“我……我叫季云。”
“哦……”他心领神会的收起武器,说:“无生山的人,上这儿来干什么?”
“我只是看到你练剑,想比划比划罢了,没想干什么。”
“比划?谁要跟你比划。”男子不屑的笑出来,但被笑容点缀的脸,在夕阳中,就更美的不太真实了。
“真的,我没撒谎。”
“我不管你撒谎没撒谎,看到我的人,都得死!”仙子黑白分明的眸子充满寒冷。
季云动了动嘴,没说出话来,半晌,竟然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但颤抖的等了许久,剑也没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他微微睁开眼,才发觉男子竟然蹲了下来,俊美的脸离得更近了,季云不知怎地,面颊一下子被逼得微微发热。
“你还是个孩子,我不杀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男子轻声说。
“什么事我都答应,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讲我见过你的。”季云忙保证,心想我若说了别人一准认为我是个疯子。
没想男子又微笑出来:“这可不是我要求你的,那这件事我先留着,你住在哪?”
季云越发呆滞的说出个客栈的名字。
“能绕到这来,是不认得路了吧?秦城蛮大,我送你回去吧。”男子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就好像刚刚只是聊了聊天,并没有对谁生死想逼。
“你叫什么名字?”
“…… 穆子夜。”
“穆……”
“……”
“我知道,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
季云一直记得那天穆子夜送他回客栈的情景。
华灯初上,尽管他带着璀璨的面具,遮住了容貌,但玉树临风的身形,还是成了秦城街上最亮眼的一道风景。
他时常回味穆子夜走在自己左边的微微温热的感觉,以至于在梦中一遍一遍的上演。
雪白的衣,腰间的青萧,修美指尖上,燃起了夜的容光。
―――――
“……主,教主!”
鼻息间火的味道忽而把季云拉回现实,他定了定神,拉着缰绳让马在大雪地上转了过去,问道:“怎么,还解决不了夏笙?”
“禀告教主,这小子武功极高,已经杀了我们不少弟兄,死不服输,负隅顽抗,属下怕这么下去,我们会伤亡惨重啊。”
季云恶狠狠的用手中长鞭把他抽到在地:“废物,要你们干什么,区区一个韩夏笙,追了一个晚上到现在还没有拿下,告诉你们,今天捉不到他,谁都别想活着回去!”
“是!”
黑衣教徒连滚带爬的跑了。
季云紧了紧身上的裘皮,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他们已经恶战了两个时辰,任韩夏笙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撑到天亮。
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随着季云的到来渐渐弱了,大群教众呼啦一下退成一群,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近百具尸体,站在最中间的,是用剑撑着自己满身鲜血的韩夏笙。
白皙的脸已经脏了,长发散乱,但那双美丽的温柔的眼睛却没有变,季云眯着眼端详了片刻,又想起好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这绝色少年的感觉,惊艳。
想必,连倾城如穆子夜,也对花一样的夏笙喜爱的不行吧?人好像都对美丽有种飞蛾扑火的愚蠢的悲壮。
“你还真能抗,像个男人了嘛,怎么不跑了?想开了?给我大开杀戒?好啊,我无声山教徒数万,即便山东也有数千,此地足聚几百,你有能耐就都给我杀掉啊。”季云冷笑两声,妖媚的脸在火光中阴毒的厉害。
夏笙咳了几下,随手抹掉脸上的血迹,不屈不挠的说:“你这么苦苦相逼我也没有办法,我本不想杀人,你再逼我,就不要后悔!”
“呦,好大的口气,韩宫主,我好害怕啊,鄙人只是想请尊驾去寒舍小叙片刻,谁料尊驾竟然不赏脸,还怪到了我的头上,要不要我去通知你的穆哥哥来保护你啊?”季云装模作样,牵着马溜溜达达:“大家听好了,今日能活捉这小子的,大大有赏!”
夏笙听了他的话脸微微变色,使劲拔起武器来,吓得周围教徒往后又退一圈,季云面不改色看着他,谁知夏笙没动手,竟然啪嗒扔掉了剑,说:“好,我不想见穆子夜,你说小叙便小叙,我跟你走好了。”
季云得意的笑了下,驾马利落的跑了过去拉起夏笙。
他把夏笙往怀里一搂,反感的夏笙使劲挣扎。
季云也不是吃素的,手中不知拿了什么,按着穴位往夏笙脊髓一按,笑道:“韩宫主,再动,这透骨针可就走得越发向里了,没有我给你拔,不出一年,你必死无疑。”
夏笙脸都快绿了,回头愤愤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季云,片刻,又愤愤的回过头去。
“走,回去!”季云下令。
呼啦啦的一群人,又顺着来时的路下山去了。
――
季云第二次遇见穆子夜,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了,那时季蓝被莫青风打伤在教中疗养,季无行有意培养儿子,便把重任都交由他的肩上。
他离开家,从南到北,寒暑交叠,见了不少悲欢离合的人事,再不如以前那么气盛,那么单纯,有时候闲暇时,季云也会想到姐姐的痛苦,但他从来也不觉得季蓝是真心待他,因为他不是。
美丽而又神秘的穆子夜就像一场梦境,他那般与众不同,却默默无名,季云几乎以为自己当时傻掉了,看到的全是错觉,而穆子夜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
“少主,红月岛的人又失去了踪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季云心里一堵,身手就给了那小喽罗一巴掌:“废物,你们这么多人盯一个女人盯不住,活着干什么?”
几个教众慌忙跪在地上,使劲叩头求饶:“少主饶命,少主饶命,只那岛上的人功夫十分怪异,属下从未见过,一时难以应付啊。”
季云更火大:“要你们干什么,没见过不会随机应变,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至于这么丢人现眼吗?”
“属下知罪。”
“还不快去找!在这跪着等死吗!”
“是!”
季云皱着眉头看他们连滚带爬的离去,转身坐在了桌旁,心累的厉害,才十七八的年纪,却要每日与这些老江湖周旋,真不知季蓝是如何忍受的。
他发了会儿怔,还是打算自己出去办事,毕竟红月岛的人不同于儿戏,抓了那儿的人,自己以后在教中也算奠定了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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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不同于一般的南方城市,少了分水秀,多了抹肃穆,也许是龙宫坐镇,极少有秦城常见的打架争斗,那些游侠散客,也是低着头来去匆匆。
季云一幅书生打扮,也不佩剑,倒是带了把折扇,白白净净的样子丝毫不能让人察觉他的身份。
在街上徘徊了两个时辰,那神秘女人终于献了身,不过易容颇为精巧,若非季云家学渊源,是决计看不出来的。
神秘女人也够警觉,晃出小巷,一眼就看到季云,那张和魔女血脉相连的脸立刻让她反应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季云提气便追,女人东逃西窜一番,见只有这少年独自在后面,反而改了主意,拔剑刺了过去。
红月谷武功路数极怪,杀戮之意不像无生山那么露骨,但缥缈之间却更危险,更残酷,季云武功虽数上乘,但经验浅薄,百于招过后便败下阵来,被那女人逼退墙角。
“我本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女人易容的平凡至极,但眼神毒辣,看得季云一惊。
人在江湖行走,生死由命,季云随不甘心,倒也有些骨气:“若不是你盗走我无生山的神药,我怎会相逼于你,今日技不如人,要杀便杀,哪那么多的废话!”
女人勾起一抹笑,手却狠毒,施了力便向季云脖子抹去。
谁知就在这短短刹那,女人手里的长剑竟然砰的被暗器打落在地,定睛一看,暗器不过一朵淡雅的小花,飘飘悠悠,也跟着落到了地上。
“谁?”
她愤愤地寻着方向看去,一位翩然公子轻功卓绝,倒也不躲避,仙人般的跃到女人面前,虽带着音色面具,声音却极为好听,他拱手说道:“刚才冒犯了前辈,真是不好意思。”
“你是谁?”女人更加警惕。
公子笑而不答,季云却不禁喜道:“穆子夜!”
女人眯起眼睛:“原来是你,我当这废物丛生的地方又出了什么人才呢,今日我要杀了这惹人厌的小子,你休要管闲事。”
穆子夜语气不急不缓:“晚辈管的可不是闲事,你要杀的小兄弟,恰恰是我的朋友。”
“那你是要和我作对了?”
“不然,不然,晚辈正是要帮前辈解决了这个麻烦,季云是季无行的亲儿子,你若杀了他,无生山必定会和红月岛过不去,虽不足为惧,倒也是个事端。”
“那你说怎么办?”
“前辈取了那灵药,无非是想给岛主治病,今日晚辈这里有比那灵药更好的东西,不如你把无生山的灵药还给他,拿了我的去,无生山必定不会再为难您老人家。”穆子夜笑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又哪来的仙药?”女人有些迟疑。
“晚辈从来没说过一句妄言,此药是我亲手所治,您大可放心。”
“好!萧萧的孩子果然不同凡响!”女人爽快答应。
穆子夜立即拿出个精致药盒,女人接了去,把怀里盗来的药丸一还,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季云傻站在原地,这回过神来,忙拉住穆子夜:“你……”
穆子夜摘下面具,露出了更显风华的俊颜,微笑:“我怎样?今日我又留了你一命,你该怎么谢我?”
“你说怎样就怎样。”
“今日无事,我正打算去黄鹤楼看看江景,你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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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名胜,在这春末夏初之时,游人自是极多,季云平日最恨阳光和陌生人,但跟着穆子夜,倒也不觉得难受,此时正值日落,氤氲红光缎子似的铺下来,染在江水之上,浩荡千里,霎是好看。
“你知黄鹤楼是怎么来的?”穆子夜手支在栏杆,兴致悠然。
季云道:“自是三国时期孙权建的。”
穆子夜点点头,没有下文。
“你定然觉得是仙士所建。”季云补充。
“为什么?”
“你自己就像那样的人。”
穆子夜闻言,笑出来:“我知道自己相貌好,但说到底还是个俗人罢了,仙人驾鹤来成云去,怎用得着像我们这般看景。”
“你喜欢美景?”季云歪着头,死活也没觉得多好看。
穆子夜长萧一横,勾勒下他的下巴,黄昏之中笑意不明:“美人我也喜欢。”
季云脸微热,却也没恼。
“你不要再与红月岛的人过不去了,他们基本不插手江湖事,你又何苦自己惹麻烦,近日那女人只是岛主的奶娘,功力就高至如此,两两相逼,他们的杀手若出了岛,又是一片血雨腥风啊。”穆子夜忽而正色,说着摇了摇头。
红月岛是个极隐秘的武林处所,岛至何处,无人得知,在中原江南也无任何产业,年纪轻的人,几乎没有听说过,所以也未被人归到大帮之中去,季云好奇:“你是岛上的人?你认识他们?”
穆子夜笑笑,又转了话题:“黄鹤楼果然不负盛名,景况超然,日后我若娶了亲,一定带爱妻前来,无事游山玩水,看便大江南北的景色。”
季云哼了声:“女人嘛,不用对她们那么好,她们也会朝你卑躬屈膝的。”
穆子夜瞅了他两眼:“不愧是无生山的少主,任是谁都看不起的。”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听着倒像是嘲笑,季云刚想辩解什么,忽见空中升起一团焰火,牡丹似的绽放开来。
穆子夜回首看他:“我有事情了,再会。”
“喂――”
季云话音未落,穆子夜竟然直接从楼上跃了下去,他慌忙趴到栏杆上往下看,已然失去踪迹。
剩下的,只是陌生的人,孤独的楼,一江春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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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十年以前的事情,此后,季云无事起来,竟真的会去黄鹤楼上看着江水发呆,他当时没敢说,自己从小就是喜欢男人的,所以才不能被父亲所重视,姐姐尚能传宗接代,无生教落到他手里,就只能断子绝孙。
他偶尔会想,如若告诉穆子夜,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会,穆子夜永远不会喜欢自私自利而又心狠手辣的自己,他爱干干净净的韩夏笙,根本就不像江湖人的单纯的韩夏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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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韩公子仍旧不吃东西。”
季云刚刚从午睡中醒来,便有人上前禀报。
“那就强灌。”
“教主,韩夏笙武功高强,即便是捆了起来,属下仍是难以操控他啊,而且韩夏笙一门心思要寻死,根本不听劝告。”
“废物,把他给我提过来!”季云猛然从床上坐起,好情绪全没了。
不一会,被折腾得面色惨白的夏笙就被扔在了寝宫的地毯上。
“混蛋,你放开我!”
夏笙气呼呼的挣扎起来。
“韩宫主真是好体力,饿了这么多天,还有力气折腾。”季云朝一旁伺候的小官使了个眼色:“放开他。”
那小官也机灵,顺势摸出个药丸,卡住夏笙的下颚就强迫他咽了下去。
夏笙呛得直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小官边解绳索边说:“韩宫主放心,只是些让您乏力的药罢了。”
夏笙愤愤的看着季云,果不其然,片刻就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下去吧。”季云坐在榻边,挥了挥手。
“是!”
夏笙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阴暗的华丽寝宫,最后把目光盯在越走越近的季云身上:“你到底要干吗?”
季云蹲在他面前,阴阴的弯起嘴角:“我想折磨你。”
夏笙不屑的扭头:“要杀要剐随你便。”
“傻子。”季云面色平静但手极用力的捏住他的脸颊:“杀了你,叫什么折磨?”
“你干什……啊!”
夏笙吃痛的倒在床榻上,看着季云慢慢拉开腰带,布满阴影的脸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