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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有些痛,不知道是这几天的忙碌,还是现在穿在身上的婚纱与我太不搭调了。总之,浑身都不自在。脑袋里嗡嗡作响着很多人的声音,像是几万只苍蝇在打转。呃……这样说好像很不厚道,因为其中几个声音还是我爸妈的,我哥哥的,我朋友的,还有我未来老公的。
他们在这不足一月的时间里都给我灌输了哪些思想呢?我捧着头努力想着。
妈妈说:“离婚?!蓝蓝,你开玩笑吧?准备离婚了还跟徐冽上床?……难道是他强迫你的?……不回答!那就不是了!乖乖准备婚礼,没见妈正忙着写请柬吗?”
爸爸说:“蓝蓝,浪子回头金不换。既然徐冽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们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痛快,你也不希望你公公婆婆再伤心吧?”
哥哥说:“除非你肯把当年的事都告诉爸妈,否则他们绝对会站在徐冽那边。我说蓝蓝,你就死心吧,现在看看,徐冽那小子也没多差,做我妹夫,凑和了。”
徐妈妈说:“蓝蓝,要是徐冽将来敢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我,有什么委屈我替你做主。”
一旁的徐冽插了句:“将来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
徐爸爸说:“蓝蓝,学校已经请好假了,你明天去跟刘教授打声招呼。对了……婚后心理学课程你还想读下去吗?”
小洁说:“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跟徐冽在一起了,不过也是,你就这死脑筋的性格。相信经历过这么多,你们以后一定能幸福。”
我笑笑,是苦涩无奈的笑,他们每一个每一个,都微笑却坚决地告诉我,我要和徐冽结婚,我应该和徐冽结婚,我必须和徐冽结婚。因为那样才能幸福。
我的解释和拒绝统统被堵在喉咙口,堵久了,竟连我自己也忘了他们的存在。恍恍惚惚被套上这样的认知,今天,是我和徐冽重新举办婚礼的日子。
徐冽说:“伽蓝,你今天真漂亮。”
我抬头勉强向他挤出个笑容,表情有点僵,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看看镜子里神情木讷的自己,哪里漂亮了?
徐冽走到我面前轻轻抱住我,低头吻在我额头。望着我的眼眸中情深款款,都是说不尽的宠溺怜惜,却也夹杂着点点不安:“伽蓝,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把我的头按在他胸口,隆隆的声音立时就像从胸口传来一般:“你是真的答应嫁给我了吧?”
我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轻轻颤抖着。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惶恐,徐冽紧紧抱住我。
“宇飞呢?”我问道,“宇飞还没来吗?”
徐冽的身体僵了下,松开我淡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别担心,他会来的。”
我两手交叠在一起,像是要把它们揉烂一般绞着:“徐冽,宇飞是不是生我气了呢?”
“怎么会呢?”徐冽轻轻扯开我的手,阻止我自残式的举动,柔声道,“你和他,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徐冽把朋友两个字特地说得很重。我摇头道:“就因为是最好的朋友,而我却连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没和他商量过。”其实,并非我不想和他商量,而是这半个多月来,他一直不见踪影。
徐冽眼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森冷,随后却只是抚摸着我的脸微笑不语。
门被推了开来,我听到妈妈带笑的声音:“蓝蓝,你朋友来看你了?哎呀……徐冽,你怎么能在这里?结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快走快走!”
徐冽顿时垮下脸,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妈,这是迷信。我就是想来看看伽蓝。”
“什么迷信?就是迷信你也得给我信!”妈妈瞪了他一眼把他往外推,“好了,看也看完了,快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一辈子。”
徐冽愣了下,眼中几抹痛,几抹喜,深深看了我一眼,迅速走出房间。
我轻吁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婚礼只剩不到半个小时了。心中有个声音从半个月前就在叫嚣着,越来越重,越来越急,每每到夜深人静之时,那声音更是如擂鼓般,可是我却始终听不清楚它在说什么。
“伽蓝。”温软的嗓音,带着几分自然的舒爽,听来如沐春风。
我浑身微颤,用了极大的力气转过头去,后脑勺都隐隐作痛着,我却不管,冲过去抱住她惊喜地叫道:“薇夜,天哪,真的是你,薇夜!你妈妈不是说你出国了吗?”
来人正是我大学里只认识几个月,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朋友,许薇夜。
薇夜还是一头清爽的短发,双目炯炯有神,脸色却没如我想象的好,有些病态的苍白。只是她唇角的笑容自然洒脱,仿佛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颓废之气,所以被她笑容感染的人们,往往会忽略了她的脸色。
“伽蓝,你应该恭喜我。”薇夜一本正经地说。
我一愣,很是不解地看着她。连妈妈也有些奇怪。
薇夜冲我眨眼笑道:“恭喜我在错过你第一次婚礼后,居然还能喝到你的喜酒啊!”
我和妈妈都忍不住笑起来,妈妈显然很喜欢薇夜,跟她说东说西,讲的尽是我坏话,屋里笑声一片,刚刚紧张的气氛一下消失无踪。所以,当薇夜提出要跟我单独说几句的时候,妈妈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我看妈妈关门出去,忍不住笑道:“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妈的面说,见不得……”
“伽蓝。”薇夜打断我的话,脸上早已没了刚刚欣喜的笑容,凝重地让我也跟着心砰砰直跳。她抬头看了眼时间,用着极快的语速说,“伽蓝,我们没什么时间了,你安静听我说。这段时间你都找不到聂宇飞,并非他躲着不见你,而是……而是……”
薇夜皱了皱眉,似是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口:“徐冽软禁了他。”
“什么?!”我惊叫,声音一出口,薇夜马上捂住我的嘴,凑到我耳边:“别叫,我亲眼看到他和徐冽冲突,被徐冽的保镖一枪打在手臂上。当然,徐冽招了医生给他医治,可是之后却给他注射了肌肉松弛剂,把他软禁在一座别墅中。今天他也来了,但行动依然不自由,而且我没有办法接近他。”
我全身都发着抖,半晌才有力气问:“你……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告诉我?”
薇夜叹了口气,从衣服口袋取出一根透明的丝线,搁在我掌心:“我答应了他去办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这半个多月来,徐冽在你身边安排了许多保镖。若非今日这种情况,我根本没办法接近你说这些话。”
我握着手里的丝线,抬头看向薇夜,声音发颤:“徐冽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宇飞会生气,我也不见得能不嫁。他这么对宇飞,有必要吗?”
“有。”薇夜沉声坚决地应了一声,“宇飞手上握着一个徐冽害怕你知道的秘密。”顿了顿,薇夜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概不只是怕,更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