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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 苏陌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出现在成都双流国际机场。
机场内人流涌动,大部分行色匆匆;许久未接触过这么多人的苏陌, 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耳边充斥着年轻男女们嬉笑怒骂,以及此起彼伏的广播声,形单影只的苏陌莫名慌乱——这种感觉说不出原由,却令他十分不舒服。
“果然啊, 还是不适应。”
虽然拖着行李箱,但箱子里除了几件衣服外再无他物。轻装上阵的苏陌不愿在这个让自己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多逗留,步伐匆匆的离开机场……
“少爷, 您终于肯回来了!”
那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虽然头发染得乌黑,但脸上皱纹仍旧出卖他的年龄。老人眼角含泪激动的样子,看得旁人纷纷侧目。
苏陌也没想到黎叔会亲自来接他, 当即眉头一皱道:“先上车吧。”
车辆驶上高速, 车内异常沉默;
司机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 副驾驶上的黎叔多次回头, 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苏陌很是无奈。
苏陌无情不假, 但对这位亲手把自己养大的老人, 却无法做到冷漠处之。
“少爷, 您真的不打算回家看看?”终于,老人还是问出来了。
苏陌沉默回应;
良久,黎叔深深叹了口气,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
“黎叔!”
苏陌语气罕见的生硬,“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我去雅安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有空,我会回去看你的。”
“好,好啊!”
老人再次激动的抹泪,苏陌却闭目假睡……
从成都市到雅安市,快的话也要两个小时。期间,苏陌又接到了魏斯翰的电话。魏斯翰告诉他事情有了新的变化,让他到雅安后,先不要去警察局。
魏斯翰原本想让苏陌直接住他家里,但被苏陌拒绝了,两人约定好在xx宾馆见面。
两个半小时后,苏陌到达宾馆门口。
“少爷,您真的不需要我陪同吗?”
黎叔脸上写满不舍,苏陌仍旧断然拒绝。
“小胡身手不错,让他留下吧,这样我也能安心些。”黎叔退而求其次。
小胡正是那名司机,坐在车上不显,下车后苏陌才发现这家伙身强体壮,跟莱恩特有的一拼。
苏陌知道黎叔留下小胡的目的绝非保护他那么简单,他本想继续拒绝,但看着老者脸上的期待与忐忑,最终还是答应了。
并非因为不忍,而是嫌麻烦;
留下小胡,黎叔一个人开车离开后,苏陌便要提起箱子。
“少爷,让我来吧!”
敬业的小胡抢先一步拎起箱子,而后诧异道:“这么轻?”
苏陌本就没什么东西要带,且贵重物品都被他放进了空间,行李箱除了几件衣服外再无他物。
苏陌看也不看小胡,径直走入宾馆。
“两间。”
订好房间,苏陌立刻上楼;
作为称职的保镖,小胡很想留下跟苏陌‘沟通沟通’感情,奈何苏陌一进屋子便下逐客令。
“我累了,你回隔壁吧,有事我会叫你。”
“啊……好!”
主子太冷漠,小胡想称职也无法,只得不安的回到隔壁。
自飞机降落,苏陌的情绪波动便比往日大许多。尤其是见到黎叔后,哪怕黎叔来之前特意把头发染成黑色,但仍旧难以遮掩其苍老的面容。
近八年了,当初离开时,苏陌还是十几岁的少年。
那时黎叔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看起来与三、四十岁的中年不无二致。仅仅八年,便老了这么多……
“楚寒,我是不是太软弱了?”
仅仅因为一个老人,便引起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这一点也不像他。他应该是冷漠的、无情的,不被任何感情操控的怪物才对。
一个小时之后,风尘仆仆的魏斯翰来到宾馆;
“你这小子,这些年都去哪儿了啊!”
一见面,魏斯翰便不由分说给了苏陌一个大大的熊抱。
苏陌皱着眉头推开他,冷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点儿没变,还是这么冷漠啊!”魏斯翰一边感叹着,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无奈道,“我好歹也是你从小玩儿到大的好邻居,能别用这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我吗?”
不理魏斯翰的抱怨,苏陌直接拿起被他丢在桌上的档案,自顾自看起来。
“别看了,那是应付上边儿的,真正的信息在这里!”魏斯翰指着自己脑袋说道。
“贺万里死的有蹊跷?”
“岂止蹊跷?”
魏斯翰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而后才压低声音道:“简直不可思议……不对,简直是胡说八道!”
要是很正常,系统怎么可能特意发布现实任务?见魏斯翰一直兜圈子,苏陌有些不耐烦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好,我说……”
魏斯翰一脸苦笑,“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一定不敢透漏出去。事情还要从五天前说起……”
五天前,雅安市公安局接到了报案。
报案者是贺万里的儿子贺阳晖,说是家里招贼了。
本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盗窃案,警方也不是很在意。可第二天一大早,年过八十的贺万里便急匆匆跑到警察局,扬言要为六十年前的谭乐翻案。
贺家在雅安市也算比较有名气的家族了,其家族史可追溯到明清时期。民国期间,家族更达到鼎盛。
如此繁荣数十代的古老家族,雅安警局哪敢不重视?
只是,谭乐事件毕竟发生在60年前,警局里关于案子的记载也少得可怜。再说了,死了这么多年的人,根本没有丝毫值得重新翻案的价值。
“若不是贺家还有点儿名气,谁愿意搭理那个抽风的老头儿啊!”
确实是抽风;且不提60年前谭乐一案,主要涉及的是他哥哥贺万州一家,本就与贺万里没什么关系。更重要的是,谭乐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他的母亲,也在谭乐死亡后不久跟着去了。
翻案?翻给谁看?
谭乐之案或许真的另有隐情,但他亲手杀掉贺万州和贺蓓并火烧古宅,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根本没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
那一天,贺万里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当时负责接待他的警务人员并不是魏斯翰。但从警务员的反馈里,魏斯翰也捋清了所谓的真相。
“说起来,那个谭乐也蛮惨的。”
小心看了苏陌一眼,魏斯翰直接跳过细节陈述,总结道:“说到底,无非是贺万州家暴二婚妻子,给儿子留下严重的心理创伤,从而导致精神出现问题。最后,儿子为替断腿的母亲报仇,亲手杀死贺万州和他的女儿贺蓓,然后又把宅子烧掉了。”
说到这儿,魏斯翰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他盯着苏陌认认真真道:“所以,这么普通且是六十年前的旧案,到底哪里值得万里之遥的苏少爷如此关注?”
若非苏陌突然关注,魏斯翰根本不会理会这件事。也正因为苏陌的关注,魏斯翰才会亲自造访贺家老宅。
然而,他离开后的第二天,贺万里便死了!
死的如此突兀,如此巧合;
而这一切的原由,归根究底就是因为一封信,一封尘封数年却突然消失的信。
“贺万里的死,不止自杀或者他杀那么简单吧?”虽是疑问句,但苏陌口气却异常肯定。
见苏陌根本不肯解释,魏斯翰泄气般说道:“确实不简单,如果法医没疯的话。”
魏斯翰从怀里掏出一张尸检报告,报告上没有盖章,明显是被扣下来的。
苏陌接过尸检报告,匆匆扫完后,双眼微瞠,“三十年?贺万里已经死亡三十年了?”
“不可思议吧?”
魏斯翰无语道:“也不知从哪找来的法医,简直胡说八道!”
且不提贺万里死亡前一天魏斯翰刚刚见过他,单单死亡三十年的尸体,若非特意做成干尸,恐怕连骨头都没了吧?
“法医在哪儿?”
“疯了……”
苏陌无语;
“所以啊,疯子的鉴定不能信,肯定错了!”魏斯翰笃定道。
语气虽笃定,但他脸上却带着迟疑以及微不可查的慌乱。
苏陌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果然是灵异事件!
明明已经死亡三十多年,却健健康康活到现在,到底是什么原因?
鬼魂附体?僵尸先生?
既然已经活了三十来年,又为何突然死掉了?还有,贺万里真的仅仅想为谭乐翻案那么简单吗?
“有意思。”
听到这三个字,在看到苏陌嘴角翘起的弧度,魏斯翰吓了一跳,警告道:“喂喂!你没事吧?哪里有意思了?你别想乱来啊!还有,这一定是法医的恶作剧,你千万别当回事!”
“若是恶作剧,你不可能特意约我在警局外见面。”苏陌笃定道,“说吧,到底还有什么隐情?我既然来了,就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
“呵呵,你谁啊?再世包青天?”魏斯翰一脸鄙夷。
他好歹还是人民警察,苏陌充其量是个公民还是‘不良公民’,啥时候警察轮到公民做主了?
刚嘲讽完,魏斯翰的脸色便变得异常凝重,“苏陌,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魏斯翰是不信的;
但是,当第二份尸检报告出来后,他不得不信——贺万里,确实已经死亡三十年了!
而这次负责鉴定的法医还是魏斯翰的朋友,他不得不信!
“老家伙那天明明还跟我做笔录呢!虽然神情看起来很慌张,但精神状态很不错,一点儿行将就木的感觉都没有啊?怎么突然就死了……”
这两天,魏斯翰一直噩梦,梦里有时候出现贺万里,有时候会出现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甚至偶尔还会听到模模糊糊的戏曲……
当然,这些话魏斯翰并未告诉苏陌,他想当然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尸体还没下葬吧,我要亲自看看。”苏陌当机立断道。
“唉,怕了你了。”
得知苏陌要来,魏斯翰便知道躲不过;
只是,这件诡异事件已经被上边下了严词厉令。不仅不能走漏丝毫消息,甚至命令他们最好连丧事都不办,直接火化了事!
开什么玩笑啊,他们只是警察,连人家家事也要插手?管的也太宽了吧!
再者说,贺家也不是什么善茬,不是警局想插手便能插手的。所以,直到现在这件事都被魏斯翰压着呢。
“你想看尸体我不反对,不过恐怕要等两天,贺家那边……”
苏陌点头,“理解。”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要跟着去。”说到这儿,魏斯翰变得异常暴躁,“他娘的,老子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
魏斯翰比苏陌大三岁,之所以会同班……好吧,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大家称之为‘天才’。很不巧,苏陌就是其中一员。
魏斯翰虽比苏陌大三岁,但说句丢人的话,他从小便是苏陌的小跟班兼打手。没办法,聪明的人用脑子战斗,‘笨蛋’只能被用脑子的人操控。
魏斯翰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对苏陌堪称盲从。所以,哪怕这么多年没见,他依旧下意识相信苏陌能解决此事,这也是为何他那么轻易便妥协的原因。
“你确实白活了。”
这句话苏陌说的很认真,一点儿也不像嘲讽。
“喂喂,我好歹也是你发小,不带这样的!”发泄完不满,魏斯翰变得异常神经,“苏陌,你有听过咱们国家有什么灵异专案组吗?老子当警察这么多年,从没听过!”
苏陌眉头一皱;
魏斯翰咒骂道:“他娘的,以为再玩儿家家酒吗?”
他之所以如此神经加暴躁,概因‘上面’派了一个人来协助调查。
原本算不得什么大事,怪就怪在那人身上一点儿执法人员的气质都没有。而且还自称什么‘灵异专案组’的成员,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都什么事儿啊,搞fu败搞到这儿来了!”
魏斯翰坚定认为那人是某位大佬家的公子哥儿,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内部消息,到他们这儿寻刺激来了。
魏斯翰不把他当回事,苏陌却不得不重视。
‘灵异专案组’或许是瞎编乱造,但那人身份却非常可疑,十之八.九是……玩家!
与苏陌一样,接到现实任务的玩家。
除了‘院’里那几位,苏陌从未在现实世界接触过真正的玩家。而且,那人敢独自接现实任务,估计极大概率是正式玩家。
“呵呵,他想去便让他跟着吧……我也很期待呢!”
很期待现实里的玩家到底是怎么活的,以及……杀掉他们到底会不会受到处罚。
翌日中午,苏陌离开宾馆,去往雅安最有名xx酒店;
今天早上,魏斯翰才打来电话,通知他有这个饭局的。
“苏陌啊,昨儿忘记跟你说了,贺万里的大孙子贺子顺是梅玲的男朋友。梅玲记得吧?咱们的同班同学!”
苏陌上学时除了魏斯翰外,跟其余人都不熟。虽说如此,但他的记性很好,至少梅玲这个名字还有印象。
今天这个饭局,便是贺子顺借梅玲名义组织的,至于原因……据说跟家产有关。
老爷子突然去世,像贺家这样的大家族,争夺家产自然在所难免。
贺子顺的父亲是贺阳钊,也就是贺阳晖的弟弟。苏陌对他们的家产之争毫无兴趣,之所以肯来,无非是想通过贺子顺之口,了解一些内部消息。
苏陌到达酒店时,门口等待他的是魏斯翰以及一位陌生男人。
男人长得很普通,笑容却十分和善,一点儿也不像魏斯翰口中的‘公子哥儿’。
“你好,我叫樊星纬!”
“苏陌。”
握手,松开;两人皆看到对方目光中的了然。
无需多言,双方同时确认对方也是玩家。
“行了,我们进去吧!”
不耐烦的瞪了樊星纬一眼,魏斯翰扭头走进酒店。
“呵呵,昨天给魏警官添了不少麻烦,今天又不请自来,苏先生稍后可要帮我说几句好话呦!”
樊星纬长的普通,但身上却透着一股上位者气息。魏斯翰在时还不明显,与苏陌单独说话时却表露无疑。
没办法,正式玩家面对预备役,总会自觉不自觉高人一等。樊星纬或许并非有意,但下意识表现出的态度,仍被苏陌敏锐察觉到了。
【系统提示:玩家苏陌,由于您的现实任务与正式玩家樊星纬重合,请配合对方完成现实任务。】
所以,两人自见面开始,便成为队友了。
贺子顺与梅玲还没到,三人入座后,苏陌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有查到什么吗?”
“确实有些小发现,苏先生不介意的话,稍后去我那儿坐坐?”樊星纬笑道。
“可以。”
“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当我不存在吗?”
魏斯翰嫉妒了、吃醋了!
他才是真正的警察好不?
还有,苏陌凭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信任?
“樊先生,既然你有新发现,为什么不向我汇报?还有,昨天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哪里来的新线索?”
魏斯翰带着怀疑和警觉道:“还是说,你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最后这句话透着一股子奇异,樊星纬哭笑不得道:“魏警官严重了,我哪里敢背着您乱来啊!”
“哼,这还差不多。”
说话工夫,姗姗来迟的贺子顺与梅玲终于到了。
然而,看到两人的瞬间,苏陌与樊星纬目光同时一凝!
“梅玲妹子来啦!”
今日魏斯翰穿的是便衣,所以说话也显得十分随意,“还有贺先生,又见面了。”
说完,魏斯翰又指着苏陌笑道:“苏陌,还记得吧?这家伙自小就不合群。”
“啊!是,呃……当然记得!苏陌,好久不见!”
梅玲伸出手,苏陌并未握,而是冷冷注视着她。
梅玲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然而,尴尬背后却是微不可查的……怨恨?
是的,怨恨;
苏陌看的一清二楚,且确定没看错。
“喂,苏陌!”
魏斯翰捅了苏陌一下,他这才起身与梅玲握手。
握手瞬间,苏陌似笑非笑道:“梅小姐最近身体不太好吧?”
梅玲赶紧抽回手,略带慌张的望向贺子顺。
贺子顺赶紧把女友拉到身边,并看着苏陌不满道:“虽然你们是同学,但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我警告你……”
“好了!”
梅玲赶紧拉住贺子顺,略显慌乱道:“苏陌只是关心我,你别小题大做。”
说完她看着苏陌微微一笑,“前几天确实生病了,谢谢关心。”
苏陌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在魏斯翰惊疑目光下,重新入座。
众人入座后,魏斯翰对苏陌小声道:“你怎么回事啊?上学时也没发现你喜欢梅玲啊!”
梅玲长得确实不错,否则贺家这位大少爷也看不上他。苏陌自然不可能对她产生别的想法,他之所以会那样说……
‘叮咚’
手机响了,苏陌划开,来自梦境app的好友请求;
随手点了同意,嘴里却对着梅玲笑道:“抱歉!身为医生,面对病人时总会不自觉的多说两句。”
“原来苏先生是医生啊!”
贺子顺借坡下驴道:“那我也要向你道歉!玲玲,你的同学都很有本事呢!”
“呃……嗯。”
梅玲似乎在压制什么,脸色不是很好看。
‘叮咚’
苏陌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打开消息;
樊星纬:发现了?
苏陌:死气。
樊星纬:还有怨气,你得罪过它?
苏陌眉头一皱,因为樊星纬这里用的是‘它’,而非‘她’。
苏陌:有个猜测,现在还不确定。
说完,苏陌放下手机,认认真真看了梅玲一眼后,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本想从贺子顺那儿套出一些有用信息来,没想到这位‘老同学’却给了他大大惊喜……
樊星纬简短做完自我介绍后,贺子顺打了个响指,对匆匆而来的服务员道:“上菜吧!”
不一会儿工夫,菜品上齐;
众人显然不是来吃饭的,贺子顺一边为女友夹菜,一边有意无意道:“说起来,本来还打算与玲玲今年结婚呢,没想到……唉!”
梅玲脸上闪过一丝羞涩,魏斯翰随口说道:“贺先生节哀顺变。”
他在等后话,等贺子顺的后话。
“难过倒也谈不上,毕竟我跟爷爷不是很亲近,不像子安……”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贺子顺‘恍然大悟’道:“今儿早上家里才收到警局通知,莫非老爷子的离世还有蹊跷?”
“蹊跷谈不上,但确实有些需要查明的地方。”魏斯翰皱眉,“贺先生刚刚提到的子安,莫不是您的堂弟贺子安?”
“是啊!”
贺子顺放下筷子,迟疑道:“魏警官有所不知,爷爷向来严肃,莫说我们这些孙子,连我父亲和大伯都不是很亲近。这么多年来,家里人都习惯了。只是……”
“只是什么?”
“唉!说起来这也是家事,魏警官全当我在抱怨吧!”
“我也好子安也好,虽然都是爷爷的亲孙子,但爷爷对我们并不亲近。只是,五年前突然变了。”
五年前,向来严肃的贺万里突然变得非常和善。然而,这份和善只针对一人——贺子安。
五年来,贺万里对贺子安异常疼惜,且不断让他插手家族事务,大有越过两个儿子,将贺家直接传给贺子安的打算。
“说起来,子安与爷爷年轻时长得很像,爷爷疼惜他也很正常。”
说到这儿,贺子顺露出愁容来,“若是子安够争气,把贺家交给他我也认了,毕竟都是亲人。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去年开春儿起,弟弟突然变了……”
“那个…我去趟洗手间!”
梅玲突然打断贺子顺的陈述,贺子顺关心道:“怎么,身体不舒服?”
“没事,放心吧。”
说完,梅玲向众人致歉后,匆匆离席。
梅玲离开后,贺子顺话锋一转,有意无意的提到贺万里的死因。很明显,他也觉得爷爷死的蹊跷。当然,即便贺万里是正常死亡,贺子顺也希望魏斯翰能查出‘蹊跷’来。
这时,苏陌与樊星纬对视一眼,他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而后起身离开座位……
“苏陌,这里是女厕!”
关门,同时锁上插销;
“你,你想干什么?”梅玲一边后退一边惊慌说道。
苏陌一步步逼近,直到把梅玲逼至墙角。
“你,你敢乱来,我就喊人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梅玲,苏陌嘴角露出温柔笑容来,“老同学,既然已经死了,便好好儿去投胎,留下来祸害活人做什么?”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狠狠推开苏陌,梅玲满脸阴寒道:“你根本不是医生!你有病,神经病!”
“是啊,我确实有病。”苏陌坦率的承认,并继续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恨我?”
他与梅玲虽是同学,但上学时并无交集,且这些年更无接触,自然无怨恨一说。
这时候,梅玲脸上再次闪过明显的怨毒,只是很快被她强压下去了。
“让我猜猜,你到底是谁。”
梅玲脸上表情越来越狰狞,苏陌仍旧不急不缓。
“梅玲?还是……贺蓓?”
‘贺蓓’二字刚说出口,梅玲脸色当即大变。愤怒、惊疑最后竟然变成了惶恐与不安……
“苏陌,你…你快走!她要……”
“啊!!!”
话说一半,梅玲嘴里突然发出刺耳尖叫!
与此同时,她的头发迎风飞涨,双眼也不断淌出血泪!
苏陌打了个冷颤——不是被吓的,而是被冻的;
随意扫了眼身后,门竟然被冻住了!
周围变得阴冷无比,四面八方充斥着森森黑发;
不一会儿工夫,苏陌除了脑袋,全身上下皆被黑发死死缠绕住了。
在这样下去,很快便会窒息而亡!
然而,明明快要死了,苏陌脸色却出奇的平静,似乎被缠住的身子不是他一样。
面前不再是梅玲,而是身穿被鲜血染红的连衣裙,半张脸鲜血淋漓的女子。
“是你……是你杀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
苏陌可以断定,面前女子就是贺蓓。
只是,他不能确定到底是中的贺蓓,还是现实世界中的怨魂贺蓓。
眼前一片模糊,马上窒息的苏陌知道不能再等了。
低头,抬头;
脸上淡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疯狂与邪恶;
赤红双目下,是一张恶劣至极的笑脸;
“喋喋……艺术品,我们又见面了!”
九幽轻轻一划,周身束缚瞬间断裂。楚寒舔着嘴角,一步步逼近贺蓓。
楚寒每靠近一步,贺蓓脸上的怨恨便少一分;距离仅剩最后一步时,她脸上的怨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的恐惧与尖叫!
砰!!
玻璃碎裂;
贺蓓……不对,是梅玲从五层楼的窗户口跳了出去。
“为什么阻止我!”楚寒脸黑的可怕。
楚寒消失,苏陌重新接管身体,“因为她还不能死。”
死了,线索就断了……
重新回到座位,樊星纬向苏陌投来询问目光,苏陌先是点头,而后又摇了摇。
贺子顺与魏斯翰的聊天还再继续,无非是一些扯皮的话。
以魏斯翰的个性,绝对不可能给贺子顺做伪证的。但为了给苏陌争取开棺验尸的机会,他必须跟贺家人虚与委蛇。
又过了片刻,贺子顺皱眉道:“玲玲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刚说完,手机便想了;苏陌扫了眼,是梅玲打来的。
“嗯?噢噢好的!”
“要不要陪你去医院?”
“行,那你先回家休息吧!”
挂完电话,贺子顺歉意道:“抱歉啊,玲玲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没事,都是老同学,不用这么客气。”苏陌在魏斯翰开口前,突兀笑道。
魏斯翰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后,对贺子顺道:“梅玲不舒服,贺先生还是早点儿回去吧。有什么问题,等明天到了贺家在谈也不迟。”
“呃,那好吧!”
送走贺子顺,魏斯翰瞪着苏陌质问道:“快说,你背着我跟梅玲干了什么!”
贺子顺不了解苏陌,魏斯翰岂能不了解?苏陌对梅玲的过分上心明显有问题,魏斯翰岂能看不出?
苏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累了,先回去了,明天联系。”
言罢,苏陌不由分说朝着车子走去,一直等在外面的小胡赶紧打开车门。
“唉?你回来!”
魏斯翰刚想追,樊星纬却趁机道:“那我也先撤啦!”
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魏斯翰脸黑成了锅底色——这两个家伙,一定有‘奸.情’!
小胡驾着车朝着宾馆方向驶去,刚开到一半,苏陌便递给他一个地址,并说道:“去这里。”
小胡也不多问,当即掉头朝着新地址方向驶去。
半小时后,苏陌到达一处清净别院。
“来了,进来吧!”
樊星纬笑呵呵的把苏陌迎进院子,苏陌四顾打量,发现这里竟没有别人。
“放心吧,除了我一个活人也没有。”
没有‘活人’,不代表没有其他的;
苏陌也不说话,跟着樊星纬走进客厅。
樊星纬亲手为苏陌调制好现磨开啡后,认真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樊星纬,天府公会成员!”
天府公会?
苏陌眉头一皱,他从未听过。
好吧,他没听说过非常正常。且不提他本就是名新手,且不是四川玩家,即便是,以他的性格也懒得去打听什么公会组织。
见苏陌脸色未变,樊星纬不禁诧异道:“没听过?呵呵,四川玩家不知道我们公会的很少呢!”
“我是预备役。”
“我知道。”
樊星纬笑道,“正式玩家权限要大些,一见面我便知道你是预备役了。不过,一个预备役竟敢独自接现实任务,你胆子倒不小。”
不止胆子大,苏陌从容淡定的表现,也另樊星纬印象深刻。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次现实任务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樊星纬不是说废话的人,他也不打听苏陌底细,便直接把自己查到的消息分享出来,“我比你早到一天,基本可以确认这是灵异事件了。当然了,你那老同学的出现,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而这,便是樊星纬比刚见面时,更重视苏陌的原因。
他虽然没看到苏陌在女厕所时的表现,但区区一个预备役,不仅能引起怨魂憎恨,甚至还敢单独面对怨魂,并成功把它赶跑,已足以证明苏陌的不凡之处了。
“是我的错,我有些莽撞了。”
苏陌皱眉道:“本想会会她,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似乎打草惊蛇了。”
“没事。”
樊星纬笑道:“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前,她不会走的。只可怜你那个同学……”
“没什么可怜的。”苏陌打断道,“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你说有其他线索,是什么?”
樊星纬意外的挑挑眉,继而说道:“我昨晚去了趟贺家,贺家小儿子……嗯,就是贺子安,很有意思呢!”
樊星纬把贺子安的怪异之处告诉苏陌后,苏陌不再逗留,坐着车回到宾馆。
刚回到房间,手机又响了;
接通视讯,对面竟然是莱恩特。
“你……跑到内蒙了?”
看着莱恩特背后的大草原,苏陌有些诧异。
“嘿嘿,任务任务。”
原来莱恩特也接到了现实任务。
“有事?”
投过视讯看了眼苏陌背后的宾馆,莱恩特笃定道:“你在成都!”
苏陌不在成都而是在雅安,但是……
“你跟踪我?”
“不是我,是柯老那混蛋!”
莱恩特气恼道:“咱两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柯老……
苏陌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危险;
“想杀还是想宰?记得叫我一起!妈的,偷偷调查我的行踪就算了,竟然还让我当传话筒!”
知道理亏的柯老不敢自己联系苏陌,反而让莱恩特代为转达。
“那老东西还算有点儿良心……苏陌,你应该也在做现实任务吧?也没其他事,就是告诉你一声,鬼面也在成都,你小心点儿!”
鬼面竟然在成都?
苏陌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怕鬼面,但忌惮还是有的。
毕竟,那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三合一大章,小生最近好勤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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