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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 I,beli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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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她一直等,不敢张开眼睛,怕张开了眼睛魔法就失效了。有个人走了过来,她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把眼睛闭得更紧。手缓缓地拉着她,她感受到了他的意图跟着他走。

    他带路很稳当,让人很安心。没多久他停了下来,也让她坐下,她就安静地坐下。又等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偷偷地睁开了小小的眼缝,却对上了他含笑的眼眸。

    她一嗔道,“好啊!你在等着看我的洋相。”

    乔尼克的脸有些模糊,原来她的面前是一杯咖啡,热气晃动了彼此的视线。

    他满脸的汗水,衬衣湿透了,没了以往的雍容。她一愣却觉心头很暖,因为只有现在的他,如寻常人一样平凡。她喜欢他的优秀却又害怕他的出类拔萃,人总是这样矛盾。

    他把长长的如同万花筒外壳一般的杯子递给她。

    她接过,里面的拉花是五颜六色的。圆的,方的,长的,尖的,三角形,四方形,圆形,椭圆形,旋涡状的扭在了一起。色彩艳丽,变化多端,像热情的抽象画,更是神奇的万花筒。

    “我没有办法变出真的万花筒,我只能调出一杯不起眼的咖啡。”他说。

    东方没有再说话,用小勺子拨弄着咖啡,拉花慢慢扩散真的就如变化万千的万花筒。在她的眼中盛开一朵朵七彩斑斓的烟花。璀璨而短暂,终于随着搅拌,融化作棕红的咖啡。

    它终究还是一杯咖啡。繁华过后归于平淡,细细喝了,味道却比短暂烟花更回味留长。喝完,唇齿留香。能将绚烂短暂和真实平淡的长久完美地揉在一起的也只有他了。“你真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她由衷赞叹,赞叹他懂得如此之多,赞叹他的完美,他的博学。

    “那是因为我遇到了你,否则我只是沙滩里的一颗最不起眼的沙子。而这颗沙子,因你而化作了金子闪亮,永恒。”

    东方笑他,怎么浪漫得过了分。他也笑,道:“浪漫是法国人。我这叫真实。”

    “真是不知羞!”东方刮刮脸,吐舌头。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在一间充满情调的酒廊里,他和她坐在最里面的吧台上。吧台被一扇旋转而上的黑红相揉的梯墙隔开,所以这里分外的安静。

    外面的铺设很有意思。天顶缀着贝壳,石子。都是些普通的随处可见的物件,但经他铺设却变得不平凡起来。外面还有一个吧台是供客人点酒的,在中间安了一个小沙池,沙池上还置了一架秋千。两边是一张张的桌子,用一把把小巧的沙滩伞遮挡起来。客人在伞下品酒,阻隔开别人的视线,形成属于自己的小空间。有两个金发女郎对乔尼克投来频繁而热情的目光,东方扁了扁嘴,叹气。

    “傻孩子怎么又叹气了?”乔尼克从后排取来一支68年的波本酒,拨弄着瓶塞上的一匹高头骏马。

    “因为我又变成了一株扁豆牙,身体不会发育的臭小孩!”乔尼克听了,大笑不停,险些洒了珍贵的波本酒。东方怒了,作势要去打他。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咬,“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东方眉眼弯弯,“原来你有萝莉情结。”

    这次轮到乔尼克怒了,他扭她小鼻子还挺用力,“只有老男人才有豆丁情结,我又不是老男人!但是你非要这样说,那我也唯有……”

    “唯有什么?”看见他一脸坏笑,她忍不住问。

    “一树梨花压海棠呀!”他说。东方一听,脸立即就红了,有些扭捏不好意思起来。她说话有些结巴,“那么美好的萝莉,那么诗意的少女情怀倒是被你说成豆丁了。”

    “谁让你讽刺我是老男人。而且你那样说的话,我可是当你在诱惑我了。”他朝她眨眼睛,一顿,接着说,“我并没有将你萝莉化,我只是喜欢你的干净。”

    这次轮到东方坏笑了,一只调皮的虎牙咬到了嘴唇,特别生动,让他看得呆了。他只能在心中感叹,她不算很美,但却如夏日星空般璀璨,时刻吸引着他。

    “你打什么坏主义?”乔尼克被她看得混身不自在。

    “你刚才那句话,只有阅人无数的人才有的感慨。从实招来有多少位前任?是不是都是金发碧眼的大美女?觉得看厌了就喜欢上我这种野孩子?快说!”说着说着,她竟然就真生气了,拳头握得紧紧的随时会打人。

    吓得乔尼克打了个寒战,“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挺暴力的。”说完还不忘眨巴一下浅褐色的眼睛。“中国女孩不是都挺温柔的吗?”说完跳离了吧台,因为他看见东方已然爆发,“其实我喜欢你的霸道和任性。那样的脸很生动!”于是,他赶紧改口。

    “暴力?你现在要后悔太晚啦!”她随即妩媚一笑。

    “快说,你有哪些前任?”她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一笑,没有回答。

    许久,他凝视她的双眸,“我只爱你一人。”

    她忧伤微笑,没有再问。

    前面的两位金发女郎走了进来,手轻搭在他肩上,但眼睛却逼视着东方道:“这里的设计真独到,我想一定是你设计的。”她眼里充满着自信。

    外国女郎总是大胆奔放的,她们敢于追求想要的幸福。东方保持着友好微笑,看向她。让说话的女人有些错愕。

    “是的,是我专门为我女友设计的。因为我希望可以在这里为她调酒或弄属于我们共同时光的咖啡。”他的手紧握着东方的手,深情地注视着她。

    女人一愣,脸上有无限羡慕。她放开了搭在他肩膀的手,真诚地说,“我真羡慕你,美丽的东方女孩。你很有魅力!”

    东方还是友好地微笑,“你也很有魅力,美丽的姑娘!”

    待客人走了,乔尼克看着她道,“我多么地希望你能相信这是为你而等待的酒廊。每当我想起你时,我就会开一支波本酒。一直开,一直开,墙上贴满了空酒瓶的标签。沙滩上也插满了装满对你想念的酒瓶。”

    “I,!”东方用手指比划着自己的心。

    乔尼克在酒廊里就变为了地道的普通小老板,优雅地为各式客人□□酒品。他在前台忙碌,面对客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很享受这种平淡,他的眉眼全是专注。这份专注与他在商场里的运筹帷幄不同,少了那份冷酷,多了份世俗与平和。

    他为坐在吧台上的男士调了一杯紫色的酒,乔尼克对她说起,男士有一份哀伤的际遇,他伤心难过时就会来这里品酒。他在等着一个重要的人,今天他的心情是蓝色的,但乔尼克看出了他的哀伤,所以为他调配了紫色的酒。

    乔尼克把蓝色加了红色变为了紫色,客人的心情是蓝色的,蓝色是哀伤忧郁。而乔尼克希望他的客人快乐,所以为他加了红色的酒,红是快乐和希望。调校后的酒变为紫色。紫色是神秘,是未知的变化,虽然仍存了淡淡蓝色心情,但有了希望就是好的!

    对着酒,乔尼克的眼神是专注的。当乔尼克把酒递给他,脸上带了关切,尼克拍了拍他后背,陪他喝了一杯。

    看着自己眼前的波本酒,东方有一刻的出神。对于乔尼克这个男人,她竟然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他的家庭,不知道他的年龄,不知道他的喜好,他的一切一切她都不知道!

    玩弄着手中软木塞上的骏马,自由奔腾的野马她很喜欢。她静悄悄地把软木塞放到手提包里,她什么时候开始收集波本酒塞了,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震动得发了麻。她从衣袋里取出,一看号码再一次出神。手机持续地震动,她按了接听。

    “喂?”

    东方脸色变了变,手握着手机。乔尼克抬头注视着她,她的姿势长久不变,入定一般。

    “我现在在墨尔本。”手机里传来清脆的女声。

    “你怎么来这里了?”东方淡淡地说。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墨尔本有我要等待的人和事!”顿了顿,大家都没说话。东方如看见了她歪着脑袋皱眉头的神态。“我是不是很傻?”对方叹气。

    “别乱想,好吗?”东方放缓了语气。“我最近……最近好像想起了什么人。若水,我想起了,好像我认识一个叫上善的人,上善是谁?若水!”

    “你知道的,我睡了那么久,我都不大记得清以前的事了,一想起上善,我就觉得心里难受,我的头很痛……”对方低低呜咽。

    直到对方唤了多遍,她才反应过来,“呃?谁?上善?”东方喃喃。

    乔尼克静静地倾听,他闪烁的眼睛有些黯淡。他的心里存了无数的问号,关于沙滩上的字,关于一个人……她还没有完全的放下易上善吗?

    “我也在墨尔本。好了,你不认识什么上善!你一定是记错了,乖!好好度假,别再胡思乱想。你能醒来已经是奇迹,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一定要坚强!”东方哄孩子一般地哄着她,随后放下了手机。

    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看不到底。东方表情有些尴尬,他也不多问。东方放下酒杯,想了想,举起波本酒瓶子整瓶地喝。一口接一口地喝,眼睛呛出了泪水,咳得难受。

    “如果你想忘记,请到澳大利亚来!如果你想找回自己,也请到澳大利亚来!这里是每个伤心者的天堂,因为它最靠近海的心脏!海是蓝色,你的心呢?属于哪片海洋!”东方想起了,她曾为旅游杂志广告扉页写下的广告词。

    “我喜欢海,喜欢澳大利亚的海洋。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易上善说过那么一句话。是若蕊转述给她听的。她也喜欢海!她想去澳大利亚看海,因为那是最靠近易上善的地方。他心的方向,心的形状。

    东方醉了,但酒还有一半。一只手按住了她,“别再喝了,再喝就该醉了。”

    “醉了好,知道我为什么来澳大利亚吗?”她高举酒瓶,弯眉下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我想感受海洋,澳大利亚的天空下,他心的形状。海的心,我找不到了!”东方哭了,哭倒在乔尼克怀中。

    他搂紧了她,心里酸楚,把头埋进她的发里呢喃,“这就是你来澳大利亚的原因吗?还是我给你增添了不该有的烦恼!你忘不了另一个愿为你拣丝巾的男人,对吗?”

    东方睡着了没有回答。“我恨自己那天为何拣起了你的丝巾!如果我只是转身离开,如果那一夜,我没有拥有过你,或许,我就不会那样痛苦。你,也不会。对不起,造成了你的困扰。”尼克含住了泪,他不允许自己流下眼泪。

    从来不允许,那是失败的象征。他从不允许自己失败,事业如此,家庭如此,感情亦是如此!

    所以DC的仇,他一定要报!他弟弟的失败就是他的失败,而他不允许失败!他眼一睁,所有温柔瞬间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