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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小景和富文玉聊了大概十分钟, 聊许薇用了三分钟, 剩下的都在说顾垣。
“他爸妈也在美国吗?他总得有个中文名吧, 他中文名叫啥?”
“他打小就在美国, 父母都去世了。我告诉您的就是他唯一名字。”
富文玉叹了口气, “也好,以后没有婆媳矛盾。不过话说回来, 不是我歧视人家,这种父母双亡的孩子很多心理都会出问题。我更得给你把把关。”
富小景从床上拿起藏蓝领带, 握在手里,吐信子的小蛇正对着她的虎口,“就谈恋爱, 能有什么问题?再说我不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嘛, 我也不觉得我比谁差了?”
“那怎么一样?不说别的了,他总得有个姓吧。”
“姓袁。袁大头的袁。我是您女儿, 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总扯别人呢?”
“他是你男朋友, 以后我不知道, 但现在就不算外人,我什么时候能和他见一见?你们总得约出来一起吃饭吧,到时让我在视频上跟你们说两句, 这个麻烦吗?宝贝儿。”
“倒不麻烦, 但时间上赶不上,我和他约会的时候,您那边不正凌晨吗?我不好打扰您休息。而且他最近出差了。您说, 从小到大,我什么不听您的啊?等他回来,我一定约时间跟您聊。”
“你可记着,你嗓子是不是不舒服?”
富小景这才意识到自己嗓子确实有点哑,大概是昨晚的后遗症,她吸了口气说道,“没,就是昨天说话说多了。我这边一切都好,没有任何问题。你一定要说你每天都在劝我和解,但是我不听你的劝。妈,你记住了没?”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罗嗦?”
“行,那我就不跟您罗嗦了。”
出来时顾垣正在客厅看报纸。
他抬眼看她,“你送我的领带在哪儿?”
富小景非常警惕性地问道,“你找它干什么?”
顾垣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冲她笑,“当然是戴,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换一条吧,我觉得那个不适合你,改天我给你买条新的。”
“可我就中意那条。”
富小景不情不愿地找来领带,十分没有职业素养地丢给顾垣,“呐,给你。”
顾垣握住她的手,拇指去揉她的手腕,“还疼吗?”
“不疼。”
“那就辛苦你帮我打下领带。”
富小景竭力避免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努力撑起一个笑,“我手笨,你今天先自己打,我学一学。”
顾垣也没强求,“那你喜欢那种打法?”
“这不看你需要吗?当然是你喜欢哪种就哪种啊。”
“真的?”
顾垣给了她一个含义不明的笑,这让富小景怀疑他别有所指。她笑道,“我还是喜欢你不打领带的样子。”
“你给我买的,总得戴一次。”
因为是窄领带,顾垣随手打了个十字结。打完领带,顾垣取出体温计要给她测体温。
富小景在客厅四周扫视了一遍,“你没在客厅里安监控吧。”
“这是你的家,做什么我都会提前告诉你。”
富小景内心苦笑,她现在哪里有钱买这样的房子,大概只有在梦里,不过如果她事业顺利的话,二三十年之后住上这种房子也不是不可能。
“我的家?如果这里真是我自己的家,我每天都能请各种各样的男人来家里做客,凌晨也可以一起开派对,谁也管不着。顾先生,你认为我现在有这种权利吗?”
“你当然有,如果你愿意的话。”富小景本来是倚在沙发上的,顾垣把她拉到了自己膝盖上。
他几乎把她当成一个实验品来研究。短短一夜的时间,他就几乎掌握了她所有的敏感之处,他精准地知道什么样的触摸会在她身上产生何种反应。当他亲吻她的眼皮时,她的肩膀就会微微上耸,当他摩挲她的指缝时,她就会不自觉地轻咬嘴唇。如果摩挲的力度稍微粗暴一点,她就会微微张开嘴唇,放他过去交缠。而当他把她的手腕束缚住,再去与她的指间交缠时,这种反应就会更明显。
富小景的肩膀不自觉地微微上耸,“我之前说过,我喜欢你,但对你没有占有欲。你呢?你介意我在和你同居的同时,和别的男人交往吗?如果我这几个月里真的和别的男人交往,你会把我从这里赶走吗?还是只要我和你保持这种关系,你就都可以接受。”
顾垣一只手与她四指相扣,拇指去按压她的掌心,另一只手去摩挲她的脸,脸搁在她肩膀上同她轻声说,“这是你的家,要是我不能满足你,搬走的肯定是我。”
他话说得那样谦卑,好像当家做主的是她,可她当说要停下的时候,他也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大白天的,窗帘还没拉,我还要去上课……”她上午并没有课要上。
窗帘一遮,客厅里的灯光马上暗了下来。
大概顾垣是真的有急事,他并没有把事情做到最后。他拿手去抹富小景被揉皱的裙子,只十秒他就放弃了,看了一眼表说道,“你马上去换衣服,七分钟后我们出门。”
“你自己先走吧。”
“还有六分五十秒。”
富小景红着脸走到衣帽间换了她之前穿的衣服,她带来的换洗衣服在昨晚之后已经无法穿了。
不到五分钟,她就穿了牛仔裤和冲锋衣出来。
此时,窗帘已经拉开,客厅又变得极为敞亮。
临走前,顾垣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小景,送你只笔。”
那支笔非常眼熟。
高考那年,富文玉送了她一只万宝龙和梅森的联名限量款钢笔,笔帽是梅森瓷,她不小心把笔帽摔了,拿到银楼找老师傅给笔帽做了金缮。
修过的笔她现在还在用。她家当时还算小有资产,但用五位数的钢笔也算得上奢侈。别说她对笔有感情,就算为了钱,也不愿丢掉。
顾垣送她的笔和她摔过的一模一样。
他总是在些细枝末节上的事情下功夫,对她真正想要的却置若罔闻。他记得她想听《回家》,不仅送她唱机还教她吹萨克斯;他知道她喜欢薄荷糖,就弄了一堆薄荷鸡蛋薄荷酱来折腾她;他也记得她第一次给他写下名字时用的笔,所以送了她一只一模一样却没有摔过的。可是当她想去解他衬衫扣子时,他要么把她一把掀过去,要么去绑她的手。
如果没有这些细节,她不会喜欢上他;可她喜欢上他,也只能拥有这些细节。
顾垣是个王八蛋。总有一天,他会后悔这么对待她,或许到那时,他会认为她是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这种限量款你怎么找到的?”问完富小景就觉得自己多余,有钱总能找得到。她对他笑,“你可真是对我太好了。”
顾垣开车送她去地铁站,富小景背的还是她那老款托特包,容量极大,不仅能装下她的笔记本电脑,还能装下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你怎么不背你买的包?”
“我怕被抢。”
顾垣递给富小景一张名片,“纽约地铁确实不算多安全。既然你不喜欢开车,那就让别人给你开。司机我给你找好了,你什么时候用就联系他。”
“你不会是找司机监视我吧。”富小景不介意得罪他,他不过是她众多研究对象里的一个,还是没有获得知情权的一个,能用的范围十分有限,就算马上掰了,也谈不上多可惜。
红灯停时,顾垣的手在她头发上摸了一把,“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我现在不怎么坐地铁,我都打车,打车很方便的,你不用给我找什么司机了。就是之前我买的包太小了,放不下我这么多东西,改天我去买几个大的。布朗夫人那个鳄鱼皮铂金包真是太漂亮了,不过对我来说有点儿小,装不下我的电脑,我想要一个四十厘米的。”
富小景假装忘了顾垣之前说过的话,当她提到布朗夫人时刻意去捕捉顾垣的表情。
但他没有任何表情。
“喜欢就买,用不着为我省钱。你不是还没买壁纸家具吗?你要买包,就直接去店里定壁纸,到时就算你想要的包没货,店员也会尽快从总店给你调。就是,你最好和那位夫人保持距离。你跟她搞在一起,不会有任何好处。她联系过你吗?”
“如果我们的关系结束,你会把我买的包都要回去吗?”
“你买了就是你的。不过小景,虽然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也很可爱,但你真没必要刻意激怒我。”
“我是真关心这问题。”
“晚上不用等我了,到时我会让人把晚饭给你送上来。公寓里有报警器,外部安保不错,你不用太害怕。”
“我约了人,晚上就不回去吃了。”
富小景和梅约在家里,梅最近找的糖爹不算阔绰,所以生活也很俭省,特地嘱咐富小景晚上带菜来做饭。
富小景今天也懒得做,只带了红牌伏特加、打折橙汁和一袋速冻汤圆过来。
梅咬了一个汤圆,埋怨道“小景,你怎么越来越懒?”
富小景用伏特加和橙汁给自己调了一杯螺丝刀,她晃了晃酒杯,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说得好像你勤快似的,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这位真的是个处?”
“我骗你这个干嘛?我当时比你还要意外,毕竟在纽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个……我跟你说,要不是为这个,就凭他那点儿钱,我肯定不会和他发展长期关系。”
“原来你还有这情结?”
“知道这个世界上哪种男女关系最稳定吗?经验丰富的女人和没有经验的男人。你现在要做的是多谈恋爱,等你谈多了,也就不会为男的意乱情迷要死要活了。你那视频的事儿解决没?”
富小景灌了一口螺丝刀,“不是吧,你也知道了?”
孟潇潇自然不肯放过许薇,夜以继日地在各大论坛普及许薇的感人事迹。她不仅自己亲身上阵,还特地找了水军宣传。
“其实,那真不算个事儿,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什么时候开庭?”
“下个月中旬。”
“我也很讨厌这种人,但是,如果要拿钱和解的话,我劝你多要点儿,没必要死磕,何必和钱过不去?”
富小景喝完一杯螺丝刀,直接往杯里倒伏特加,“我也不想和钱过不去,可她非要和我过不去,我也只能放弃钱了。别聊我了,说说你吧。”
梅也没再劝,开始跟富小景聊起她最新一季的糖妞见闻。
富小景越听越觉得奇怪,她喝了一口伏特加,抬眼看梅,“你们这种关系定义为恋爱关系更合适吧,你确定你们俩想的一样?虽然你也花他的钱,但是他既不给你现钞,也不给你卡,你们之间连转账都没有。”
起码比她和顾垣更像是恋爱关系。
“我们是在那种网站认识的,你说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可我感觉你很喜欢他。”
“那又怎样?我们这种开头最好的结局就是好聚好散。”
富小景不得不承认梅说得很有道理。
两人喝光了一瓶伏特加,后来嫌喝得不尽兴,梅又从冰箱里翻出了十瓶啤酒。
顾垣打来电话的时候,富小景正在和梅干最后一瓶酒。开始两人还是把啤酒倒杯里喝,后来只剩一个瓶底,富小景一把夺过酒瓶,仰头灌了下去。
她喝光了最后一滴酒后,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今晚和朋友住,就不回去了。”
“哪个朋友?”
“我哪个朋友你认识?”富小景对着话筒笑了几秒,把手机递给梅,“告诉他,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梅已经有了五分醉,她接过电话对着那头说道,“你的小美人今晚就跟我睡一个枕头了,明天我再把她还给你。”说完,梅挂掉了电话。
梅上下摇了摇空酒瓶,“你个小酒鬼,我的酒都被你喝完了。你和那男的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就那种关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