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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张一默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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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阿成旁边的墙上,一只手在昏暗的光线里来回晃动,敲击着墙壁发出咚咚的声音,看上去就像是阿成将胳膊肘架在墙上,小臂垂下用手捏成拳头一下下敲墙。

    “哎!卧槽!”阿成扭头一下看到了那只敲墙的手,吓得跳起来往后退。

    他周围的所有人瞬间戒备,双手摸腰。张一默闪现般走到阿成跟前,一手拿着电筒直射那手臂,另一手往脚踝处摸去,看来他的防身武器是在袜子里。

    手电照出的光煞白,那只敲墙的手就被光圈括在中间,它仿佛是墙上长出来的一只手,皮肤干裂发黑,拳头握紧敲墙面。

    “有人被埋在墙里了!”我大喊。但是其他人显然不这样认为,张一默这个神经病更是拿出一把匕首,慢慢靠近那只手。

    “等等!你要干嘛?”我看他苗头不对,连忙问到。

    他回过头给我做了个消音的手势,然后转身轻轻用匕首在那敲击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手臂并没有任何停顿的动作,依旧不停敲墙,手臂上被划出的口子一点点往外流出淡绿色的水,那种水发出了和我们之前在那条廊道里闻到的一样的恶臭。

    “我去!什么东西?!”阿成捂鼻再退后两步。肖雨和我一路来,对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他下意识也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瞟向我这里。y两个人虽然回归大部队,但任然心里一紧,回头望向我们进来时的那廊道口。

    张一默察觉到了我们几个人的动作,转头问我:“你们遇到过这种东西?”

    “我们一路过来的廊道里全是。”肖雨手指着廊道口说:“就像是万人坑,有些还会动。”

    “万人坑?可这气味不像是尸臭,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张一默继续用刀在那敲槌墙壁的手臂上划拉口子,手臂上留出了更多的绿水,还夹杂着一两只小小的蠕动的白色蛆虫。

    “进来的时候我们也检查过这些手脚,中间的根本不是骨头,是钢条。”肖雨回想着一开始我们在尸堆跟前直接的那个跟鞋女尸,浑身难受。

    “钢条?”捂着鼻子站在一旁的阿成忽然提高声音惊讶的回问。

    “是啊,摔在地上还会有金属的声音。”肖雨不耐烦的回答。

    阿成不再说话,默默走到黑墙跟前。此刻大家都被那只怪手吸引着目光,没有人注意他。我坐在原地,7号蹲在黑墙跟前看着阿成一点点靠近,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那种说不出是惊恐还是崩溃的扭曲。

    “阿成?”我小声叫他,可他并没有反应。此刻的他已经一只手摸在墙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墙里面那个人影。

    难道!?难道说那墙里的伸出的手和这黑墙里的人影一样是他原来的队友?难道他的队友都是机器人来着?

    我被自己跳跃的思维吓了一跳。那边7号转身闻闻黑墙,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阿成,当时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我叫住阿成质问他。

    他转身慢慢背靠黑墙坐下,脸上那扭曲的表情有增无减。

    张一默那边还在研究那只流绿水水的手,肖雨和重新开始寻找通往外界的出口。

    “那些不是什么尸体,它们是改造人。只不过都是失败的。”阿成终于打算开口,只是嗓子颤抖的厉害。我摸了身上的烟甩给他两根,他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那一口就烧了三分之一。

    “当时我们正在往...回撤,光线昏暗,四周围总是能听到一些...小气泡爆裂的声音。一开始我们只认为...那是岩石断裂的声音。”他停下来,用拿烟的手掌根撑着额头,眼睛无神的看着地面继续说:“人在处于视线不佳的环境,内心多少有些压抑。我们队里面心态最好的是走在队伍最后的托尼,队长让他给我们讲讲笑话,可是连喊几声都没有人回答。我走在托尼前面,就回身看他,没想到他...”

    阿成的逐渐有些紧张,我也被这种故事气氛影响,撑着地面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找到了!”肖雨一声狂喜大喊打断了阿成正要说的话。我应声回头,看到肖雨在那伸出手的墙边蹲着,张一默等人迅速围拢,我暗叫7号让它跟过去看情况。

    围在墙边的一群人忽视那只不断挥舞的发出阵阵恶臭的手,全部焦点都放在了旁边墙上一块凸起来的石头上。

    “要按进去吗?”肖雨轻轻用手在石头上点了点,那石头松动的往墙里退了些,同时在石头上方大概两三米的地方也有一块巨石,肖雨一戳那石头,上方巨石就蠢蠢欲动。看来是个机关。

    “会不会推进去了,上面那石头就掉下来了?”贸然说话,然后看了一眼张一默,又胆怯的低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们都已经无路可走了,我们来的那个廊道里全是尸体,肯定走不了,你们进来的那条通道也是个迷宫,也走不出去。”肖雨看这张一默说。他说话的神情很诚恳,可张一默却一眼没看他,反倒是盯着和他之间空隙的地方,脸上带着一种迷之微笑。

    肖雨见张一默眼神不在自己身上,以为他在思考,也默默不出声。

    7号坐在肖雨和中间稍微靠后一点的空地上,仰头看着上面那块巨石,认真阅读着上面的文字。我和7号是这样的,它看到的它听到的我不知道,可我心里面念叨的,脑补的它全听得到。所以那上面有什么,我也只能等它过来说给我听。

    张一默迟迟不发言,肖雨想催促,但毕竟不是小事,而且张一默在整个队伍里也是具有带领的地位,所以肖雨只好等着。

    我坐在远处好着急,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到底能不能按那石头,心里碎碎念着“7号,咋样了”,它这才不慌不忙的走过来坐到我旁边给我说:“下面那石头上面写着是一个时间跨度,上面的巨石表面有一层透光的文字,在那些不透光的间隔中,有一些细碎的文字刻痕,上面说:巨石是空的,里面连接着一条通往山外的路,整个通道分为三段,分别是岩层、熔层和水层。别的就再没有些什么了。”

    张一默的目光不知道何时看向我这里,我听完7号的描述,抬头正好和张一默的眼睛看到一起。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皱皱眉,然后转头看着那边墙上的巨石,不等肖雨等人反应,他伸手将下面松动的石块按进墙里,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唰的一下往后跳开,接着抬头张望那块巨石慢慢往外凸出。一下,张一默周围被空出一米宽的圆形隔离带。我能够想象得到张一默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妈的,老子还没跑,你们一个个就跟僵尸一样跳得老远。

    “卧槽!大哥,你要干什么说一声啊,吓死我了。”肖雨看那巨石伸出墙外六、七十公分就再不动了,看样子是不会掉下来砸人,这才低头对张一默大吼。

    “你们上去看下什么情况。”张一默没好气的侧头对壮汉们交代着。

    凸出来的巨石是一个横长3米,高接近2米的方形,离地有两米多,要想上到巨石上面,也隔着4米的距离。壮汉们个个身高接近两米,他们出来两人,一人半蹲马步,双手交握,另一人踩着握紧的手结,快速踩到下面人的肩上,然后下面人稳稳站直,上面人就伸手扒着巨石顶上边沿往上一用力,轻轻松松上去了。只是,巨石顶上似乎有一个一米深的内槽,那人上到巨石顶上接着一脚踏空掉进了内槽里,再站起来时只有一半身子看得到。

    “少爷,这墙里面有台阶,台阶一直往下,里面没有光线。”爬上去的壮汉向张一默汇报。

    “看来我们总算是找到出口了。”肖雨如释重负的感叹了下,然后又马上干劲十足的说:“赶紧,我们快点补充些体力,吃些东西,然后马上动身。”

    张一默不理他,其他人也没有准备吃东西的打算,肖雨显得有些尴尬,自顾自的掏出压缩饼干开始啃起来。他明显感觉到,张一默一回来,整个队伍就规矩多了。

    阿成还靠着黑墙坐着,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双手掩面的抽涕着。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手捋着旁边7号的背毛干捉急。

    忽然有人抓住我正在捋毛的手,我警惕抬头看,张一默满脸微笑的蹲在我面前,将我手心翻上,放了一个白兔糖在里面。我看着那白兔糖,心里惊了一下,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往我腰上摸去。那个人送我的白兔糖,我到现在还没舍得吃。他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他?

    可能我的神情忽然有变化,张一默关切的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摇头表示一切ok。然后指指阿成,意思是:去安慰下他吧。

    他走到阿成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后领,阿成整个人就像塑料袋一样被提起来,然后无力地被张一默拖着去了那边巨石下面。

    “你们带上他,赶紧一个个上!还愣着等我请?”

    张一默忽然发飙,一旁啃着压缩饼干的肖雨也被吓了一跳,满口干粉状的食物呛在喉咙眼没咽下去直咳嗽,好心给他送水,但是他咳得太厉害,刚喝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吞,新一股咳嗽劲又上来了,冲着喷了一脸的水。

    壮汉们陆续上去,肖雨最后上,他个子不高,上去的时候基本算是被抛上去的。整个过程很精彩,就像看杂耍一样,我脑子里还自动为他们配了春晚的BGM。张一默找来登山安全绳,将我整个绑在他背上,然后背起我向巨石走。

    “他们都上去了,我们怎么上?”我看那些人也真是没眼力价,刚才那一下就被骂傻了?自家大爷还没上去呢,就全部都跑了。

    “我们走上去。”张一默说话间一个小助跑直冲向墙,硬生生的踩着墙直往上跑了3米多,然后左手一把抓住巨石边,上面的人配合的将我们一把拽上去。

    “这...也太low了吧...你好歹也是个少爷啊!”我趴在张一默背后完全不知道怎么吐槽他这飞檐走壁神功。

    “那下次我们来个帅气的。”

    张一默跳下内槽,墙内出现一个黑漆嘛唔的通道,通道进去半米多就开始往下的台阶。由于太黑,我们每个人都打开手电,张一默背着我,我在背后给他照路。

    这通道大概高有两米半,宽一米半,壮汉们走着感觉伸手就能摸到顶。除开壮汉,阿成走在我们四个人的最前面,肖雨走在中间的位置,而我和张一默则走在最后,我们身后还跟着两名壮汉。整个队伍浩浩荡荡下台阶,肖雨为了解闷,和前面的阿成打招呼,但是阿成心情低落,所以基本上是在撕逼:

    “阿成!你怎么老爱哭啊?”

    “我给你哭丧啊。”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本来就爱哭还不让人说了。怎么害羞啊?”

    “你一直和小加尔这样说话吗?”

    “我怎么说话管你什么事?”

    “你要是跟加尔也这样说话,那我现在能看到你,简直就是见了鬼。”

    “你了解加尔?”

    “比你了解。”

    “那又怎么样?我是她孩子的爸爸,这就够了。”

    “卧槽你大爷!肖雨你给我过来!我要和你打一架!”

    “来啊!谁怕谁?”

    他两个说得可来劲了,但事实上在刚才下台阶的时候,觉得肖雨个子矮走得慢,所以一直把他扛在肩上,而阿成则是因为意志消沉,也被另一个壮汉扛在肩上。他俩就这样趴在别人肩上张牙舞爪,其实也就只能嘴上逞强。

    走在队伍后面的我已经在张一默背上笑得岔了气,使劲的捶着张一默的背,他被我捶的走路都往前一抽一抽的。

    “小加尔,安分点,我要摔倒了。”张一默小声斥责我。

    “他俩笑死我了,哈哈,你说他俩真能打起来吗?谁能赢?”我停下不停锤他的手,兴奋地拉住他衣领拽啊拽。

    “一会有平地了,先让他俩打一架不就知道了。”张一默憨笑着说。

    我们就这样往下走了不知道多久,但觉绝对有三四个小时少不了,因为我已经哼了一百来首歌了。人一直下楼梯腿会很酸,终于张一默也有些吃不消了,他向前一个人说:“我们停下原地休息。”然后前面的人一个传一个,这样不用大吼,大家都停下来坐在石梯上休息。

    肖雨和阿成也骂累了,其他再没有人说话,大家安静地喝水,进食。

    张一默将我松开,我坐在他上面一级台阶,脚上的痛已经麻木了,我已经感受不到腿上的知觉,看来我这腿是废了。

    “吃点东西,这下去不知道要走多久。”张一默从包里拿出一个罐头和一块巧克力给我。

    “你说刘师傅他们在外面怎么样了?我们这进到山里面都有多少天了?”我撕开巧克力袋子,咬了一口嚼,觉得有些干,伸手问张一默要水喝。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张一默拿给我水壶时愣了愣,皱眉看我,说:“你这几天,上厕所了吗?”

    我嘴里嚼着巧克力,被他忽然问到这种问题,瞬间尴尬的张大嘴巴脸红耳赤,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问这干什么?你是变态吗?”

    “你是不是从进山来就没上过厕所?”张一默又咄咄逼人的问了一遍。

    这人真的是变态吗?老关心人家上没上厕所是几个意思?我回想着之前的情况,好像真的没有上过厕所。嘿!真怪了!这从上山来到这山洞里面,一路上我也没有觉得过尿急屎胀什么的,我特么这么能忍的?

    “好像...是没上过。”我别扭的回答。

    张一默皱着的眉毛都快挤成百褶裙了,他垫着手里的水壶,低头不知道想什么。前面的肖雨和阿成没有动静,大家都很累,我安静地吃着东西,舍不得打扰大家休息。

    就像是安静地午后,之前由于高度紧张和辛苦的工作,有些人开始出现倦意,我后面的两个壮汉也开靠在一起打起了瞌睡。只是这里一点风声都没有,偶尔会有一些石子掉落的声音,安静得让我有些难受。

    “张一默,你陪我说说话吧。”我推着前面的张一默,他没有瞌睡,一直拿着手电上下左右的照来照去。

    “你不觉得这个通道很奇怪吗?”张一默手里电筒指向一处,然后问我。我顺着那手电光柱看过去,通道顶上的石头墙顶像长出了一个水泡一样鼓起一个圆咕噜球。

    “那是什么?”我有点不明所以,之前来也没见过有这种石头啊?石头也长瘤子吗?

    “不知道,不过它会动。”

    张一默说完关掉手电,迅速将我绑回他背上,然后往侧面移动,接着向台阶下奔去。

    “你干什么?”我被他这连串动作整的一头雾水,而且他刚才好像说...那东西...会动?!“那是什么?怎么会动?!”我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此刻张一默已经来到了肖雨跟前,肖雨的手电开着,他睡得像头死猪,哈喇子流了一脸。

    “睡个杰宝!快给老子起来!”张一默抬起一脚踹向肖雨,肖雨被踹翻往下滚落,像个保龄球一样将前面几个正在睡觉的壮汉一并推到。还好前面有壮汉坐得稳,几个人往下滚了几米就停住了。

    我们的手电都是扣在衣服上的,所以他们虽然都滚落下去,不过手电还没有甩掉。张一默快速追上去,我本以为肖雨会骂骂咧咧的起来抱怨,可他居然...还,在,睡!

    张一默和我都一愣,心说不好,肯定有问题!我们赶紧寻找阿成,但没看到阿成人在哪里,我提醒说会不会是被压在了那人堆下面,张一默腾一只手去翻找,也没有。

    “阿成该不会...摔下去了吧?!”我用手电照了下远处的石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张一默马上呵斥让我关掉。

    周围的空气被张一默弄得诡异无比,我们只能依靠部分人还开着的手电余光往阶梯下行走。

    张一默背着我走的有些吃力,我小声提议道:“要不你放下我,我自己走。”

    “你自己滚下去吗?”他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就不再理我。

    他背着我往下又冲刺了几十米,终于我们重新被一片黑暗笼罩。

    “不管他们了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带我离开,如果是有危险,那其他人怎么办?

    张一默终于停下来,喘着粗气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上面把他们弄下来。很快。”然后他再次快速的松开我。

    四周围漆黑一片,我坐在石阶上,心里开始打鼓,不安的用手来回搓着手指上的戒指。忽然我又想到那个人,手又不自觉地摸到腰间,我把糖一直别在衣服里面,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糖都不会掉。

    张一默轻快地脚步声渐行渐远,没一会又听到一阵沉闷振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坨不知道什么猛地撞向我,我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伸手四处乱抓,抓到一只软绵绵的手,这才停下来。接着就是张一默轻快地脚步声又回来了。

    “被撞倒了?”张一默到我跟前,关切的问我,说话间手没停,迅速的将我再一次绑回他背上。我刚才慌乱中拉着的一只手也随我一起腾空,瞬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卧槽!”我立刻对气味做出了反应,这特么就是之前那些烂尸体的味道!我甩掉那手,嫌恶的把手在张一默背上擦来擦去。

    “你刚才上去干什么了?”我有点愤怒的责怪他,要不是他把不知道什么丢下来,我至于拉住一只臭手吗?

    “我去把他们带下来啊。”张一默边走还一边在踹着什么。

    “他们?!”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把他们一个个都踢下来了吧?他们滚着下石阶?”我惊讶到极点!这人脑子秀逗啦?这特么就算全部带出去了,不也磕死个求子去了?

    “我把他们的脑袋还有关节都用他们身上的衣服抱起来了,不会摔死的,最多骨头断了。”张一默给我解释到。

    “我们为什么要跑?还有我给你说,刚才我差点摔倒的时候,顺手抓又抓到了那种烂肉尸体的手!”我在张一默背后爬着,他下石阶很快,我在背后有点颠,说话也一腾一腾的。

    张一默不理我,边走边踢着其他人。见他不理我,我又特别想知道我们的处境,所以不停地问他到底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又走了几十米之后,他快被我逼疯了,终于,他站住,打开手电往前照。

    出现在我视野中的,是一种何等的恐惧?

    这是一条灰黑色的石头通道,我们踩着的石阶勉强的有个方形轮廓,或者说,跟像是一条滑滑梯表面贴着减震带。而长长的通道似乎只通向黑暗,通道左右两边和顶上的石壁里,深处密密麻麻的,无数的挥动着的...手!就那样毫无生气,毫无目的挥动着,像一条条巨大的,半截身子露在外面的蛆。

    “妈呀!”我浑身上下看得鸡皮疙瘩都起了好几层,声音近乎尖叫,神经质的强扭着脖子,双手手指紧紧扣进张一默的肩膀。

    张一默只照了一下就关掉了手电,不再停留,飞快的“带着”所有人往下走。

    我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刚才手电打开的一瞬间映入我双眼的画面,内心已经没有余力去吐槽了。之前踏过廊道内的尸体堆是7号背着我,现在又是张一默背着我在这臭手堆里飞奔,我在想,如果放我自己下来走,我很有可能控制不住会有挥刀把这些像蛆一样扭动的手全部砍掉。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崩溃,从进山以来,我心里一直燃烧着莫名其妙的愤怒,此刻我将头深埋在张一默背后,极力压制内心不断膨胀的愤怒感,在脑海里面搜索之前种种,想找些事情转移我此刻的注意力。

    “张一默,我们后来上山明明是和你们走的同一条路,为什么我们一路上完全没有遇到和你们一样的场景?”我回想之前进山的情况,如果说我们遇到蛇是偶然,那么那头被我们活剥的老虎绝不是死了很久被放在那里唬人的。

    “这山里的路肯定不止一条,而且从我们进山来,即便是迷路,也没有遇到过同样的场景。”他一边说,脚下速度不减,我感觉他就像是背着我带无数个球驰骋在绿茵赛场上。

    “你的意思是,这山大得我们难以想象?”既然没有重复的场景,那么说明我们一直在往山的深处走,没有回头。

    “不,我是说要么这山像迷宫一样有障眼法,要么就是我们自己不能辨别环境。”

    “那如果,两样都有...”现在我们处于荒谬不能解释的情况下,什么可能都有可能。

    “那我们就在这里终老吧,你给我生孩子。”

    “哦...”

    ...

    ...

    “什么!”

    我脑路迂回没停下来,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货刚才说什么!?

    “给我生孩子啊。”张一默很平静的重复一遍,“不然呢,如果真那样,这山里我们也很难再遇到其他人了,我是这里最帅的,你不给我生孩子,难道你去给刘师傅生孩子?”

    “你还胡说!”我伸手狠狠锤他,这人还越来越起劲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是个臭不要脸啊?

    “为什么每次给你说这话你都是这个反应?”他有些抱怨,自顾的说,“我开玩笑的,为了缓和下情绪,你再打我就死了!”

    “每次?你特么平时看着我你心里面就在默念这些?”卧槽!这得是多大的一个变态?!

    “没有!”张一默大声辩解,但是我已经不相信他了。忽然他态度转变,问我说:“那好吧,就算是你想的那样,你给我生吗?”然后得意的哼哼了两声。

    “除非你是神,那样的话,我会考虑的。”这种事情难得住本姑娘?

    张一默不出声,估计是原本想为难我结果反倒被我说难堪了。我正得意,忽然他猛地猫下身子,我在他背上大大的一个失重感,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你有...”还没等我说完“病”字,他“嘘”让我不要说话。我听到重重的一堆东西重重的落水声,这感觉就像丢了很大块石头在河里,那种闷闷的“咚~~~~”的声音在耳朵边徘徊。

    “什么情况?!”我小声问张一默。

    “前面是个断崖,下面有水,听不到流水声,也没有风,可能是死水。”张一默给我讲周围的环境。

    我很好奇这是属于基本常识判断的,还是经验?总不能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里看得见周围的环境吧?

    “你看得见?”我不绕弯子,好奇就问。

    “看得见。”他回答。

    “妖怪...”我故意恶心的耸耸肩。其实想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刘师傅念经就能把人念死,他张一默有夜视眼也不无可能,不然怎么解释他刚才背着我在无光的情况下一路前行至此的。“那我们怎么办?你是不是把其他人都踢下去了?”刚才那闷闷的响声肯定是他们的落水声。

    “吸气。”张一默话一说完,往前一跃...

    落水很快,按照我们下落直至落水的时间来判断,我们刚才应该是在水平面往上十米的地方,我都担心这水不够深,也不是海水,万一我们直落湖底就直接摔死了。不过现在我还能思考,还能扑腾挣扎,看来我还活得很好。

    张一默快速带我游到一处岸边,然后放我坐在原地,又回去水里把其他人一个个拉到岸上。

    说来奇怪,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昏睡,刚才在石阶上滚落那么疼都没见他们醒来,现在这被拖上岸的一个个人都开始咳嗽,挣扎,一点点恢复了意识。

    第一个回复意识的是,他扯开捂在头上的衣服,迅速打开手电想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发生了什么。陆续的,其他人也慢慢醒了,手电一个个被点亮。这周围的环境在几把手电的光柱里,有了个大概的轮廓:

    这是个新的洞穴,洞穴里有一半都是水,就在我们正前方,在水潭上方岩壁有一个往外伸出一点的洞口,应该就是刚才我们出来的地方。这洞穴只有刚才那满是文字的洞穴的一半大小,不过也非常大了。我们身后是石墙,没有别的入口通道,墙壁上也没有文字。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洞穴。

    “加尔?”肖雨也迷迷糊糊的咳嗽着,意识在逐渐恢复,歪着头看着周围的环境,又看看我。

    “你们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看他们一个个像是宿醉后的模样,关切的问。

    壮汉们晃晃脑袋,他们身体强壮恢复得快,都开始起来走动。张一默脱掉上衣拧水,然后过来看我脚上的伤口,轻快的帮我去下已经湿透了的绷带。

    由于阿成在我们进山前给我们上了些提前预防的课程,所以我们的东西都是先装进防水袋再放进登山包里,现在这些物资即便是泡在水里,里面的东西也能保持干燥。之前在上面的山洞里,张一默只是在我伤口上做了简单的包扎,这一次他从包里取出新绷带给我包好之后,又翻出了一个大塑料袋给我套在包好的绷带上,为的是避免之后再有水或者什么透过绷带碰到伤口。

    肖雨慢悠悠的四处打量着走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刚才发生的告诉他了,听说张一默一路上像球一样踢他们下来的,肖雨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现在怎么办?”他摸着磕青了的手臂问张一默:“这里有其他路吗?”

    “不知道,你睡着之前看到阿成了吗?”张一默从包里摸出烟,这混蛋,烟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没有用防水袋包上直接就装兜里了,现在拿出来一倒,全是水。他顺手将烟盒往水里扔,接着坐在我旁边休息。

    “我记得那时候阿成从包里掏出那仅剩半块的肥皂,然后拿小刀倒弄了半天,最后包好递给我就走了。我还想笑话他呢,可没想不一会就瞌睡得不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睡着了,觉得好像已经回家了,好放松,莫名其妙就睡着了。”肖雨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然后伸手去摸阿成递给他那肥皂。

    张一默拿过肥皂,看得仔细,我没急着看字,我就觉得他们这交接肥皂太特么扯淡了,于是开始脑补:阿成神秘失踪,他消失前将一坨有历史、有故事的肥皂交给了平日里的死对头肖雨,希望他能好好保管者肥皂,最后肖雨不辱使命,保管着肥皂,见到部队领导张一默,将这块重要的肥皂上交,希望能给寻找阿成起到巨大的帮助。这是何等的信任?多么有爱的仇人,多么珍贵的肥皂...

    我坐在原地眼睛看着张一默手里的拿的那块肥皂发呆,面部表情时刻写着:我在YY。

    估计是张一默叫了我两声看我没回答,一个弹指弹我脑门,把我痛得想骂街!

    “干啥!”我没好气的怒吼。

    “阿成先出去了,他给我们留言说水底有条路。”张一默边说边递过肥皂。

    出去了?!我赶紧抢过肥皂,看看阿成这小贱人是如何抛弃朕和众爱卿于不顾,自己先溜了的!

    肥皂巴掌大点,上面一串英文难怪肖雨看不懂,大概写的是:

    小加尔,我不能呆在这里,我会变成那堵黑墙的,相信我,在路的尽头有一池水,水底有通道可以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原来这是阿成写给我的。

    我从一开始张一默说那黑墙是阿成的同伴就觉得很奇怪,他们之前去的是烟山,即便是死了尸体变异,也不可能说跑到这么远的克托帕西来成精啊。而且从阿成给我说水底有通道到外面的这点来看,抛开他会坑我这种可能,足以说明他非常了解这里的地形以及机关,或者说起码这里这个有水的山洞他是来过的。另外,为什么他说他会变成那堵黑墙?这代表什么意思?

    直观的内容我已经接受到了,为什么他不直接给我们说呢,我们也可以快点走啊,这里又不好玩,倒贴钱让我呆这里我都不要。

    “但是...他说水下面...这水有多深?”我们这次是来登山的,不是来潜水的,如果这水过深了或者是通道过长,我们也去出不去的。

    肖雨捡块石头打水漂,石头在水上弹了一下第二下就沉了,他有些尴尬的拍拍手上的灰,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张一默已经叫来两个壮汉带上手电去水里看下情况,一路上我们抱怨那些防水袋麻烦,现在终于觉得这是个明智的选择。不过,现在联想起一切,总觉得是阿成一开始就预想到我们会走到有水的地方,所以才给我们灌输爬山也要防水的这种意识,我觉得他就恨没告诉我们爬山要穿潜水服,背氧气筒了。

    两个壮汉潜入水里,光柱逐渐在水面消失...这尼玛深得有些过了吧?!得有十几米吧!我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是我这个伤员还少个肾,要潜到十几米那么深然后找通道,而且还不晓得通道多长,这样我都基本要死要死的了,还出去...阿成他其实就是想整死我对吧没错吧!?

    我心里嘀咕着,水下那消失的光柱慢慢又亮了,两个人慢慢往上浮。前后时间不到一分钟,看来他们的身体素质确实好,要知道水越深,压强越大,一般在水里待过的人,不管大人小孩,都有一个感受,就是水没到你哪里,你哪里就会觉得挤得慌,没到胸口了就会觉得有点喘,这就是压强。按照正常人,他们那么快潜了那么深,已经很了不起了。

    眼看两人还有两三米就出水了,肖雨赶紧上前去迎。可是,这两人怪怪的,勾着背,张开手,埋着头...

    “卧槽!出事了!”肖雨甩手一拍大腿,转头大喊:“快来帮忙!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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