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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看向叶朝,虚空间骤然生出一道昊天神辉凝聚的巨大光剑而刺。
清亮的蝉鸣响起,一片薄翼自叶朝身前而出,如同秋叶落湖一般撞向光剑,随后,光剑裂出细痕,崩碎于天穹之上,无数万片的神辉砸向地面。
“以前老听万师叔说,人无畏惧,剑势无回,鬼神当可斩。我只斩过鬼,还是那种连思想都没有的阴灵,神更是别说,你应该勉强算个神,那便好好试一试这记斩鬼神是否真的可以你斩掉。”叶朝看着神灵那冷漠的眼神很是平淡的说道。
说完,他又看向在地面像是一只蚂蚁的宁缺,大喊道:“小师弟,好好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斩鬼神。”
神灵并没有因为叶朝无视且充满挑衅的行为而去恼怒,因为他本来就不具备这些情绪,或者说,他不是人,而人拥有的情绪他自然不会拥有。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面前的凡人在挑衅神国,那么便应该死去。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柄巨大的光剑,就像是将一座山峰横在掌间。
随着剑动,弥漫在整座荒原之上的厚重白云与昊天神辉也在这一刻尽数而动。高大的天穹似乎都压了下来,荒原之上的烟尘骤然敛没,本就惨白的天地变得更是惨白。
叶朝向着再是高远的天空而踏,嘴唇轻启念动着铿锵有力的咒诀。
“天地正气,浩然长存,不求诛仙,但斩鬼神!”
口诀念完,脚下已经踏出七步,他也来到了若山峰一般的剑锋之下。
他举剑,斩下。
没有通天剑光相随,也没有可令天地失色的剑意涌现。
斩鬼神永远都是那么平淡,就像是柴夫劈柴,屠夫剁肉,甚至像是一个乞丐举着竹竿打狗。
但在另一个世界,那位叫做万剑一的老人曾在青年之际凭借这一斩剑于魔教总坛令万魔辟易,叶朝在这个世界以八岁之龄凭借这一斩剑接下了人世间第一强者柳白的一记大河剑。
……
碎玉剑斩向光剑,便如同一只蚂蚁呲牙咧嘴般冲向巨象,总是会让人产生想要讽刺蚂蚁的想法,不自量力却要妄图挑战强大自身不知多少百万倍的存在,这显得很是愚蠢。
然而,当碎玉剑触及巨大光剑的一刹那,光剑崩碎,瞬间化作了百万片的光点。
那一抹极其渺小的白色身影并未就此停下,手中若秋毫的长剑剑势也未停下。而
因为光剑化作的百万碎片,地面上的人已经察觉不到他之后的轨迹。
人们只是看到厚重的白云被撕开了一道泛着蓝色的裂缝,而后又看到了神明那完美的身躯自头至脚多出了一道整齐的黑线。
此时的宁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不安,也没有了对于昊天神国显形后的恐惧,他只是张着嘴巴,看着看起来很渺小但却强大到变态的十二师兄。
神明身体出现的那道黑线慢慢放大,紧接着,自其脸庞开始,细碎的裂痕蔓延至全身,最后那些昊天神辉凝成的盔甲也开始出现裂纹。
自叶朝发出斩鬼神至现在,时间之上也仅仅是过去一瞬,巨大光剑的碎片甚至还未有降落的趋势。
随着一声清澈的琉璃碎裂声响起,神明骤然化作了无数万块碎片,刹那,它们包裹住还残存在天穹上的神剑碎片一同向着大地坠去。
若万顷积雪在一朝崩塌,无数晶莹垂直的洒向了岷山山脚。
西陵联军清楚那些雪白蕴含着的昊天神辉是多么恐怖,没有掌教的谕示,也顾不上再对昊天表示自己的忠诚,他们纷纷自地面而起向着雪白落下的范围之外逃去。
可雪白落下的速度极快,范围又极广,只有那些外围的西陵联军逃脱,而剩余的联军则是伴随着方圆千丈的岷山山脚化作了一片苍白的火海。
裁决司精骑前的那辆辇车并没有撤去,而笔直落下的雪白也并未有一片落至辇车之上。
那位在辇车上身穿黑红神袍的女子只是静静看着站在天穹神辇上的叶朝,诱人的红唇微动喃喃着。
“原来,神真的是可以被杀死的。”
说完,她看向那里的双眼再也没有掩饰狂热的神情。
天穹上,黄金巨龙愤怒地低吼着,不断摆动自己的身躯,厚重无边的白云因此变得层叠开来,无数的风雷之息渐渐织成了一道巨网。
站在神辇之上的叶朝没有看它,没有去看那层叠的云层,也没有去看风雷之息构成的巨网。
而是看向了地面,那里有一辆黑色的马车,夫子正在马车之上看着他。
两人似乎是在交流,随着夫子点头之后,叶朝将碎玉剑拔出。
他举剑,弥漫在天穹之上的无边白云碎裂,黄金巨龙召唤出的风雷大网碎裂,层叠白云与碎裂的巨网交错构成了无数道杂乱线条。
黄金巨龙在这一刻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它那狰狞的龙头扭转猛然咬向叶朝。
在这一刹那,叶朝持剑向下而斩,杂乱线条自各自本体中剥离而又重组,雷息云层皆在这一刻化作了虚无。
一条笔直的线条随剑刃斩下,黄金巨龙尸首分离!
马车顶上的夫子站起,右手不知自何处拿出了一根木槌,随着他衣袖摆动,木槌飞向了神辇。
木槌飞的很快,在夫子袖角还处于上扬时便出现在了神辇之上。
叶朝接过木槌,将碎玉剑回鞘挂在腰间,身形出现在龙躯中段,双手持木槌对着龙躯一拍,若大河一般的龙躯便落向被夜色笼罩的北荒。
龙躯在夜色下分解成了无数量正在燃烧的沙砾,而每一刻沙砾都蕴藏着最是恐怖精纯的昊天神辉,在燃烧的同时,那片夜色逐渐向着蔚蓝转变。
叶朝又是拿着木槌对着巨大龙头一敲,龙头迅速缩小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明珠,随后又是一拍,明珠自天穹落向黑色马车。
……
南海的某处海岛之上,手持鱼竿的道人不知在何时站起,鱼线在剧烈的晃动,似乎是有鱼上钩,可道人却恍若未觉一般,紧紧地盯着北方那片刚刚恢复如初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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