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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奇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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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一年二月一日 蓟州城

    蓟州县城官厅,朱由检在这召集参加蓟州伏击作战的禁军、殿前直军及边军各镇、卫主官在这举行战前最后一次动员大会,辽镇赵率教和祖大寿离得太远没喊他们。

    这次作战朱由检依据最后的设伏地点及重要性任命了两位军级指挥官:北线总指挥官是禁军三镇总兵曹文昭,辖禁军二镇、三镇及骑兵一镇;南线总指挥是禁军副总都督、一镇总兵卢象升,辖禁军一镇、四镇、五镇、骑兵二镇及龙骧卫;余下凤骧卫、宣府镇黑云龙及蓟州城守军为预备队由朱由检直接指挥。

    会议在一个大型沙盘前召开,沙盘将蓟州到遵化一带谷底地形描绘的十分详细,山谷、河流、桥梁、道路、关卡、村落及城镇,设伏点有人、马、炮带着小旗,旗上标明数字代表数量;在背后墙上还挂了幅巨大的布制简易地图,那是整个北京周边及蓟辽总督区的军事布局图。

    会议由禁军副总督卢象升主持,只见他先向站在人群正中的朱由检和李邦华行了个军礼,转身拿起一根长木棍,开口说道:“陛下、总督查,各位达人,本次会议主要是解释计划调整情况和各部队的需要注意的各个事项,本官所遗漏的由曹大人补充,请各位注意听。”

    卢象升和曹文昭本来就是计划的主要制定者,也多次来预定战场实地查看,对这次战役的预判有着很大的发言权,他解释的主要对象其实还是让皇帝朱由检明白这次调整部署的原因;其次向各位主官详细讲述调整是依据现有部队不同于以往明军装备的特性,给几位刚从边军抽调来做禁军主官的人如四镇的马世龙、五镇的杨国柱与观察员六镇的杜文焕等人讲课,打消他们心里的顾虑。

    他首先解释了战场为什么定在石门驿以西、蓟州以东地带的原因:这是依据后金鞑子的进攻速度、方向便于针对性的调整部署;随后解释为什么不将预设调到遵化城甚至三屯营,是因为参战大部分新编禁军是步兵,行动慢跑不过两马或三马的鞑子骑兵,不想打成遭遇战而放跑了敌人;同时强调这是最后一次大的调整部署,最后有可能依据战场情报再进行微调。

    简明扼要的开场白后,卢象升随后对后金鞑子战法做出推测,预测鞑子攻破石门驿后,大部队会直接进关以便控制战场关键点马伸桥;马伸桥是淋河和官道的交叉位置,

    如敌不能控制此点,敌突袭必将失去意义;再次重申因年前放出风声崇祯皇帝会北上蒙古草原,北京周边军力势必空虚,后金鞑子也不会认为附近会有军力,占马伸桥是惯性思维他们一定占。

    以此判断,将设伏部队安排在以马伸桥为中心点的官道周边地形要点,依据敌攻击石门驿时间点再进入预定的最佳设伏位置,设伏位置定在石门驿关内外山头及官道周边一到两里内小山、河道、树林、村落里。

    说完南部分区部署位置,接着分析北部分区部署位置;北部分区主要设伏点布置在官道北侧山坡,离官道最近只有四十步(五十米)左右;这么做就是依据火炮优势第一时间将敌人打晕,趁乱将敌分隔包围消灭;地形南侧低洼地带的洲河与其南侧小山高差比较大,大队行军经过泥泞地段过河后再爬高坡,容易被狙杀,安排给预备队和禁军骑兵二镇相机处理。

    最后卢象升及其不情愿的说道,蓟州城里的崇祯帝就是敌人最大的诱饵,要将后金鞑子牢牢的吸引过来,还善意提醒皇帝陛下多加注意安全了。

    李邦华和后来的几位总兵闻言一片哗然,都紧张的看着朱由检,李邦华红着眼睛,真准备劝阻。

    不小心闯祸的卢象升忙解释到:“各位大人不必惊慌,其实陛下并已无大的风险!各位请看,此战关键是敌大部何时过石门驿?末将预测敌大部通过石门驿时,其前锋应该还未到君府山一带;届时曹大人以炮击为信号,战场各部全面发动炮击,我军趁乱包围敌军,所以皇帝陛下其实很安全,各位勿扰。”

    李邦华心还是有点不安,担忧的道:“战场这么大,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你能保证不出意外?”

    战场的情况如何打包票,平时善于言语的卢向升沉默了。

    站在人群中央的朱由检说话了:“李总督查,各位大人,朕平日总在想大明为何疲弱这个问题,想了好久终于明白了。”

    说着这里,朱由检又习惯的走动起来,各位大人都好奇的看着他等他下文。

    朱由检来到卢象升身边,接过木棍来指着身后的地图说道:“各位请看,这是赫图阿拉,就是鞑子的老家;想当年老奴酋也如朕一般年纪,他在战场上四处拼杀,先打女真各部,再战明军;最终打下沈阳周边如此大的地方,他们真的是鞑子?是不开化的野蛮

    人吗?”

    朱由检看见周围的人都不做声,心里叹息了一下,说道:“两下比较就可发现差别,大明军力疲弱就是因为朝堂不重视武事;现今天下战事频发,各国间弱肉强食,旦夕灭族亡国的大有人在,土默特部顺义王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大明再不重视武事,大明将何去和从!”

    旁边众臣一听陛下如此话语,心里愧疚,忙鞠躬拱手喊道:“臣等有负皇恩,请陛下责罚!”

    朱由检知道当个皇帝真不好说话,只是感叹一番下面的人以为是责骂,忙说道:“哎呀!朕只是回答李大人的话,又没责怪你们什么,都平身吧!”

    待众人平身,朱由检苦笑着说道:“你们啊!总认为朕年少不懂事,怕朕出问题,怕什么?北京那么多亲王在,大明天塌不下来。朕要告诉你们,在这乱世,大明必需要有支强大的军队才能活下去,这是朕和你们这一班人的宿命;不要理那些腐儒的话,他们必将被历史淘汰!但朕不能让大明陪着他们!如果朕连呆在战场边缘都不能做到,朕又如何和那些久经沙场的大小奴酋们抗衡!如何才能夺回我大明丢失的国土!如何才难平定这耗费巨大的辽东!”

    也许话语太过于惊世骇俗,也许是朱由检讲得过于直白,屋内的大臣们都皇帝的话镇住了。

    朱由检讲得有点口干,歇了一下,有点哀伤的说道:“朕不喜欢战争,可战争偏就来了;朕没法子躲避,战争是让人去死,朕要大明的子民去死,朕却不能陪他们渡过这人生的最后时光,那朕还是个称职的皇帝么?朕以后如何带你们平定这乱世”,说到最后朱由检都低头哭了起来。

    下面的各镇军官们听着都感动得跪在那边痛哭流涕的,连李邦华都跪着那边哭喊着皇上。

    随后几天,朱由检一直在各处阵地巡查,所到之处欢声雷动、士气高昂,军士们都激动万分;最后探子报告敌军大队已在石门驿十里营地汇集,才在众将的劝说下往西边的部队去了。

    备注:

    1、二月(阳历三月)的的蓟州温度已在零度以上,后世蓟州全年在七~十八度左右、三月平均二~十四度,小冰河期不会比现在低十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