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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在唐宋以前就有“六朝古都”的美誉,到明朝为止,大小就是十个朝代在此建都,加上后来的太平天国和中华民国,那就更多了,两个手加起来都数不过来,因而也有“十朝都会”的称号。
在明朝!南京还只是陪都,但其繁华程度却胜过京城北京,城里商铺林立,车水马龙,游人如织,那十里秦淮河更加是游船如麻,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一日的南京,一如以往,烈日当空,虽处于江南,但“火炉”的美名也不是盖的,南京街坊们都躲在树荫里喝茶聊天避暑,讨论南京的趣事与秦淮河的艳闻,日子也是过得悠闲自在。
一处临街的巷口,一位白衣小厮正与身边老汉同样躲在阴影闲聊避暑。
白衣小厮想着这几天南京传言,羡慕的说道:“三叔!听说了没,那南下祭陵的驸马爷,来到咱秦淮河也成了花花公子,估计早将北京城那娇媚的公主给忘了一干二净。”
胆小怕事的三叔听到如此言论,忙看看左右,小声劝道:“啥?不要乱说话!皇家的事可不要瞎掺和!”
皇帝老儿都躲在北京的深宫里玩女人,还管得了南京的事!
白衣小厮不以为常的道:“有啥事!那驸马他也是个男人,到烟花巷柳之地把握不住,犯了一个男人该犯的错!这也正常,北方女子哪有南方女子娇柔可爱!”
看自己的规劝没有半点效果,这小子更加口无遮挡。
三叔无奈的叹口气,没好气说道:“有啥事说吧,不要绕圈子!”
你个糟老头子,咱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一说女人你就来劲!
白衣小厮将头凑近,小声说道:“咱听说那驸马在烟花之地玩久了,竟也玩出了新花样,还大赚了笔钱;他娘的!没想到他来一趟江南,竟然是白嫖!”
这娃不知天高地厚的,咱三叔年纪大了,不和他一样。
老汉装作没听清楚,大声问道:“啥?”
装!白衣小厮将头凑近他耳朵,大声说道:“咱打听到,秦淮河的俏姐儿流行只穿几片布,就是那驸马爷的功劳!”
这事整个南京城都知道啊!用得着大声嚷嚷么!三叔没聋。
老汉怎么能不知道,只装傻道:“你说的是,是这几天,那门口排长队的成衣铺?”
叔侄俩正热火朝天的闲聊着,巷口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在参差不齐的叫喊着:赶走奸商!还南京清白!接着一大群人涌过巷口。
年老成精的三叔知道这是出事了,南京会乱上一阵子。
忙一拉白衣小厮的手,紧张的说道:“二娃,关门!”
白衣小厮正是追求新鲜、刺激的年纪,追求随心所欲、自由自在,那哪肯!
没人喊他,他挣脱三叔的束缚,跑进了游行的人群,激动看着周围同样激动万分的年轻人;学着别人的样子举着拳头,兴奋得高叫着口号,跟着人流往那伤风败俗的成衣铺去了。
三叔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巷子口漫过的人
流,一跺脚回到家里,将门关上;其它胆小怕事的街坊同样急忙跑到巷口,拉回了再张望的小孩,匆忙跑回家,关好门窗不再出来。
转眼整条巷子就空无一人,只剩下没收的座椅板凳胡乱的摊了一地。
要出事了!躲在家里的街坊不约而同的想着同一件事。
是的!要出事了!
这就是明朝奇怪的地方,奇怪么?真的很奇怪!
离巷口不远,主街的一个街角处有间商铺,是前几日南京的“明星店”——专卖内衣的成衣铺,现在大门紧闭,里面空无一人。
游行的人群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有在南京的童生、贡生,有社会闲杂人员,俗语青皮、无赖,也有些彪悍的汉子在四周维持着秩序。
周边的几家胆小的商户怕殃及池鱼,赔笑着将店内的顾客请出,慌忙的将自家的铺面也关了,在门缝里偷偷往外看着;胆大的连自己的商铺门也不关,挤进站在边上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的人群,不时也喊上几句,谁叫他家的生意让人眼红呢。
那些游行的人表情各异的高呼着口号,只是针对成衣铺,要躲在里面的人出来;对周边的商铺倒也是不犯秋毫,很有风度的表达自己的意愿,偶有青皮想挑事,也会被边上的壮汉给拎着耳朵拖走,拉到隔壁的巷子里一顿暴揍。
情况似乎还在控制,这是个和平的集会。
不管外面的人群怎么喊叫,成衣铺还是它一贯的表现,高冷!几面门板冷冷的看着情绪激昂的人群,如同斯巴达八百勇士面对强敌,纹丝不动。
游行的人群面对如此无赖,烈日当空下,早喊得口干舌燥的,失去了抗争的耐心,真在这些人准备打退堂鼓时。
人堆里冒出一个声音:“冲进去!砸了这个烂店。”
此乃天籁神音,唤醒了沉睡的公主;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心中不满、情绪激动的人群立马炸了窝,蜂拥往店铺冲了过去,那速度连短跑名将都甘拜下风。
白衣小厮和边上几个同龄人早心气相同,兴奋得高叫着冲了上去,扑在门板上,用脚踢、用肩膀撞,试图以自己单薄的身躯冲开大门。
几个奋勇的小哥毫无办法的干耗体力,几面门板同样冷冷的面对一切,纹丝不动!
这时有人从后面递来几块板砖,几位小哥看到胜利的曙光,心中的最后的热情充分释放了出来,接过板砖疯狂的砸着。
高冷的门板在板砖连续的打击下,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哗”的一声断成两节,被兴奋几位小哥合力拉下,扔进了店内,砸在店内的柜台上,终于裂成几块,再也不能阻挡“正义”的力量了。
愤怒的人群簇拥着冲进了店内,人群里刚才喊叫的汉子得意的笑了笑,跟在后面往前涌去;边上几个闲汉看了眼,相互点点头,也跟着人群往前去了。
“他们跑了!”
院内传来一阵惊呼!
什么!没人!
无处发泄的人群终于失控了,开始疯狂的打砸空无一人的店铺;白衣小厮愿望落空了,失望的他奋力的踹着那个已经千疮百孔的更衣室,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店内无辜的家具、摆设顷刻间变成了一堆破烂,被激动的人群踩在脚下发出吱吱的声响。
无东西可砸的人群准备去祸害边上的商铺时,人群里适时冒出传来另一个声音:“民生号和荣昌号是它们一伙的,找他们算账去!”
人群爆发出一阵胜利的欢呼,低落的情绪立马又高扬起来,继续聚集起来喊着口号,往前面找民生号和荣昌号的商铺去了;留下了一间破碎的商铺张着自己的嘴巴,惊讶的看着他们,嘴里不时还走进几个看热闹的街坊。
白衣小厮还在人群里,这次手里多了条凳脚,情绪也变得更加激昂,声嘶力竭喊着口号;边上他的几个同龄人,手里同样拿着从店里捡来的凳脚或棍子,同样的声嘶力竭喊着。
汹涌的人群如同来时一样,高喊着往前走着,人群经过之处,人越聚越多。
那几位闲汉也混在人群里,继续盯着前面几个人的背影,默默的跟在后面。
一个倚在墙角边正在磕着瓜子的青皮,看到一个闲汉的手势,冷笑了下,将剩余的瓜子包好,收在怀里,混进了人群。
很奇怪!街上聚众游行这么久,平时在大街上到处可见的应天府衙役,此刻却不见一人。
南京城的街们坊也没人注意这些,嬉笑跟在人群的后面看热闹。
这次砸得可是北边来的商号,与江南人、南京人没啥关系,正好可以看热闹,解解这暑气,爽啊!
应天府府衙,驸马齐赞元在厅内焦急走来走去。
他收到到店铺被砸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应天府报案以寻求帮助,应天府府尹悠闲的说到还没收到任何通报,他没有真凭实据不能乱报案,扰乱正事。
这不在正厅主位上,应天府府尹周维京慢慢端起茶,吹开茶叶,美美的喝了口,悠悠的说道:“驸马爷,别急,这是应天府,不会出什么乱子!请坐,请坐!”
急!本驸马为何要急,就这间铺面,老子还不至于心痛!要不是为了引出后面的大鱼,知道有多少人淌进了这滩浑水,老子连这府衙都不来。
以眼前情况看来,眼前这府尹大人是掺和进来了,说不定后院就有人在。
看着眼前这个已半死的人,他装作着急的样子,慌道:“周大人,真是有人砸本驸马的店,您就不派个人去看看!”
见驸马这么说,应天府父母官不高兴了,放下茶杯,大声训斥道:“驸马爷,这里是公堂!不是你家书房,这应天府不是你齐驸马开的!来人!送客!”
陪同驸马过来的两个上直卫军官看着府尹大人这模样,在战场上和鞑子拼过刺刀的他们很不爽,可看到驸马的眼色,只得跟着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出了府衙。
府尹周维京看着驸马的身影,冷哼一句,一甩袖子进了后院。